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位顧客
「尷尬算得了什麼，現在這個遍地御宅族的世界，那些不理解的人，遲早會退出主流，咱們還是有機會翻盤的。」
「再說了，我們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目光，自己高興喜歡不就行了。」
蕭羽寒這個二次元美少女，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勸說石寒這個動漫宅友回來。
可惜，石寒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哼，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說話的時候嗎？」
蕭羽寒見勸說不行，便開始打回憶牌和感情牌。
「當然記得。」
石寒淡淡道，目露回憶之色。
那是在一個傍晚，凄美的晚霞散發著最後的光芒。
學校的教學樓裡面，石寒打掃完教室后，就匆匆下樓，結果卻聽見寂靜的走廊里回蕩著輕微的痛苦聲。
石寒當時就循著聲音，找到了一個教室。
他走過去，透過玻璃窗戶一看，發現有一個長得非常不錯的美女躺在地上打滾，雙手捂著肚子低聲說著：
「我被附身了，我被附身了，黑暗的魔爪再伸向我，快來人救救我。」
之後嘛，石寒自然神色大喜，內心暗道自己終於發現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同志，便立刻衝進去，發出古怪的聲音。
「沒事，我的真紅之眼會去除你身上的魔爪，將你從黑暗的深淵中解救出來。」
兩人的初次見面，初次對話，就是在那一刻凝固，在那一刻開花。
自那天以後，一男一女經常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說著莫名其妙對話，做著莫名其妙的舉動，誰要是發現，一定會大罵一句：兩個傻子。
兩人的感情算是鐵哥們那般，越來越好，同時也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的鄰居。
直到幾個月前，石寒畢業前夕，他忽然發送消息給蕭羽寒，告訴她自己要退出二次元，以後不會再和她做哪些動漫里的姿勢，不再說動漫里的台詞。
對於石寒的退出，蕭羽寒怎麼能答應！
蕭羽寒知道消息后，立刻跑來勸說質問，一直持續到今天，毅力非常之大，好像不把石寒重新拉回到動漫宅當中，誓不罷休！
「既然你記得我們曾經擁有的共同記憶，記得我們之間的羈絆，為什麼現在要放棄？」
蕭羽寒面色激動的說道，皮膚微紅，微微喘著粗氣，小肚子還咕咕的叫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系統提示音出現在石寒腦海：
「經過系統掃描，你當前的顧客，飢餓度為5，體燥心熱，可以用店裡的清湯麵清肺去火。」
「明白。」
石寒暗暗點了點頭，就將目光放到蕭羽寒身上，言語簡練的說：
「你吃了我的清湯麵，再繼續說吧。」
「吃面？也好，反正我也有點餓了。」
蕭羽寒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有些飢餓和口乾，便直接答應，準備吃飽后再戰！
「你先看一下價目表，再付錢給我。」石寒事先提醒，按照系統的規矩來。
「不就一碗清湯麵嘛，十塊錢給你，不用找了。」
蕭羽寒十分霸氣爽快的掏出錢拍在櫃檯上，看都不看價目表。
對此，石寒戳了戳她，說：
「不夠。」
「什麼？十塊錢還不夠？」
這個時候，蕭羽寒才看了看價目表，發現上面只有清湯麵這一種，而且還要價88元。
「石寒，我沒想到二次元竟然有你這樣的黑心店主。」
原本面色激動的蕭羽寒，此刻一臉陰沉的盯著石寒，滿臉的灰暗痛心。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在變得墮落，變得陌生，變得讓她無法看清。
對此，石寒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語氣堅定道：
「你吃了之後，如果你覺得不好吃，我……」
「嗯，我十倍奉還。」
為了避免每句話超過十五字，石寒不得不稍微停頓，分成兩句話來說。
「十倍？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做的飯菜是不是世間罕有，不過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重返二次元。」
「重返嗎？先給錢，吃了面再說。」
「好！」
以蕭羽寒這個大小姐的身家，區區88元的清湯麵她還是付得起。
石寒喜滋滋的收下對方一百塊，找給對方零錢后，就鑽入廚房開始下面，弄食材。
而無所事事的蕭羽寒，則隨意坐在一張小正方形板凳上，耐心等候著。
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相信石寒做出的的飯菜能令她心服口服的說一聲「值」，她就是打算用那88元來讓對方重返二次元。
三四分鐘而已。
石寒端著一碗不大不小的清湯麵過來，輕輕放在蕭羽寒桌前。
「試試吧，不好吃我隨你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
蕭羽寒緊盯了石寒幾眼，便轉移目光，開始上下打量著眼前這碗清湯麵。
這清湯麵真的是太清了，什麼都沒有，別說什麼青菜了，就是連蔥花都沒有。
「你也太摳了吧，啥的沒有，連小菜都不提供。」
「哈哈，吃了再說，吃了再說！」
石寒無視掉對方那鄙視的眼神，而是哈哈大笑道，不斷催促著。
「那我試試。」
只見蕭羽寒深吸了口氣，拿起筷子夾起六根麵條慢慢送進嘴裡。
在這一瞬間，她愣住了。
那看似平淡簡單的麵條，在她咬下的第一口后，整個麵條都在彈來彈去，光滑勁道，像是一根根雪白的銀龍在衝擊著牙關，散發著難以想象的香味，令她不斷溢出口水。
「呲溜！」
蕭羽寒猛地一吸，將那剩下的麵條全部吸入口中。
光滑，清香，有彈力，每咬一口，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味蕾在歡呼在雀躍，如沙漠里的人，忽然遇到了綠洲般興奮激動。
蕭羽寒吃下第一口后，再也沒有心思和石寒多廢一句話，直接不顧想象的大口大口的吃著，和幾天沒吃飯的乞丐似得，那叫一個急促。
一分鐘不到，那麼一大碗的清湯麵就只剩下湯汁。
「呼~~」
蕭羽寒傾吐了口熱氣，整個人微眯了起來眼睛，小嘴裡還在泛濫成災，似乎捨不得美味的離去。
緊接著，蕭羽寒看向碗里的湯汁。
乾淨、清澈、沒有雜質，只有一層淡淡的油暈在飄來飄去。
這湯汁乾淨的程度，是蕭羽寒從小到大見過最清澈的一次，細細一聞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有些像蔥的味道，也有些花的味道。
蕭羽寒不是沒吃過清湯麵，但現在和這碗清湯麵相比，以前的都是垃圾食品，都是給豬吃的豬食。
之後，蕭羽寒深吸口氣，將碗里清澈如鏡般的湯汁一股腦喝下。
「咕嚕、咕嚕、咕嚕……」
鮮美的湯汁，流淌過小巧的舌頭，徑直湧入喉嚨中，一路衝下，美味在散發。
清湯所流淌的地方，都在歡呼雀躍著。
那略帶冰冷的湯汁，像是清水般在沖刷著身體。
味蕾在這一刻綻放。
當蕭羽寒放下瓷碗后，第一句不是讓石寒重返二次元，而是意猶未盡的說：
「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