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見傾心

陳曉燕這天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下，她選了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穿在身上，修長的腿上再配上一雙長絲襪，那身姿就像個舞蹈演員似的美麗而又嫵媚了。她知道母親今天要去雷雨生家裡提親，而且中午還要去他家吃飯，也就是說她與雷雨生的婚事，今天就要決定下來了。她心裡喜滋滋地邊打扮，邊哼著一首情意綿綿的「康定情歌」。

她急切地想見到她心中的戀人，一大早就獨自往雷雨生家裡跑。剛剛到雷雨生的家門口，就看見他從屋裡出來，她眼睛一亮，就像看見了一顆閃亮的珠寶似的飄撲上前，差點就撞進雷雨生的懷裡了。

「雨生哥。你要出門嗎？」她興奮而又嬌羞地問。「哦。是曉燕呢！你不是去上班了嗎？」雷雨生像突然發現了一顆綻放的桃花樹，他驚訝地觀賞著她說：「我去食品監督局看看化驗出結果來沒有？」

陳曉燕還不知道飯館里昨晚出了事，就問：「我今天請假啦！那你去那裡幹啥？」雷雨生正要回答，許慧珍從屋裡出來了，她臉色憂鬱，一夜間好像就蒼老了許多。「曉燕呀！」她有些驚訝地說：「我已經給你爸媽打電話了，你和雨生的婚事就推遲幾天再說吧！」

「這，這是為什麼呀？我都請假了啊！」陳曉燕不好意思的說。許慧珍看看兒子，對陳曉燕說：「你還不曉得嗎？我們家出了點事，等把這件事處理完后，再重新給你爸媽定時間。」「出了事嗎？是什麼事嘛？伯母。你快告訴我吧！」陳曉燕吃驚地說。

雷雨生有些焦急地站在旁邊，他根本沒有在聽母親和陳曉燕的談話，心裡想的是顧客中毒的事情。許慧珍拉著陳曉燕的手說：「曉燕。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吧！我在路上告訴你。雨生啊！你還不趕緊去辦你的事，拿到化驗結果就到醫院來，我和曉燕在那裡等你。」

「哦。那我走了。」雷雨生說完轉身就走，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陳曉燕，他的冷漠使她心裡非常不高興，那張美麗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像一張白紙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許慧珍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向陳曉燕講述了一下，陳曉燕非常驚訝又難過的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雨生咋個不及時告訴我嘛。我也好幫忙一下，給你們分擔一點困難啊！」許慧珍聽了很感動，她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子做自己的兒媳，他們一家都會滿意的，但想起兒子好像對她沒有一點感情，這使許慧珍心裡多少有點難過。

到了醫院裡，許慧珍立即被病人家屬們包圍了，他們七嘴八舌的嚷叫，要她立即賠償他們的損失。許慧珍很焦急地給他們解釋，有人甚至提出了要她拿出一筆錢來作為他們的抵押金和這些人的生活費。

許慧珍聽了這些人的叫嚷，氣得臉色蒼白而又毫無辦法。因為這些病人家屬提出的條件，她就是傾家蕩產也無法辦到。飯館才開張營業不到半年，每月除了職工工資和其他費用就所剩無幾了，哪裡拿得出手這筆巨款啊！

正在她左右為難時，醫院院長帶著幾個醫生走過來，大聲地斥責那些叫嚷的人，才給她解了危難。然後對許慧珍說：「你跟我來吧！」他把她領到院長室，見陳曉燕也跟在後面，就問道：「慧珍妹子。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女兒嗎？」

原來這個滿面紅光的中年男人跟許慧珍不僅認識，而且還有一點交情。「哦。魏院長。她是雨生的女朋友。曉燕。快叫魏叔叔。」陳曉燕喜滋滋地叫了一聲。她很高興許慧珍這樣向院長介紹自己。

「那你們先坐下來，聽我把病人的情況講述一下吧！」魏院長兩眼不停地盯著陳曉燕說：「是這樣，經過我們隊中毒病人的取樣化驗，結果是葡萄球菌性食物中毒，是由於進食被金黃色葡萄球菌及其所產生的腸毒素所污染的食物而引起的一種急性疾病。引起葡萄菌性食物中毒的常見食品主要有澱粉類（如剩飯、粥、米面等）、牛乳及乳製品、魚肉、蛋類等，被污染的食物在室溫20～22℃擱置5小時以上時，病菌大量繁殖併產生腸毒素，此毒素耐熱力很強，經加熱煮沸30分鐘，仍可保持其毒力而致病。

這種病的潛伏期只有2～5小時，極少超過6小時。起病急驟，有噁心、嘔吐，中上腹部痙攣性疼痛，繼以腹瀉。嘔吐最為突出，嘔吐物可帶膽汁黏液和血絲，腹瀉呈水樣便或稀便，每天數次至數十次不等，重症可因劇烈吐瀉引起脫水、虛脫和肌肉痙攣。體溫大多正常或略高，絕大多數患者經數小時或1～2小時內迅速恢復。」

許慧珍聽了很驚訝地說：「老魏。」她一直都這樣稱呼魏院長，「我們的食品都是當天購買，當天清洗乾淨才上灶烹飪的呀？到底是哪種食品被污染了啊？」魏院長正要回答，雷雨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媽。哦魏叔叔。食品監督局和衛生局都已經化驗出來了，是你買的魚出了問題呀！」

