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844 讓他自己想活
蕭子雅說的如此斬釘截鐵,陳一凡和花錦堂都有點按耐不住的意思。
蕭瑾卻是沉穩如山,半點表情都沒流露出來。
陳一凡本來都想蹦起來臭踹蕭子雅一頓了,但是目光一轉,看到蕭瑾,他便也忍住了。並非他是有勇無謀,不知道博弈二字怎麼寫,實在是他真的不想去忍這個蕭子雅。如果沒有他整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來,大家都安樂太平,頭兒和郡主也不會經歷這
么多波折了。
「你怕不怕?」蕭子雅說完之後得意的笑了出來,「你老子一死,你的好日子怕也是要到頭了!」
「你與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何時見過我怕過什麼?」蕭瑾淡然的說道。
「也對!從小到大你也是硬氣的很。」蕭子雅點了點頭。「既然你提及了咱們兄弟當了好多年的情分,那我就多問一句,外面戰事如何了?」
「你擔心你祖父?」蕭瑾緩緩的一笑,「也好,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我便出去替你看看。」
蕭瑾說完起身站了起來。
「你居然穿了一身白色?」蕭子雅這才注意到蕭瑾的衣著,詫異的說道。
「有何不可?」蕭瑾略張開手臂。
「你們皇帝死了?」蕭子雅揣測道,隨後他眸光一轉,「不對,若是他真的死了的話,你們也不會這麼急赤白咧的找我要解藥了!難不成是衛毅死了?」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蕭瑾冷笑了一聲,「岳父身體強健。你真的想多了。我穿這樣的衣服,只是因為箬衣喜歡而已,沒旁的原因。」
「她喜歡!」蕭子雅喃喃的將這三個字念叨了幾遍,隨後神色一喜,「我就說她對我不會全然無情!我能不能見見她?」
「你覺得呢?」蕭瑾目光一寒,若不是解藥還存著一死希望,他現在就想扭斷蕭子雅的脖子!「我會讓你見她?你真是會異想天開!」
「怎麼?連讓我見她的勇氣你都沒有?」蕭子雅嘴角一翹,笑道。「是沒有那個必要。」蕭瑾寒聲說道。「我念在你與我一起長大的份上,許他們給你治傷,給你暖衣,至於那些不切實際的要求,你便不要提了,提了也無人會理會!」蕭瑾
說完之後就吩咐人用熱水將蕭子雅清洗乾淨,並且給傷口包紮上藥,並且換一個舒適點的地方讓他休息。
等吩咐完畢之後,蕭瑾便快步出了房間。
花錦堂和陳一凡也都趕緊跟了出來。
等離的遠離,蕭瑾才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路邊一座石獅子的雕像上,這一掌用了他全身的力道直接將獅子的腦袋拍掉了半個。
不可避免的,蕭瑾的手掌也被碎開的石頭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順著他的指尖一點點的滴落在地。「頭兒,你這是何苦!」陳一凡和花錦堂一看,兩個人都是一驚。花錦堂趕緊拿出金創葯來遞過去。陳一凡則一邊跺腳,一邊轉身要回去,「對付那種奸詐小人,與他廢什麼
話!還給他吃的,給他治傷,依照我的看法,直接將他千刀萬剮了就好了!」
「站住!」蕭瑾將心口鬱結的那一團怒火出掉,人便也輕鬆了許多,他沉聲叫住了意圖折返回去的陳一凡。「你打他也打不出解藥來。」
「那也比這樣憋著解氣!」陳一凡雖然是停了腳步,但是依然是一副氣的要死的樣子。
「你就別添亂了。」花錦堂因為沒有保護好衛箬衣,也是心底窩囊的要死,這個時候,誰不想踹死那個蕭子雅,「頭兒這麼做自然有頭兒的道理。」
「那個王八蛋肯將解藥交出來嗎?我看未必!」陳一凡急道,「咱們還有多少時間?」
「那你覺得打就能打的出來?」蕭瑾緩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陳一凡憋氣的說道。
「蕭子雅現在最想得到的是什麼?」蕭瑾不緊不慢的問道。
