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嫡孫(下)
葉菡睿沒跟葉末打招呼,葉末不介意,也當他是透明人一般,不主動求和,徑直越過他,走向葉柏成,「爺爺,早!」走過去,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香噴噴的早安吻,很自然地坐到他邊上,「你今個沒去晨練啊?」
「今個你中考,爺爺哪有心情晨練?」愛憐地摸摸她的短,老長眉眼帶笑,倍兒寵溺地問,「昨晚睡的好嗎?」
「恩,很好,」接過爺爺遞過來的小籠包,咬了一口,邊點頭,邊嚼,咽下去,這才說,「我都沒做夢,就覺得,眼一閉一睜,就天亮了,」
葉家家規,嘴裡不能含著吃食跟別人說話。
「少吃點肉包子,小心呆會胃不舒服,」趙惜文挨著葉末坐了下來,將她面前的肉餡包子全換成三鮮的,見她小嘴嘟起,遂點著她的額頭,笑罵道,「你的腦子都被豬油蒙的沒剩幾個孔了,再不吃點清淡的化解化解,你就等著抱窩當鴨蛋吧,」
葉末不說話,低頭吃著面前的三鮮蒸包。
「末末,今天考試,會不會緊張?會不會害怕?要不要爺爺陪你去?」老長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吃飽了,這會正拿著勺子攪動一碗熱菜粥,一邊攪動一邊吹,見葉末只顧吃小籠包,額頭上的褶子又深了些,將不燙的粥放到她面前,溫柔地說,「慢點吃,來喝點粥。」
「不會,不要,」又一個小籠包下肚后,葉末搖頭,放下筷子,接過粥,沖老長甜甜地笑道,「謝謝爺爺,」
眉眼彎彎,星辰般的眼眸閃著細碎的笑意,柔了老長的心,軟了老長的肝,只覺得為她做什麼都值。
「外公,你多慮了,這丫頭皮實的很,你見她啥時候害怕過,緊張過?」趙惜文像拍寵物般揉了揉葉末的腦袋,傾身拿了一個雞蛋,在桌上敲了兩下,一邊剝,一邊笑,「我這幾天都沒事,全場跟蹤,包接包送,外公你不用擔心,」
緊張?害怕?這缺根筋的孩子,會有?
若有,他倒要見識一下嘍。
葉柏成聽了,也笑了,這倒是!
早些年,國家組織老長們參加軍演,他就帶著末末和睿睿去的。那些大炮、飛機、坦克、槍械走她面前過,也沒見她露出半點怯意,一雙大眼睛,倒是瞧得興緻,骨碌碌的轉著,靈氣的很----
晚上,部隊里專門為老長和新戰士們舉行了一場熱熱鬧鬧的晚會,上台的演員有部隊文工團的,也有外面請來的大牌明星。
他的老戰友見她聽一歌,竟聽的蹙起了眉頭,便打趣她,「丫頭,眉頭皺著跟你爺爺似地,是不是不好聽?」
她倒是挺實誠地點頭,說:「沒我唱的好聽,」
周邊的老長們樂了,便慫恿她上台唱,以為她不敢,不料,她二話沒說上了台,從沒搞清情況而明顯錯愕的主持人手中要過話筒,響指一打,「音樂,燈光,起,」
一打靶歸來,唱的稚嫩,卻氣勢十足。
台下,軍長、長、坐一地的士兵,都笑瘋了,直誇她人小鬼大,有軍人范兒、有長氣勢,著實給他長了面子。
那年,她才八歲吧!憨傻憨傻地,卻又勇勁十足。
趙惜文將剝好的雞蛋去了蛋黃,在蛋白里包了些榨菜遞給葉末,順便幫她擦了下嘴角的油漬,「我不愁別的,就怕考試的時候,周公又拉你去聊天,」
哎----
要說以葉末那腦子和趙惜文那教學的水平,她的成績進不了全校前五,全班前十還是頂有希望的,可這丫頭一到下午就犯迷糊,用針扎都扎不清醒。
你說,一共考三天,三個下午三門試卷,這一迷糊犯困,可不就拉下好多分!
「我也不想,可就是眼睛睜不開啊,」葉末喝了一口菜粥,嘟嘴委屈道。
「這好辦,呆會我給你準備兩根針,咱們也學古人來個懸樑刺股,」趙惜文將蛋黃碾碎,配了些拌菜,放在小碟子中,「搭配菜粥把蛋黃吃下去。」
葉末不愛吃煮雞蛋----因為沒味,可雞蛋煮著吃確是最有營養,為了讓她營養均衡。趙惜文便想法子地讓煮雞蛋變得有味起來。
「哥哥,真的要這麼做?」將另外一個包好榨菜的雞蛋白喂進她嘴裡,看見她皺起的眉頭,趙惜文故意肅著一張臉,「不然呢?你真想當個抱窩雞?」
「大舅舅,小姑姑正好跟我一個考場?我可以尋個認識的人看著她點,只要她睏覺,就讓人把她推醒,或者跟監考老師說聲,讓他幫忙喊喊,」一直都靜靜喝粥的葉菡睿,突然說道。
他這一說話,一圈人,除葉末外都驚了----
「小姑姑」這孩子可從來沒叫葉末為姑姑,今個這是怎麼了?受刺激了?
「這個方法好,就這麼辦了,睿睿,還是你聰明,」葉末一聽這句話,方才還愁眉不展的臉頓時燦若桃花。
這一笑,可真是千樹萬樹桃花開!
芊芊清影,皓齒朱唇,玉麵粉夾,盈盈駢體芊細步,淺淺一笑百媚生。
葉菡睿一愣,只覺臉有些熱,忙低頭繼續喝粥----哎,這碗粥怎麼這麼經喝呢?怕是連他自己都沒現吧。
夾了個煎餃,趙惜文眼底一暗,再次仰頭,嘴角噙著笑,問對面的葉菡睿,「睿睿,你不是被四中直接錄取了嗎?怎麼還要參加中考?」
皇城腳下的高中很多,可這四中卻是有些來頭的,用歷史悠久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前身是清末光緒、宣統年間的順天四路學堂改組設立的順天中學堂。
有著上百年歷史了,經過百年的演變,如今人不僅有名氣,還有實力,是真正的名利雙收,從四中走出了多少將才、人才、數都數不清。
進入四中就等於一腳邁入了大學門檻,且都是國內名牌大學,這可不是吹的,實打實的升學率擱那擺著呢!
「哦----我拒絕了四中的直升邀請,」抬頭看了眼餐桌上的三位『長輩』,葉菡睿手上攪動著菜粥,輕描淡寫地說。
「為什麼?」趙惜文詫然,葉末亦是一臉好奇。
她對這個跟自己同齡的小侄子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性子清冷,好靜、怕吵、不喜歡說話,卻是極為聰明的人,成績在學校里都是拔尖的。
他初中就在四中讀的,以他的成績直升四中,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為什麼要參加中考呢?難道高中不想在四中讀了?
