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屠殺

最後還是趙楠楠先說，聽完趙楠楠的述說，劉危安呆住了，地上的快遞包裹還沒有來得及清掃，四千多粒力量種子，四千多啊，就算是腐屍的力量種子都差不多價值一金幣，更加不用說更加昂貴的行屍種子，想想看，四千多金幣就這樣一天吃完了，劉危安的心在滴血。傷心了好久，思緒才回到了四天前。

在耀眼的七彩神光炸開之後，琥珀就消失在手上，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於此同時無盡的信息長江大河一般塞入他的大腦，信息量太大，瞬間把他撞擊昏迷過去，意識恢復知覺的時候，腦海深處多了一本書，這本書碩大無邊，如同宇宙無邊無際，此刻，這本書打開了第一頁，上面出現了一副圖案，一副星空一樣的圖案。

為什麼說是星空圖案呢，在劉危安的認知裡面，但凡複雜到極點，而又看不懂的玩意，統統歸納為星空，因為，只有這玩意，人每個晚上都能看見，看了一輩子，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這幅星空圖，劉危安看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肉眼觀察，這一看，不要緊，心神立刻被吸引住了，然後就感到身體裡面有一個地方在發熱，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自己赤身裸體來到了沙漠上，頭頂上烈陽高照，幾分鐘過去，他就被曬的皮膚龜裂，身上的水分以驚人的速度被蒸發，就在他感到快死去的時候，身體裡面突然冒出了一股清泉，拯救了他的生命，之後泉水不斷噴涌，澆灌他的身體，現在想來，應該是趙楠楠在喂他吃力量種子。

靠著身體裡面噴出的清泉，劉危安走了幾個月，終於走出了沙漠，然後就醒來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不過，在他醒來之前，他發現腦海深處的書不見了，就剩下那副星空圖案了，圖案裡面，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灰色的，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在發亮，不知什麼原因，與此同時，他的心中莫名其妙就多了四個字。

黑暗帝經。

他不知道這四個字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四個字，反正莫名其妙就有了。醒來之後，就是餓，彷彿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吃過東西一般。

「你先去休息吧。」看著趙楠楠疲倦的樣子，連頭髮都沒梳，劉危安心中感動。趙楠楠見到劉危安沒事了，一顆心也就放下來了，爬到上鋪，一會兒就傳出了細微的鼾聲。劉危安又啃了一隻烤乳豬才戴上頭盔上線。

出現在石頭城，他立刻呆住了。石頭城內外，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到處都是屍體，有的堆積在一起，有的東一具，西一具，鮮血把大地染成了紅色，牆上、樹上還有枯草上，到處是濺射的鮮血，從血液乾枯的程度來看，這些人死了差不多有三天的時間。

三三兩兩的人在摸屍，這些人彼此相隔很遠，似乎在防備什麼，劉危安眼睛一亮，顧不得思考為什麼這些人都掛了，加入了摸屍行列。

人掛了，但是身上的裝備卻不會消失，這個時候，誰撿到，就算誰的，當然，如果一個月之後，死掉的人復活之後，還能認出裝備的話，那麼撿到裝備的人還是有點麻煩的，不過，劉危安摸屍的唯一目的就是換錢，倒是不擔心主人找麻煩。

發死人財比殺怪來錢快，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從石頭城到野外，到處都是屍體，放眼望去，伏屍處處，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劉危安上線比較晚，一些位置比較明顯的屍體已經被人摸過了，他只好朝著野外跑去，把目標對準那些比較偏僻的屍體。

大屠殺，真正的大屠殺，從上午到下午，劉危安連水都沒有喝一口，摸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沿著大路，每隔幾米就有一具屍體，甚至好幾具。不時可以看見一些野獸在啃咬屍體，看到劉危安過來，只是發出幾聲咆哮，卻沒有發動攻擊，想來，有這麼多食物，也不想浪費精力廝殺吧。

唯一幸運的是石頭城還有店鋪在開業，大部分的店鋪都被打砸了，倖存下來的不到十家，仔細一看，梅花商會，孫家、何家、趙家等，都是這幾大家族的產業，難怪沒人敢動，每次只有空間戒指裝不下的時候，劉危安才會回城，這個時候，總是能夠碰見幾個背上扛著刀槍劍戟的摸屍同夥，他們沒有空間裝備，只能用蠻力。

一天下來，劉危安雖然來的比較晚，但是佔了空間戒指的便宜，少走了很多冤枉路，摸屍的效率比其他人多出了好幾倍。

劉危安不看電視，所以他不知道，在他摸屍的時候，遠在數百公里之外的地方，也在發生大屠殺，屠戮以石頭城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刀光劍影，生命如草。

