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說曹操就到

衛家堡大門外停下一架馬車，馬車並不華麗，但車身上卻綉著一個大大的「食」字，還有五朵金絲蓮花環繞，花心朝著「食」字，而且這馬車上沒有車夫卻能自行驅馬。

普通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馬車，想必來人身份不凡。

而有見識的人更是一眼便能認出，這是大漢官家才能用的車駕，整個馬車就是一件有品級的廚藝寶物。

幾名門子見狀哪敢耽擱，這擺明了是個貴人，連忙鼓足了氣準備朝天報客名，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報。

不過，有一名迎客的門子倒是很機靈，直接高聲道：「有貴客到！」

「有貴客到！」

「有貴客到！」

其餘幾名門子皆是有樣學樣地跟著喊起來了。

「休要衝撞了貴客，你速速去通報，請大哥來。」

門外幾個迎客的僕從見到車停穩后連忙想上前問來人名刺，卻被一直站在門內的一名少年人呵斥住了，他又點了旁邊一名僕從命他往堡內而去，這才上前迎人。

「末學衛仲道，奉迎蔡議郎。」

迎客的少年郎正是那面色慘白的衛仲道，衛覬之弟。

馬車上的帘子一挑，就出現一名中年男子，他就是衛仲道口中所稱的蔡議郎了。

蔡議郎雖然談不上羽扇綸巾，但也是面容清朗，配合臉上半指長的山羊鬍顯得格外有氣度。

蔡議郎虛抬右手示意衛仲道起身，笑著說道：「哈哈，原來是仲道啊，幾年未見，又長高了不少。恩，最近廚藝修鍊可曾拉下。」

「仲道豈敢懈怠，每日都有修鍊廚藝，最近……」

「蔡議郎，覬，未能遠迎，還請恕罪，恕罪啊。」

就在衛仲道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一名青袍上綉著一個小巧的湯勺，周圍有七朵金線蓮花環繞的中年人連忙從堡中趕來，人未到聲已至。

蔡議郎依舊面容和藹道：「無妨，伯覦賢侄，這幾日，老夫倒是要在此地叨擾了，一會還要和你家老祖下幾盤棋呢。」

伯覦就是衛覬的表字。

見蔡議郎用了親近的稱呼，衛覬當下也換了稱呼道：「蔡伯伯言重了，蔡伯伯，老祖身體不適，這些天不能出門，還望見諒。」

「無妨。」

蔡議郎笑著點了下頭，便下了馬車，隨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衛家堡前廳，此時前廳內外都設了小案，場面頗為熱鬧。

「聽說此次蔡議郎要來，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可是當世美食大家，蔡邕大人啊。」

「莫要妄言，這種事還能有假？我早在月前就已經知曉了。」

「蔡議郎姓蔡名邕，字伯喈，現遷升議郎，校書於東觀，乃當世美食大家，還自創飛白書法並將之融入菜肴中，在美食一道有著獨到的見解。」

今日來衛家的賓客紛紛議論著此次要來參宴的重要貴人，言語間，還有人賣弄起自己的人脈與見識。

「有貴客到！」

聽到門子的報客聲，廳外一人忙對周圍人道：「這定是議郎，蔡大人到了，我們快出去迎迎。」

廳里的人此時都聽到外面門子的報客聲，一個個皆起身涌到廳門處迎接，不過因為廳外也設了坐席，廳內的人自持上賓身份，卻也沒有出去。

不久，眾人就看到衛氏現在的主事人衛覬與一名身著黑袍懸挂黑犀印佩的中年人走一起，前面還有幾名僕從在前方弓著身子引著路。

「蔡伯伯，裡面請。」

跨過了一道門檻，衛覬朝前方輕輕揮了下手，幾名引路的僕從就迅速離開了青石板道退到一旁站立，給主人家和貴客讓出了道路。

蔡邕望著前方迎客的廳堂道：「老夫許久未曾到河東來了，昨日見安邑城裡變化不小，卻也不及你們這衛家堡，看來你治家有道啊。」

衛覬拱手道：「鄉下地方簡陋，讓蔡伯伯見笑了，家中一切還是老祖。」

蔡邕擺了擺手道：「噯，伯覦賢侄你還是如此謙遜，孝廉。」

二人就這樣相互客氣著到了前廳。

「見過蔡大人。」

廳門內外的眾人皆躬身請禮。

「諸位有禮了。」

蔡邕又笑著對眾人還禮道：「老夫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

「豈敢，豈敢，蔡大人言重了。」

「蔡大人來的正是時候，我等都是剛剛才到的。」

「久仰蔡大人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一番寒暄下來，衛覬引著蔡邕坐上了貴客席，眾賓客也皆入座。

「唉？伯覦賢侄，此處為何空席，是何人啊？」

眾人坐定后，蔡邕雙指朝前虛點了一下，因為他對面的一張案幾是空席位。

衛覬頗有些尷尬道：「蔡伯伯，這是……這裡安排是我的一位好友，不過還未到，他名叫曹……」

「哈哈哈。」

廳外一道爽朗的笑聲打斷衛覬的話，迎面走來一名身著青衫袍，身材長不到七尺的男子。

待來人走近了細看，他那偏黑的麵皮上長著一雙細眼配長髯，所以長相併不討人喜歡，但是整體顯得很有精神，讓人看上去頗為精明幹練的樣子。

「諸位久等了，孟德來晚了。」

自稱孟德的黑面男子一路走來，一路與席座上的眾人見禮。

「孟德來晚了，一會自罰一杯。」

不過他只穿了件青衫袍，沒有什麼官家佩綬，眾賓客也不認識他，見他來這麼晚，還讓蔡大人等候，居然還能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都直搖頭，很多人都只是禮節性朝他拱了拱手。

麵皮偏黑的男子臉上的笑容，似乎從一進門的時候就沒有停過，徑直走到主桌前道：「伯覦兄，孟德有事耽擱了，來晚了，恕罪。」

衛覬一副見了老朋友的樣子說道：「孟德呀，你又來晚了，與我賠罪無用，快快與蔡大人講吧。蔡伯伯，這就是我的好友曹操。」

蔡邕臉上的笑容沒了，卻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哦，原來是光祿勛，曹操啊，剛剛伯覦還在說你，一說你就到了。」

曹操對於蔡邕直呼他名也不在意，一臉笑著道：「操，見過蔡大人。」（可以，這個打招呼的方式，很曹操！）

「好好，孟德快入座。」

衛覬乾笑了一聲，招呼曹操入席，但心裡暗暗生疑，自己的好友曹操難道和蔡邕大人不對付？

不過這些疑慮暫時都要放到一邊去，他這個主人家可不能怠慢了今天來的諸位賓客。

「既然賓客都到齊了，那就起菜吧，今日可是我衛氏每年廚藝大比的日子，還請諸位品鑒。這第一道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