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赤帝長生，老師出世？

「呵呵，紫薇帝君，我們有些年沒見了。」

眼前這位鬚髮皆白的神靈，阿德羅斯這一世並沒有見過，即便是在他穿越時空命河，進入九州的那些年也無緣得見。

但是，儘管這位神靈陛下形象大變，阿德羅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嘆笑一聲：「赤帝陛下這副打扮，還真是與以往差距太大了啊。」

他眼前這位神靈，或許可以說是人類，就是當初九州之中，從人間登上帝君之位的第一人，赤帝神農。

雖然媧皇與青帝伏羲，都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人族首領，但是他們畢竟是天生神聖，與人族還有些不同。

而赤帝神農不一樣，他得到一些青帝伏羲為人類開闢的修行法門，結合巫神一脈的修行方法，成了第一個純粹由人類而成的神靈。後面更是在青帝不願意掌天之後，做過一段天人共尊的天庭帝君，赤帝之名也就是那時傳開的。

在當初共工氏反天，掌天的黑帝顓頊被巫神斬殺，天河倒灌，洪水肆虐人間，天人大亂開始。其他四位天帝聯合人間修士，與巫神、妖神、龍神等糾纏爭鬥。

最後，天人之亂雖然消弭，但是赤帝神農最終被斬殺，靈魂轉世投胎而去。

阿德羅斯已經找回了前世的一些記憶，他很清楚，眼前這位人類成就的神靈，正是赤帝神農的轉世。

「赤帝也好，炎帝也罷，神農氏已經殞落了。此時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位人間追求長生的修行者。你可以喚我九州之名長生，也可以用大夏遺民給我取的名號，蒼天騰格里。不過帝君不習慣我這扮相，我倒是可以再換一個模樣。」

赤帝神農撫須一笑，然後頭戴如意蓮花冠冕，身穿帝服袞袍，手持玉圭，悠悠而笑。

「蒼天騰格里，好古怪的名字，你已經重新證得帝君果位，我還是叫你長生陛下吧。陛下雖不再以神農氏自稱，但是氣度卻絲毫不減半分。」

聽音識意，阿德羅斯一聽長生大帝自稱，便明白了騰格里這個詞語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蒼天之意，為唯一至上天神。

他在心中，大概也猜到了，這位赤帝神農的轉世，未來多半就是那位南極長生大帝了。剛剛那副簡約模樣，與他未來的一位星宿臣屬，實在是太像了。

難怪在人間之中，會傳出壽星即是南極仙翁，即是南極長生大帝的說法。阿德羅斯不知道，未來之時，這位長生大帝是否會分出化身，但是他卻清楚，南極長生大帝，位格尊貴，絕非壽星可比。

同為六御，北極紫微大帝統御萬星，則眾星辰圍繞著。而南極長生大帝號玉清真王，雷部眾神之力皆出於他，為眾神法源。

南極長生大帝執掌和四時氣候運化，能呼風喚雨，役使雷電鬼神，亦控制萬物禍福生髮之樞機。上坐掌神霄府號玉清真王，總攬三十二天八區，而號統天元聖天尊。於浩劫中能濟度群生，普化眾生。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為其化身，為雷霆神部之根祖，同時位列神霄九宸大帝之首。

「這些大夏遺民，在外已經千年，早先年我未過來之時，他們受異域神靈與人類的壓迫，早已將九州的語言文字忘光了，更不用說我們幾位定下的人族禮法了。後來我於盤庚遷都之時，重新證得帝君果位，青帝陛下憐惜這些遺民，便命我坐鎮崑崙之西，庇佑這些遺民。」

長生大帝看了看散落在草原之上的匈奴牧民，也忍不住嘆息一聲，他曾經也想過重新在這遺民之中，推行九州制度。但是後來，他發現這草原之上，本就應該自有制度，強行以九州制度規範他們，卻是走入歧途了。

意興闌珊之下，長生大帝就連語言文字也懶得傳了，制度不存，早晚會成為另外一族，傳語言文字又有何益。

「所以，這整個神域之中，不見神靈蹤跡，都是陛下功勞？」

「我初來之時，這神域之中，神靈魔怪到處都是，或者受人類祭奉，或者成為部族圖騰，一有不暢，便對眾生降下災難。更有那些祭司，藉助神靈的威能，對著普通人作威作福。我孤身而來，也懶得甄別他們的好壞善惡，乾脆將他們全部趕出這方神域，一了百了。」

真正的原因，長生大帝並沒有講出，他真正如此乾脆地將這些神靈趕出這方神域，只是為了早點安心修行，不想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

聽到長生大帝這樣一說，阿德羅斯甚至都能遙想，這位赤帝神農氏的轉世之身，當初在這方神域是何等的風姿了。以一人之力，壓服整個神域，然後不管他們是不是原生神靈，全部都趕出去，不敢再進來。