雖說跟四中相匹敵的學校也並非沒有,可如果是差不多的師資的情況下,當然會選擇本校了,畢竟環境老師都熟悉了,對以後自己的學習和生活都有幫助。
「我不想去四中,我想去八中。」他的聲音,淡淡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額?」葉末納悶了,這八中雖說葉不錯,但跟四中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是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
「四中的校風是:優、苦、嚴。校訓是「勤奮、嚴謹、民主、開拓」,這三年,我覺得在裡面有些憋屈,想換個環境紓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學習嘛,在哪不是學?還有四中高中要住校----我不想住校,」說到這,便不再說了。
「你爸答應了?」趙惜文微挑著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恩----」
「八中也不錯,還能就近照顧咱家末末呢?」老長摸摸自己小孫女如花似玉的小臉,又說,「瞧咱家末末這小模樣長的,一個人回家我還真不放心,這下好了,你們姑侄兩上下學的,也好有個照應,」
若是年輕時的葉柏成聽他這番話,鐵定會生氣的,嫌他吃不了苦,成不了大事,不配做葉家子孫!可現在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且,這孩子上學上的確是沒前些年歡暢了,整個人陰鬱了不少,換換環境也好。
反正他們老葉家的基因,差不到哪去。
哎----又是差不到哪去?
「恩,知道了太爺爺,」葉菡睿低頭,輕聲應著。
對軍人來說,上戰場打仗是大日子。
對學生來說,上考場考試是大日子。
隔著一道鐵柵欄,裡面是寒窗苦讀數十載的莘莘學子,外面是『望子成龍、盼女成鳳』的家長們。
兩個半小時的等待,總的找些事做打時間不是?
於是,孩子、考試便成了家長們的共同話題、嫁接革命友誼的橋樑。
「大妹子,你早上有沒有給孩子吃塊巧克力?我前天聽說啊,巧克力吃了有興奮作用,早上吃完早飯我就塞給他一塊,看看能不能提神醒腦,讓他揮好一點。」一位母親略顯興奮地說。
「雖然說有興奮作用,可是吃了畢竟不是很好吧?巧克力那麼甜……」另一位母親略顯擔憂。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適當的嘗試,不吃多,就吃一塊,據說其中有什麼成分可以讓孩子在一段時間內保持清醒和興奮,有助於孩子思路清晰,我早上起來特地準備好,吃完早飯半個小時讓他吃了……」母親很是得意,神采飛揚地說著,似乎兒子吃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巧克力后肯定會考出滿意的成績。
「哦……那我明天也試試,」
另外一撥家長站在小門前談論著,表情十分專註。
「八中今年分數線不會低的,起碼要在66o分左右吧?」原來她們是在談論今年的分數線。
「哪兒能要那麼高啊,去年不是才63o多分嗎?今年怎麼就突然漲那麼高?」一位媽媽顯然被嚇到了。
「怎麼不會?你沒聽說,今年報考八中的比去年同期增長了百分之八,還有我姐妹兒子的同學的姑姑的小姨媽的外甥女在四中教英語,她說啊,今年四中的分數線是69o,附一中是68o、附二中是67o,到八中還不66o啊?」這位媽媽很有條理地在分析著。
「哎,我家閨女兒,這幾次的模擬考試都卡在63o分左右,我尋思著使使勁兒,說不定就擠進去了,今個聽你這麼一分析,我閨女兒該要落榜了,這八中的門還不定能進去啊,」
「大姐,你別急啊,要說你閨女兒這成績進八中也不是沒可能,拿點擇校費就進去了,我兒子摸底考試連6oo分都沒有,我還不是給他報了八中?你說,咱們父母辛苦一輩子,圖的啥,不都是為了孩子?這八中怎麼也是個重點高中吧,反正擇校費也是要拿的,不如尋個好學校,讓他進去沾沾那氣氛,」
「恩,我是急糊塗了,忘了還有擇校費這茬,」
又有幾個家長也摻和進來,一起討論著今年其它學校的分數線會劃在哪個檔,敬業程度絕對不亞於老師。
都說孩子的中考高考都是父母的煎熬日,這一點不假,從複習迎考到走進考場,父母一直都是勤勤懇懇地做好幕後的所有工作,只要孩子能安心順利地考試,他們做任何事都無怨無悔。
趙惜文盤膝坐在八中門外的草坪上,手裡端著一本軍事書,埋頭看的認真。他爹昨個通知他,下個月參加國防大進修課程的筆試和面試,讓他準備一下。
他想想,點頭應承了。
這段時間他一心撲在葉末的身上,也沒顧得上自個兒的事,現在她順順噹噹地進場考試了,他的心也跟著鬆快了,只要考試,至於分數的多少他還真不在乎。
八中的分數線其實不比四中低多少,可相比於四中的嚴謹,它還有個人性化的規定----擇校費,為分數不夠的學生開了後門,不至於讓成績不好的學生沒書讀。
這個世界,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是事兒,再說,依葉末的腦子,若不在考場上睡著,考進八中,那是真沒啥問題。
帥哥跟美女一樣,在哪都是風景,尤其這風景還非常的有味。
味,什麼味?貴族味。
其實,貴族精神,在老北京人里不稀缺。
所謂「老北京人」,傳統上講,至少家族往前五代在北京出生長大算作老北京人,清末民初及之前在京居住者,這類人受家庭環境影響,一般北京口音較重,北京禮儀民俗知識較多,又多是些落魄的貴族後裔,他們雖然落魄了,但骨子裡貴族精神還是沒放棄的。
所謂「貴族精神」,指的是一種高尚的人格理想、高貴的精神氣質和高雅的審美情趣。其中,人格又最為重要。所以,貴族精神其實無關乎門第和血統,也無關乎身份和地位。
但貴族精神並不等同貴族范兒,事實上,精神存在思想上,范兒則是身體力行。
貴族精神易養成,貴族范兒難形成。它多半是在優勢的文化教育環境中熏陶出來的,需要長時間的培養、積累與磨礪而成,不是一朝一夕件養成的,一個不注意,就畫虎反類犬了。所以,它不可能產生在鄉村,而基本上只會是城市文化、上層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對應物。
趙惜文不僅擁有貴族精神,而且貴族氣質也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可他的貴族范兒里卻摻雜著北京老八旗里特有的一種痞氣,但痞得帥、痞得派、痞得匪氣,痞得有藝術性----
呱啦累的媽媽們坐在草地上、石凳上,眼睛,都忍不住地飄向他,真是帥啊,跟明星兒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麼的**、迷人和漂亮,國色天香、人比花嬌。
守候在外的家長們,像他這麼年輕、漂亮、貴氣的『父母』還真沒二家。
於是,他便成了另類、成了焦點、甚至成了一道風景,非常亮眼的風景。
