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線下

窗外，秋蟬瘋狂鳴叫；室內，學生拚命哄鬧。

大教室的第二排是一個矮個子男生，他叫張福。

從上課到現在張福一直盯著同桌楚越。

張福眼中的楚越實在完美，睿智，冷靜，聰明，還有帥氣。

可是張福怎麼都想不明白楚越為什麼會來師大，他的成績明明可以進更好的學校。

「張福。」

「啊？」

高數老師打斷了張福的發獃，被點到名的張福連忙站起，肚子不小心頂到了課桌，桌子大晃，惹得前桌很不滿意。

無視前桌同學的惡意挑釁，張福咬著嘴唇看向高數老師，他的動作引來了周圍同學們一陣陣竊笑。

「上課什麼態度，上大學難道學習就不重要了。這是課堂，不是你們隨意發獃睡覺的地方。上課要有上課的樣子，我見過多少像你這樣的大學生，畢業后能去幹什麼？當老師？為人師表？

呵呵……

同學，不要說老師故意找你麻煩，我早就看見你了，從上課到現在就沒有干過正經事。就這樣子，還坐在第2排，我不想點你名字都難！這樣吧，你把黑板上這題解出來，我什麼都不計較！」

說完話的高數老師快速在黑板上寫下一題。

其實同學們都很吵，張福知道自己因為軟弱，長相太無害，才會被老師點名，可那又能怎樣。

張福抬頭看向黑板，然後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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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他連看都看不懂！

「老師……」張福剛剛開口，『我不會』這三個字還沒從口中跳出去的時候，掌心出現了一張紙條。

「喏。」

聲音很輕，來自同桌。張福低頭一看，嘿嘿一笑，他一直都知道，楚越只是看上去比較冰冷。

在心裡說了一句謝謝，張福轉頭看向高數老師，「老師，把粉筆給我。」

數學老師瞪大了眼睛，這微積分都還沒有教呢，他就是想嚇唬一下這些學生。可是看到張福臉上的自信，數學老師疑惑了。

講台上，張福一手卡主紙條，另一隻手握住粉筆，神情自若，一口氣在黑板上寫他個天昏地暗。

整個教室瞬間安靜，同學們的嘴巴微微張開，以極度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張福。

「微積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解法，這種解法我連百度都查不到，問題是答案還是正確的。」

「不要告訴我這個吉祥物居然是一個學霸，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不可能，我和張福是同鄉，他有幾斤幾兩我難道不清楚，別說是微積分，就算是普通的代數幾何，他也是看得頭昏眼花。」

「這學期才過兩個星期，張福難不成已經自學了最後幾個單元的內容？」

「怎麼感覺這個張福有點牛逼啊。」

「你們快看老師那表情，哈哈哈，張福好樣的，其實我也不喜歡數學老師，上課實在太死板了，我們是大學生又不是小學生！」

眼見張福歪歪扭扭的寫完了正確答案，高數老師連忙改變口氣，盯著張福，紅著臉表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張福同學剛才就是在思考問題，這同學的品質非常棒，值得我們學習。」

張福漲紅了臉，丟下粉筆匆匆坐回了位置。

高數老師一邊走，一邊看向眾人，板著臉說道：「你們看看張福，再看看你們自己，什麼樣子，上課就知道說話、睡覺！有出息嗎，還是學生嗎？

大學不是養豬場，我的課堂也不需要這樣的學生！你們知道自己的任務嗎？你們要為自己的將來負責，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刻板的高數老師說了一節課，終於在響鈴幾分鐘后離開了教室，離開前仍不忘回頭多看了張福一眼。

……

下課的瞬間，學生們立刻把張福給圍住了。

「張福你小子看不出來啊，有點能耐。」

「軍訓的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有個學霸在我身邊，想不通啊，哈哈哈。」

「張福，你這是要火啊！」

「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那麼厲害。」張福呵呵笑著，手指指了指身邊的同桌，「那個真學霸！」

