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賊

第十章 山賊

亂世還一個特點,就是他娘的強盜賊匪多,由此可見官府衙役也竟是一些不作為的擺設,可能所做的惡事比強盜還多,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塗家這一大家子人,算上僕役丫鬟,還有護衛院工,林林總總家產就裝了三四十輛馬車,當然大多都是糧食,一路上散發的也越來越少,都說財不露白,這樣絕對會招禍的。

一路上護衛院工已經打跑了好幾伙企圖搶掠的盜匪,不過面前這一夥響馬就沒那麼好對付了,人數太多,粗略的計算一下得有五六十人,各個帶刀,為首的那個人手中的刀身尤其寬大,攔在路上,不斷的叫罵。

馬車上除了女眷就是弟弟妹妹們,只好塗霖出頭了,下了馬車,見到對面那個首領長的豹頭環眼,面目猙獰,看上去甚是兇惡,還真是標準的響馬長相,塗霖想了想與這種綠林人士的溝通方式,這方面的經驗也唯有從水滸傳里借鑒了,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說:「敢問好漢姓甚名誰,攔我車馬意欲何為啊!」

響馬見出來一個小孩兒,還裝著一副大人的模樣,頓時哄堂大笑起來,弄的塗霖有點尷尬,水滸傳好像不太有用,感覺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自己才來到這個朝代不到十天,一切的說話用語還沒搞明白呢。旁邊的護院頭子老丁見大少爺被眼前的山賊嘲笑頓時大怒,感覺受到侮辱,虎目圓睜,拔出腰間橫刀,指著響馬罵道:「你們這些剪徑小賊,我家大少爺問話呢,聾啦,沒聽見啊,找死是不?」

誰知道這群響馬非但沒有憤怒,反而笑的更大聲了,他們這一群人佔山為王也有半年時間了,攔路搶劫從未失手,也從來沒有碰到過膽敢跟自己這麼說話的,哪一個看到凶神惡煞的劫匪不是怕的跟鵪鶉似的,如今第一次見到這麼橫的主,不由得有點興奮。

「哈哈哈,交出財寶,再交出女人,再跪地叩頭,哄得大爺們心情好了就放你這個娃子一條性命......」

「對,交出女人,大爺們高興了就放了你們......」

響馬開始一個接一個的鬨笑著,完全沒把塗霖這些人當回事,就像那案板上的肉,就等著他們切吧了,塗霖心裡沒什麼底,黑社會難弄啊,這種比黑社會還沒有原則的強盜不知道是不是用錢可以買通的,不管如何也得試試,轉身回到車隊里挑揀幾件金銀銅器,回來放在地上,抱拳拱手說:「諸位好漢下山一趟也不能空手而歸,這些東西送給好漢們喝酒,還請讓開一條道路,放我等前行吧。」

哎呀,碰到一個大金主了,出手端的闊綽,這堅決不能放走了,打劫這一次說不定夠弟兄們吃個一年半載的,首領咽了一口唾沫,冷哼一聲:「這麼點破爛物什就想大爺放過你們,想的真美,告訴你們放下馬車錢財趕緊滾,惹發了老子看著老子手上的大刀沒,把你們全都剁吧了,扔山裡喂狼。」

護衛頭子老丁頓時急了,攔住還要說話的塗霖:「一群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我家大少爺心善,賞你們點錢花,不趕緊上前來拜謝還敢口出狂言,不知死活,老子今天看你是怎麼把老子剁了的。」接著轉身大喊一聲:「小的們,隨老子把這群小賊給滅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十幾個護院本身就帶著武器,這不稀奇,看那十幾個僕役也從車板下抽出一把刀,這就讓人感覺到奇怪了,動作非常迅捷,以老丁為首,五人一組迅速結成一個陣型,塗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陣型,然後便向對面的響馬殺過去。

老丁等陣型為首之人無不是熊霸之輩,身手大開大合,只管前沖,左右兩人緊隨當先之人在小範圍形成以多打少之勢,后兩人面向兩側護衛前面三人後背不給敵人偷襲之便。一時間現場塵土飛揚,喊殺之聲不絕於耳,不到半個時辰,剛剛還囂張無比的響馬被殺的哭爹喊媽,甚至有人跪地求饒,好幾個人被砍翻在地,眼看著活不成了。

響馬首領眼見形式不妙,轉身就想跑,可哪有這麼好的事,沒看見老丁都殺紅眼了么,連那兩個跪地求饒的都一刀抹了脖子,還能讓你個響馬頭子逃了啊,拎著刀,直接奔著攆了上去,其他人也沒聽見停止的命令,繼續收拾這些強盜,場面慘不忍睹。

這是塗霖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以往就是從電視劇電影里看到過戰爭的血腥殘酷,現如今看到的比電視里要慘的多,那個被砍掉一隻手的人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叫聲慘的令人心碎。

