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一十五章

第二千六百一十五章

除了這重新統計黃冊的文書,另外一邊還有一人正在忙著畫魚鱗冊。

統計完了這一戶人家,郭春開在保長鬍生的帶領下,又朝著另外一家田地走去。

先詢問了一番戶主,他們家田地的大小,又詢問了一番鄉老保長,這數據是否正常,最後又讓屬下開始丈量土地,最終歸入魚鱗冊與黃冊。

這丈量土地的事兒看上去非常輕鬆,可是落實到一層層步驟后,也是一件非常瑣碎麻煩的事情。

而且老百姓們生活,基本上都靠田地,有時候為了幾里幾毫的田地,吵的不可開交的也有。

不然如此,若是統計的時候出了問題,到時候老百姓們再鬧起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因此這丈量土地,絕對是一件耗費精力且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去主動做這事兒,因為很有可能會鬧的哀聲哉道。

當然,要是由皇上牽頭來做這事,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此刻的丈量土地,對於郭春開來說,就是證明他布政能力的時候。

他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在這件事情上做的最快,並且最好。

只要做出成績了,以後其他地方有空缺了,才好將他調離過去。

若不然你在一個地方任職多年,沒有一丁點拿得出手的功績,就算上面想要幫你升職,也找不到理由啊。

就這樣,郭春開面容溫和的,開始了在大沙坎村丈量土地的事兒。

由他這個知州壓陣,總的來說,還算和諧並沒有刁民干出來故意找事情。

因此總的進展還算客觀。

就這樣,他們將村北的土地丈量完了,準備去村南的時候,一個在田壟上蹲著的婦人忽然嘀咕道:「你說這永濟渠本來就是梁家場村和咱們大沙坎村公用的!

他們梁家場的人直接把渠給改了,水全部朝著他們哪裡去,都不來咱們這了,這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

「是啊……梁家場的人直接把永濟渠給改了,水都不往咱們這裡走了,得到那個開春以後,需要灌溉可怎麼辦?」又一個村民說道。

隨著他們聊天的聲音越來越大,郭春開也聽的清清楚楚。

便轉身皺眉問道:「梁家場村的人把永濟渠給改了?」

胡生見狀也不敢怠慢,慌忙答道:「是梁家場的一些小輩們私底下弄的,估計等開春以後,就會改回來了,不是什麼大事兒,這會兒不是還沒通水嘛……」

「胡生你說什麼呢?到時候他們要是不改了怎麼辦?到時候咱們的莊稼們,都沒水澆!小麥全旱死了,大伙兒沒飯吃,全去你家吃不成?」又一人喊道。

「是啊!這可是大事兒,想要莊稼漲的好,這灌溉的問題一點都馬虎不得,梁家場的人把水都改了,你竟然還在這裡幫他們說話,你到底是大沙坎的人還是梁家場的人。」又一婦人大喊道。

見這永濟渠的事兒要越鬧越大。

郭春開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一下,然後又開口道:「永濟渠是我們著人修建的,為了就是幫助底下的百姓們,讓他們能有更好的灌溉條件!

這渠既然是官家所修,就由不得其他人胡亂改道,這事兒我一定會給大伙兒一個說法的。你們也不要著急了,現在去把村裡的百姓們召集出來,我們繼續丈量土地。」

聽到這話,村頭的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就不再去糾纏這水渠的事兒,而是忙起了丈量土地的事兒。

郭春開待將這丈量土地的事兒忙完了,就著人來負責丈量土地的事情。

自己則帶著一些人,朝著東北方向的梁家場村走去。

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真偽,他還特意順著那乾涸的永濟渠一路向上走去。

待他們走了一段距離后,果然看到了接近梁家場的地方,已經被人用石塊與泥土,將這永濟渠直接給堵住了。

不但如此前面還開了一道口子,直接將水朝著梁家場引了過去。

這樣一來,等到時候開渠放水的時候,梁家場下面的大沙坎村可就一點水都引不到。

等那時候,大沙坎村的莊稼收成,就不言而喻了。

看到這一幕,郭春開眉頭死死皺起,哼道:「愚昧!就知道損人利己!鄉里之間都這般,又如何指望他們對別人關心愛戴。這種人稍微有些不順心的話,定然也與陝西那高姓反賊(高迎祥)一般,這種事情必須嚴懲!要不然因為這私自改渠的事兒,誰知道會鬧出多少鄉里鬥毆事情。

來人!去把梁家場的村民都給我喊來,我到要看一看究竟是誰人做的這事兒。」

「是!」一人應了一聲,就拍馬朝著不遠處的梁家場村走去。

而郭春開則面色漆黑的代理在原地,跳目遠望這一片皚皚白雪的大地。

他可不是普通的官員,當初他在香山任知縣的時候,就有深深的危機感。

堂堂大明的領地,竟然地方父母官還不定那些歐羅巴人說話有用,這是何等的悲哀。

不但如此,那些歐羅巴人賴在濠鏡以後,就如同土皇帝一樣,對於大明百姓,更是說殺就殺,完全沒有一丁點人性可言。

就連一向對大明俯首稱臣的安南也在這個時候,忽然暴起領兵攻打廣西,佔領廣西大片土地。

這個時候的大明,郭春開看來,儘管看上去非常強盛,可實際上早就外強中乾。

儘管魏麒麟用鐵腕手段,解決了南邊的安南、南漢以及那些歐羅巴人。

可是對於大明來說,遺留的問題還有非常多。

陝西的農民暴亂只是其一,就連遼東的后金,也只是不大不小的問題。

郭春開明白,大明此刻最為重要的是,官員構架的腐壞!

在絕大多數官員都素位屍餐的時候,又如何指望大明的政令能夠快速頒布下去,並且起到作用。

以前郭春開人微言輕,就算有這方面的顧慮也無處演說。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經過了一次生死大劫后,他也徹底放開了,準備拋開一切,好好大幹一番,就算不能力挽狂瀾,也要當一個硬撼車馬的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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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廠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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