「是魚呀？哎呀！那魚怎麼會有毒那！」許慧珍吃驚地說：「我買的可都是鮮活的魚，並不是死魚嘛。」魏院長說：「哦。這個並不奇怪，我們醫院只是對病人的排泄物進行化驗而得出中毒原因的，如果你買回的魚吃了一些污染物，比如被污染的水質或者食料，大量的病菌就會留存在它們的肉和血液里。你們就是用高溫烹飪也殺不死這些病菌的啊！」

現在真相大白了，許慧珍的心裡就鬆了口氣，「原來活蹦亂跳的魚也有毒性啊！以後誰還敢吃魚呀？」陳曉燕問：「伯母你是在哪裡買的魚，應該找到那個魚老闆，讓他來擔當這次事件的責任嘛。」

雷雨生點點頭說：「曉燕說得對。還有個消息，政府已經準備成立一個由食品監督局，衛生局和環保局組成的調查小組。專門負責這次中毒事件的調查呢！媽。你快告訴我，你的魚是在哪家漁場買回來的？」許慧珍說：「是個叫梅寶的年輕人送到店裡的，他每天都要送來，哦。他的漁場是在放生壩，離這裡有十幾里路。」

「我曉得這個地方。媽。我馬上就到那裡去找這個叫梅寶的人。」雷雨生急迫地說。陳曉燕想了想，對他說：「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如果遇到困難還可以幫忙解決一下嘛。」她是真想跟雷雨生去一趟鄉下，也好把藏在心裡的情感向他傾訴出來。

但是雷雨生卻平淡地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如果想幫忙，就留在這裡，幫我媽處理一下醫院裡的事情吧！」許慧珍想起那些病人家屬的吵鬧，就說：「是啊！這裡還有些事情，恐怕媽忙不過來啊！雨生。你要早點回來，別讓媽再為你擔心那！」

「我知道。」雷雨生答應說，然後向魏院長告辭一聲就急忙走了。陳曉燕追到門口，嬌柔地說：「雨生哥。你一定要小心點，早點回來哈！」雷雨生像沒有聽見似的，理也不理就離開了。

陳曉燕的心裡有點酸溜溜的難過，「你為什麼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嘛。」她生氣地埋怨說。

那天的太陽暖洋洋的照著鄉村上的公路，雷雨生騎著一輛摩托車賓士在那條小路上。放生壩離城裡只有十幾里路，他十幾分鐘就到了村口，卻不曉得那個叫梅寶的魚販子住在那裡。「喂！那位老伯伯。請問梅寶的家在哪裡呀？」他問正在村口那顆大黃果樹下乘涼的老漢。

「哦。轉過去就是他家啦！」老漢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嗨！小夥子。你也是來相親的吧？」雷雨生聽了有點茫然地問：「相親。相什麼親啊？」老漢走過來打量著他說：「唔。帥哥。比其他相親的都帥喲。哈哈！」

「大伯。你在說些什麼嘛？」雷雨生問。老漢仍然微笑著問：「呵呵！年輕人，你難道不是來相親的嗎？」「我是來找梅寶的嘛，相啥子親喲！」雷雨生說著就要離開，老漢卻擋在他的摩托車前面說：「喲哈哈！你別不好意思嘛。梅寶的姐姐是個大美人，每天來相親和提親的人，都要排隊等候那！你快去吧！今天你是第一個來村裡的男人喔！」

雷雨生有點氣惱地一踩摩托車油門，突地一下從老漢身邊竄過去了。「小夥子。你要是被相中了，別忘記請老伯伯喝喜酒哈！」他聽見老漢在背後說。

「哈！什麼樣女孩子能夠算得上大美人兒呀？」雷雨生聽了在心裡問。梅寶的家到了，那是一個新修的四合院。門前載了好幾顆桃花樹，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一簇簇的桃花把整個新房包圍在一片花海里。他在門口停下車，剛要去敲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漢就從裡面出來，看見雷雨生就朝屋裡大喊：「喂！老伴呀！快把茶水泡起，又一個提親的來啦！」

雷雨生聽了有點尷尬地問：「哦。老伯伯請問這是梅寶的家么？」老漢吃驚地盯著他說：「我是他老子，梅寶到城裡送魚去啦！你只是來找他的么？」「是啊！」雷雨生說。他的眼睛往院子里瞟，希望能看到那個大美人兒。但院子里只有一個老婦女，她笑嘻嘻地說：「小夥子。快進來坐嘛。我們的女兒雪嬌馬上就回來了。」

「哦。那個美女叫雪嬌，聽名字就讓人身心痒痒的啊！」雷雨生感慨地想著，就隨老漢走進院子里。梅老漢悄聲地對他老伴說：「他好像不是來提親的呀！」「唉。真可惜。這個小夥子好像是城裡人，雪嬌就想嫁個城裡人喲！」梅嬸有些失望地說。

雷雨生正在觀賞著院子里的景色，突然被一陣鈴鐺似的聲音驚慌得心口突突地跳，全身的血液也沸騰起來。那是一個女孩的爽朗的笑聲，這聲音好像一隻畫眉鳥在他身邊唱歌，聽著就讓人心曠神怡。「哦。雪嬌回來了！」梅老漢說。

「爸。媽。你們快看呢！我撿到一隻漂亮的鳥兒。」那畫眉鳥似的聲音傳進雷雨生的耳里，他急忙往院門口看，立即被眼前這個叫梅雪嬌的面容和身姿驚訝得全身酥軟，甚至連整個身心都好像被她的容貌吸引過去，粘貼在她那人面桃花似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