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學霸
舞台上,白瑤唱過後,又翻唱了cascada的。
他們這支新成立的樂隊應該沒什麼原創作品,主要以翻唱為主。
這首被他們給改編了,在電子風中加入了狂暴的金屬元素,配合上白瑤的狂野煙嗓,現場效果十分勁爆。
從白瑤開聲的第一句起,就讓人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狂野釋放氣場:
「iamnotabeautyqueen!
……」
和學校里壓抑學習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夜的白瑤,誓要將骨子裡深埋的所有jīqíng全部燃燒釋放!
看著白瑤青筋爆脖、聲嘶力竭的吶喊,黃國侖的世界觀都快被顛覆了。
他難以想象,夜晚的白瑤會是這個樣子!
從一個傳統的中國教師的角度看,白天的女學霸,晚上瘋成這樣,真的很讓人痛心疾首啊!
但在心裡,黃國侖不得不贊白瑤一句,唱的真牛!
看了眼表,已經快九點半了。
他還得送趙靜回家呢。
黃國侖在酒吧里又坐了坐后,就先不在這耗時間了。
待會等給趙靜送回去以後,他再回來船吧一趟,如果能碰上白瑤,他要好好和白瑤聊幾句。
想著他便先離開了船吧。
去地安門大街上取車。
這一路走的,黃國侖無心再蹭聽其他酒吧里爆出來的風格迥異的音樂。
陷在白瑤顛覆性的狂野形象里,他一時半會難以平復心情。
在實驗中學教了五年書了,林林總總帶過的學生得有兩三千個了,但這裡面留給黃國侖深刻印象的學生,並沒有多少。
白瑤絕對算得上是一個。
白瑤在實驗中學里是一個比較qí的學生,每個老師都對她印象深刻。
她初中就是實驗中學的尖子生。
後來免考,被保送上了實驗中學的高中部,成績一直在年級名列前茅。
但她能讓老師們記住的,並不是她一貫優秀的成績,而是她從初中開始就比較特立獨行的性格。
五年前,黃國侖剛來實驗中學工作時,教的正是初中部。
他教的第一個班,就是白瑤上初一的那個班。
那時的白瑤還沒有完全變聲,但聲音已經有了朝著低沉沙啞的趨勢轉變了。
不過她給黃國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她低沉的聲線,而是她那一頭標誌性的短寸。
那時他們班裡其他女孩留的都是正常的女生頭,就只有白瑤一個人留了比男生還短的寸頭,特別醒目。
要不是因為身材發育早,長得也頗為清秀伶俐,別人一定會把她給誤當成男生。
黃國侖那時就覺得奇怪,這女孩為什麼會留這麼短的頭髮?
後來和別的老師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裡面有故事——
白瑤剛上初中時,留的也是正常的女生頭,後來他們班上有幾個喜歡打籃球的男生打賭,說誰要敢染櫻木花道那種紅毛寸來上學,他們幾個人每人就給誰一百塊錢。
白瑤聽說以後,找到幾個男生,說她敢染櫻木花道的紅毛寸。
幾個男生不信,就和白瑤打了賭。
白瑤當天中午出學校就把頭髮給剪成了短寸,並染成了和櫻木花道同款同色的紅頭髮。
等下午頭上頂著一把「火」來到學校時,她把學校里的所有人都給驚著了!
學生們震驚了,老師們也震驚了!
校風嚴謹的實驗中學,辦學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哪個初中生還公然挑釁校規,染出這麼誇張的發色!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生!
沒說的,當天下午教務處就點名批評了白瑤,並給了她警告處分,勒令她立刻就把頭髮給染回來。
對於拿處分這事,白瑤並不放在心上,她離校前,只是提醒了那幾個打賭的小男生,明天別忘了一人給她一百塊錢。
自那以後,白瑤就成了實驗中學的qí人物。
後來她把頭髮給染回了黑色,但不知道是和學校較勁還是和誰較勁,此後這麼多年,她就再也沒留過長頭髮,一直都是比男生還短的寸頭。
她和自己同學講是因為留寸頭省錢所以才留的。每次頭髮長了,她就讓她爺爺拿推子貼著她頭皮一剃,就完事了,之後一兩個月都不用剪頭,既涼快又省心,還不用浪費理髮的錢。
曾經有老師要求她像其他女生那樣蓄起頭髮來,但白瑤抵死不蓄。她還會反問老師,憑什麼男生能留寸頭,女生不能留?
