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為君分憂
「你說啊,告訴我啊……」皇帝喊著,呼喊著,他想要知道,哪怕是最後的一線希望,他也想要知道,可是,諸侯裨天卻要等到,他幾近絕望的時候,才開口。
「你真的想要知道啊……」諸侯裨天的臉上似乎是有了幾分的表情,像是臉上的惡意又加了幾分一般,朝著對方,伸著脖子,然後,朝著皇帝的耳邊說:「木……歌……華……」
「什麼?」皇帝的臉上巨變,像是,最後得到的希望,全部都被碾碎了,大起大落。
「他已經……死了……」皇帝的最後希望,全部都已經消失了,此刻的臉,幾近崩潰。「為何,會如此,朕……」
「難道不是皇上,自己找了人,處決了木歌華么?」諸侯裨天冷笑。
「朕……」就算是後悔,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此刻,皇帝已經是無別的表情了。
「後悔么?」諸侯裨天明知故問道。這表情,更加的高深莫測,皇帝公子奇此刻的心思怕是已經墮入了谷底。諸侯裨天還故意的詢問,一直站著欣賞公子奇的表情。
就算是皇帝,也不過是一個平凡人,說的話,做的事情,都是不計後果。
「後悔……呵呵呵……天要亡我陸國……」皇帝魔怔一般的叫了起來,雙手向上,舉著,整個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夠起來。
「呵呵……」諸侯裨天笑道。「怪誰呢,還不是怪朕?」這時候,皇帝突然,安靜下來,一口血,從心口上涌,進入口腔,又從口腔徹底的飛出來了,全部灑在地上……
殷紅之血,皇帝的情況,諸侯裨天樂見其成。「既然,無事,臣就先行告退了……」諸侯裨天微微彎了彎腰,就當做是行禮了。其行為,大有不敬,不過,如今,皇帝自身難保,這等繁文縟節,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等等,你為何還留著我……」「我已經無用了,陸國註定了被滅,難道你……」公子奇突然一想,這事情有些蹊蹺,這才叫住了諸侯裨天。
「嗯,因為,我想要看看,你能夠活到幾時去,折磨人的方式,千千萬,但是,哪一種都比不上你還活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兒,國家全部滅亡……」諸侯裨天說著,眼中一陣快感,甚至,全身毛孔都像是舒展開了。
「你……」皇帝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和諸侯裨天居然有這麼大的結怨,按理說,他不曾對他不好過,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為何……
「為什麼……我自問不曾得罪於你。」皇帝咬牙說道。
「嗯,確實是沒有,不過,誰知道呢,我只是願意……」諸侯裨天一改剛剛的那種瘋狂,像是,很自然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帝公子奇。
「魔鬼……」「你不是人,是魔。」皇帝指著諸侯裨天吼道。
「也許……不過,皇上,你最好保重了自己,萬一,被我這個魔鬼,一下子取走命,得不償失啊,你活著,還有一日可能看到我死啊……」諸侯裨天道。
眼中說不清的情感縈繞,一代權臣,謀朝篡位……可是,卻並沒有殺了皇帝,卻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朝朝堂之上,皇帝公子奇仍舊是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這朝堂,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皇帝看著諸侯裨天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的畏懼,以前是信任,現在是徹徹底底的畏懼。
這等傀儡的皇帝,已經是成了定局了。「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皇上,被禁三日後,第一次上朝,眾朝臣,眼中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但是,始終無人敢說一句不是,甚至,自動靠攏了諸侯裨天,屢次向諸侯裨天表明心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良禽擇木。無關對錯,此間,就連武臣都不由自主的投靠諸侯裨天。
太傅木遠禮,居高位,在文臣之首,卻並無異動。木遠禮深知並不能夠與諸侯裨天抗衡,一早朝,已經抵上了辭呈。
