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上、如來，修行極致

無量光芒照徹大千世界，九天十地無量眾生，皆感應此光芒，心生喜悅。

「無量光，無量法，浩瀚無邊，照遍大千，還真是了不得啊。」

明尊立於虛空，向旁邊的雅威嘆道。

他與雅威，都精通光明之道，光明之法，但是他與雅威的光明之道，重點在創世與演化天地之上。而眼前這道無量光芒，重心卻是在指引。

不好說誰高誰低，但是雅威卻透過無量光芒，看到了在光芒盡頭，那一尊無極、無量、無盡的圓滿身相。

不管怎樣，單單光明之道，他所行確實還不如眼前這位，剛剛從菩提樹下站起的人道修行者。不過還好，他的道路，並非只有光明。

明尊則面色複雜，他的道路，追溯本源，不過是至善與光明。但是這兩條道路，似乎眼前這位釋迦，也都有所涉獵。

更重要的是，這兩條道路，只是釋迦根本道路之上的分支，似乎絲毫不在他之下。一時之間，明尊心緒繁雜，浮想聯翩。

······

「見過我佛釋迦摩尼，見過世尊如來。」

釋迦於菩提樹下站起，諸菩薩連忙踏蓮而至他跟前，向他致敬。

在印度神域之中，世尊之名，向來都是特指毗濕奴。如今諸菩薩稱呼釋迦為世尊，以示沙門佛教別於婆羅門正法，另立一方正統法脈。

「諸菩薩以智上求無上菩提，以悲下化眾生，修諸波羅密行，於過去未來之時，亦可稱如來，亦可成佛。」

觀世音手持凈瓶，微笑答道：「如世尊所說，我等於過去未來稱如來，是為我佛向一切眾生解說如來之意。世尊為諸佛之祖，是萬法之宗。」

其他眾菩薩聽了之後，連忙點頭，覺得觀世音菩薩所言不虛。

釋迦先是頷首，而後又是搖頭：「菩薩之道，在於自覺與覺他，所缺者即覺行圓滿，未來之時，我當為你等解說。如今我雖了悟無上正覺，卻還沒走最後一遭，不得圓滿，於人間成佛，卻還未可稱如來。」

此時釋迦尚未講法，諸菩薩之行，也未分出品位。如來之道，更是難以言述，只是向諸菩薩表示，此時的他，還不是如來。

眾菩薩朦朧之中，不解其意，反倒是波旬，從菩提樹下走出，靜靜看著釋迦與眾菩薩，嘆息一聲：「恭喜你了，如來，我們無數神靈追求的超脫之路，竟然被你先走出第一步。」

到了此刻，他也知道，終究還是釋迦或者說是如來更勝一籌。釋迦沒有成為他的資糧，而他，卻真正成為了釋迦的磨刀石。

說話之間，他又淡淡瞥了一眼那位溫柔的美貌婦人，持燈而來，也算是給了釋迦一絲助力。

釋迦順著波旬的目光，同樣看向了這位美貌婦人，展顏微笑：「光明天母，你持我佛門聖物心燈而來，此功德殊勝一切功德。自今之後，你便為我佛門具光佛母，受我等後輩子孫世代供養。」

他話說完之後，這盞被他稱呼為心燈的油燈，便從具光佛母手中飛出，飛到了他頭頂之上，大放光芒。

「奇哉奇哉，西方之地，竟有如此多聖賢人物。」

一聲似贊似嘆的蒼老聲音傳來，隨後，紫氣連綿浩蕩，從東方傳來，足有三萬里，整個東方天空，都映在一片紫霞之中。

眾神靈菩薩都往東方看去，只見一位老者騎乘青牛，一位青年騎乘白鹿緩緩而來，正是太上與阿德羅斯。

虛空之上，印度神域的三位創世神相視一眼，一個個驚疑不定，連忙現出身來。他們身為此世創世之神，但是卻連這兩位神靈什麼時候過來的都不知道。

「老師。」

這是幾位菩薩對阿德羅斯的稱呼，燃燈雖然寂滅，但是阿德羅斯這個本尊，他們還是能認出來的。

「星辰之主。」

這是眾多神靈對阿德羅斯的稱呼，阿德羅斯雖然是帝服袞袍，但是他們卻不知紫薇帝君，只知星辰之主。

至於另外騎乘青牛，看似普通的老者，卻不是他們所能認識的。儘管不認識，也看不出這老者的深淺，但是沒有任何一位神靈，會認為與星辰之主并行而來，隱隱還要在前半步的存在，會是一個普通人類。

