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絕世好男人
花拾歡走近這灘血跡,裡面竟然是一條紅色的蠕動的蟲子。她才走過去,這條蟲子就開始迅速結繭,很快才片刻時間從那蟲繭里就飛出了一隻小小的紅色飛蛾。
花拾歡大驚,直接現身。眼見這是紅飛蛾要飛走,她化出一個網將這飛蛾困在網中,才走到鏡禾面前怒道:「原來這些紅飛蛾是你放出來的!其實我早就猜到是你了,若非是你,魔族的魔物怎麼會跑出來?」
鏡禾虛弱的趴在床上,見她突然出現也沒覺得驚訝,只是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那沉香為了控制我,在我身上下的禁術就是這紅飛蛾的蟲蠱,它們潛伏在我的體內幾乎汲取了我身體的所有熱量,所以我的身體才會一直寒冷如冰。當它們通過吸取我體內的熱量從蟲卵孵化成蟲,就會瘋狂的啃噬我的五臟六腑,導致我全身血流如注。但這些蟲蠱只能存活在我的體內,一旦禁術發作被我逼出了我的身體之外,它們也會很快死去。」
花拾歡低頭看了一下在那個被她困在網裡的飛蛾,果然那飛蛾撲騰了幾下翅膀,很快就沒了動靜。她問:「所以那些紅飛蛾並不是你放出來的?」
鏡禾淡淡一笑:「這些飛蛾害得我生不如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就算想去害人,也不會用到它們。何況沉香一心想控制我,如何能讓我得到它們的蟲卵,以便能讓我能研製出克制它們的解藥來?」
花拾歡哼道:「那你好端端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專門跟蹤我們到這來的么?」
鏡禾道:「我來這,不過是在這裡發現了紅飛蛾的蹤跡,所以來打探一二,誰想禁術又發作了。」
花拾歡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鏡禾在她眼裡一直是深不可測的存在,如今他表現出來的虛弱也半分不假。那紅飛蛾的威力她早已見識過,想不到它們竟還會存在鏡禾的體內,花拾歡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那隻小花狗溫順的趴在一邊,還用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突然出現的花拾歡。花拾歡思索了片刻,忽然上前抓住了鏡禾的手。
那隻手果然依舊是冷如寒冰,一接觸到就凍得她打了個激靈。但她還是緩緩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
直到鏡禾的臉色緩和了,她才放開他道,「你如今已經可以走動了吧?」
鏡禾頗為意外道:「你為何要幫我?」
花拾歡哼道:「我並沒有心思要幫你。只是那紅飛蛾危害巨大,我怕它們又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危害無辜百姓性命。你身上既然能有紅飛蛾的蟲蠱,想必也能跟它們形成感應。」
話剛說完,忽聽雲熙在外面扯著嗓子大喊:「娘子!娘子,你在哪裡?」
鏡禾又訝道:「那太子竟也來了?你們倒是到哪兒都形影不離的。」
花拾歡懶得跟他解釋,直接道:「趕緊起身一起去找那紅飛蛾吧。」
說著她先出去,剛好見到雲熙急急的跑過來,「娘子,才這會功夫你跑到哪裡去了?」
他瞅到正慢慢走出來的鏡禾,鏡禾又恢復了以往戴著金面具的形象。雲熙一瞧到他就又急又氣道:「娘子,你和這娘娘腔躲在這小黑屋做什麼?莫非是在裡面背著為夫我偷情么?」
他這話嚷的花拾歡真的覺得讓他黏著自己很丟人。
聽到這句「娘娘腔」,一向淡定的鏡禾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他走到雲熙跟前,「你不是太子?」
雲熙怒罵道:「我不是太子,難道你是么?你這個娘娘腔!」