想到這裡，阿德羅斯心中不免有些汗顏，同樣是帝君轉世，同樣是在異域之地廝混，為何人間就能這樣大殺四方，而他卻好幾次被異域神靈追殺。以他能看到的紫薇帝君部分記憶之中，那位赤帝神農氏，可根本不是紫薇帝君對手的。

「要不是軒轅需要與帝俊爭鋒，而少昊和顓頊還沒有轉世歸來，我也不會被伏羲陛下抓差了。」

長生大帝接著嘆道，對於青帝伏羲，從神農軒轅開始，所有的人道修行者都敬重有加，一般青帝委託的事情，他們幾乎沒有推辭的。其實不僅僅人類，巫神、妖神、龍神等等，又有誰不敬重這位真正顧念蒼生的人皇呢？

與青帝伏羲相比，天帝太一太過高渺，媧皇與後土娘娘太過恬淡，唯有青帝，常常為九州神域奔走，諸神眾生見他勞心勞力最多。

所以當初帝俊與黃帝爭奪天帝之位之時，都曾經說過，只要青帝願意掌天成帝，他們也就沒什麼好爭的了。

「白帝陛下與黑帝陛下，差不多也快轉世歸來了，以我推算，不會超過五百年。」

上次攻伐高天神域，阿德羅斯與諸神在瑤池飲宴之時，曾經見過九州西陲的干戈之氣。等到那一國為九州重訂製度之時，白帝少昊，差不多也是重生之時了。至於黑帝顓頊，水德滋生，化潤天下之日，也就是他歸來之時。

「確實快了，伏羲陛下與軒轅正在商量，讓他們轉世成一世人間帝王，等到龍御歸天之時，便直接入新天庭為神。」

轉世為帝王，阿德羅斯馬上便想到，他們會是哪兩位了。秦皇漢武，除下這兩位氣度恢弘，功績卓越的人間帝王，還會有誰呢？

「帝君來了剛好，我這些年呆在崑崙西陲無事，也開始研究起星力與雷法了。帝君本就是星辰之祖，聽說這次轉世一回，又掌握了都天神雷之密，正要與帝君探討一番。」

長生大帝一人呆在異域之中，除下修行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事情來做。便是修行，也是一個人摸索，幾乎沒有道友。這一次阿德羅斯過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與這位紫薇帝君討教一下了。

聽說長生大帝竟然開始研究星力雷法，阿德羅斯頓時就來興趣了，馬上就與這位陛下探討起來。他歷經所有神域，見識過諸多主宰帝君，但是能與他討論日月之道的有，比如巴比倫的日月神靈與東君帝俊，能與他研究雷道法門的也有，比如雲中君雷澤大神。

但是星辰之道，卻沒有一人能與他坐而論道，這次能遇到未來的南極長生大帝，也是意外之喜了。

阿德羅斯所幸無事，便就在這祖脈崑崙西麓，與這位曾經的好友，共演星辰之法與雷道法門了。

長生大帝的星辰之法與他不同，重心並不在本身星力之上，也不太研究星辰法則，而是從星辰生滅運轉之間，演化人道禍福吉凶。

與其說是星辰之道，不如說是人道法門。

至於雷法，阿德羅斯卻感覺到了這位大帝的天資卓越。他是依靠盤古所傳法門，從血脈之中反推出了都天神雷。而這位大帝，卻是從人間流傳的普通雷法之中，反本溯源，推演出了紫霄神雷，可為眾法之祖，萬雷之源。

倘若九州之中的那位雲中君雷澤大神，見到這兩位帝君在域外的雷法對轟，恐怕都會懷疑起自己的身份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雷神。

這兩位帝君，便就在這一方神域之中，探討修行之法，對於外間的一切，都不做理會。而明尊瑣羅亞斯德則很欣慰的在進行傳教大計，不過十幾年時間，他這信奉至高善神的神教便已經在大夏之中遍地開花了。

「那位明尊，將來必有大成就啊。」

長生大帝看了一眼在大夏之中，那尊充滿光明與火焰的神聖法相，也忍不住驚嘆起來了。這才十幾年時間，竟然就成就了帝君果位，而且還在不斷進步。

「怎麼，陛下不將他驅逐出去嗎？」阿德羅斯揶揄道。

「帝君說笑了，這方神域，本就是阿胡拉他父神曼紐與太一陛下大戰之時所開闢，本就應該有他的一份。」

阿德羅斯笑了笑，沒有說話。忽然之間，他感覺到祖脈崑崙震顫不已，彷彿有什麼大變發生。

長生大帝也同樣感覺到了，連忙舉目往東看去，卻發現九州結界之中，隱約間似有黑白色的道德之光升騰，就連結界之力都不能完全壓制。

「帝君精通紫薇斗數，可知道九州之中是出了何事嗎？」

他並不擔心九州之中會有什麼危機，畢竟有好幾位實力在他之上的帝君坐鎮其中。

阿德羅斯目光微變，似笑似嘆：「大概，是陛下你的老師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