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神奇的兒子
青提沉靜的眸子淡淡的移向虛空處。花拾歡忍不住問:「師父可是在想方才的琉璃姑娘和青羽。其實沉香的問題歡兒也一直想問,師父難道真的不想與琉璃姑娘夫妻團聚,與青羽享父子天倫之樂么?」
青提道:「為師方才若是跟那沉香說了想這個字,那麼為師就要和你永遠留在那個虛幻世界里出不來了。」
花拾歡一怔,她發現從那幻境中出來之後,這沉香谷就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一絲魔氣都聞不到。忽然,她聽到一陣「咯咯」的嬰兒笑聲,她順著那笑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一堆長得半人高的雜草中,她先看到一條小小的蛇尾在草叢外面晃來晃去。
她下意識的去抓住這條蛇尾,忽的就提起了一個上半身光著身子,下半身是一條小小蛇尾的奶娃娃出來。
奶娃娃雖然被她倒立著提出來,仍然歡快的咯咯直笑。花拾歡忙化出一身衣裳將他團團包住,激動的在他粉嫩的小臉上連親了好幾口,對青提道:「師父,這是我的兒子。」
青提點點頭,「他身上有盤古之魂的氣息,的確是你的孩子。」
花拾歡將寶寶緊緊的抱住,她之前一直是被嬰兒的啼哭聲吸引過來,可是她現在終於把他找到了,他卻只是一直咯咯直笑。花拾歡吃驚道:「師父,我這兒子不會成精了吧。」
青提莞爾,「他是你生出來的,身上還長出了蛇尾巴,不成精,還成什麼?」
花拾歡往他的尾巴處摸了摸,有些為難道:「若是我就這樣把他抱回宮去,那些宮人們還不個個都把他當成怪物?師父可有辦法將他這條蛇尾巴變成正常的人的腿么?」
青提道:「這有何難?」
他伸出手,在寶寶的蛇尾處匯聚一道白光,那蛇尾馬上就變成了兩條肥嫩肥嫩的小短腿。花拾歡趕緊也用衣裳將他這兩條光溜溜的小短腿包住,又對青提道:「師父還是將他身上的天機圖收回去吧,以免我的孩子成為那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之人。這天機圖還是由師父保管著才安全些。」
青提卻搖頭,「只怕為師如今已經做不到,這天機圖已經與這孩子融為一體了,從此以後,盤古之魂就是這孩子身體的一部分。歡兒,你可知這就等同於盤古已經成為了你的孩子?」
「什麼?」花拾歡驚得差點把手裡的寶寶摔在地上,這孩子仍是只知道咯咯傻笑,絲毫也看不出天地始祖的光環出來。
青提繼續道:「沉香大概也知道了這一點,他精心籌劃這一切但還是無法得到天機圖,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了,所以方才他也只能將我們引入他編造的幻境中去。但為師對他的了解,他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你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對身邊的人,切不可發生上次那件事了。」
花拾歡點頭應了,她自己也沒想到,最終還是她的孩子自己救了自己。
雲堯和白盞也很快趕到了沉香谷,見到孩子安然無恙也是都大大鬆了一口氣。雲堯還很是緊張的看著花拾歡懷中的孩子道:「歡兒,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么?」
白盞笑著拍了拍雲堯的肩膀,「你這媳婦是條母蛇,母蛇一向多產,所以除了這個小子,皇宮裡還有一個丫頭呢。」
花拾歡還來不及瞪白盞,她整個人就被雲堯抱起來打轉,「歡兒,白盞師父說的是真的,你真的給我生了一對雙生子?」
眼看自己的師父和師兄都在一旁看著,花拾歡這張老臉也變得辣辣的,只能含羞的點點頭。
雲堯再次將她抱緊,「天啊,歡兒,我好開心,我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
