007 敦威治
雖然在不久之前,愛莉雅正正是以一個專業的魔術師這樣的姿態去面對那一個自稱為《奈亞》的黑人魔術師,又或者是巫師吧,並且看起來仍然是可以抱有一定的理性去分析一樣,但是,實際上愛莉雅的心裡已經是完全瑟瑟發抖了起來。
心臟就像是被人以高段踢狠狠地擊中了一樣的心驚膽戰了起來,在意識到那位《奈亞》已經離開了的時候,愛莉雅她只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絲毫沒有優雅地倒在地上,並不是看起來因為是太累的關係而坐在地上休息一番,而是以一種腿部的骨絡被抽走了一樣脫力的身姿直接地倒下來。
就算是被《眷族》這一種類別的神話生物所保護著,但是愛莉雅的心裡卻又是不能從中感覺到有一絲的安心感,這並不是因為《眷族》的力量很弱之類的理由,而是《奈亞》太強了,那超越了人類和眷族等級的恐怖黑暗,巨大的恐懼靈氣所支配之下,愛莉雅覺得自己沒有直接地失禁了起來就已經能說得上是足夠地勇敢了。
但是,如果那一個叫做《奈亞》的男人呆多一會兒的話,那麼,愛莉雅也是恐怕堅持不下來吧,也許那個男人自己也沒有發覺到,他自身所散發的存在感,足夠令到她這樣敏感而且纖細的女性而為之恐懼,那不可對抗的絕望黑暗,更加是令到愛莉雅回想起了,那一個名為《敦威治》的地方。
在那裡,愛莉雅和她的老師遇到了那個怪物,來自於《沃特雷》家族的怪物(注)
註:那裡有一個瘋狂的巫師,他召喚了《猶格.索托斯》,並且試圖是以人體生下神的孩子,天知道那是怎樣生出來的,只能把這定義為失敗的魔術實驗吧。
那是一個無比瘋狂的怪物,愛莉雅完全不知道那一種的怪物到底是怎樣來的,這完全就是違反了上帝造物的怪物,彷佛是來自於異世界的怪物,但是幸運的是,這一種的怪物並沒有對於愛莉雅放出任何的惡意。
隨著愛莉雅的回憶,她的意志似乎是脫離了時間的距離,走到去那一天了。
「天啊,怎麼可能會存在的,這樣的怪物。」
當時的愛莉雅以肉體的年紀來算,大概還是只有17歲吧,當然看起來和現在的她並沒有什麼的分別,只是當時的她的眼神比起現在的令人感覺到更加的舒服吧,她正在偷偷地躲在一個的草叢當中,如果可以的話,愛莉雅真的是不會想要來到這裡的。
因為她也是一個的女孩子,如果想要小便的話,總也是不能當眾就來吧,這一點就是令人感覺到非常不便的地方,也正因為是這樣,愛莉雅才會是遠離了她的導師,走到去一個比較隱密的草叢裡。
但是她卻又是很後悔了,因為,能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應該會選擇寧何當眾地小便,也絕對不會走到來這裡的鬼地方,在這個的時刻,她最是慶幸的是,那隻可惜的怪物並沒有發現到她的身影。
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怪物,它頂部的半張臉上,有著赤色得像是來自於深淵的惡鬼一樣的眼睛,不,應該是更加的可怕,才不是惡鬼之類簡單的東西,明明只是一張的臉,但是卻又是長出了如同是捲曲的白化病人一樣的頭髮,下巴…那真的是下巴嗎?
愛莉雅對此而抱有著疑問,因為,那是如同是章魚,又或者是蜈蚣?又或者是蜘蛛嗎?說實話,那非常的奇怪,也是令人難以地分辨出那是什麼來的.