正在看書的楚越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隨意把書丟在桌上，自顧自地朝教室外走去。

張福尷尬地一笑，匆匆追上去，「楚越，你去哪？」

「別跟來，上廁所。」

同學們愣了愣，紛紛散去，楚越給人的感覺非常怪異。他不苟言笑，從軍訓的時候開始，給人的感覺就非常嚴肅、冷酷。更多的時候，他冷靜得可怕，更像是一台冰冷的機器。

「原來是裝逼佬寫的，其實我不喜歡這個楚越。」

「喜不喜歡是一回事，不過他真的有點厲害。」

「何止有點，說實話如果不裝逼的話我真的佩服他，入學分數比錄取線高了50分，好像是說離家近點，回去比較方便，所以就在這裡讀書了。」

「不是吧，這人也太隨意了吧，讀大學可是能夠改變人生的。」

「這問題估計連老師也想不通，據說那人還得過全國機器人大賽一等獎。」

「裝逼，還是太裝逼了。」

「不，你們錯了，楚越不是裝逼，總感覺這人有著一股不屬於我們這個年齡的成熟，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呸，我要噴了！」

說話間，不知是誰打開了大屏幕上的網頁。

轟~~

一聲炮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大屏幕上。

蔚藍色的天空下，那是數不清的火炮和裝甲戰車，千萬枚炮彈齊發……在火光與煙塵中，異形們如潮水一般衝過來。

火焰與炮彈構築了一道極其偉岸的防線，瓦解的城牆下，那是一小隊人形機甲，正持著光劍和怪物瘋狂地廝殺，血液染紅了盔甲，戰歌響徹天際……

轉眼間，畫面切換了，那是一架巨大的浮空艦艇，從天邊緩緩飛過。

艦艇指揮室內，蒼老人類的指揮官，用笨拙的手指在虛擬的地圖上輕輕一點。

剎那間，艦艇的機艙迅速開啟，大量傘兵如雨點般落下。

戰場中，機槍、火炮、光劍、炸彈，以及異形那獨特的墨綠色血液混在一起，在配上那爆燃的戰鬥音樂，觀看的學生們，只感覺體內的熱血在燃燒。

唰！

畫面就此暫停，屏幕上出現一行大字：古老的傳承，星際的文明啊，勇士們快點拿起你的頭盔，加入[文明]吧，你便是下一個英雄！

班長關掉了網頁，同學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尼瑪，不就是一個藍星科技嗎，動畫要不要做得那麼轟動！」

「別說了，昨天剛剛公測，我加入的就是藍星；你還是去當你的阿凡達好了。」

「什麼嘛，到時候宇宙時代開啟，我看你們藍星能嘚瑟多久，到時候我一定會開著戰艦來攻打藍星！」

「呸，那我一定找你真人打架！」

「同學們請注意啊，志浩同學準備充錢20萬作為藍星啟動資金，只要是藍星種族，大家上網的時候輸入高志成的ID加他好友，他就送錢送裝備！」

「志浩同學真大款，我要跟他混了！」

「鬱悶，好像馬上結束上課，跑去上網啊。」

「看你們說得這麼開心，我一點也不高興。我的遊戲頭盔有點舊了，也該換一個了。」

……

……

教室門口的花壇旁，楚越面無表情地接起電話。

「喂，什麼事？」

電話中的聲音很渾厚卻充滿了歉意，「我有點忙，明天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也長大了。」

「呵呵……掛了。」楚越冷笑，掛斷了電話。

明天是母親的忌日，楚越當然不會忘記，不需要刻意被提醒。

剛要塞回手機，電話又來了。楚越看了一眼，同個號碼，於是再次掛斷電話。

滴滴！

電話掛斷後的半分鐘，屏幕上出現了一條簡訊：

越，照顧好自己，爸真的對不起。

楚越沒有回復，他看了一眼腕間的手錶，起身走向教室。

「楚越。」

張福從教室門口匆匆跑出來，接近楚越時，才發現張福的個子只到楚越的鼻樑，只見他漲紅了臉，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楚越，那個……剛才謝謝你。」

「哦。」

楚越淡淡回了一句。

張福兩腮微陷，雙手交叉放在腰間，手指頭一直轉來轉去，時不時咬咬嘴唇，時不時看看楚越，終於憋不住了，他鼓氣了勇氣說道：「那個……那個，我看見你也有遊戲頭盔，昨天[文明]剛剛開服，同學們都一起玩，你要不要一起？」

楚越突然停下腳步，眉頭微微一皺，像是在思考什麼。

「沒關係，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學霸應該會以學業為重，文明雖然好玩，但只是遊戲。」張福吃力地咬著嘴唇，楚越彷彿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高山，實在太完美，張福只能仰望。

張福這種神情，讓楚越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哥你陪我一起玩好嗎？』

『不好，你自己一邊待著玩泥巴去。』

那種失望歷歷在目，楚越點頭，道：「好，那就一起玩。」

「嗯，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帶你的，我們先去教室熟悉一下操作吧！」

「隨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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