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怎麼在
「公子爺,這樣不好吧!」
「劉嬤嬤剛走,我們就逃跑……」
吳九彎著腰托著吳越,下面三個隨從再托著他,而吳越站在吳九的背上,一手勾著青屋居一丈高的高牆,低聲喊道,「不要廢話,那個老貨不讓本公子去參加小宴,還把門鎖起來,以為本公子就沒辦法了么?」
「快點,去晚了,羋凰就出事了!」
「好好,公子,你當心!」底下托著的吳九艱難的又直了直背,抬高自己,吳越借力,一腳使力踩在他的背上一登,然後一腳爬上高牆,人就翻身上了牆頭。
「好了,你們趕快爬出來,接住我!」吳越看著一丈高的牆,吞了吞口水,沒辦法,吳九他們一個疊一個又翻牆而出接住她。
「哈哈,我出來了!」吳越高興的叉腰大笑。
「哈哈,你終於出來了!」清浦穿著一身黑衣大笑著走出來,一個黑衣暗衛手上拿著個大麻袋,一罩就把他裝了起來,順便嘴一封,動作利落。
「有刺客!」
吳九話還沒有喊出來,幾個人就被蒙汗藥給撂倒了,然後清浦一個眼神,幾個黑衣暗衛拿出一個個麻袋把他們一套,全部拖走,不留痕迹。
「嗚嗚……」吳越蒙在袋子里不斷掙扎低吼。
清浦拍著麻袋笑吟吟的道,「不想受苦,就給我安靜點,不然讓你嘗嘗悶棍的滋味!」
「走,下一個!」
如法炮製,正在紫煙宮中巡邏的李達被江流迷暈,然後麻袋一裝拖走,還有人以他的名義留了個字條:三公主有事找,你們都給我守好,稍後就回!
連平日說話語氣,字跡也一模一樣。
禁軍中無人起疑,平常三公主經常找李統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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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我們不走?」
假山這一邊,姬流觴看著離去的王詩語,挑眉說道。
「走啊!」
「我走我的,你玩你的!兩個時辰后,水閣再見。」說完,羋凰頭也不回的說走就走。
「本公子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偏要跟著你!」姬流觴磁性而邪魅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他到要看看她這前躬后倨耍的是個什麼花樣。
「好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
迷霧中,羋凰臉上掛起一抹瘮人的笑意,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滑出袖口,於霧中快速刺出,劃破風聲;男人雖然身負重傷,耳朵還算好使,身體反應不慢,可是大傷未愈終是動作有些遲緩,還沒有走過三招就被女子用隨身攜帶的繩子給綁成棕子。
找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假山洞將姬流殤扔了進去,清聲道,「既然你不願意好好配合,那就在這裡玩到明天天亮吧!」
看著被草堵住嘴的男人只能不停掙扎乾瞪眼,羋凰揮手一笑,「我先走了!」說完,把剩下的繩子掛在腰間大步離去。
「嗚嗚……」
姬流觴狠狠瞪著離去的女人,上次合著那個什麼若敖子琰把重傷的他趕出朝夕宮,這次又把他扔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可惡,女人,別落他手上,他一定讓她哭著求饒。
趁著霧色正濃,羋凰順著假山根一路向東,直到霧氣全無,偌大的白龍池終於出現在眼前,眼見四下無人,小心翼翼的快速翻過鐵柵欄,然後一貓腰鑽進白龍池邊的假山,那裡有一個小洞眼,可容一手,是她和秦紅約定的地方。
手一伸進去,就摸到一張簡短的紙條:「銀筷有毒,這是解藥,小心王詩語。」再一摸果然就有一個玉瓶裝著一顆解藥。
輕輕一搖,「叮叮噹噹」作響。
將瓶子揣進懷裡,羋凰走向白龍池邊,在距池邊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波瀾不驚的的湖面上,透過黑如墨汁的湖面,望著在湖底遊動的孽畜,伸出雙手輕拍,有細如浮沉的細粒從掌心抖落,落入池中,與池水融為一體。
眼中射出一道雪亮的鋒芒,嘴角上揚說道,「等了十一年,今日就是你這個孽畜的死期了!」
轉身正要離去,無意中目光掠過池面,身子驀然一僵。
一抹修長如玉的倒影,正倒映在如鏡的池面上。
羋凰盯著那抹影子,沒有轉身,不知對方看了多少。