事情還得從四天前的晚上說起。

劉危安用『連環箭』射殺了黑衣人搶走琥珀石頭，沒多久，就被接應的黑衣人發現，搜索了一個晚上，卻沒有任何發現，於是立刻報告上面。不久之後，黑衣人的屍體被各大勢力先後發現，消息向四面八方擴散。最後傳遞到了一直在默默關注的各大勢力的掌舵者耳中。

地球。

某一個繁華的城市中心，一棟建築拔地而起，高聳入天，實際高度，六百六十八米，形狀如梅花。

一個中年人端著一杯紅酒，鮮紅如血，坐在兩百多平米的巨大辦公室裡面，眯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頭髮一絲不苟，氣質幹練，此刻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你的意思，去了幾千個人，最後，東西還是丟了？」良久，中年人才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西裝精英卻是身體一抖，表情更加恭敬。

「屬下——」

「東西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把人也變成死的，東西還跑得了嗎？」

「屬下明白。」西裝精英身體一震，眼中掠過驚駭。「去吧。」

……

太平洋深處，一座金字塔裡面。

金字塔龐大無比，不時可以看見潛艇出沒，魚類成群，海浪涌動，在金字塔底層的一間密室裡面，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盤膝坐在團蒲上。在他的面前，跪著一個中年人，恭恭敬敬。

「古經！」老者突然睜開眼睛，昏暗的密室瞬間亮了起來，足足五六秒鐘才恢復正常，中年人頭更低了，一動不動。

「那是傳說啊，可惜，就差一步。」老者嘆了一口氣，淡淡道：「傳說現世，說明不會默默無聞，放手去做把，即使腥風血雨，也是值得。」

「是！」中年人跪著退出密室。

……

大山深處，一間純粹由綠竹建造的房子在枝杈間，若隱若現，清風徐來，鳥語花香。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傳來，這麼晚了，還有人在苦讀，當真辛勤。突然，讀書聲停下，一個藍衣長衫的中年人走出屋外，此人看著大約四十歲，但是從眉宇間的神色還有眸子深處的滄桑，不難發現，此人的實際年齡至少需要加二十歲。

「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呢？世人都說糊塗，我有何必追逐清明，也許，這是一個改變的機會。」迷惘的目光迅速變得堅定，大步走回房間，拿起了電話，隱隱傳來幾個字。

「不惜一切代價……」

大漠深處的地底下，一座龐大的地下城堡，彷彿亘古存在，忙忙碌碌的機器人，在金屬通道裡面穿梭，一間實驗室裡面，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圍著一具解剖開的屍體忙碌，屍體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罐子，屍體的皮膚被完全剝開，五臟六腑用銀光閃閃的金屬替代，頭蓋骨被掀開，露出裡面白色和紅色交織的物體，轉移到屍體的臉上的時候才豁然發現，屍體竟然還睜著眼睛，眼珠子轉動，竟然還活著。

突然，實驗室的門被敲響，一個戴著眼鏡的白大褂回頭看了一眼，眉頭鄒了一下，思考了幾秒鐘，放下了手術刀，出了實驗室。在更衣間換了衣服，徑直來到辦公室，敲門的人一路跟著，戴眼鏡之人不開口，他不敢搶先說話。

戴眼鏡之人長相文雅，六十歲的年齡，看起來猶如三十幾歲，舉手投足，散發著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氣息，威嚴極甚。

坐在辦公椅上，漂亮的女秘書送上一杯香茶，迅速走出辦公室，關門。

「看你的樣子，事情辦砸了吧。」戴眼鏡之人開口了，聲音溫純，不急不緩。

「讓您失望了。」

「幾千年都沒人見過古經，如果那麼容易到手，就不配傳說這兩個字了，不過——」眼鏡男的聲音變得肅殺，「這件東西我勢在必得，不管什麼代價。」

「是！」站著的人身體一陣，感到一股無邊的殺機。

……

同樣的情形，在世界各地出現，地球、火星還有水星，不久之後，一道道指令輻射出去，天亮時分，當人們開始上線的時候，屠戮正式開啟了序幕，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那麼多高手，數千人，十幾分鐘就被屠戮乾淨，從石頭城開始，迅速朝著四面八方蔓延，最後囊括了整個《魔獸世界》裡面人類探索過的所有地方。

屠殺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大漢王朝的統治者震怒，親自下達命令鎮壓，屠殺才停下下來，但是，已經造成了數億人告別遊戲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