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受傷
?……
白蓮從空中飄落,就像白紙,有些弱不禁風,她面對的是極具暴烈的劍氣,彷彿不需要多想,只需要那麼一瞬,那倒卷的狂風便要加身,將美麗恬靜的白蓮給摧毀掉。
空氣中無數觀望的眼睛變得凝重了起來,局面突然陷入這種險情,震驚在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的心底。
那可是慈航靜齋的傳人呀!
就這麼被辣手摧花了?
這跋鋒寒也太······
看不見顏色的洛水上,正在和婠婠對峙的了空,神情嚴肅了起來,他本就嚴肅,現在更加嚴肅,彷彿雙眼中都能蹦出銅鈴來,然後掉在地上,額頭上第一次凝成川字。
「施主,劍下留人。」
年輕人的聲音穿透夜空,和其他劍鳴,水聲一樣,迅速向四周擴散開去,後來居上,蓋過那些聲音,響亮地落在周圍所有人的耳中。
「和尚,你還有心情管別人。」
婠婠清幽精怪的聲音響起,天魔真氣形成的天魔力場,布在周身,詭異中透著三分氣焰囂張之意,七分無辜的純良。
了空神情微怒,救援已經是來不及,雙手成掌,一前一後,掌上真氣澎湃,對著黝黑的天魔力場,眼中已經有了些許瘋狂之意。
佛門的至剛至強的掌法對上陰柔鬼測的天魔功,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強絕意味。
了空和婠婠誰也沒有再往前一步,都停在了原地,目光齊齊落在了一個地方,那多緩緩飄下美麗的白蓮處,現在他們之間的戰鬥自然沒有那邊的戰鬥來得重要。
不過若是師妃暄出了什麼問題,戰鬥說不得需要再擴大一個規模。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師妃暄出了問題——殞命於此。
如果事前有人這麼會想到這個結果,就是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但現在這局面就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著,說是驚心動魄也不為過。
師妃暄好像對將要到來的極度危險沒有感知到一樣,如一朵安靜的白蓮,靜候天明一般,緩緩下落,下方是橋的欄木柱子,再往下是緩緩流動的洛水。
無論洛水上發生的戰鬥將河水折騰到何等模樣,最後總能恢復到平靜如初的模樣,那孤舟早已不見,河水有些孤單。
空中,跋鋒寒有些難以置信:
這樣就能幹掉慈航靜齋的傳人?
不可能吧!
思慮間,跋鋒寒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殺了她會不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這些問題都不是瞬間能完全相透答案的,所以跋鋒寒不改出劍的初衷,絞殺空氣的劍法從手裡施展出來,行雲流水,毫無滯澀。
這是他生平最厲害的一招劍勢,劍的軌跡是其次,但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比所有的劍都要霸道,據某人說過能破盡天下劍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不過施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跋鋒寒已經信了一半。
劍出無悔。
每一劍當出到極致,方不愧於劍。
跋鋒寒放棄了腰間那把刀以來,就不斷地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才能極於劍,更為純粹,同時也才能達到更為高深的境界。
長劍破空聲,需要一個宣洩口。
前方有一個很好的對手,劍便夾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迎了上去。
「呼」
衣襟在空氣中摩擦。
「嘯」
劍身劃破最後的空氣。
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睛瞪得老大,下一刻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會是那白衣仙子香消玉殞嗎?
這可不得了。
「鏘」
跋鋒寒感覺自己的劍被硬物擋住,那是一柄劍,隔著自己的劍,就能感受到那是一柄劍格擋了一下。
他沒有先看到那擋了這一劍的劍,而是先感覺到,眼睛落處,哪裡並沒有劍,就在落在師妃暄背上距離不到半尺的地方,劍莫名一滯,再無之前的速度和氣勢,被阻斷,生生地阻斷。
跋鋒寒無法再繼續下去,回身,後退,退出好遠,落在了洛水上,了空與婠婠之間,身形有些狼狽。回望師妃暄,只見那朵白蓮在空中頓了一下,便悠悠然地落在了欄木上。
站定后,師妃暄的臉上顯出些蒼白來,白蓮花的精神多了些萎靡,雙眼望向跋鋒寒時,多了些驚訝,眸子再也無法保持古井無波,動容了起來。
只有她知道,最後的關頭髮生了什麼,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那一劍的氣勢太強,她沒能想出破解之法,只好耗費本身的劍道修為,激發了那一道護體劍罡,才將對方逼退。
修鍊了十數年的劍法,才凝聚出那最強硬的一招,無堅不摧,足以扛下世間的任何攻擊,此時用出來,是純粹的以力壓人。這一招是純粹的防禦,其根本是自身的根基,用出這一招,自身並不好受,內府被從丹田釋放的劍氣壓迫,都有了些損傷。
橋的欄木上,師妃暄的臉上泛起了些紅,在夜色的掩飾下,很好地掩藏了起來,沒有人看到。
她沒有問那是什麼劍法,那氣勢如此決絕,彷彿不是劍能擋下的。
她知道江湖上的高手都會自己創造武學的習慣,創出的武學雖不一點多麼高深,一定是最適合本人的。
「這是什麼招?」
她沒有開口,跋鋒寒卻是已經先開了口。
擋住那一劍的究竟是什麼?
他不理解。
無形無質的東西,如此堅硬,反彈回了攻擊的大部分氣勁,將他凝聚到巔峰的劍勢衝散,他本人也是被弄得極為狼狽。
隨著這句話問出,了空和婠婠一樣好奇地等著師妃暄回答,這種手段絕非尋常。
洛河兩岸的人們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剛還是慈航靜齋傳人險象叢生,現在怎麼突然危局解除,似乎還弄得氣勢驚人、一時無可匹敵的跋鋒寒狼狽而回?
這些人當然沒有得到答案。
洛河上下突然安靜了下來,流水聲不急不緩地流淌,水面上的風輕柔地拂過,透著股涼意。
婠婠突然笑了起來:
」你應該用了什麼禁術吧,不然現在不會有如此虛弱之態,分明是受了傷。」
這句話如同平靜的水面上突然掉落的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洛水兩岸一片喧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