花拾歡更加難為情,餘光卻瞅到白盞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神色,她猛地想到羅衣的話,心中一沉,卻是幾萬年來第一次不敢直接去面對自己的師兄。
青提還是留在沉香谷,白盞則送著雲堯和花拾歡回宮。到了皇宮中,花拾歡先對雲堯道:「你先抱著孩子回鳳昭宮,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師兄說說。」
雲堯痛快的點點頭,抱著孩子離開了。
等只剩下花拾歡和白盞時,她覺得幾萬年以來,第一次對著白盞有些尷尬。
白盞卻率先開口道:「想不到你也是個奔波苦命的,師兄一心想護你周全,當初讓你呆在人間三年也是想能化除你體內的陰氣,讓你能活的長久一些,誰知這人間之行你竟遇到了這麼多波折。如今更加,剛生產完來不及歇口氣就來一個千里救子。終究還是我這個師兄沒有照顧好你,有負師父所託。這裡有幾顆丹藥是師父找我去天宮搬救兵的時候我特意找太上老君討的,你先拿著去吃補補身子。」
他說著遞給她一個紅檀木做的盒子。花拾歡嘆口氣,「師兄,我花拾歡活了這數萬年,除了師父,你就是我最親的人。小的時候我們一直打架,我打不過你,總是被你欺負,後來再大些卻是我一直欺負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並不是你打不過我了,而是你一直在讓著我。你表面上風流倜儻,嫌棄我這個師妹,喜歡跟那些漂亮的女神仙玩。可是那些女神仙送你的好東西,你總會轉手全部送給我。無論我遇到什麼危險,你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無論我有什麼需求,你總是隨叫隨到。我花拾歡天生天養,無父無母,卻一直都有著自己最親的人,就是你和師父。為了你們,只要我有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們,甚至包括了我的性命。但只有一樣東西,我既然已經給了雲堯,就無法再給其它人了。」
她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完,白盞聽完卻只是戲謔一笑,「什麼東西?你說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貞操嗎?花花的貞操保留了幾萬年,終於能給出去,師兄我也是替你很開心啊。」
花拾歡愣了愣,一張臉又羞得通紅。想不到自己一番掏心掏肺的話竟換來這斯這般沒羞沒躁的反問。
她的頭忽然被白盞摸了一下,「好了,好生回去看看你的那一雙兒女吧,不管你生了多少個蛇寶寶,當了多少回母親,你在師兄這,永遠都可以當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師妹。」
他將那盒子往花拾歡手裡一塞,白影便漸漸遠去,只是在他離開的時候,有一團東西從他身上飛來直接落到了她的臉上。她取下來一看,是他當初從她這搶走的那個原本要綉給雲堯的帕子。
花拾歡將帕子緊緊的拽在手中,他將這帕子還給她,說明他應該放下了,或許他早就已經放下了,在他決心去找羅衣的時候,只可惜羅衣執念太深,已經回不了頭。
白盞這次離開,她都不敢保證他以後還會不會來看她。花拾歡嘆了口氣,慢慢朝鳳昭宮走去。
一到鳳昭宮,她就顧不上傷感了。只因她看到雲堯邊上竟環繞著大大小小五個孩子。除了她剛生下的雙生子,還有小葡萄,小骨頭,甚至一直呆在青提山的小鳳凰小花也不知道怎麼地也來到了皇宮中。
聽著孩子們嘰嘰喳喳歡快的聲音,花拾歡只覺得頭有些疼。但云堯一向是個愛娃狂魔,被這麼多小孩包圍著他簡直是樂此不疲。
兩個孩子也似乎特別喜歡這種熱鬧場面,雖然還不會說話,也一直咧著沒長牙的小嘴跟著大家一起傻樂。
雲堯見花拾歡回來,對她笑著道:「歡兒,你看看你給我生了多麼可愛的一對孩子。」
花拾歡走過去,兩個小孩子出於身體潛意識裡對母親的辨識和嚮往,四隻小手都抬起來要去抓她。花拾歡乾脆把兩個小傢伙都一起抱在懷中。
