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寵物殯儀館
南華省白城市。
一個少年在路的盡頭出現，由遠及近，他拚命地踏著腳下的自行車，氣喘吁吁向城南趕去，一頭黑髮被大風吹得亂糟糟的一團，他把衣服的拉鏈往上拉了拉，有些冷。
八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艷陽天，此時已經被烏雲籠罩，空氣中充滿了濕氣，大雨隨時都會降下來。
少年叫凌皓，在白城一所專科學校學獸醫，今年六月底大四剛畢業，近一個月都在四處奔波找工作。
凌皓出生在距白城三百公裡外的玉山縣，父母是鄉下人，在村子的後山承包了半片山坡搞生豬養殖，幾年的苦心經營換來了一點點回報，小賺了一些錢。
他高考結束后就想將志願報到旅遊管理專業去，到一家比較好的旅行社當一個導遊，游遍名山大川，吃遍大街小巷是他最理想的生活。
造化弄人，填報志願那一刻被老娘勒令填上了獸醫專業，想讓他學成歸來繼承家業，靠養豬致富。
他總覺得上天不公平，埋沒人才，一直想要在白城打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來，至少不要再回家養豬。
畢業這一個多月凌皓投了無數簡歷，不管專業對不對口，招人就投簡歷，有面試就去，但始終沒有一家公司眷顧他，簡歷被一份份地扔進了碎紙機，化作碎屑。
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要斷糧了，父母為了讓他回去，不再給他零花錢，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只能乖乖的回到窮鄉僻壤里去養豬。
電閃雷鳴，一個炸雷在凌皓頭上響起，大雨傾盆而至，顧不得趕路，凌皓趕忙來到路邊一棟大樓前躲雨，雨很大，不一會兒大樓前就聚滿了人。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經理，我路上遇到了大雨，被困在了半路，您稍等一會兒，我這就想辦法過去。」來電話的是凌皓這次要面試公司的人事部經理。
「凌皓嗎？這次面試你不用來了，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崗位。」電話那頭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經理，你就不再考慮一下了？當初投簡歷的時候可是你說我骨骼驚奇，能擔重任的。」凌皓如同被雷劈到一樣，大聲喊著，引得旁人側目相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的鍛煉還不夠，不用考慮了，就這樣了。」人事部經理也不想多說，匆匆掛斷了電話。
凌皓一陣發愣，這麼一場面試還沒開始就黃了。
他早就了解到，這工作的面試者中有一個人有那麼一些小背景，聽說是這公司一個小中層管理員的兒子，毫無疑問，凌皓成了這個小背景的背景。
每一個工作崗位都充滿著競爭與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面。
凌皓滿眼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大街，雨繼續下，雷聲一個接一個打下來，抨擊著凌皓的心，看著遠處漸漸開亮的天，他在思索著什麼。
或許，養豬也沒有那麼不堪，靠養豬發家致富的比比皆是，現在的人類可都從雜食動物向著肉食動物發展著。
這時，遠處一棟矮小精緻的小樓引起了凌皓的注意，四周都是高樓，只有這棟小樓只蓋了三層，被包圍在高樓之中，顯得有些突兀，樓前的大門一側擺著一塊展板，上面大大的寫著兩個字：招聘。
遠處的樹恰好擋住了店的招牌。
「大概是飯店或者蛋糕店在招員工吧，最後試一次，再失敗的話就收拾行囊回家養豬去。」凌皓暗暗打定主意。
八月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還是傾盆大雨，一會兒就變得淅淅瀝瀝，天漸漸放晴，凌皓穿過馬路向著那一家店走去。
嗯？寵物殯儀館？
凌皓走上前才看見店門招牌上寫著一排字，這是一家殯儀館在招工。
門口展板上招聘兩個字底下寫著招工條件：男，身高體壯，不缺胳膊不缺腿，少吃多使力，月薪四千。
凌皓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一米七八的個子，思索著：「應該滿足條件了吧，最終還是要和動物打交道嗎？」
他咬了咬牙走了進去，四千塊一個月相對於剛找工作的他來說已經很高了，足夠滿足他的花銷，管他殯儀館什麼館的，先找到工作，度過眼前的難關。
店內，一個女人靜靜地坐在前台，長發披肩，二十七八歲，臉上畫著淡淡的妝，膚若凝脂，紅唇晶瑩。
見到有人進來，女人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黑色的皮質弔帶背心下香艷逼人，傲人的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軟如無骨的身軀，下身一條短到大腿根的牛仔短褲，一雙細白的大長腿，吹彈可破的皮膚，豐臀被緊緻的牛仔褲包裹著，勾勒出美麗的曲線。
凌皓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心頭便生出幾分驚艷，用一個詞來描繪那就是妖艷。
絕對的妖艷。
很少有男人能對這樣的女人產生抵抗力。
「美女，招人么？」凌皓呼吸有些不穩。
女人抬頭看了凌皓一眼，吐出一個字：「招。」
「那你看我行嗎？」凌皓定力還算好，調整呼吸不再看向那女人。
女人轉身拿了一串鑰匙，丟給了凌皓，纖細的手指沒有一點瑕疵。
「從現在開始上班，鑰匙從一到九對著房號，自己先去熟悉一下流程。」女人的身音又酥又糯，說完便朝里走去，動作優雅，一雙紅色的高跟踏踏響，臀瓣扭動，胸前每走一步都會抖一下，上下跳動，刺激著凌皓的雙眼。
這就開始了？
凌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一個月來找工作可是把他折騰的夠嗆，現在迷迷糊糊就尋得了一份工作。
沒想到這陰氣這麼重的殯儀館里的老闆竟然是一個女人，夠膽大的。
凌皓拿起桌上的鑰匙，那是一個古銅色的鑰匙圈，上面長了一些不起眼的銹，顯得有些陳舊，串著九把鑰匙，從一到九，每一把都有編號。
這寵物殯儀館的正門雖然只有一小格店面，但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分佈著很多小房間，每一個小房間里又有很大的空間。
第一個房間是一個屍體冷凍間，被送來的小寵物都會放在這裡，防止腐爛。
第二個是化妝間，送來的寵物有很多都是死於非命，和人一樣，需要清理它們身上的污穢與血跡。
第三間就是焚燒間，專門火化屍體。
這殯儀館開了有段時間了，剩下來的房間排滿了架子，上面全是骨灰盒，貼著寵物的照片，刻著寵物的名字。
從此就要經常在這些小房間里出入，凌皓學的是獸醫，對於這些死去的動物沒有一點恐懼感，沒想到自己的專業還能和殯儀館對口。
九個房間都一一看完，大體的流程凌皓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在九號房旁邊還有一間沒有標號的房間，也沒有鑰匙，門微微虛掩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似乎有著某種吸引力，促使凌皓想要去推開門看個究竟。
當他手觸碰到門的那一刻，門突然被打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豐腴的嬌軀幾乎要和凌皓貼身站在一起，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不是刻意噴上香水的味道，而是這女人的體香。
凌皓有些迷離，血壓急劇升高，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裡面黑漆漆的，凌皓什麼也沒有看見。
「看完了就到外面來，熟悉一下其他工作。」女人媚眼向上一挑，面無表情地對凌皓說道，轉身關上了門，向外走去。
「還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去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