花拾歡聽不下去了,抱起也跟著跑出來的小花狗,率先回到那破廟,將鍋里還剩下的粥盛了一碗填飽肚子。小白和小青見到鏡禾也大感意外,悄悄對花拾歡道:「師父,這人並非善類,您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這鏡禾耳朵卻尖的很,儘管小白將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他聽到了,他開口淡淡道:「我雖然並非善類,可是我此番卻是被你師父請來做善事的。」
花拾歡輕哼一聲,「那就請你快些行動起來吧。」
五人一起出了破廟,他們走到這洛城的大街上竟發現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小白道:「昨夜死了那麼多人,會不會這座城就再也沒有人了?」
花拾歡皺眉搖頭,「昨夜不過是數千人,洛城也是一座大城,怎麼可能總人口才這麼點?」
但他們再往前走,依舊只是發現這偌大的城池如今只變成了一座空城。頭上的大太陽仍然明晃晃的曬著,走在這樣的空城裡,花拾歡還是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忽然,被花拾歡一直抱在懷裡的小花狗開始「汪汪汪」的大叫起來,它還從花拾歡身上掙脫下來邁開四條腿迅速的往前跑過去。
花拾歡跟上它,見小花狗跑到街邊一堆高高堆起的廢菜葉前,用兩隻前腿一直在扒那菜葉。最後它竟然從裡面扒出一錠金子出來。
雲熙啞然失笑:「想不到這條狗還是條貪財狗。」
小花狗叼著金子跑到鏡禾的面前,小腦袋對著他向上揚了揚。鏡禾彎下腰接過金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面具下的眸子中的色澤加深,「這金子上有那紅飛蛾的味道。」
花拾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小花狗將金子給鏡禾之後,又邁開那四條小短腿朝那破菜葉跑去,很快,它又叼出了一塊金子蹭蹭蹭朝鏡禾跑過來。
花拾歡這些奇怪了,她乾脆直接朝那堆爛菜葉走過去,一扒開,裡面竟然一共有十幾枚金子。
當慣了老闆娘的小白和小青現在一看到金子就兩眼發光。小青嘆道:「這爛菜葉里怎麼會埋著這麼多金子?咱們發財了!」
花拾歡瞅了她一眼,「你那逍遙居常年客滿為患,一天都不止賺這麼多金子吧。」
她本想拿著這金子往鼻尖聞一聞,但想著那些可怕的紅飛蛾,還是嫌惡的放下,遞給鏡禾道:「你聞聞,這些是不是同樣有那紅飛蛾的味道?」
鏡禾接過,「確實是有。而且上面有紅飛蛾的蟲卵,紅飛蛾的蟲卵極小極小,肉眼幾乎根本看不到。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吸入了這蟲卵,後果將不堪設想。」
花拾歡趕緊對自己使了一個凈身術。她如今還懷著雲堯的孩子,不敢冒任何風險。
她突然盯著小花狗道:「小花狗一直用嘴巴叼著這些金子,那它豈不是也把那些蟲卵給吃進去了?」
鏡禾卻彎下腰將小花狗抱起來,「紅飛蛾的蟲卵對它沒用。這麼多年,若非靠它,我估計也撐不了這麼久。」
這小花狗竟然是鏡禾一直養在身邊的,可是看它周身,並不像有靈性已經修鍊成精的。
鏡禾大概猜出了她的疑惑,淡淡道:「它本是神界的一隻神犬,在神魔大戰中受到了紅飛蛾發出的烈焰的攻擊,徹底失去了神力,雖依舊是長生不老之身,但無論活多少年,都無法再修成神身,從此就只能永遠做一條普通的小狗。可是只要是受過紅飛蛾產生的烈焰的攻擊過的生靈,只要能不死,便能從此對紅飛蛾產生抗體。」
他說著又看著花拾歡道:「正因為你和花花有著一樣的名字,所以我從一開始見到你,便忍不住對你另眼相待了。」
花拾歡嘴角一抽,感情她還是沾了一條狗的光。
鏡禾化出一個帕子,將這些金子包好。見小花狗眼巴巴的望著,便將裝著金子的袋子給它叼著。小花狗才小小的一枚,那袋金子比它整個人都重了,它卻歡快的叼著,走起路來速度比他們還快。
小青訝道:「竟還是一條貪財狗!只是它要這些金子有什麼用?」
鏡禾微微一笑,「自然有它的用處。狗的嗅覺本來就靈敏,何況花花曾經還是一條神犬。」
花拾歡終於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給它換個稱呼?」
雲熙也惡狠狠得道:「就是,竟然給一條狗取跟我娘子一樣的名字,欠揍!」
鏡禾依舊笑道:「可惜我已經叫了它幾萬年,我怕改了稱呼,它會不認我。」