小骨頭顯然也對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很感興趣,忙問花拾歡道:「娘親娘親,弟弟妹妹還沒有取名字呢?要給他們取什麼名字好呢?」
雲堯笑眯眯道:「歡兒生兩個孩子如此辛苦,不如他們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花拾歡忙推脫道:「我可不像你們這些掉進書袋子里的人,取不出那麼好聽的名字,不如等師父過來,讓師父給他們取吧。」
雲堯笑著點頭,「好。」
說著他突然把花拾歡橫抱起來,惹得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屁孩興奮的大笑。花拾歡紅著臉道:「怎麼當著孩子的面這樣?快些把我放下來!」
雲堯卻深深的嘆口氣,「歡兒,是我不好,我作為丈夫,卻沒能好好一直陪在你身邊,甚至連你生產之時都不在,還讓你和孩子都雙雙遇到了危險。如今你既然和孩子都平安無事,為夫定然不會再讓你涉險,你且好生躺著將這個月子坐足。」
花拾歡以為這個月子只是同她懷孕的時候一般,只要好生養著,好吃好睡就行了,可是看到比她有身子的時候還要多幾倍的補湯補藥,她就有些傻眼了。
每次她不想吃的時候,雲堯總是痛心疾首的自責道:「歡兒生產的時候我本就沒有陪在歡兒身邊,若是歡兒再不好好養著身子落下了病根,我恐怕就要抱憾終身了。」
花拾歡無奈,只得含淚將那補品硬生生的一勺一勺的吞進去。
這次犬戎,東海還有南疆雖然同時發生禍亂,但幸好全部平息了。雲堯怕花拾歡忍不住因無聊亂跑傷了風,乾脆將公務都搬到了鳳昭殿日日夜夜陪著她。
花拾歡躺了一段時間,卻肚子里酒蟲鬧騰,想桂花釀想的要緊。一天夜裡她實在是饞不過,趁雲堯睡著了,她想偷偷溜到逍遙居去拿酒喝。
等她悄悄的起身,經過了兩個孩子的房間。兩個孩子都是由專門的乳母照顧著,雲堯怕花拾歡想孩子其實更多的是自己一個愛娃狂魔恨不得時時刻刻看到孩子,便將兩個孩子的房間安在花拾歡的寢室邊上,只用碧紗櫥隔著。
她見孩子睡著的搖籃中突然一道金光閃過。想著孩子剛出生就被擄走,她的心裡還是后怕的,忙顧不上酒癮前去查看,卻見那金光是從男孩身上發出來的。
她生下的這對雙生子,女孩看上去倒與平常的嬰孩差不多,有了好吃的就會很開心,餓了就會哭鬧。只有這個男孩,花拾歡將他救回起,就從來沒見他哭過。雲堯由於極愛孩子,對每一個孩子都極為耐心,所以相比於她,孩子們平常都更喜歡黏著雲堯。唯獨她這個兒子,每次雲堯要去抱他的時候,小小的人兒雖然不會哭鬧,竟還會翻白眼表示對雲堯的嫌棄和抗拒。但只要花拾歡朝他靠近,他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甚至馬上會泛起光,小小的身子興奮的手舞足蹈。
弄的雲堯每每都很是受傷道:「果真是女肖父,兒肖母,連喜惡都跟著這個來走。」
花拾歡細細端詳著自己兒子身上的金光,這金光她也極為熟悉,正是和天機圖散發出來的一樣。這天機圖,無論是上古時期還是現在,都遭受過多少人去爭奪,想不到如今卻落在了她的兒子身上,還與她的兒子融為一體。若是那些不軌人士知道了,又會給她的兒子帶來多大危險。
花拾歡想將他身上的金光壓制下去,但她的手剛接觸到他小小軟軟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無意,他小小的肉肉的手也自發握住了花拾歡的手。
花拾歡嘴角勾起笑意,想去回握住他的小肉手,卻見他還踢掉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小被子,他的雙腿又變成了一條細長的蛇尾。
小傢伙似乎對自己長出的這一條蛇尾巴比兩條人腿更加滿意一些,一直將蛇尾晃來晃去,還又咯咯的笑起來。眼看他要把自己的妹妹鬧醒,花拾歡忙把他抱起來,學著雲堯抱孩子的樣子想將他哄得睡著。誰知剛抱起小傢伙,小傢伙就對著她的連親了一口。花拾歡一下就傻眼了,她的兒子真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