孔子曰:「食色,性也。」沒有主語,沒有特指男人。所以,他老人家應該早已洞察了一切:女人好色,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比如,歷史上公主選駙馬,富家小姐選丈夫,深閨女子站在高樓羞答答地拋繡球選郎君的風俗,其實早就暗示了女人們有好色的本性,有拿男人們消遣取樂的嫌疑。
再比如,男人們看足球時往往會高度進入狀態,手舞足蹈,捶胸頓足,哇哇大叫,瘋子不象瘋子,野鬼不象野鬼。而女人們看足球更關注於看球星,看巴喬的憂鬱,看馬爾蒂尼地中海藍的眼睛,看雷東多修長挺拔的身材,看貝克漢姆帥氣的臉龐,看小羅飛翔在球場上的英姿。再比如,年輕英俊的總統候選人,更能贏得女性選民的票。柯林頓、布萊爾能在選舉中勝出,就是一個很好的明證:女人們更愛美男,不愛江山。
中國的小老百姓們,對太美好的東西都有種隱秘的崇拜和敬畏,尤其,這哥兒,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俊逸。
所以,很長時間,大家都抱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心態,膜拜著、欣賞著、讚歎著,就連搭訕,都覺得侮辱人謫仙了。
直到----第一個考生出來。
媽媽們的眼睛又是一亮。
好漂亮的女娃娃,好似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兒,又似那神鵰俠侶里的小龍女,空谷幽蘭,不食人間煙火。
翩翩舞步俊姿秀,宛若洛神降臨凡。神若春風意迷離,裊裊香氣襲人心。
「小末兒,考的怎麼樣?」門衛,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姓張,典型的北京小老頭,會侃,能侃,學校里,上至美麗的女教師,下至清潔工老阿姨,中間還有□的學生娃,逮著一個便可勁地聊。
葉末那小模樣長的吧,乖巧、甜美、喜慶還福氣,老人家就喜歡這樣的,看看都心裡美,更何況,這丫頭的小嘴還倍兒甜膩。
見天地『張爺爺,早上好』『張爺爺,明個見』地招呼著。
叫的骨子都酥嘍,恨不得她真是自個的小孫女兒。
「還行,」葉末笑眯眯地走過來,指了指門外,「張爺爺,煩你開一下偏門,我要出去,」
學校規定,考試鈴沒打響之前,是不能開大門放家長進來,擾亂秩序的。
「小末啊,做完后,有沒有好好地檢查一下?」張大爺看看空蕩蕩的學校,眉頭微微皺了皺,「咋這早就交卷了呢?」
「檢查過了,沒錯,」葉末甜甜地笑著,摸摸自個的肚子,「我有些餓了,坐不住,」
她是少吃多餐型的,一般一到兩個小時,就要進食一次。
「等等,」張大爺一聽她餓了,心疼的不得了,一轉身回門外房,拿出一個袋子,裡面有兩個包子和一包鹵豬蹄,「你張奶奶知道你今個考試,特意為你包的包子和鹵的豬蹄,」
「謝謝張爺爺,謝謝張奶奶,」笑呵呵地接下食品袋,彎腰,致謝。
張大爺和她老伴都是本校的老教師,在學校里奮鬥了大半輩子,捨不得學校和孩子,幾個孩子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校長是他們的學生,見他們退休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便返聘回來,一個當門衛,一個當圖書館管理員。
兩人待葉末跟親孫女似的,打心眼裡疼著慌----家裡有啥吃的,都不忘想著她一份。
張大爺拍了下她的腦門,樂呵呵地說,「謝啥,等你開學,讓你張奶奶給你燒佛跳牆,」
「張爺爺,你可說話算數哦,」葉末撒著嬌,嘴饞地流著哈喇子說。
「爺爺說話,啥時不算數了?」打開門,張爺爺指著草坪上的趙惜文,笑著說,「快去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趙惜文經常來接葉末,所以張爺爺也認識他。
「恩,」點頭,出門,被一群爹媽圍個團團圈。
「小姑娘,試卷難不?」
「不難,」葉末搖頭。
是啊----不難,文科方面,不就是靠記憶和背誦嘛,又沒啥子要動腦筋的地方。
聽到葉末的聲音,趙惜文緩緩地抬起頭,周圍的美景頓時黯然失色,狹長的雙眼,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散著慵懶的光芒,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光,薄薄的唇,泛著柔潤的光澤。
身著米色的T恤、灰色牛仔褲、白色的匡威鞋,休閑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優雅、高貴,微微有些凌亂的栗色短帶折射著耀眼的陽光,凌亂地魅惑著每個人的眼睛。
起身,趙惜文笑著迎上前去,「末末,」還未等他問,就見葉末小跑過來,摟著他的腰,興奮地說,「哥哥,你真厲害,你真厲害,」
「噓,小瘋子,」趙惜文食指點上她的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奶遞給她,「渴了吧,先喝著,你小哥已經在景豪定了餐,我跟爺爺說過了,咱今個不回去吃了,」邊說,邊擁著她朝人群外走去。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除了成績好,還有一項最拿手的絕技,估試題。
只要他願意,估的**不離十,當然,平日他是很少干這事。
只是,這次中考不是關係升學問題嗎?為了替葉末擇個好學校,他還是願意讓她走一回捷徑的。
只是這種事聽進別人耳中,誰會相信是你估出來的,人多半會朝泄題上想吧。
「小哥從武漢回來了?」葉末接過奶,欣喜地咋呼著,「周黑鴨,他帶了沒,帶了沒,」
「你個小吃貨,」食指輕點她的額頭,趙惜文沒好氣地說,「要被你小哥聽到了,又得罵你小沒良心了,」
「我咱沒那麼傻呢?」捂著額頭,嘟著小嘴,整個人粉嘟嘟,俏生生的,在陽光下,晃了一大批考生家長的心。
「人這孩子,吃啥長的?咋這漂亮呢?」
「瞧這兄妹好的,真讓人羨慕他們爹媽。」
離開人群,爬上越野副駕駛,葉末便急不可耐地爬進他的懷裡,切切地問,「哥哥,你怎麼做到的?居然被你蒙對了,」手揚起,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八成----我都懷疑你是出考卷的老師了,」樂的像個喝了蜜的小老鼠,笑的那叫一個甜喏。
「小傻子,」胳膊環上她的腰,低頭,親了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淺笑著問,「你打算怎麼謝我?」
「你說,」頭一歪,將皮球踢了過來,身子後仰,靠著方向盤,嘴角勾著笑,黑玉般的眼眸晶晶亮地望著你,韻著水兒,含著情兒,「我聽你的,」
環著她的腰,扒了下她額前的碎,趙惜文笑著逗她,「切,你若真有誠意,就自個想,」
他才不上這鬼丫頭的當呢?
