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她走吧
「是我殺的又怎樣,不是我殺的又怎樣。」不願再受男人外貌的迷惑,蘇喜撇過頭,淡漠道,「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男人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渾身浴血卻處變不驚的女子,「可你馬上就要遇到麻煩了,如果你現在求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一把。」
聽言,蘇喜無所畏懼地迎合他的目光,「第一,這是我的事。第二,我並不認識你。第三,如果你是想幫我然後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好處的話,」她頓了頓,繼續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
斬釘截鐵般的語氣讓男人稍微驚訝了一會,可旋即嘴角又瀉出一絲笑意,「也罷,等會你就知道了。」然後轉身離去。
蘇喜這才看到,他雪白的衣衫處用墨線綉著幾朵美麗妖嬈的罌粟花朵,十分精緻。
美麗,囂張,邪氣……這是蘇喜對他的全部印象,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容貌是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從男人的笑容中看出了幾分邪氣,頗帶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可惡!這個愛管閑事的男人。蘇喜憤憤地咬牙,懊惱自己居然被一個這樣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差點給魅惑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不定和瑞王是一個德行。
等會……他會是什麼身份,為什麼看到瑞王的屍體居然表現得如此淡定。正常的一般人不都會嚇得屁股尿流然後滾去報告嗎。不過這廝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一頭銀髮……如果這不是在古代,蘇喜差點都以為他是去理髮店染的了。
他是誰?為什麼印象里好像不記得認識過這樣一個人?蘇喜努力回想,卻不由得頭疼欲裂。庭院外有人,嘈雜而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好像是有大量的人在穿梭來回。
不好,好像有人來了……蘇喜轉頭望向庭院門那兒,不用看都知道外面肯定被衛兵圍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肯定會以為自己是怪物吧……她只能苦澀一笑。
蘇喜靜靜地等待著,「砰——」為首的一個士兵把門給撞開了。
慘烈的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躺在地上的瑞王時,更是驚詫。
「你這個歹毒心腸的女人,居然刺殺王爺和王府里的侍從!」一旁提著燈籠的管家目睹到到自家主子身亡的慘樣,不由得悲憤大呼,命令衛兵,「快把這個瘋婆娘給抓起來!」
「……」蘇喜沒有辯解,她環顧四周,這是個封閉式的庭院,好像真的無處可逃。不過從頭到尾她也沒想過逃吧,死於她而言原本就是輕如鴻毛,只是可惜這具身體的原主,十八年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死到臨頭還要被人唾罵。
但能夠手刃這三個人渣,也是值了,至於其它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吧。
她語氣淡淡地開口,「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別廢話。」
幾十個士兵立馬提著刀劍一窩蜂地沖了上去。
蘇喜緩緩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居然浮現出那個白衣銀髮的男人。死前能夠看一眼大帥哥,還是不錯的。
「慢著。」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人是我殺的。」這句話無異於是個重磅炸彈,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袍銀髮的男人長身玉立在庭院門口,他神情淡漠地望向蘇喜這邊,「人是我殺的,她只不過被嚇到了而已。」
是七王爺!傳說中的銀髮魔鬼、殺人機器!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不參加這種無聊的婚宴嗎?
「七王爺,你……」管家的嘴張成了一個O字型,「你說是你把王爺和這兩個下人給殺了嗎?」
「嗯。」他頷首,「人是我殺的,不要為難一個小姑娘。」
「七王爺,您可別開玩笑……」管家開始慌了,「瑞王爺他可是死了啊!如果被皇上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情!」
七王爺?蘇喜抬頭掃了他一眼,他是七王爺嗎?那豈不是和瑞王是兄弟?為什麼他要替她頂罪?
「那就被知道。」他解下衣袍,動作輕柔地披在蘇喜的身上,「你一定被嚇壞了?」
蘇喜默不作聲,在心裡細細思索著要如何應對現下這種情景,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她可是殺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地位舉重若輕的王爺。難道他還想幫她頂罪不成?
「你走吧。」他對蘇喜說道。
「???」後者滿臉疑惑,不是吧,殺了人就走?這個七王爺本領這麼大?她試探性地站起身來,巡視一圈,衛兵和管家們都被男人吩咐過,不敢有所動作。
「那我走了。謝謝你。」不知道怎麼說些感恩的話,蘇喜只能故作強硬,她甚至不敢正視男人的臉。
「不客氣。」他伸手拭去她眉間發梢乾涸的血跡,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你欠了我一條命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什麼?這個男人!蘇喜驚詫地轉頭注視著他,卻只看到他唇邊一抹陽春白雪般的笑意。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我卻不想看到你。」蘇喜惡狠狠地丟下一句,原本有的一點感激之情在聽完他的話后,頓時煙消雲散,還他的人?有病吧。
她不是誰的人,她就是她自己。
蘇喜披著外袍,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院子里。一路上也不再有人阻攔她,彷彿是打開了所有的綠燈。
身無分文,又累又餓……能去哪裡,只能回相府了。
蘇喜嘆了口氣,夜風吹過,冰冰涼涼,她裹緊身上的衣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非常的柔軟。好像是軟軟的雲朵裹在身上一般,暖乎乎的。還帶著一股好聞的氣息。不是香水味,難道是那個男人的體香?
她臉一紅,剛才不應該那麼凶的吧,可是聽到他那麼說真的很氣啊。
還模糊地記得回相府的路,她一路低著頭,不讓人看到自己身上臉上的斑斑血跡,終於到了記憶中的相府,這個養育她十八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