「見過太上，見過紫薇帝君。」

釋迦雙手合十，朝太上與阿德羅斯見禮，他神通非凡，明悟無上正覺之路，自然能識得太上。

太上橫坐牛背，看了一眼釋迦，滿眼稱讚之色：「如來者，無所從來，無所從去。念動則緣起，緣起則無所從來，念熄則緣滅，緣滅則無所從去。等你入滅之日，便是超脫之時了。」

釋迦則淡然一笑：「太上猶未忘情，我更是人間之事未了，不到入滅之時。」

「西出函谷，便是忘情之路。」

「人間傳法，也是入滅之途。」

兩位人間之中走出的大修行者、大神通者，說話之間語帶機鋒，讓一眾菩薩神靈，都似懂非懂，但是細細體悟，又感觸良多。

「星辰之主，你與這位太上尊神遠來我印度神域，想要做什麼？」

毗濕奴不知太上之道，只以神靈稱呼。對於這兩位異域而來的神秘強大存在，他極為忌憚。尤其是，他們的來處，還是大雪山的另外一邊。

數百年之時，印度神域遭遇重創，便是另外一邊的九州結界之威。而出手的神靈，便包括了眼前這位星辰之主。

這位太上，毗濕奴第一次得見，但是可不是第一次聽說。當初九州結界差點攻破印度神域之時，如來在即將入滅之前，跨越時空命河，來挽救印度神域滅世之災的時候，阿德羅斯與如來曾經提到過太上。

因此在毗濕奴等三位創世神眼中，太上是一位似乎還在如來之上的存在，並非他們可比。

「自然是有大事來見諸位主宰，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些雜事先解決。」

從阿德羅斯衣袖之中，五道靈光飛出，飛到了釋迦面前，然後阿德羅斯說道：「釋迦尊者，這是你入定之時，被波旬所斬的五位燃燈弟子，還請你日後將他們重新度成菩薩。」

阿德羅斯曾眼見這五位燃燈弟子身死，但是卻沒有出手。他們幾個，與觀音地藏等不同，人道出身，先學的是婆羅門瑜伽法，後來才從燃燈學沙門禪法，道路曾偏，難以糾正，藉機轉世，重走一遭佛門正法之路，對他們更有好處。

釋迦將這五道靈光握在手中，口中贊道：「善哉善哉，於我之前，此五位菩薩與燃燈老師一般，有莫大功德。於我之前，當還有過去六佛，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浮佛、拘留孫佛、拘那含牟尼佛、燃燈佛。」

「世尊，燃燈老師為其他過去佛之師，怎可與他們並列？」

文殊師利坐在青獅之上，忽然開口說道。

「是極是極，文殊師利所言不差。過去六佛之中，當有迦葉，等我入滅之後，釋迦牟尼佛亦是過去佛。燃燈老師，開闢沙門法統，另立瑜伽正宗，當為過去眾佛之祖。」

阿德羅斯不置可否，莫說燃燈已經寂滅，便是沒有寂滅，也早已無所謂這般名相了。

他掃了一眼虛空上下，所有神靈菩薩，洒然一笑，然後大袖一擺，星辰畢現：「大天尊托我隨太上一道西來，為諸天眾神解說天庭所在，諸位如有意，隨時可入天庭之中。」

星空之中演化出了一種極為特殊的陣勢，然後星光集結成束，但凡是出了人世間的存在，都有一束星光落在他們身旁。

這種陣勢演變，不僅僅發生在印度神域之中，卡俄斯神域、凱爾特神域、巴比倫神域、埃及神域等等，但凡阿德羅斯星光到過的神域，都有這般異象。

這星光不帶任何攻擊，只是攜帶著一絲信息。這些信息，難以用言語描述，大概就是大天尊與九州諸帝君建立天庭之事，並給諸天留下指引，只要超脫凡俗生靈了，便可受到天庭指引。

天庭者，並不是所統御諸天，只是說為諸天任何神靈，提供了一個會面交流的地點，可以接引一切神靈前往。

「何謂諸天？」

這是釋迦得到這信息之後，問出的第一個問題。天庭，乃是諸天之庭，雖然不說統御諸天，但是起碼也要協調諸天。

太上聞言，坐於牛背之上，朝著上空一指。

頓時，始玄元三氣瀰漫而出，太極金橋橫空，打通了一個神域通道。然後一切諸神菩薩阿羅漢，都被金橋所覆蓋。

金橋覆蓋的時候，出現在他們感官之內的，則是一個無邊無際，難以描繪的神域。用神域來形容這地方也不妥，他們可以看到，有十餘位類似於主宰的存在，也在這裡面開闢了國度。

這些類似於主宰的存在，道路不盡相同，甚至還有些截然相反。但是，他們的神域國度，卻能容納在這無邊無際，難以描繪的界域之中。

「這是玄靈仙界，容納眾金仙之道，會於一界之中，便可稱之為天。修行了道之輩，超脫人世間，便可入玄靈仙界，參悟眾金仙法門，尋求修行指引。」

太上在神念之中，向在場所有神靈菩薩，講訴玄靈仙界源流。在這其中，更以和光同塵的神通，展示仙道法門玄妙之處，希冀指引這些神靈菩薩轉投仙道。

釋迦看了一眼玄靈仙界，便已經明了了其中本質，與他修行本意不合。但是太上周身瀰漫的始玄元三氣，卻讓他心神一震，不斷觀察，並在心中仔細推演。

良久之後，他微微一笑，笑中又帶有些微嘆息，輕輕搖頭。在他背後，分別走出了兩個玄妙分身，站立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