這丫頭就是懶的想。
「好,我想,我想,」右手托著下巴,葉末食指點著唇,當真認真地想了起來。
趙惜文也不急,看她能想出什麼輒。本來他也沒指望她報答什麼,就是逗著她玩的。
「我想到了,」嬌笑著,胳膊抬起圈上他的脖子,陽光下,粉粉的臉蛋兒,笑的像個小狐狸,眼眸流轉,靈氣逼人。
「什麼?」趙惜文吻了下她的額頭,笑著問她。
「十八摸,」軟軟一笑,葉末湊到他耳旁,「晚上,我唱,你摸,好不好,」紅潤潤的舌頭伸出,舔了下自己粉粉的嘴唇。
眼眸清澈、水潤,明明一副清秀絕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兒,卻又無比的勾人----
趙惜文眼神變深,因為,她的屁股磨著向後退,手順著他的胸膛滑到了自己的腿根處,穿過她的腿,摸上他的小惜文,小手揉著,嘴唇輕啟,「小表哥說,車震很刺激,哥哥,你試過嗎?」
「這是哪家跑出來的小黃禍哦,」趙惜文扣著她的軟腰,想要揉進骨子的大力,咬著她的嘴唇,疼惜、寵惜、無奈,五味雜瓶。
滲入骨髓的膩啊----
「哥哥,你試過沒,」一手勾著他的脖子,葉末小嘴撅著,執拗地問道,「你試過沒有,試過沒有。」
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啄了口她的唇,趙惜文托著她的小屁股輕輕地揉著,聲音低啞,帶著濃濃的情慾。
「有,我就不跟試了,沒有,我就----」唇微彎,聲音軟軟的、糯糯的、黏黏的,乖巧著,誘惑著,卻----坦誠、真摯。
她也是有潔癖的好不好?你有沒有跟別的女人生關係她不在乎,但,你跟那個女人在哪個地方生關係,她卻非常介意。
你說這是精神潔癖也好,思想潔癖也罷----反正,她忌諱這個。
就像有的女人,可以接受丈夫身體上的出軌,卻無法接受他感情上的出軌;對於他在外面的胡搞瞎搞,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不去追究,可若是被她現他將別的女人帶回家,在自己床上----那便是要崩潰了。
「沒有,沒有,沒有----」突然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喃喃地說著,濕潤的舌,勾畫著她的唇形,感受她的柔軟、溫暖,享受她的每一處溫潤,舌尖撥開她的雙唇,舔著內層,濕潤光滑的內壁,一股奶香味隱匿在貝齒間隙中間。
這次中考,以第一志願報考學校的名單排的,葉末和葉菡睿正好分在同一考場上,而且坐在同一排,只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中間隔著一胖一瘦兩美眉,嘿,怎一個緣,妙不可言!
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偶爾一次出巡遊玩,迎面走來一個貴公子,於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場邂逅,便成就一段千古佳話。
只是這緣----也講究一個虐字一個悅字。
葉末交卷出來后,葉菡睿隨後也跟著出來了,卻,沒有下樓,扶著憑欄,獃獃地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漂亮的眼睛,滿滿的都是痴戀,漂亮嘴唇,卻揚著淡淡的哀愁。
老葉家的基因那是真的優良,兒輩、孫輩、重孫輩----一個個數下來,你看吧,哪個不是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年少多金、談吐大方、風度翩翩、氣勢凌人、貌賽潘安、智勝孔明、勇比子龍、神勇威武、舉世無雙?
就葉末這小小養女也出落的清新淡雅、螓蛾眉、目若秋水、膚若凝脂、氣似幽蘭、烏珠顧盼。
葉菡睿小朋友,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吧,那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自幼稚園開始,就是班裡的優等生。小學、中學,更是出類拔萃的尖子生,頭腦聰慧、四肢達,不過二八年華,卻長的吧----瑰姿艷逸,人比花艷,性比水澈。
說他是觀世音菩薩跟前的小金童吧,又比金童多了一絲人氣、妖氣、魅氣----眼眸像水晶一般澄澈,眼角微微上揚,略顯嬌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草草鳥事上,描寫山山一段,是這麼寫的:她的小山山真漂亮!漂亮的在什麼地方看見他都想上去咬一口!多汁,艷麗,蜜嫩——那唇,那鼻,那眼——露出頸脖優美的曲線、肌膚,————他的手,修長筆直,可握起拳揍起人————
山山就像那佛祖菩薩特意遺留在人間的一顆淚珠,晶瑩剔透,柔裡面帶著倔,倔裡面纏著嬌,嬌裡面裹著魅,魅裡面------全是讓你受不住地疼啊!
葉菡睿,同樣是那般靈氣的人兒,山山他橫衝直闖地、大刀闊斧地成魔成仙,遇上草草時,匪氣蕩然地便是水到渠成。這是情緣!可葉菡睿不一樣,他是在剛入道時就遇上了葉末,束手束腳、瞻前顧後一路走來,而今,情竇初開,卻晚矣,此乃,情劫!
「她是你姑姑,」身後,他的鐵杆小框著他的肩膀,低聲提醒道。
「我知道,」他頭也不回,淡淡的應著,精緻的眉頭卻緊鎖。
「可你喜歡她,」拍拍好友的肩膀,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好心地提醒道,「這是******?!」
「我們沒血緣關係,」他扭頭笑了,星辰般眼眸閃著醉人的笑意,「而且,我們家******?的不只我一個,也不差我一個,」
「哦?你想怎樣?」眉頭一挑,眼波流動,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不想怎樣,」揉揉自己的肩膀,目光剎那間冷卻下來,唇邊,一絲笑意如漣漪般輕輕泛起,如同初冬的冰湖,有些冷,「我餓了,回家吃飯了。」
拍拍小的肩膀,葉菡睿瀟洒轉身朝樓下走去,徒留他一人憑欄而靠,靜靜呆。
回想好友的最後一句,他抿唇,臉上的表情嚴肅非常。
他說:我太爺爺說的對,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麼著,你都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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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麗塔為1o1ita的中文譯音,一個13歲的女孩和一份不倫之戀,讓「1o1ita」被當做一個辭彙收入辭典,專門用來形容富誘惑力的早熟女孩。1o1ita其實就代表著一種嬌嫩、鮮艷和帶著企圖的青春。
「洛麗塔,我生命之光,我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對一個13歲少女的迷戀和囈語。自從1955年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出版小說《洛麗塔》以來,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我們都得承認,「戀童」這種情感的確存在,而且是很廣泛地存在,它被秘而不宣地隱藏在一顆顆無法告白的心裡,如何讓這種情感控制在道德和法律的範疇之內,如何讓這種情感被平緩紓解和泄,或者乾脆讓這種情感如洪水般宣洩?