「臣有本要奏……」地上,跪著的是文臣之中地位不差太傅畢塾,此人為二公子的師傅,心思細膩,且心高氣高,雖然貴為太傅,但是,一路以來仕途並不坦順,反而是有些曲折,年過五十六了,雖然,在太傅的位置上面了,也一手教出了公子,但是,在這個朝中,卻無人與之較好。
唯一能夠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木遠禮了。畢塾雖然,沒有什麼朋友,但是剛正不阿,別人不敢說的,他敢說。他便是最不喜歡諸侯裨天的,早就知道諸侯裨天有不臣之心。
所以,屢次諫言,卻一無所獲。唯獨,此次,他已經是做好了不要命的打算了。所以,跪在眾人面前,整個人莊嚴而肅穆。
「若是君已經被辱,為臣者何以苟活於世……」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然後,又是垂頭道:「臣有本奏,諸侯裨天,不臣之心,挾天子以令諸侯,使得天下大亂,如今,陸國被天南國,和余桑國圍堵,不日便可直達皇城,禍國殃民,實乃株連九族之罪。」
「這……這畢塾,是不是瘋了?」這朝堂之上,眾愛卿都開始議論紛紛了。
「看來是真的瘋了。」
「畢塾,這人,算是活到頭了。」
「畢太傅,你身體不適,快些下來……」諸侯裨天,卻無所動,彷彿這個被告狀的人,並不是他一樣。輕鬆至極。
「你……老夫好得很……你們一個個吃著皇糧,卻不為皇上辦事,也不為民謀福……亡國者是你們……千百年後,哪怕是萬年,都會被人唾棄……諸侯裨天!」畢塾,已經不管了,他如今,要說的,想說的,都一併說了。
皇帝的眼中,有了幾分的觸動。這人,雖然,守死理,卻不知道,還有這等的氣節。可惜,之前,並無重用啊。皇帝眼中有了惋惜之情,他畢塾喊出來了,所有人想要說,就連他皇帝,都說不出來的話。
「皇上,臣的名節,則可被人如此辱沒,還請皇上裁決……」諸侯裨天站了出來,從畢塾身邊擦身而過之時,卻冷笑連連。但是,畢塾,卻不為所動。
「皇上……」木遠禮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鬥不過諸侯裨天,畢塾,此人雖然,魯莽,但也不該死,如果,這麼殺了畢塾,怕是堵住的是這些忠臣的嘴,也失了民心了。
「木大人……你難道……」諸侯裨天看著木遠禮,似乎想要說話的樣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幾分。
「木大人要告老還鄉,難道,還打算任職?」諸侯裨天堵得木遠禮無話可說,只能夠獃獃的站在原地。
諸侯裨天朝著皇上看了幾眼,皇帝,垂著頭,臉上多了幾道皺紋。「來人……畢塾,出言污衊,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皇帝,不肯殺人,也就是要保住這位畢塾了。
這於木遠禮心中是鬆了一口氣,但是,諸侯裨天卻不肯罷手。「皇上,按例,畢塾,危言聳聽,乃是動搖國本,若只是,重打二十大板,怕是難以服眾……」
「你……」
「國師……」皇帝臉上懇求,但是,也明白,諸侯裨天已經鐵了心的要畢塾死了。他保不住畢塾,也保不住自己。
「來人……畢塾,動搖國本,拖下去……」「斬首示眾……」皇帝從嘴巴當中,憋出這幾個字,卻再也無話可說,整個人呈現頹勢,像是,再無一點的生氣了。
「哈哈哈……好啊,臣,為君死!為國死,在所不惜,皇上,老臣,不怨啊……」畢塾眼中帶淚,他沒有想過要活,能夠看到皇帝,有心留下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諸侯裨天,擺布皇帝,霍亂朝綱,他心中狠。「諸侯裨天,我在黃泉路上等你,到時候,我們在地府好好算算賬……」畢塾被人脫去了官服,然後,拉了下去,嘴巴也被人堵住了。
整個朝堂像是安靜了下來,可是,所有人心中都難以平靜。皇帝掐破了自己的手掌心。他知道,這就是諸侯裨天要的結果。
一個昏庸無道的皇帝,只聽他擺布。「退朝……」他亦步亦趨的走著,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何處去。但是,諸侯裨天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二十多年來從未變過樣子,還是一副少年模樣。可他公子奇已經老態龍鍾了,明明,他們也差不了多少歲啊。
「你滿意了。」皇帝閉著眼睛說道。
「是……臣滿意了,不過,皇上,你應該知道,畢塾,你本身就不喜歡他,臣不過是幫你除去這一位眼中釘,肉中刺罷了。」諸侯裨天笑著,就像是處處都為了皇上著想一般。
「你……」皇帝,居然說不出話來。
「為何如此,為何如此……你,不該這麼對我的……」
「臣,只是,做了臣應該做的……為君分憂而已。」諸侯裨天眼底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