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叫主人
白之瑤這個人看起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其實她的弱點非常非常的多。比如喜歡美食,貪圖美色,對毛茸茸的貓咪完全沒有抵抗力。
牧子魚運氣很好,他一個人就佔了兩項,尤其是美食這一項,足以在白之瑤這裡當一次免死金牌用。
抹了蜂蜜的烤魚咸中帶著甜,外酥里嫩,在魚中段夾了一塊沒有刺的肉送進嘴裡,美味瞬間愉悅了白之瑤的心情。
「味道不錯。」白之瑤笑著誇獎道。
牧子魚也彎眉笑起來:「喜歡就多吃點。」他用鑷子一邊給白之瑤挑魚刺一邊說道。
白之瑤點點頭,笑容不變:「一會你去把廚房裡的那個人處理掉吧。」
挑刺的手一頓,牧子魚抬眸看向白之瑤:「處..理掉?」這是什麼意思?是讓他把他給...
「就是那個意思。」白之瑤肯定了牧子魚心中的想法。
「可可是,我..我沒殺過人。」牧子魚抗拒的非常明顯。他不害怕別人殺人,但是他沒辦法自己動手,親手結果一個人的性命對他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做?」白之瑤放下筷子,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看不出喜怒。
牧子魚為難的抿嘴不語。
「子魚,你還記得你當初要跟我一起走時說過的話嗎?」左腿緩緩抬起疊在右腿上,白之瑤輕輕靠在椅背上,雙手環在胸前柔聲問道。
突然被要求回憶從前,牧子魚愣了愣才回答道:「記...記得。」
「重複一遍。」白之瑤說道。
「我可以給你當僕人,洗衣做飯,端茶遞水我都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會乖乖聽—」牧子魚突然語塞,他表情呆愣的看著含笑望著他的白之瑤。
「你做到了嗎?」她的聲音雖然溫柔輕緩,但是傳入牧子魚的耳中時卻是擲地有聲的扎心。
「之瑤...」他怔怔的出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好像真的沒有做到當初的承諾,乖乖聽話?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被她的溫柔迷了心智,自己對她越來越放肆,總是對她的話提出反駁,直到她有些不耐煩和不高興后他才無奈妥協的順著她的意思做事。他到底憑什麼這麼肆無忌憚?突然清醒過來的牧子魚臉色有些蒼白。
「我說過很多次了吧,別叫這個名字。」白之瑤淡淡的說道。
「對不起,我...對不起。」牧子魚垂下頭,好像犯錯的小孩子一般。
白之瑤放開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大概是我對你太仁慈了,讓你忘了自己是以什麼身份跟在我身邊的。」
「之...姐姐,我錯了!」他終於改口叫了白之瑤一直要求的稱呼:「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趕我走!」牧子魚敏感的察覺到了白之瑤的意思,他驚慌的祈求道:「求你了!」
「別叫我姐姐。」白之瑤擺手拒絕:「我現在不想聽你叫姐姐了。」
被拒絕的牧子魚眼眶都急紅了,就要被拋棄的恐慌感鋪天蓋地的拍了過來瞬間吞沒了他。
「叫主人吧。」白之瑤扯了扯嘴角,原本溫柔的笑意變得頗為惡劣。
「主...主人?」牧子魚有些懵逼的重複著白之瑤的話。
「不願意?」白之瑤挑挑眉:「那我們就此分開吧。」反正美食什麼的她自己也會做,只不過她比較懶而已。
「不要!」牧子魚連忙開口:「我願意!只要你別丟下我。」
「那好,叫聲主人來聽聽。」白之瑤笑眯眯的望著牧子魚。
腦中想起了以前在本家時知道的某些不和諧的辛秘,牧子魚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輕聲喚道:「主人...」
「乖。」白之瑤抬手摸了摸牧子魚的頭。
牧子魚低著頭乖乖讓白之瑤摸摸頭。
「別發獃,快挑魚刺。」白之瑤收回手,立刻命令道。
剛還沉浸在被摸頭的甜蜜中的牧子魚瞬間被白之瑤的命令打醒。
「哦哦,好。」牧子魚重新拿起鑷子快速挑著魚刺。
........