洛一麗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
趙惜文上大學時,有室友喜歡,大家就租來看了。那時,年輕的男孩們誰沒看過毛片?一度也將他當毛片來看來,可是----看了一半,便再也沒看下去,原因是,那片子被刪減的太乾淨了----
趙惜文沒看電影,買了未刪除原裝版的英文原版的小說,即便那樣也看不出來是**。
後來想想,之所以是**,大體是因為這本身就是段禁忌之戀。
他最喜歡裡面的一句話是: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隻襪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寬鬆褲時,她是洛拉。在學校里她是多麗。正式簽名時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懷裡,她永遠是洛麗塔。
趙惜文可不認為自己是戀童,他只是戀上一個人,而她恰巧是洛----麗----塔,而已。
唇分開,趙惜文猛地將懷中的葉末分開幾許,將她放在胯間的小手捉起,放置在胸前,「不行,這幾天你給我老實點,不然,考砸了,看老爺子不削你,」啜著氣地抱著她。
「呵呵,爺爺捨不得,」笑呵呵地撲上去,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像小狗般蹭著他的胸膛,「你也捨不得,」
「是啊,捨不得,」捧起葉末嫩嫩的小臉蛋上輕輕撫摸,柔膩溫軟的觸感,趙惜文的聲音沙啞之中帶著纏綿,看著懷裡活色生香、秀色可餐的寶貝躺在自己懷裡,可以摸,可以親,可以愛撫,就是捨不得深一層的進入。
這份煎熬已經毗鄰爆的邊緣了,本來他自制力就極差,可,這小東西,似乎特別喜歡挑逗自己,而自己也似乎越來越不能自持了。
不知道這份『捨不得』還能堅持多久。
趙惜文輕嘆一聲,唇抵著她的額頭,突然說,「真想入俄羅斯籍,」俄羅斯的女孩十四歲就可以結婚。
「呃?」葉末一愣,『哦』了一聲,「你想娶俄羅斯的女人做老婆?」食指揚起,點著紅唇,「俄羅斯人以肉食為主,所以他們的營養都很好,這點在女孩子向上表現尤其出,女孩長到12、3歲的時候育就已經很好,該大的地方都大了,所以說俄羅斯美女多。」
說道這,眉頭一蹙,「俄羅斯女性,美是一大特色,身材都是一流,金色、白色、棕色、黑色頭的都有,腿特別長,非常滋潤眼球。但是產後肥胖也是世界聞名,在街上同樣隨處看到五大三粗的水桶形俄羅斯大嬸,絕對過2oo斤的,她們走起路來,全身上下都在抖動,」
歪頭,將他上下掃了個遍,很認真地說,「哥哥,你太瘦了,會被壓壞的,」
就見趙惜文恨得不行地捏著她的下巴,撲上來就是一番啃咬,「小畜生,你就故意氣我吧,」頭埋進她的頸間,惡狠狠地說,「我咬死個不解風情的小東西,」
多少次,他明裡暗裡地跟她『深情告白』,可她總能輕而易舉地破壞這份浪漫、這份心。
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卻總能成功地將他的怒火挑起。
「哥哥,疼----」他的頭埋進她的頸肩,大力地吮吸著。
她疼的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身子也跟著扭了起來。
「忍著,」圈住她的腰,伸手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只見她微微地閉著雙眼,那濕潤的嘴唇紅艷艷的,一張一翕,透出絲絲香氣,「我讓你裝,讓你裝,」他惱的不行咬上她的柔唇。
「龍有逆鱗觸之則怒而殺人」,所謂的敦厚隱忍,只是在其底線以外,龍是沒有任何威脅地。觸及底線,則龍奮起神力,怒而殺人,爪牙畢露,倏忽間起於九天之上,搏殺冒犯者於萬里之外,此乃龍之神威。
而趙惜文的底線是,他的女孩喜歡跟他揣著明白裝糊塗。
「哥哥,」葉末低聲地叫了一聲,手抵著趙惜文的胸膛,「我餓了,」扭著身子,揉著屁股,手伸著就要夠儀錶台上的包子和鹵豬蹄。
趙惜文只覺自己那活兒在她一揉一扭下更硬了,直挺挺地戳著她的小屁股,難受的想要撕碎她的衣服,揉進她的身體,用力摟著我,咬牙悶聲怒吼道,「別動,」
「哥哥,我真的餓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葉末身子努力後仰,昂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盯著趙惜文,眼中煙霧蒙蒙,淚眼汪汪,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不滿地控訴著他的惡行。
被連吮帶吸,連吸帶咬的嘴唇,紅的像山茶花,水靈靈、艷紅紅的----
趙惜文沒有說話,鳳眸勾著幾許邪魅、夾帶著幾許憤怒和冷冽,直勾勾地盯著她,好似透視鏡一般,窺探著一切**和秘密,半響,才道,「我tmd上輩子欠你的,」
靠著椅背,拍拍她的屁股,朝副駕駛座呶呶嘴,「坐回去,等睿睿來了,我們去吃飯,」
「恩,」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葉末在他唇上『啵』了一下,爬回副駕駛位,坐好,彎腰從儀錶櫃里掏出一本地理書,看了起來,下午要考。
趙惜文看著她又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兒,煩躁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裡滿腔的怨恨就跟那《滿江紅》里描述的一樣:怒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只是人岳飛是英雄,怒----為江山;而他,苦笑一聲,是狗熊,怒----為美人。
還是個有氣撒不出的狗熊。怨、恨、氣,塞滿他整個胸膛,佔滿他整個腦子,泄不出,只能在身子里沒完沒了、綿綿不絕像真氣般遊走、環繞。
葉菡睿打開門進來時,便看見兩個『長輩』,一個頭支在車窗上,叼著半截煙,不知在想啥,神情有點慵懶,不過,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一個低著頭,膝蓋上攤著本物理書,露出一截潔白、光滑、豐滿的粉頸和一對小巧粉嫩的耳垂。
他想起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這麼一段話:美女所表現的靜態美,是嫻雅秀氣、研麗高貴、素靜幽潔、玉骨冰心的;而她所表現的動態美,是輕盈婀娜、千嬌白媚、翩若驚鶴、笑語生香的。
他漂亮的眼眸盛滿痴迷,漂亮的唇形則溢著惆悵。
葉菡睿是個漂亮的孩子,同時也是個彆扭的孩子,他不待見葉末,這在葉家不是秘密,甚至,有種既生末,何生睿的感慨。
他妒忌葉末,妒忌葉家長輩對她的寵愛,奪走了他在葉家的寵愛不說,還對他那般的冷淡和漠視,真真傷了他幼小的心靈。
他是個高傲的孩子,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奪了自己的光芒,所以,他喜歡百般刁難、萬般找茬地欺凌她,期許著將她踩在腳底,等著她對自己卑躬屈膝、奴顏婢膝的模樣。
可,十年過去了,他沒等到她向自己屈服,卻現自己愛上這個讓他羨慕嫉妒恨長達十年的小姑姑。
這叫什麼來著?造化弄人。
葉末低頭看了兩頁,便看不下去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路痴,大路痴,一個連簡單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北京、南京都搞不明白地理位置的大路痴,你指望她能識別出大西洋、南北洋的位置?
