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知名的英雄

一方通行醒過來是在下午五點。

因為是自然醒，所以渾身都在透出愉快的字樣。

打著呵欠，一方通行用格外瘦弱的手臂揉著頭髮，現在的他，跟普通的男孩子沒有什麼分別。

順便一提，一方通行沒可能被人吵醒，只要睡覺，一定是自然醒。

因為他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會開啟反射，把聲音，光，和外界給與自己的力予以反射。

這就是說，不管是強光，巨響還是別人推搖，他都不會有所感覺，自然也就不會醒。

「哈？」

一覺醒來，一方通行還顧不得擦掉眼角的湧出的淚珠，就發現不太對勁的地方。

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睡覺來著？

自己好像是在自己家裡睡覺的。

可是，什麼時候被人搬運到廢墟里來了？

這個人還挺有辦法的，居然能吧一方通行搬運走，自己的反射還在運作，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一方通行左右無事，索性就坐在還算完整的床上，單手撐著下巴，思忖著。

大概用了五分鐘，他才理解到，不是自己被轉移了位置，而是有人破壞了他的家。因為他本人有反射所以沒有問題，但是正因為他有反射，打過來的力量被反射到其他方向，更加誇張的破壞了周圍的環境。

敵人明顯是用炸彈一類的玩意進行攻擊的，這種廣域武器，傷害不了一方通行，但是破壞個把宿舍還是輕而易舉的。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這個味道讓一方通行聯想到了某個喜歡俗氣風鏡的混蛋，心裡又是一陣不爽。

他是學園都市最強的能力者，而那傢伙，根本不算能力者，那只是個瘋子罷了。有誰會閑得蛋疼，給自己的血液下毒的？稍有一個不注意，死的就是他了。

一方通行給他的評價只有2個字：愚蠢。

下午五點，差不多是人需要吃晚餐的時候了。

正常來說，一方通行是不會這麼晚起床的，這個作息時間，是之前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時養成的。因為每天夜裡都要進行殺戮，而且差不多一殺就要殺到凌晨，有些時候甚至要通宵達旦的殺戮，沒有精神頭可不行。長達一年的殺戮生活讓他養成了夜貓子的習性。

打開冰箱……嗯，果然已經整個被炸成鐵塊了。看看裡面混合著鐵汁的乾麵包還有已經被炸彈的高熱烤焦的培根，一方通行一腳踹飛了這個扭曲變形的鐵盒子，向便利店走去。

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一方通行也沒興趣去復仇。如果人家目標是自己，肯定還會過來，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就結束了。沒必要多費心。他現在只想吃點東西。

街道很亂。

哪裡都能看見戰鬥的痕迹，街道彷彿被沉重的壓路機壓過一樣，能看到輪胎的印記，便利店裡沒有人，但是營業模式還是ON，他從貨架上隨意的翻出來麵包牛奶和火腿腸，售貨員倒在貨架旁，收銀員趴在桌子上，大家彷彿都睡覺了一樣。

一方通行熟視無睹，心裡琢磨著：這可怪不得自己，就走了出去。

撕開麵包的包裝，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這明顯不是麵包帶子的聲音。

左右看了一下，原來是一台好像蜘蛛一樣的黑色機器被彈飛了出去，翻滾了好幾圈，撞在後面的公寓樓里。像是美式漫畫里常見的，整個機器被嵌入牆壁里似的。

「哈？啊……是你啊。」

一方通行用剛剛睡醒的腦子轉了一下，理解了過來：大概就是這玩意破壞了自己之前的宿舍吧。

漆黑的機器發出奇怪的電子音，嘀哩嘀哩的，緊接著，就是機槍和激光炮的連攜發射。

一方通行拆開牛奶的包裝，嘴裡還含著嚼了一半的麵包，不知道是什麼原理，牛奶會讓麵包變得更甜。一方通行雖然最強，但是依舊是個人類，需要進食，需要呼吸，也需要睡眠。

子彈呼嘯，黃銅色的彈頭在一方通行的眸子里顯得格外的清晰，那子彈巧合的打中了一方通行的眼睛，他連扎眼的興趣都沒有，只見那子彈忽然詭異的向後飛了出去，子彈反射，向著機器飛了過去，叮叮噹噹的撞擊聲，彷彿音樂。