「他還能想得到什麼?肯定是皇位啊,皇位現在他是想不到了,明顯也只剩下來不死了!只是他犯的是謀逆大罪,當誅九族,他也別想什麼可以不死了。」陳一凡說道。
「若是他覺得他還有活著的可能呢?」蕭瑾反問道。
「可能嗎?」陳一凡不屑的說道,「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能有什麼活著的可能!」
「他想知道外面的戰事,便是預示著他心存活下去的渴望。」蕭瑾說道。
花錦堂的眸光一亮,「屬下有點明白了。」他抱拳對蕭瑾說道,「就如同適才他從頭兒所穿衣衫在揣摩陛下是否安好,頭兒也在故意向他示好讓他覺得咱們有求與他!」「事實上,咱們也的確有求與他。」蕭瑾苦笑。「只是這個條件,不能由咱們來提,要換作他先提!他如今是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了,抱著同歸於盡的態度,斬釘截鐵的咬定了
沒有解藥,咱們再怎麼提,他也依然會咬死。但是如果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活著的可能,或許便還有轉圜的餘地!」「屬下明白,給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或許為了換取自由而將解藥作為重要的籌碼和咱們談條件。」花錦堂與陳一凡頓時都了解了蕭瑾的想法,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蕭瑾嘆息了一聲。「他應是知道我有多恨他,恨不得立即將他抽筋剝皮。如今我卻與他廢話半天,說的時候他或許不會多想,但是我又讓人給他
沐浴更衣,好吃好喝的養著他,他大概會想很多了。」蕭瑾說完就對著陳一凡與花錦堂苦笑道,「我去看看箬衣。你們在這裡嚴密監控他的舉動。我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暗線沒有暴露出來,總之千萬不能讓人將他救走,否則我們
前功盡棄。」
「是,」花錦堂與陳一凡齊齊的抱拳行禮,「屬下明白。」
蕭瑾說完之後轉身離去。
花錦堂看著蕭瑾的背影長嘆了一聲對陳一凡說道,「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好事多磨。」「這哪裡是多磨!」陳一凡心底早就鬱結了一大口氣,他也用力的拍了一掌剛剛蕭瑾你拍過的石獅子,「你是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是有多難鬧,之前你與頭兒失蹤,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一邊滿懷希望的到處找你們,一邊又因為時間的推移,那種希望漸漸破滅,直至絕望的感覺是有多折磨人,我與郡主都經歷過。所以我見到蕭子雅就恨不得將他撕扯成兩片。不!是碎片才對!」他的眼底泛紅,「這廝若不是暗地裡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咱們的日子該過的有多好!頭兒不會經歷那麼多苦難,郡主之前差
點神志不清,現在又身中奇毒,我……」「唉。」花錦堂心底亦是難受的很,他拍了拍陳一凡的肩膀,「咱們幾個一直在一起,相互扶持著走到現在。我想老天爺也不會那麼狠心看著良善的人一直受苦,而讓詭詐狡
猾心思惡毒的人一直張狂。」
「若是信老天,老天會給解藥嗎?」陳一凡眼巴巴的看著花錦堂。「只要老天說給,我便信它!」
花錦堂一時語塞,「天道無情,咱們也就是盡人事吧。」
「老子還是想去撕了那個王八蛋!」陳一凡恨聲說道。
「忍著吧,莫要壞了咱們頭兒的計劃。」花錦堂勸說道。
「我就這麼和你發發牢騷!」陳一凡怔了一下,隨後略顯無奈的說道,「自不會壞了頭兒的計劃的。不過若是那廝真的沒解藥,老子以後真手撕了他!」
蕭瑾才剛到御書房的院子門口,就見到高和全。
「王爺回來了。」高和全道,「正巧了,奴才剛好要去尋王爺。」
「何事?」蕭瑾強打著精神問道。
「三皇子殿下傳來消息,老賊逃脫了。不過他已經下令全力搜捕。」高和全說道。
逃脫了?