而且,她一看地理書,就頭疼,犯困,看都看不下去,更別說記住了。況且,死記硬背也是行不通的。所以,她的地理,從來都沒及格過。
這也是為什麼她的主課平均分在一百三十分以上的基礎上,名次卻只在中游的緣故。
「哥哥,我的地理怎麼辦?」扭著脖子,苦哈哈地望著趙惜文,一副小媳婦般的委屈樣兒。
本來她也想像往常一樣放棄地理,做做選擇題、對錯題,得個卷面分。可今個,不是中考么?
「涼拌,」趙惜文一邊開車,一邊不爽地哼哼,想到葉菡睿睿方才望著她時那迷戀的眼神,心裡更是惱的很,「現在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
還為剛才的事搓火呢?兩人糾糾纏纏也三年了吧,他明裡、暗裡地不知多少次跟她說:末末,我稀罕你,想讓你給我當媳婦兒!
就差拿著戒指跪在地上跟她求婚了,但她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一味地跟自己兜圈子,不回應、不表態、不挑明。
你要說,她不樂意吧!可,她願意把身子都給他,兩人親密的,就差一張膜、一紙婚書了。
你要說,她樂意吧!可,她就是不接他的話茬,不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真真是撓心撓肺,憋屈的難受,倒不是想逼她,只是眼見著孩子越大,誘惑力越強,沒有名分箍著,他還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尤其,這一個個的競爭對手,還都不弱,他可沒有為他人做嫁衣的高尚品質。
「哥哥,我的棒棒糖沒了,我想買點,」車子行過一個便利店,葉末突然叫道,「我還要吃烤腸,」
葉菡睿知道,葉末有個壞習慣,考試的時候,嘴裡喜歡含著棒棒糖。
這個習慣,他老早就知道了。
只是今天,他又從她吮吸棒棒糖的動作中,觀察到了她細微的情緒。
比如,她像叼煙一樣含著棒棒糖時,證明她思緒暢通,書寫流暢;她捏著棒棒,轉來轉去時,證明她對答案拿捏不準了,正在思考選哪個;棒棒糖在她嘴中出出進進,出啾啾的聲音時,證明她非常糾結。(不過,基本上,這頻率出現的次數不多,時間也很短,一來,語文確實是她的強項;二來,她不喜歡為某件事某道題太費神,如果太糾結的話,她會自動跳過,)
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捏著糖棒,吮吸、□時,證明她答卷完畢,她很無聊。
這個時候的樣子,最為性感、迷人。
迷離的眼,粉嫩的頰,紅灧灧的唇,甜膩的呼吸----純到極致,卻又魅到極致。
雖說他才十六歲,可,也曾偷偷地私下看過『教育片』,倒不是他□,只是棒棒糖那玩意,太引人遐想了,再加上她吮吸的動作,也著實太過香艷,吮吸也就罷了,她還用舌頭去舔,貝齒去咬,真真一個活色生香、瑰姿艷逸、嬌艷欲滴----
還有那烤腸,還有比它更象形的么?雙重誘惑,絕對是雙重誘惑,想想,若那棒棒糖不是棒棒糖,烤腸不是烤腸,而是男人的、男人的----
該是怎樣的,怎樣的**、酣暢----
恩,有的時候太在意、迷戀一個人,就會無限誇張地去幻想。
趙惜文是知道她有這個習慣的,事實上,這個習慣還是被他生生教出來的,葉菡睿尚存在幻想狀態,而他早已落實到了行動。
確實很棒,千般婀娜,萬般旖旎,藏艷含媚,不盡嬌嬈,不過,他憐惜她,更多的時候,他會將自己的**紓解在她手中。
一雙保養極佳的手,對女人來說很重要,對男人來說,更重要。
葉末除了長著一張漂亮惹人疼的臉外,還有一雙讓男人□的手,細膩、白凈、纖柔,『腕白膚紅玉筍芽』,『纖纖軟玉削春蔥』,柔若無骨,軟若嫩肉。使男人只想用手去把握,用眼睛去擁抱,用嘴去親吻,永遠不厭倦於去把握她,永遠不厭倦被她把握,將傳宗接代的物件交託在她手中。
趙惜文只覺被這雙手包裹,比進入別的女人的身體還讓他舒服、喟嘆。
他倒是想給她去買來著,可透過反光鏡,看到葉菡睿紅艷的臉,閃爍的眼,臉更黑了,心情更壞了,車子不但沒停,反而踩著油門,開的飛快。
葉末望著他有些冷峻的面容,蠕蠕唇,頭撇過窗外,不說話。
車裡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趙惜文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她坐在那兒,身子放鬆,蜷縮在座位上,眼睛半眯,慵懶地如同午後的波斯貓,長長的睫毛撲扇著。
透過她精緻的側面,趙惜文感覺出了一種叫落寞的味道。
心,突地一疼,「怎麼不說話,」看著她這樣,他又不忍心了。
怎麼說來著,兩人之間,愛的深、心腸軟的那個,總是要落於下方的。
「你不想跟我說話,」葉末咬著下唇,黑珍珠般的眼眸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語氣柔中帶傷,像極了被人丟棄的小可憐,「我不舒服,」帶著哭腔含含糊糊地說。
趙惜文的心又是一緊,『吱嘎』一聲,停下車,手輕撫她的細膩,陰沉的臉瞬間放柔,「我沒不想跟你說話,我只是在想事情,」拍拍她的臉頰,柔聲細語地勸道,「乖乖,不氣了,好不好,」
「你不給我買棒棒糖,」嘟著唇,怨懟道。
「回來再買好不好,你看,小哥都打電話來催了,」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果然是王子的電話,摁下通話鍵,說,「快到了,你先點餐,別忘了跟服務員說,少油、少鹽、少辣,蔥姜大蒜,切大塊,放鍋里炒,還有,記著告訴廚房,食材要新鮮,恩,另外,再定間套房----」伸手,揉了揉她齊耳的短,「她不是下午愛犯困嘛,中午睡個飽覺,下午考試精神點,」
說話的功夫,就看見葉末傾身從儀錶台上拿過她的食品帶,「不準吃,」掛了電話,一把奪過,扔回專門為她安裝的保鮮櫃中,掐了下她肉呼呼地小臉,說,「吃這東西,呆會還吃飯不?」
「張奶奶鹵的豬蹄真的很好吃,」巴巴地望著他,蒲扇般的長睫毛,撲扇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包著祈求,「就吃一塊,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冷冷答道,趙惜文扭頭不看她這副小可憐的模樣。