太陽緩緩爬上天空正中央,時間昭示著已經到了中午。罪惡之島的天氣不可捉摸,上午還涼森森的,到了中午溫度已經炎如夏日了。
白之瑤的別墅周圍,成片成片的屍體被太陽炙烤著,衝天的血腥味凝聚在一起隱隱有些發臭,來往的行人紛紛繞過此處,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也一邊忌憚著一邊暗暗觀察著那棟被屍體包圍的房子。
「真的是那個女人殺的?」別墅對面的宅院中,一個貌似忠厚的青年手拿望遠鏡一點點觀察地上的屍體。
「是的。」一旁親眼見證了那場華麗殺戮的小弟心有餘悸的點頭說道:「那個女人速度飛快,下手更是乾淨利落。而且,她沒有武器,空手就割破了他們的喉嚨!」
「空手?」青年有些驚訝。觀察那些屍體,脖頸處的傷口平滑工整,分明就是用刀割出來的:「是她手中有刀片你沒看到吧。」
小弟撓了撓頭髮,被上司質疑后心裡也沒有了底。
「行了,家主該等急了,你回去報告吧。」青年一眨不眨的觀察著對面的別墅,手揮了揮,示意手下回李家復命。
不遠處的某棟三層樓天台,金髮男人雙腿交疊著坐在邊緣,一雙碧綠透亮的眸子目送李家手下漸行漸遠。
「大人,是李家的人。」站在金髮男人身後的西裝男恭敬的開口說道。
「恩,早就猜到他們也會來看熱鬧。」金髮男人笑眯眯的拖著下巴。
「屬下覺得李家可能會拉攏那位小姐。」西裝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凡一方勢力,誰不想將強者拉攏到自己麾下來增加實力啊。
「他不會成功的。」金髮注視著那棟白色的歐式別墅,它矗立在血腥當中卻一塵不染,就像屋內的主人一般。
就在各方或大或小的勢力集體觀察監視別墅動靜時,那扇讓眾人望眼欲穿的白色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襯衫長褲,貌似高中生的少年拖著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高大身軀費力的往外走。
「是大少爺!」隱藏在角落的羅納家人驚叫道。
「站住!別輕舉妄動!」有冷靜的人出聲阻攔:「你想被那個女人割喉嗎?」
聞言,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邁開的步子緩緩收了回去。
牧子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拖著洛剋死沉死沉的身子走出了別墅,期間他的瞪視和威脅讓他不厭其煩。牧子魚終於有些理解白之瑤的心情了,一句話翻來覆去的在耳邊嚷嚷真的讓人非常討厭。
「你要是殺了我,羅納家不會放過你的!」洛克全身不能動彈,只能靠眼珠和嘴來企圖讓牧子魚放過他。
牧子魚不想跟洛克說話,他默默的從附近的屍體手中撿起一把刀,雙手握緊對著叫嚷的洛克比劃了幾下。
即使心裡做了很長時間的建設,但是等牧子魚真的拿刀對著目標的時候還是有些肝顫。親手殺人...在今天之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在腦中想象一下自己把刀插.進一個活人的心臟,他就已經開始手腳發軟了。
「你沒殺過人吧?」洛克看牧子魚的樣子,瞬間就猜到了他是個新手:「那個女人居然逼迫你一個普通人犯罪殺人,真是太不道德了。」
牧子魚扭頭看了洛克一眼。
「那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效力。」洛克勸說道:「你放了我,我可以—唔!」
利刃直接貫穿他的腹腔插.進地面,牧子魚雙手顫抖的用力拔出刀,再次插了下去。鮮血噗呲一聲噴射而出,直接濺到他的臉上。
「你...」腹部刀割般的劇痛讓洛克瞋目裂眥,他怨恨的瞪著牧子魚,眼球布滿可怕的血絲。
牧子魚再次拔出刀,對著洛克的心臟:「你才不道德。」噗呲!一刀穿心。
剛才還活生生的人此時已經毫無生息的倒在地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的瞪著殺人兇手,這讓剛殺完人,忠犬光環失去效果進入CD時間的牧子魚瞬間慫了起來。他慌忙丟掉了手中的刀,對著親手製造的屍體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呵~」
一聲溫柔的輕笑自他身後傳來,牧子魚遲鈍的轉身看過去,不知什麼時候依靠在別墅門口的白之瑤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之瑤...」他有些依賴的喚道。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之瑤,叫主人。」白之瑤緩步走到牧子魚身邊,語氣輕柔的說道。
「對不起。」牧子魚連忙道歉:「主人...我現在怎麼辦?」他有些害怕的問道。
白之瑤輕輕牽起牧子魚的手,從裙擺的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給他擦拭著手上的血跡:「怕什麼。」她安撫的笑道:「殺個人而已。」她語氣輕鬆。
「可是他是羅納家的繼承人...」他們連殺了羅納家兩任家主...
白之瑤重寫摺疊了一下手帕,將乾淨的那一面翻出來,然後抬手一點點擦掉牧子魚臉上的血跡:「羅納家算什麼,就算你把整個世界都攪的天翻地覆,我也能保你平安無恙。」她依舊是那樣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囂張的讓人心跳加速。
心中的害怕莫名的散去不少,牧子魚乖乖的站著,眸子專註的望著給他擦臉的白之瑤。
「不過,就你這慫樣,也干不出攪合世界的事來。」白之瑤淺笑著說道。
牧子魚:......
「別害怕。」白之瑤將沾滿血跡的手帕扔到了地上。
「恩...」被安慰的牧子魚心暖的點點頭。
「後面還有你受的。」白之瑤笑眯眯。
牧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