紫竹玉冠,同系的紫竹暗紋月白輕袍,初秋的清晨,涼意襲人,一件滾了雪狐的輕薄披風裹在他的身上,毫光畢現,名貴異常,但見來人含詞未吐,氣若輕羽,一張連女子都自嘆不如的精緻眉眼和淡粉色唇瓣,此時勾起微妙的弧度,然後那雙修長濃密的眼眸悄然一轉,就是一段雲淡風清,堆在眼角,正隔湖與她淺淺禮貌一笑。
清涼的秋風吹落岸邊一樹月桂,灑下白色小花,濃濃芳香,從他紫色玉冠上掠過,就零落在了一池幽深如潭的白龍池面上,頓時減淡了這一池腥風惡氣和某種不知名的氣味,也揉碎了這一池如花笑靨。
「你怎麼在這?」隔著白龍池,羋凰擰眉問道。
「嘉隨便走走,不想就走到這裡來了,真巧。」成嘉笑著頷首有禮回道。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巧,從藏春園到這可不近,再想起幾日前的刺殺,不知道他在裡面出了多少力,那些刺客追殺的她差點回不來,而今日這宴會,他又費了多少心思在裡面……
她不想去猜,身為羋昭座下的第一謀士,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情。
「勞駕,讓讓。」
抬起頭,生硬地說道,示意來人讓開道路,要往他那邊的方向通過,回到藏(春)閣。
男子只看了她一眼,舉步向池邊一讓,特意站在離池邊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女子毫不猶豫地舉步而過。
一雙雲淡風輕的修目盯著女子剛剛站過的白龍池邊,然後望著頭也不回的女人,成嘉搖了搖頭,向著假山走去。
二人相錯間,彼此垂落肩頭的黑髮在風中勾起一段若有若無的漣漪。
彼此平行,插肩而過。
霧氣瀰漫的湖面上,羋凰小心的躲過一隊巡邏的禁軍,身似靈狐,無聲無息地鑽進湖邊的蘆葦叢中,把繩子輕巧一拋,纏住水閣連著的長廊飛檐一角。
這兩日夜裡她已經偷偷來過,地形基本上全摸熟,借著大霧遮掩身形,她快速的攀上長廊頂端,貼著瓦沿躲過沿途走過的宮女和侍人,向著木榭快速掠去。
輕輕揭開青瓦,羋凰透過縫隙看向木榭內部,此時木榭中就剩下秦紅恭敬地站在圓桌邊,手上捧了一碗褐色的葯汁呈給羋昭,「公主,葯好了。」
「嗯!」羋昭那櫻花似的唇瓣微勾。
白日里,一排排燭火照耀著床帷中的男人朦朦朧朧,坐在床上正不斷撕扯著身上的衣服,而羋昭嫵媚的眼輕挑地看著床帷中的男人,接過玉碗將杯中褐色的葯汁全部喝光,然後對秦紅說道,「都出去吧!一個時辰后,記得把母后和父王引過來。」
「是,公主。」
秦紅緊了緊手,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轉身退出木榭,並且帶走了門口的宮女。
「公主醉了,要休息,我們先下去吧!」秦紅站在門邊吩咐道。
「是,秦紅姐姐。」一眾宮女跟著秦紅身後離開。
隨著深褐色的門扉從外闔上,羋昭一點一點輕解著身上的羽衣霓裳,婀娜多姿的玉體在羽衣下若隱若現,媚笑著一步步向床邊走去,「嗯……少師,久等了吧,昭來了……」
那聲音媚色難忍,聽得人口乾舌燥。
眼見羋昭就要摸上床,羋凰飛身越下,急步奔到床邊一個手刀將她砍翻在地。
「上次讓你染指了一盒胭脂,這次連他,你也想染指!哼!」重重一腳踢在地上一臉媚色的女人身上,羋凰向床邊走去。
「嗯……好熱,凰兒……」
床帷中的男人發出羞人的聲音,還叫著她的名字,掀開床帷正準備扶著若敖子琰離開的羋凰聞言麗顏一紅,沒注意間,猛地一把被男人抓住手腕,一個天旋地轉被他壓在身下。
「醒醒,若敖子琰!」
羋凰奮力掙扎著,可是身上的若敖子琰已經俊顏通紅,幽深的雙眼通紅看著身下的女子,「凰兒,我難受!」話畢長長的猿臂就反鎖住她的兩條玉臂,拉至頭頂,兩條長腿緊緊纏住她的腿,以一種羞人而威險的姿勢,將她抵在他的小腹上。
那裡隔著布料,炙熱非常……
不斷摩擦著她。
一股熱力隔著布料傳到她的身上。
不要,他們還沒有正式成婚呢!
如玉的男人臉色潮紅,額頭都是大滴的汗珠滑落,宛如最上等的雞血石,魅惑勾人,不斷發出奇怪的呻吟,「凰兒……」
「若敖子琰,你快醒醒!」
大手順著她的脊背滑向她如雪的頸項,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帶起一陣陣蘇蘇麻麻的電流,羋凰試圖躲避著身上男人的親吻,可是冰涼的舌尖所過之處,好似有一團火隨著他的每一次靠近熊熊燃燒起來,迷迷醉醉的傳遍全身,看著身上雕顏玉血的男人不禁一陣口乾舌燥。
「糟糕,只有一粒解藥!」
該死,秦紅沒有說他們兩人都中了這媚毒!
摸著懷中的瓶子,給他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