大管家塗壽跟在塗霖身邊,見到他臉色不斷的變化,以為是在為護衛們擔憂,便出口安慰道:「少爺您不用擔憂,這些護衛僕役都是家中老人了,對付一群響馬不在話下。」

「啊,果然都是能戰之士,很好,很好啊!」

「大少爺您以往不甚關心家中瑣事,老爺軍伍出身,一向不喜那些瘦弱之人,故而家中的這些老僕都是出身軍旅之人,平時在為仆,做些雜事,急用時也可充作軍士,老丁更是跟隨老太爺和老爺上過戰場的百戰老兵,別看平時不善言談,一旦上了戰場那可是及其兇惡之人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塗霖不斷的點著頭,實在不忍心看這幅場面了,對塗壽說:「差不多了,雖然是一群無膽匪類,可好歹也是一條性命,不好枉殺了,都抓起來問問,沒幹什麼惡事的就放他們一條生路了。」

大管家塗壽心中感嘆一聲昔日洛陽城中的紈絝中的極品何時變得如此善良了,一群盜賊也令他重視,這個轉變太突然了,大少爺在北邙山裡遇到神仙的這個事肯定是真的,也只有神仙教授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不多時,還活著的四十來個響馬各個被捆個結實,尤其是那個首領,肩膀中了老丁一刀,沒死就便宜他了,倒攢四蹄,捆的跟個豬一樣,被帶到塗霖面前,等候發落。馬車裡的女眷沒看過這種景兒,響馬在他們眼裡是個稀奇動物,紛紛把頭伸出馬車觀瞧,尤其是那些丫鬟,可是看到不遠處就是一地的死屍,胳膊腿亂飛,血流了一地,嚇的立刻縮回車內,互相摟著發抖。

自己人無一死亡,倒是幾個人受了傷,不過沒有重傷的,看著醫師拿著刀傷葯正在往傷者患處塗抹,塗霖拿起一包聞了聞,真愁人,生石灰,原來是生石灰,夾雜著亂七八糟的一些藥材,塗霖不明白,什麼藥材在和生石灰反應后還有療效?塗霖印象中生石灰要麼用來刷房子,要麼用來刷果樹防蟲,沒想到還可用來刷傷口。這玩意也能當藥用啊,這還有個譜么,告訴醫師不要弄了,連忙回自己的車上,去取醫藥箱去。

進山醫藥器械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塗起是進山遊玩,順便嘗嘗野外生存的刺激,不是去尋死的,所以裝備都帶的很足,拎著藥箱走來,打開拿出針線,傷者幾乎都是刀傷,刀口的肉翻翻著,塗霖拿起針線開始縫合傷口,這對於他來講沒有難度,當初特意的學過,縫合好后再在傷口塗抹一點雲南白藥,最後再給每人一板消炎藥,吩咐他們一天分三次吃,每次兩粒,千萬別吃多了,傷員一共三五個人,在家裡的醫師輔助下,沒多一會兒就弄完了。

下人給打來水,洗了洗手和臉上的血漬,來到響馬首領前,示意老丁挪開踩著他腦袋的腳,老丁說:「大少爺您不知道,這個混蛋自從被抓到就一直張口謾罵,難聽至極,若不是您下令不要殺他,老奴早就一刀切了這個混蛋了,還是不要污了您的耳,老奴一刀殺了算了。」

塗霖微微一笑,搖搖頭說:「老丁,你去詢問那些小嘍啰,問清楚他們都做了哪些不法惡事!」老丁這才鬆開腳,使勁踢了一腳響馬首領,惡狠狠的說:「我家少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倘若有一絲不恭敬老子活剮了你!」說完就去收拾那些嘍啰。

倒攢四蹄的響馬首領躺在地上也不動彈,手腳被捆綁的非常結實,他都試了好幾次了依然掙脫不開,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一副很光棍的樣子。塗霖坐在一個木墩兒上,他對人命還是非常重視的,短短的半個時辰就死了十來個人,這再前世只在電視中看過,如今血粼粼的發生再眼前,不由得感嘆生命的脆弱。

「說說吧,叫什麼,何方人士,為何在此落草為寇!」

「怎麼的,非得我家侍衛來問你么?啊!」見匪首愛理不理的樣子,塗霖指了指正在問話的老丁,老丁曾經是軍旅之人,軍中可不像文官的衙門,問話從來都是用腳來,不說話或是說的慢了就是一頓踹,再不說話直接剁手剁腳,就沒有不開口的,響馬頭子咽了一口唾沫,小聲的說:「小人名叫張猛,原籍陽城一獵戶,去年官府迫害的厲害,活不下去了,這才領著全家老小躲到熊山中。」

「是否禍害過百姓啊?」

「奸商官府害人該殺!」響馬首領張猛突然變得面目猙獰,說話惡狠狠的:「看您裝束也是官宦人家,你們這些官宦人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落在你手裡老子就沒打算活著,實話告訴你,老子這一年沒少殺人,來往的奸商富戶老子沒少殺,包括官府的衙役兵丁也有死在老子手裡的,老子這輩子值了,是殺是剮老子認了,只求你別難為那些兄弟,他們都是拖家帶口子的農戶,被老子逼著做了搶匪,請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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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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