然後，激光炮也是一樣，藍色的光束彷彿利刃切向一方通行，然後詭異的反射了回去，又彷彿利刃一樣，貫穿了那台機器。

這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戰鬥風格，大概就是學園都市NO.1的餘裕和風采吧。

他根本不需要去攻擊敵人。敵人越是對他抱有惡意，就越是會被自己傷害致死。

他的弱點，其實是毒物，也不是毒物。

首先，他可以自由的設置自己獲取能量的【過濾】，比如，他如果不願意的時候，可以把聲音進行反射，不去攝入。同理，他甚至可以反射毒物本身，只要他自己把這種對身體有害的毒物設定為過濾條件。

因此，想要讓他中毒難上加難，要麼，是他不會過濾的毒物，這種東西不存在。要麼，是他不知道的東西，因此無法過濾。

一方通行腦子裡胡亂的想著這種事情，被川神打敗，他總覺著心裡不能釋懷，那個混蛋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讓自己中毒的？

耿耿於懷。

被擊毀的機體不動了，反正一方通行的宿舍也沒了，他索性也不跑了，就在旁邊的露天店鋪里拽了一張椅子坐下，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關注事態發展。

網路異常的慢，要麼是敵人的電子干涉，要麼，是學園都市上層正吧全部資源都用在聯絡上，因此平民百姓可用的資源就少了。

不管是那種，都說明學園都市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還真的有那種無聊的人，要試著侵略學園都市啊。」

一方通行這麼想著。

就在他吃東西的時候，周圍的地板被掀飛，爆炸的火光映紅他的臉，坐在爆炸聲中，一方通行在椅子上翹著腿，把火腿腸大口的咬下去。一臉淡漠的模樣。

看起來，是自己剛剛乾掉的黑色蜘蛛機體的支援吧。

後續機體沖了上去，既有投擲手榴彈的士兵，也有確認到槍械會被反射，所以試著用熱能刀來接近戰分勝負的蜘蛛機器。

不過，不管是那種，對於一方通行來說，根本沒有威脅……

這麼想著，一方通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失態，讓他沒來得及反應，牛奶撒了一地。

「啊……原來如此。雖然我本人不會被波及，但是桌椅板凳不行啊……啊啊，真的是麻煩啊。你們這些傢伙。」

一方通行本來沒有找他們晦氣的意思，但是人家找上門那麼就是另一回事，他可沒有好脾氣到任人宰割。腳下一踩，瞬間將跺腳的衝力擴大化，以碾碎地面的氣勢飛跳，炮彈似的飛跳向一邊的巨大機器，半空中，用他樹枝一樣瘦弱的腳，一個掃腿。

纖細的肢體和巨大的機器接觸的瞬間，恐怖的衝擊力直接將機器整個扭曲變形，他好像踢足球一樣，將那東西踢飛了出去。

滾動的殘骸，直接碾碎了剛剛衝過來的士兵。

「啊……」

看著被巨力碾碎的肢體，看著血液從扭曲的金屬板下延伸出來，一方通行咧開嘴，笑了。

「真好啊，真有趣啊。這就是足球吧！是足球吧！體育運動真好啊！」

他狂氣的笑了起來，身體顫抖著，散發著讓人恐慌的氣質。

「真好，真有趣。繼續來玩啊！」

他狂氣的笑著，又是一個飛身，閃到另一台機器面前，如法炮製，一腳踢了過去，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脆弱的人類，而是同樣強度的機器。

別看一方通行身體瘦弱，可以操作矢量的他，比世界上力氣最大的人都要可怕。即便是機器也不例外，被他一腳踢飛，沉重的質量所收到的重力全部改變方向，向著另一台機器撞了過去，質量加上速度，一下子就把旁邊的機器人給撞碎了。