花拾歡送他一個白眼,眼下也不是糾結這些小事的時候,她只意識到這這些紅飛蛾帶來的危險和影響似乎已經越來越大。
忽然,小花狗又「汪汪汪」的叫起來。
鏡禾道:「花花定是又聞到了什麼,我們跟過去看看。」
然而花拾歡還沒靠近就已經預感到前面有什麼,只因她已聞到了一股股令人作嘔的屍臭。
他們朝那散發屍臭處走過去,儘管在花拾歡腦中已經預想到會發生什麼,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仍然讓覺得怵目驚心和膽寒。
偌大的空曠的廣場上堆滿了如山一般高的屍體,這些屍體沒有像山上那些人一般全身被燒焦,只是胸口處是一片漆黑,想來那些殺死他們的紅飛蛾是直接穿心而過。
這樣多的屍體,已不是用千用萬為單位來計量。難怪這洛城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只因他們全部都死了。
如今天氣酷熱,屍體更容易腐爛,已經有許多蒼蠅圍著它們,到處都是嗡嗡的蒼蠅聲。
花拾歡終於忍不住,將早晨喝的粥全部吐出來。
雲熙忙扶起她,「娘子有孕在身,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還是趕緊離開吧。」
聽到雲熙的話,鏡禾明顯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花拾歡,視線又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下,還是移開了。
他們迅速的離開到了城外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花拾歡聞著這裡的新鮮空氣,才緩解了一些。小白和小青雖然沒有跟花拾歡一樣直接吐出來,但也驚得臉色發白。
「怎麼他們竟全都死了?」
花拾歡閉上眼,「待會將他們全都埋了吧。等處理完之後我們趕緊回卞都。洛城離卞都最近,卞都是赤雲朝的皇城帝都。若是這些紅飛蛾跑到卞都去作亂,那麼整個赤雲朝就完了。」
小青不解道:「那些屍體身上可能還有紅飛蛾的蟲卵,師父為何不幹脆用一把火將他們全部燒了?」
花拾歡摸了摸肚子,「只因他們雖然都已經死了,但還是有救。」
只要她的孩子出生了,她重新得到天機圖,便可讓這些無辜枉死的百姓死而復生。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想讓再有百姓慘死在這些詭異的魔蟲之下。
等處理完洛城所有慘死百姓的屍體,花拾歡在整個洛城都種下結界,防止有任何人侵入,才匆匆趕往卞都。
還好卞都的長安街還是一派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花拾歡這下才鬆了口氣。小白問:「師父,要不要趁那些紅飛蛾尚未侵犯卞都,也給卞都城種下結界?」
花拾歡點點頭,「自然。」
雲熙卻攔住她,「卞都城如此之大,種下這麼大的結界必然會對娘子的身體造成損傷。娘子還有孕在身,那這事就交給為夫來處理吧。」
說完他就化作了一個光點消失了。
小青嘖嘖嘆道:「師公不愧是我師公,這般懂得體貼照顧師父,真是個絕世好男人。我以後找相公,就要找這樣一個對我這般好的人。」
花拾歡默了默,暗道可惜這並不是你的師公。
鏡禾卻似乎已經看破了這一切,他對花拾歡道:「他看上去倒真是對你不錯。」
花拾歡哼道:「那自然是和你這個時刻想著要害我的人大為不同。」
鏡禾只是一笑,也沒有為自己爭辯。他稍稍抬頭,看到那上空果然有隱隱的光暈,「能種下這般牢固結界之人,必然是有著十幾萬年的修為。這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為何竟會與雲堯長得一模一樣?」
花拾歡諷刺一笑:「這世上竟然也會有你也不知道的事情,真是稀奇了。既是這樣,那我這個關子更要賣到底了。」
剛說完,就聽前面有百姓發出驚呼。他們一看,竟是雲熙直接從天上直直的摔下來。
什麼叫做帥不過三秒,夸人不能太過分?
雲熙這廝就充分證明了這個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