如果非要愛莉雅去簡單地形容一下的話,她只能這樣說了『那是一隻像是介乎於章魚,蜈蚣,蜘蛛之間長出了半張恐怖人面的怪物』,她相信這只是能在噩夢的當中看眼的景色。
那隻怪物瞬間地就把愛莉雅的注意力完全抽走了,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腦海當中,有什麼是崩潰了,被絞碎了,被換成是某一種充分了褻瀆神明,又或者是更加恐怖的東西,取代了已經碎開的東西,並且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重新一次地重組了起來,她甚至已經沒有辦法留意到,自己下身射出的水柱已經失控地順著自己的大腿流下來了。
強行地忍著要放聲大叫著的衝動,她狠狠地在自己的食指上咬著,同時在愛莉雅自己也沒有發現到的角落裡,被那猶如是海浪一樣的恐懼當中,有著一種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名為《興奮》的情緒正在萌芽,深深地紮根出自己的心窩裡,只是這一點,就連這個時候的自己也是沒有發現到吧。
「耶戈尼拉……耶戈尼拉……斯弗斯其拉……猶格?索托斯……」
那是一種非常低沉而且沙啞,令人聯想起把沙紙之間互相磨擦著的聲音,並且要比起這還要來得更加的難聽多至少一萬倍而上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起來,完全想不到是人類的聲音,這聽起來就像是在天空的當中迴響著一樣,但是,那實際上是從愛莉雅眼前的怪物,那一個來自於《沃特雷》家族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能算得上是聲帶的器官當中發出來的。
「伊布茨……哈呀耶-恩嘎叻哈……」
怪物的叫聲,又或者是咒文的聲音,令到整個的環境變得更加可怕了起來,愛莉雅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同樣地,內心出現,連自己也沒有曾經發現過的期待感,卻又是越發地紮根得結實了起來,那已經成長到誰也是拔不出來的地方了起來,愛莉雅在恐懼的當中期待著,這一種怪物所呼喚的怪物,又或者是,《魔神》,被稱為《舊日支配者》的魔神,由《魔神之首》阿撒托斯所使役的《魔神》,愛莉雅根本就不知道那會是誰,她那一個除去了魔術知識以外就是常識缺乏的大腦當中,當然是沒有令到她想起來的能力了。
不過,這一種腦袋空空的感覺,愛莉雅卻也只是定義為──因為恐懼而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空洞。
阿米蒂奇目擊著這一隻的怪物,他並沒有看到愛莉雅,因為他這一位的老人家已經是正面地面對著這一隻的怪物,他是《米斯卡托尼克》大學的魔導圖書館的館長,一個博學多才的老人家。
但是,面對著這一種非人的怪物面對,平日總是精神強壯的老人家,卻又是連拿起魔導書的力量也是沒有了,因為博學多才的他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對抗的怪物,人類已經要滅亡了,他根本就阻止不到這個瘋狂的怪物。
這一隻怪物,來自於《沃特雷》瘋狂的魔術實驗之下降生的怪物,它,又或者用他吧,正是瘋狂地念出那不應該念出來的咒文。
那是一種禁忌的魔術,那是召喚《神》的咒文,而《沃特雷》他所召喚的,並不是《克蘇魯》,又或者是《克圖格亞》那一種等級的邪神,而是更加上位,在那無限的世界之外,那一個人類沒有辦法想象到的世界當中存在著,正是無限世界的超越者以及是母體。
那是在奇妙的東方之國里,被稱之為《大道》的存在,那並不是任何的神明可以說明的怪物,曾經閱讀過拉丁文版本《死靈秘法》的亨利?阿米蒂奇很清楚的,那到底是什麼,那就是大道的本身,那是所有的終極,全知全視者,萬物歸一者,原始的超越者,《猶格.索托斯》
如果那樣的東西降臨了的話,就算是無限的世界,無數的時空也是會用同一個時間面對最後的結局吧。和愛莉雅這一個完全就是只能用無知來形容的魔術師,阿米蒂奇已經開始地絕望了起來,手中的魔導書也是滑落了,眼角里的淚水也是已經完全地流出,從眼角流到去衣角上。
比起已經完全絕望了的阿米蒂奇,愛莉雅雖然也是感覺到非常的恐懼,但是她卻又是注意到了,在近乎是百米的高空之上,有著一個鋼鐵的身影。
雖然看起來是一個金屬的機械人,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神聖的光以及是靈氣卻又是完全地把目擊者的恐懼完全地吹飛了起來。
然後鋼鐵巨人,不,應該是控制者吧,那聽起來是一把年幼的少女的聲音,愛莉雅聽得非常的清楚。
「那邊的人類,汝是陷入了苦戰嗎?那麼妾身就助派一臂之力那就好了。」
──控制著那如同是天神一樣的鋼鐵巨人的,是一個年幼的少女嗎?
愛莉雅心裡如此地想道了,同時,她似乎是感覺到心臟跳得很快很快,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別的理由吧,這一個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是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她的臉頰上已經是充滿了別樣的紅暈了起來。
是因為,那猶如是天神一樣的身姿令人發自於內心的安心?還是說,那殘酷的姿態,冰冷無情的鋼鐵之神正在以自己的身姿在訴說著什麼?有關於人類常識以內的空白,極限一次過地填滿了的恐怖?
也許,就只是因為那一份的力量,代表著魔術的終極,代表著神之領域的本身?