「哦，這次是保齡球啊混蛋，很會取悅我啊！太愉快了。打擾我進餐是為了找我一起玩嗎？跟狗一樣啊混蛋，那就一起玩啊混蛋！」

一方通行哼哼的冷笑著，彷彿王者一樣，站在高處睥睨著下面亂成一團的機器部隊。

「哦……這不是……第一名嗎？」

「哈？」

忽然被人叫住一方通行狂氣的笑聲暫時停住了，回過頭，就看見一張陌生的臉。

看上去，是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有著頗為端正的五官和褐色的披肩發，稍微有點扎刺的樣子。

身上是校服，沒有什麼花式。

「你誰啊？」

「哎呀……同為LV5，卻不認識我嗎？真是讓我有點傷心啊。第一名。」

來人無力的聳聳肩，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忽然他的背後展開兩對漂亮又誇張的翅膀。

那東西，簡直像是小孩子用彩色鉛筆畫的一樣，充滿了扭曲，明亮的色彩和天馬行空的幻想的翅膀。

說是翅膀其實也有點微妙，簡直就形式從背後噴射出來光柱一樣。

一方通行拿捏不好他是誰，不過仗著自己無敵的反射能力，他到是也不怎麼擔心，索性和他對峙起來。

他之前的話語里，透出敵意，大概，是剛剛那隻機甲部隊的指揮官吧。

「至少，把第二名的我記住吧？我是桓根帝督，即將取代你，成為學園都市第一名的能力者。」

「哈？未元物質嗎……」

一方通行思考了一下，想要回復他一句神吐槽，思來想去想不到，腦子裡靈光一閃，道：「……該不會，連你的腦子都是未元物質構成的，所以才會這麼秀逗吧。」

說完這話，明顯能看出桓根帝督的額頭綳起青筋。

順便一提，一方通行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因為他剛剛想到了那就神吐槽，其實是按照川神給人的感覺，才靈光一現想到的。

又是那個混蛋，這傢伙，又從自己的腦海里竄出來了！

「原本還準備和你公平競爭一下，但是你要妨礙我們的計劃，那就不一樣了，請你死在這裡吧。」

飛上天空，白色的光之翼展開，漂亮的色彩扭曲的轉動起來，透過翅膀，光芒彷彿更加銳利的刺了下來，一方通行把反射開到最大，畢竟是NO.2誰知道他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招數？

絲……

等一方通行反應過來，他手背上的皮膚以及開始燃燒了起來。

被桓根帝督的翅膀籠罩的地方，光線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包含著奇怪的感覺，說是熱能，不像，說是刀割也不像，那是一種……讓一方通行說不清楚的感覺。就好像有人用硫酸做了一把刀子，因為加入了蛇毒而變得翠綠，然後用高溫去烤刀子，然後再把皮膚刮下去的感覺。

同時包含了熱量，刺痛，甚至還有腐蝕和中毒的感覺，這種特殊的痛楚，讓一方通行下意識的腳下一點，迅速後撤，從範圍里逃出去。

（這是什麼？）

驚愕的確認自己的反射，果然，沒有關閉。

為什麼，自己會被桓根帝督給……

「就好心告訴你吧。你的矢量反射的最大的弱點。」

浮在半空中，彷彿傳說中的天使一樣張開白色光之翼的男人高傲的訴說著。

「你的矢量反射，說白了，只能反射你知道的東西。我的未元物質，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都不能理解的，不存在於世界上的東西，你根本無法對它進行反射！是你輸了，第一名。」

不知是不是錯覺，桓根帝督這句話里的第一名，喊得格外的清楚。

一方通行哼了一下，不屑的搖搖頭。

「原本，我只是出來吃個飯的，既然你們非要過來找死，那麼……」

一方通行低下頭，純白的頭髮披撒下去，給人一種憤怒的野獸的感覺。

「去死吧！」

他整個人也一飛衝天，飛到天空中，和桓根帝督戰成一團。

在主戰場之外，這兩個人的戰鬥持續著。

雖然一方通行不知道，但是他面對的桓根帝督，就是學園都市的另一位背叛者，他在這裡拖住了他，就好像拆掉了機械中的某個重要齒輪一樣，讓整個計劃都出現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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