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家是無意中發現那個洞的。

因為想體驗自己小說中某個網球大師的奇特發球方式,所以用家裡的電蚊拍練了手,結果不小心打掉了房東掛在牆上的畫。

牆上有一個洞,直徑不到一厘米,比拇指還要小上一點。

雖然不知道這個洞到底是之前的房客弄壞的還是房東留下的,總之為了不替某個陌生人背鍋,張作家決定將這個秘密繼續保守下去,將畫掛回了原位。

由於工作的原因張作家出門的機會很少,而且因為生活在大都市,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本來就不多,所以張作家搬來三個多月了還不知道附近都住著的人是誰。

如果張作家的好奇心不那麼旺盛,或許他的生活可以一直像現在一樣古井無波,但作家本來就是要靠靈感吃飯的職業,所以在張作家某天失去靈感的時候突然想起屋子裡還有個洞。

現在是白天隔壁的人應該上班去了吧,通過那個洞可以看到隔壁的屋子的擺設,然後便可推斷裡面住著的是什麼人,張作家這樣想著,我也不是要做什麼壞事,只是好奇心可是一個偵探小說家的基本素養。幾乎沒有猶豫的張作家將畫掀開往洞里看去。

隔壁住著的似乎是一位女性,清一色的粉色裝扮,跟自己屋子不同,裡面的裝潢顯得很高級。

她衣櫥開著,裡面沒有男人的衣服,床上只有一個枕頭,都說明了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住。但桌上擺著的照片從他的角度看並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見是一張男女合照,此外陽台上掛著的男士襯衫以及地上一雙男人的拖鞋都可以看出她有一個男朋友,而且偶爾會過來。

再看這姑娘的桌子上隨意擺放著一些便宜的化妝品,幾件貴重的仔細卻擺在一邊,說明這個姑娘主要使用的是便宜的化妝品,這也進一步說明她的月收入並不高。但她卻有好幾件貴重的東西,包括柜子里露出來LV包包的禮盒和GUCCI的香水盒都可以證明她的交往對象是一個有錢人,其實光從這屋子也能看出來,這裡的房租並不低,能在這租房子的至少是金領,而且本來的的裝修也挺好,一般人不會重新裝修一遍,張作家與公寓的主人還算熟悉,他知道這七到十樓都是同一房東統一裝修。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理張作家晚上沒忍住又偷窺了隔壁房間。果不其然,屋子裡住著一位二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若是從光顏值看,做一個女演員綽綽有餘。

本來張作家只想驗證自己的猜想的,但張作家也是個男人,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很少接觸到別人,更別說是女人了,所以情不自禁的盯著看了一會,那女人跟他之前遇見的蓬頭垢面的編輯小王不一樣,簡直就像是男人幻想中的完美女性。

從此張作家的業餘生活有了新樂趣,早上美女出門,他便假裝倒垃圾跟她打個招呼,白天美女不在家就繼續工作,等晚上美女回來了再繼續偷窺她,或許這個洞在美女的屋子裡正好是某個不起眼的地方,他從開始偷偷摸摸的看,到後來光明正大的盯著看,她卻從來也沒發現。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天見面的緣故,他覺的美女與他的關係越來越近了,從每天的聊天和偷窺中他也慢慢了解到,美女叫小樂,樂觀開朗脾氣很好,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演過幾個只有五六句台詞的角色,平時出出平面做做車模,男朋友開了個公司,最近兩人最近正在鬧分手。

張作家之所以知道她跟她男朋友在鬧分手是因為這段時間她的男朋友經常來找她,以吵架開頭,以吵架結束,因為沒進卧室,所以張作家大多數時候只聽到個一言半語,總結起來似乎是女人要分手,男人讓她歸還給她在市中心買的還在裝潢的房子。

爭端持續了將近半個月,這一天小樂的男朋友又來找她了,而且如同往常一樣他們吵起架來,之後越吵越凶越吵越凶,很快小樂跑進自己屋子鎖上門。

因為聽到吵架的聲音,擔心小樂安全張作家立刻停下筆趴在洞上看,男人碰碰的砸著門,小樂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只見她快速的掃視了屋子一圈,然後在抽屜翻找了一番,最後拿出一把破冰錐來,這把破冰錐他見過,之前小樂和她男朋友感情好的時候一起喝酒就用它來破冰。

門外安靜了一會,外頭的人似乎找到備用鑰匙開始開門,小樂深吸一口氣后猛的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她的男朋友便拿著刀走了進來,步伐還算平靜,兩人沒有交談,而是一進一退地走到張作家視覺的盲區內。過了一會張作家看到小樂的手臂流了好多血,男人的白襯衫上全是血,之間他捂著肚子往後走了幾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但她像嚇壞了似的精神奔潰了一般頹廢地坐在地上,直到他一動不動的倒下。

盯著男人的屍體看了一會,她似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無助的往四周看了看——有那麼一瞬間,張作家看到她的眼神掃過牆上的洞,還以為她看到自己了,但她似乎只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又過了一會,她顫抖著湊過去探了探他的呼吸,緊接著虛弱地站了起來,打電話報了警,沒過多久警察便將男人的屍體和她都帶走了。

之後一兩天里張作家的生活還是一如從前,只是缺少了偷窺的環節顯的有些乏味,聽房東說小樂的情況很不樂觀,已經有證人證明男人的脾氣很好,從來不會大聲嚷嚷更不會傷人,雖然小樂說她被傷害才失手殺死了他,那菜刀上也確實有男人的指紋,但從驗傷結果來看胳膊上的傷勢並不重,而且也沒有辦法判定是不是自己弄傷的,其他的僅憑她一家之言更是沒有辦法證明。

不知是出於對小樂的同情還是其他什麼莫名的感情,張作家思來想去還是去做了證詞,也多虧他的證詞,小樂最終被定為正當防衛,免除了刑法,為了表示感謝小樂原諒了張作家偷窺的事,並且第二天就搬走了。

幾天後張作家出門倒垃圾,看到房東正介紹新租客看他隔壁的屋子,突然好奇心大發,想看看,自己屋子裡的洞到底開在哪,為什麼小樂從來沒有發現,便跟著新租客一起參觀了美女的卧室。

一踏進卧室,張作家只覺的後背發涼,冷汗直流。

他卧室畫像後頭的洞就開在她卧室牆壁上另一幅畫的邊緣,這幅畫被挪動的痕迹很新,與原來的痕迹相差一厘米左右,正是一個洞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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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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