葉末好吃,但胃淺,吃多了零食,正餐就吃不了多少。尤其她吃不得油腥重的食物,容易反胃、嘔吐、噁心,且犯一次幾天都緩不過神來。
剛來葉家時,葉柏成不了解她的身體狀況,見她愛啃肉骨頭,就讓廚房煮了一鍋的肉骨頭給她解饞,結果,晚上,就現她上吐下瀉地直冒冷汗,臉色蒼白的跟小鬼似的。
一家人嚇壞了,忙張羅著上醫院,一來她是葉修謹帶來的,二來,那副小模樣也確實可人疼。住了小一個禮拜的院,才痊癒。
醫生說:她是早產兒,本身就體弱,又在孤兒院那地方飢一頓飽一頓的,能活著,算她命大,不過,胃傷了。
醫生還說:她這小命,若不好生仔細地調理,也----
也什麼?醫生沒說,只是肅著臉,搖頭。
雖然他沒明說,但葉家人卻是知道的,看著她患病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俱是心疼的緊。
為了幫她調養好身子,葉柏成、葉修謹包括趙惜文,對她的飲食、生活都照顧的十分精細。
所以,葉末不算嬌生但絕對是慣養,她的身子和性子都嬌氣的很,天冷時,她手腳冰冷,非的被人抱著睡才能暖熱被窩;天熱時,她就胸悶頭暈,愛小脾氣,你不能惹著她,否則小一個禮拜不搭理你。
性子肉難捉摸不說,飲食也挑剔的很。
蔥姜大蒜,不吃,這個不吃,不是指不放,而是該放的,不能拉,但不能吃進她嘴裡。
至於油、鹽、辣啥的,則是趙惜文的規定。
哎,能養成今個這般粉嫩嫩、肉呼呼的小模樣,也虧得她命好,被葉家收養,不然,還指不定啥下場呢?興許,早已化作一縷孤魂也說不定。
妖精修真,都要歷劫,天雷陣陣,過不去,你就神形俱滅,過去了,就得道成仙。
很顯然,葉末過了那檻,於是,她的命理改了的同時,連帶著一干人等的命理也跟著改了。
「張□先祖曾給慈禧老佛爺做過大廚,老佛爺最愛啃她先祖鹵的豬蹄了,」側身望著趙惜文,葉末盈盈如水的眼眸,晶晶亮地閃著,細緻清麗的臉龐,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這鹵豬蹄的手藝就是她先祖傳下來的宮廷秘方,光材料就三七二一味,小火慢燉了一天一夜,方能食,工序相當之麻煩,味道相當之美味,入口肥而不膩,糯香滋潤,酸辣味美。色紅褐,皮充盈澤潤,質酥軟,味醇厚,肥而不膩,酸辣中顯鮮,肉香、調料香十足,食肉啃骨,回味無窮。」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像細雨輕敲著屋頂的瓦礫,叮叮咚咚,彷彿說的不是豬蹄,而是朗誦著一優美的小詩。有點兒幽怨,有點兒纏綿……又像春蠶吐出的絲,絲絲、縷縷,一點點地纏上趙惜文的心。
「狗崽子,為了啃個豬蹄,把慈禧老佛爺都搬出來了,你可真能掰扯的,有這功夫,多看點書,多考幾分,興許老爺子一高興,別說豬蹄了,就是滿漢全席也給你做,」食指揚起,戳著她的額頭,趙惜文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模樣,「說這多話,不口渴?」
「滿漢全席?張奶奶就會做,她做的比星級大廚做的還好吃,」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回味,嘴角漾著甜蜜,像一朵綻放的,帶著露珠兒的粉色山茶花。
「說的跟你吃過似的,」趙惜文斜睨了她一眼,略帶譏嘲地說。
慈禧老佛爺愛啃豬蹄?想象著她穿著華麗的盛裝,抱著豬蹄大啃大嚼的場景,那感覺跟嫦娥仙子抱著燒雞,啃得滿臉油光滿面的畫面,搖搖頭,不太靠譜。
不過----小東西抱著豬蹄啃得狼吞虎咽的樣,倒是可以期待,砸吧著嘴巴,想象那副畫面,饞的他,腺體直冒液體。
「我吃過她做的芙蓉蛋、糟蒸鰣魚、西施乳、豆腐羹、甲魚肉肉片子湯、繭兒羹,張爺爺還說,等開學后,她還給我做佛跳牆呢?」小嘴巴拉巴拉地說著,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哦?她對你還真好,」指尖摩挲著她的唇,趙惜文唇邊帶了幾分盈盈笑意,甚是動人。
「恩,張奶奶可疼我了,做啥好吃的,都讓張浩宇給我送一份,」杏仁大眼,閃著愉悅的光芒,彎彎的好誘人,明眸善睞,魅惑人心。
「張浩宇?」狹長的眉峰向上挑了一挑,趙惜文眉間陰沉了一下,「他是誰?」
他知道丫頭這小模樣招人疼,可,這非親非故的,對她也太好了吧!
老話怎麼說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葉菡睿的面色亦是一沉,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張□孫子,我們班學習委員,他人可好了,我的筆記都是他幫我抄的,」
說完,就見趙惜文臉一沉,「你個吃貨,說你是京巴小崽,你還不承認,撒潑耍橫的,」邊說,邊惡劣地點著她肉嘟嘟的腮幫,「給你點吃的,就糊的找不著北了,忘了誰才是你的親人,」
用力擰了下她的鼻子,「他才喂你幾天,你就巴巴地記掛他的好來,老子掏心掏肺迄小兒地養你這麼大,從五積子六瘦地喂成如今的水靈靈、粉嘟嘟,沒聽你念個好,還見天兒給我摔咧子,賭悶子,」捏著她的下巴,湊身過去,「說,我跟他,誰對你好?」
一生氣,一溜兒北京話就出來了。
恨啊、氣啊、怨啊----瞧他養了個什麼玩意?養條狗,還在你腿邊,搖尾晃腦地為你解悶,逗你開心?這麼個玩意,天天讓你生氣不說,還在你生氣的時候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問你:哥哥,你怎麼了?生氣了,跟誰?
好啊,好啊,後面的那位小少爺還沒搞定,又來一個想分羹的,真當他趙惜文是吃素的。
這小畜生,人品這惡劣,還這招人。
「你,」葉末望著他氣咻咻的模樣,斬釘截鐵道,「可,你是我哥哥,他不是,」笑呵呵的樣子,嬌憨可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她是傻,可不是沒腦子。
趙惜文笑了,眼睛澄亮,嘴角性感的向上彎曲,帶著蠱惑,手撫摩上我的臉頰,「狼犢子,算你有良心,」深邃的黑眸是濃濃的嬌寵。
葉末這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對於她依賴的人,越是對她好,她越不知好歹。
是啊,他是她哥哥,因為是哥哥,所以對她好是應該,既然是應該幹嘛要經常掛在嘴邊念叨,就像她每天都呼吸空氣、需要空氣,難道會天天對空氣喊:空氣,我需要你,我愛你嗎?