渴求長生不朽的人被永恆的眾神所吸引,追求力量的人被眾神的力量引吸引,無能的人感受到眾神的神威自然就會發自於內心地崇拜它們。
心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到念頭之間的虛實卻又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但是--只是需要知道一點不就是已經足夠了嗎?
眼前這個使役鋼鐵之神的少女,她就像是太陽一樣的吸引。
那一份神聖無比,帶著足夠融化魔鬼的邪惡一般的魔力,愛莉雅正為此而深深地感動著。
在那個的時候,她可還只是一個初接觸魔術的學生而已…
「不需要客氣,因為把邪道剷除的本身,就正正是妾身的宿命。」
鋼鐵巨人降下來,但是愛莉雅卻完全看不到少女的身影,因為那完全地被鋼鐵的身影所支現了視線了,不過……
──只要是執著於邪道的話,那麼就終有一天就可以見面了嗎?
奇怪地,突然之間出現了這一個的想法,這對於平時的愛莉雅來說,是難以想像的事。
但是,現在的她卻又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舌頭,粉嫩的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之前因咬傷了而散出的血腥味。
此時,她的眼神就像是肉食動物的視線看了一眼之後,她有些東西已經是想通了起來。愛莉雅的心底里已經是私自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了,與此同時,還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到的,來自於血源里的衝動…
「動手吧!艾翁!」
那似乎是鋼鐵巨人的名字,因為在巨人的手中,多了一把從神聖的魔力生出來的魔槍,伴隨著可愛少女的嗓音,魔槍的子彈擊出了。
神聖的力量擊中了怪物的身體,貫出了怪物那看起來非常強大的肉體,本來近乎是深淵一樣的魔力卻又是完全地被神聖的力量所消融著,壯健的肉體崩潰著。
「阿-伊-呀-呀-呀-哈–厄-伊-呀-呀-阿-阿……吶阿阿阿阿阿……吶阿阿阿……救……救……救我!救我!……夫-夫-父-父親!父親!猶格?索托斯!」
吐出了最後的言語之後,《沃特雷》的怪物完全被融解了,一個個就像是沸騰中的熱水裡才會生出來的氣泡在他的皮膚,角質層,肌肉,骨骼里。
然後「咚」的一聲,它的肉身就氣化了,一道怪異的味道化入到空氣的當中。
但奇怪的是,當那怪物氣化之後融入於空氣當中,卻又變成了一種沒有顏色的氣體,身處不遠的愛莉雅被那些的氣體所吸引了。
本來失去了意識的身體又自己站了起來,一步步地接近那些氣體所在的地方,就像是缺水的人看到清水一樣地追逐它的身影,即使是已經失去了意識也好,身體也會按著心目中的本能,主動地接近。
當愛莉雅從恐懼當中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看不到怪物了,同樣地,忘記了的還有那一個少女的聲音,以及是怪物的影子。
回憶去到這裡就斷開了,意識回歸到去現代,愛莉雅把眼角的淚水輕輕地刷去了之後,她才是帶上了略為瘋狂的聲音說著。
「為什麼會忘記了的,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會忘記的,明明已經決定了……」
因為奈亞的邪神靈氣而回想起來的愛莉雅一邊哭下去,一邊地笑著,然後在冷靜下來的時候,才是看回被束縛著的妹妹──愛麗絲的身邊。
在她瘋狂而且沒有絲毫人性的眼神當中,充分說明了自己的復生靈藥到底有多麼無能的當中,親吻著她的嘴唇。
也沒有理會到去妹妹那看起來想要把自己從《字面》上吃下去的表情。
「《阿撒托斯之書》嗎?這可是邪道當中的邪道啊,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才是我想要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再見到她了吧,而且妹妹也是可以真正地活下去,太完美了,太合時了,《阿撒托斯之書》,還有奈亞。」
「讓人智以外的瘋狂去見鬼去,就算面前是深淵也是踏過去,就算明知道那只有絕望也得要走過去,因為除去了這樣之外,所有的選擇都是沒有意義的。」
San值判定68>42通過
1d6=3
San值=39
愛莉雅念著不詳的咒文,施放出一個法術之後就走了。
可是在這個的時候,她的眼神卻和敦威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關係,這裡看起來,似乎是比起之前來得更加的恐怖了起來。
在這個的時候,《阿撒托斯之書》的封面上,正散發著一種令人觸目驚心的光芒。
那猶如超脫萬物一樣的光芒帶著時光交錯的夢幻感。
彷彿,猶如天神的十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