老師回她:男女有別!男生能光膀子,你能光嗎?
白瑤二話不說就要在辦公室里tuōyī服,用她的實際行動告訴老師,她能光!她也敢光!
給老師們都嚇壞了。
自此以後,學校里就再也沒有老師因為頭髮的問題和她糾纏了。
這樣一個無比刺頭的學生,初中升高中時能免考被保送上實驗中學的高中部,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學習太好了。
初中三年,白瑤每次kǎoshì都是全年級第一,幾乎全科都是滿分,每次都甩開第二名好大一截。
學霸到她這種程度,老師們肯定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她計較那些旁枝末節的事。
而除了頭髮事件以外,白瑤在初中時倒也沒再得過別的處分了,於是學校網開一面,在初升高時破例給她免考特招進了學校的高中部。
那時實驗中學要是不給白瑤直升的名額,大牛校四中就把她給招走了。
像她這樣的超級學霸,哪個學校錄取她,就是預定了一個清華北大的入校名額,甚至有可能預定了一個未來的高考狀元。
不過來到高中后,白瑤的學習成績略有退步,不像初中時那麼獨步天下了。
初中時白瑤每次kǎoshì都是全年級第一,上高中后,她很少考全年級第一了,但也從來沒出過年級前十名,仍舊是貨真價實的女學霸一枚。
記得上學期還傳出了一個有關她的笑話。
那時他們班上發數學kǎoshì的卷子,同桌看白瑤考了140分,特別感慨,就問她怎麼才能把數學考到140分?
白瑤特認真的想了想,告訴同桌,少做兩道填空題就行了。
她同桌被打擊的直到現在還想死呢。
今晚在酒吧里看到白瑤駐唱,黃國侖難免會生出這樣一種猜想:白瑤是不是被現在的夜生活給影響了,學習成績才會下降的?
雖然說,學霸如她,成績下降幾名對她考大學不會造成太重大的影響,她該考上清華還是能輕鬆的考上。
但怕就怕,她的成績會因為夜生活的拖累變得越來越下滑,最後剎不住車,呈雪崩式的墜落,那這事就讓人追悔莫及了。
就黃國侖所知,白瑤的家庭條件比較困難,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她是跟著爺爺長大的。
她爺爺當年是黑五類,被嚴打過,後來一直沒正式工作,是個無業游民,靠拿低保生活,可以想象她的家境有多麼窘迫。
上初一時,白瑤之所以打賭染頭,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贏那幾百塊錢,好讓她和爺爺多有幾頓暖飯吃。
現如今,白瑤選擇夜裡出來唱歌,是不是也是為解決家裡的困難?
如果白瑤是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出來唱夜場賺錢,那黃國侖覺得他可以幫幫這個女學霸,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影響了她的學習。
白瑤若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選擇這樣的生活,黃國侖也想和她聊聊。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老師,而他現在能有這個開竅的新人生,更是要感謝白瑤的那個飯盒。現在白瑤這兒有狀況,他不能坐視不理。
就算會被白瑤嫌事多,他也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事重重的開著車回到salomecafe時,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他這一趟出去了快一個小時。
王鵬和姜麗麗早就結賬走人了。
就剩了趙靜一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窗邊,朝外張望著等黃國侖回來送她。
「叮鈴鈴!」
門上的風鈴被黃國侖推響了。
他終於回來了。
趙靜穿好雪白的外套,卷上鮮紅的圍脖,氣哄哄的朝黃國侖走過來,張嘴就問他:「你車是停地安門了還是停通州了?怎麼取個車這麼長時間啊!」
黃國侖不和這個嬌蠻的小女孩計較,隨便扯了幾句就把話題扯開了。
隨後幫著趙靜一起檢查看了咖啡廳里該關掉的東西都關了,兩人才鎖門離開。
上車。
朝珠江帝景開拔。
聽著晚間電台的音樂,聞著黃國侖車上淡淡的香味,趙靜一洗等待時的倦意和煩躁,饒有興緻的和黃國侖聊了起來:「黃老師,你今晚的表現太驚艷了,我感覺我姐對你有點暗慕的意思,你覺得她怎麼樣啊?你倆有沒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如果有的話,我幫你們倆撮合啊。」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