這並不叫蕭瑾感覺到十分的意外。
老拱北王蕭瀚本就是梟雄,蕭佑城與他比起來還是稚嫩了些,若是他看著形勢情況不好的話,率先調頭離開,蕭佑城也是有可能追趕不及的。
只是從京城要回到南疆千里迢迢,他今夜能跑掉,不代表他一直都能躲避開朝廷的追捕。
「那我三哥呢?」蕭瑾問道。
「三皇子殿下已經回宮復命了,就在御書房裡面,還是頭腳到的。」高和全說道。他看了看蕭瑾,見他的眼底除了疲憊再無他色,欲言又止。
「高總管若是有什麼話便說了吧。」蕭瑾將他的神色看在眼底,索性言破。
「殿下。」高和全本是壓根不想捲入帝位的紛爭之中,但是蕭瑾自易容回歸以後就一直與他在一起,蕭瑾的品德能力他都是看在眼底的。其實就他本身而言,真是覺得蕭瑾若是錯過這次取得太子之位的最佳時機真的是太可惜了。畢竟這一回,蕭瑾出力是最多的。而三皇子則一直被保護起來,若是最有資格
奪得太子之位的其實應該是蕭瑾才是。
他是真的覺得若是蕭瑾放棄了這一次機會,以後怕是……
當然三皇子的品德也是十分端正的,為人也足夠敦厚,但是現在沒有坐在那個位置上尚可能維持一顆平常心,可是一旦坐在那個位置上,人的心思會變的!
「殿下。」高和全將蕭瑾拉扯到一邊,暗示道,「殿下,如今宮裡還都是殿下的人……」他提醒道。
「高總管。」蕭瑾一聽便知道高和全想要說的是什麼,「你是聰明人。應是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是是是,老奴知道。老奴只是想殿下能多加提防。莫要以後存有遺憾。」高和全的心一沉。他真是多嘴了!這麼多年跟在陛下的身邊,怎麼會忽然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不
過他還是想將自己要說的話說明白了。他跟在陛下身邊多年,知道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在最近,蕭瑾跟在陛下身側之後,陛下才變得富有人情味了。他知道這都是蕭瑾和衛箬衣的功勞,在他看來,也希望永寧親王與王妃兩個人能得善果。即便王爺不肯承繼皇位,不屑那個太子之位,但是也不能不防備旁人。誰都知道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王妃現在又是昏迷不醒,若是
被有心人鑽了空子,害了王妃,那蕭瑾肯定是要追著王妃而去的,那……這皇子也不止只有三皇子與四皇子兩位!其他的皇子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我知道高總管是好心提醒。」蕭瑾神色緩和下來,「高總管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好自己,更會好好的護著箬衣的。我已經辜負她良多,若是還護不住她,我還做什麼人?」「王爺明白就好。如今宮裡才剛剛遭逢大亂,王妃娘娘現在安置在偏殿裡面,老奴還能幫忙照拂一二,若是要將王妃娘娘遷走,老奴便是在這宮裡待的時間再長,也有手伸
不到的地方。王爺明白嗎?」高和全低聲提醒道。
「多謝高總管美意。」蕭瑾躬身行禮。高和全的意思很明白了,要讓他將衛箬衣就一直放在這裡,莫要遷往別處去。在這裡,就是在陛下的眼皮子下面,也是在高總管的勢力範圍內,不管是陛下還是高總管都
會全力幫忙看護著的。雖然高和全的意思不是三皇子就一定會使壞,但是若是真的將王妃遷走,被其他人鑽了空子,再將這件事情嫁禍到三皇子身上,蕭瑾如今勢力如日中天,三皇子手裡也有
兵,著兩個人若是對決起來,這天下怕是真的要傾覆了!
蕭瀚已經跑了,誰知道這宮裡還有什麼陰暗的角落裡面藏污納垢沒被清理到,一切都要小心為妙。蕭瑾被高和全這麼一提醒,猛然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高和全不說,他還真的想將箬衣遷到他以前居住過的地方。因為這裡畢竟是御書房,藩王之亂一旦有了定斷,衛
箬衣一直在這裡並不合適。「還請高公公多多費心了。」蕭瑾再度朝著高和全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