不會,所以,她說張浩宇是好人,潛台詞是說:我跟他不熟,我們倆還很生分,他對我好,我得謝謝他。
到了,葉末還是將鹵豬蹄給帶了上去。
趙惜文禁止她吃小攤,不過,這是家裡做的,而且貌似她之前吃過人家不少東西,所以,也沒強制,但,只許吃兩塊。
王子請客,自然不單單是心血來潮,而是因為他有寶要獻。
舊時的八旗子弟,八旗子弟失去了祖先的那種吃苦耐勞、勇敢驃悍的精神和堅忍不拔的意志,學會了不少吃喝玩樂的講究,盡情享受的嗜好,遛鳥、斗蛐蛐、逛窯子、養情兒----
《清稗類鈔》中記載著這樣一打油詩:「六街如砥電燈紅,徹夜輪蹄西復東,天樂聽完聽慶樂,惠豐吃完吃同豐。街頭儘是郎員主,談助無非白中,除卻早衙遲畫到,閑來只是逛衚衕。」
現在的八旗子弟,開始搞行為藝術,追求精神領域。不遛鳥、斗蛐蛐了,改淘古董、玩瑪瑙將,也不興逛窯子,養情兒,但,瞄上了日本的□,古代的**。
你說,這是俗還是雅?
正所謂:一口京腔、兩句二黃、三餐佳饌、四季衣裳……
達不到這四點要求,你還真就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紈絝子弟,正統的老八旗子弟。
「用7%耕地養活佔世界22%人口根本不算什麼成就。看看日本,用世界1.5%的人口產出了世界9o%的mao片才叫牛叉。」程俊手裡夾著根煙,迷瞪著眼睛說。
王子盤膝坐在沙上,嘴裡叼著根眼,旁邊的沙上,攤著他淘來的古董,「你別說,日本a□長的還真美,真純。雪白玉體擺那,先酥了你半個骨子,再聽那一聲聲嗲的不行的『丫媽嗲』,保管你另一半骨子也酥了,但,可惜嘍,偏生和她們演對手戲的男子,往往老丑委瑣,讓人噁心。」
「恩,還都被一個叫加藤鷹的痞子給糟蹋了,哎,也就看看,真上,我還真來不了?」頭枕在沙椅背上,唐小逸手裡玩著一個六邊魔方,聲音淡淡的,「他技巧不錯,可惜,太丑,還有曝光他手上功夫厲害的同時,也曝光另外一項,他自身條件不行,無法讓□滿足,」
「王子,你不是一直想去拜見一下加藤鷹,想跟他學幾手「鷹爪功」的手活嘛----怎麼?打算啥時動身?」王子一哥們打趣他問。
別看王子年齡小,可已御女無數,他的志向是成為中國的加藤鷹,最近正苦練手上功夫呢?
要說他是否真厲害?
只能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也是他才多大點,不過是鬧著玩的年齡,只當興趣培養唄。
「你是說我自身條件不好?要不要當場練練?」王子笑的**,長眉鳳目,膚白若雪,眉心一點硃砂痣襯得是媚態橫生。
勾的剛才那哥們,呼吸都跟著一頓。
誰說只有女色迷人呢?這美色,其實不分男女的。
正說著興緻,門被服務員打開,趙惜文領著葉末進來,身後跟著葉菡睿。
王子一擺手,剛才還鬧騰騰的包廂,頓時安靜下來,他屁顛顛地迎上前去,「小寶貝,今個考的怎樣?」手框上葉末的肩,一臉關切。
「恩,不錯,一百四十分,沒問題,」葉末惦記著他的周黑鴨,所以對他也格外的熱情,「小哥,武漢好玩嗎?聽說你又淘了好多寶貝,給我看看,」聲音含嬌細語,笑的嫵媚可愛。
「好,去看看,」王子受寵若驚,「看上哪個,直接拿走,」
他在葉家排行老幺,在王家亦排行老幺,家裡人都寵著他,慣著他,對於這個小表妹,他還是非常稀罕的,平日里沒少送她古董玩,只是趙惜文看的緊,他近身『伺候』的時候,不多。
彼時,趙惜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顫顫地將手縮回,轉而看向一旁被忽視很久的小外甥,「睿睿,你也去看看,看上了,拿去玩,」
所以,能怪人葉菡睿小朋友善妒嗎?
這chi裸裸的忽略、不重視,擱誰身上都心酸吧!
關於末末,其他人還是知道的,這小姑奶奶可是葉家的寶貝,趙二哥的心肝,小六爺的甜心,寵到天上,慣到海里的主。
所以,都跟著賠著小心?又是招呼,又是讓位,又是倒茶的,笑的諂媚,忙的不亦說乎,生怕哪點得罪了這小祖宗,被黑心的趙二哥,記仇的小六爺嫉恨上。
「說起加藤鷹,」看了眼趙惜文,唐小逸歪坐在沙上,笑的粉可愛滴問,「二哥,我聽谷冬說,你正在收集他的aV片,」桃花眼眨巴著,「尤其是他展示『技巧』方面的片子,怎麼,二哥有這需求?」看似無心,實則----有意而問之。
一個饅頭能引血案,一個肉排骨便能引起一場悲劇。
本來他選擇在國外留學就是想山高皇帝遠地多瀟洒兩年,可,因為一個肉排骨,他得罪了這個重妹輕弟、黑心眼的二哥,結果,被逼著回國,做了他們新公司的執行經理。
要問他,為啥這麼聽話,這要追溯他的桃花運。
他的樣貌雖然不如王子和趙惜文俊美,但在男人里也算是拔尖的帥哥,骨子裡又透著一股天生的痞氣、貴氣和大氣,在國外那種地方,這樣的男人最招人,且,不只女人,還有男人。
在普林斯頓大學求學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能收到幾打粉紅紅的桃花枝,外國妞和爺們,不懂矜持為何物,喜歡就撲上來。
於是,他經常被一些男人、女人騷擾,甚至圍追堵截在大學校園內,索性他做人低調,善於隱藏、掩護、偽裝自己,所以,這些年來倒挺怡然自得的。
但這份安逸,被他有仇必報的二哥給打破了,為了逼他回來接手管理公司,趙惜文竟將他每日的所有行程都報給了他的瘋狂追求者——歐洲一小國家的公主、美國地產大亨的兒子、英國珠寶大王的千金。
最後,他不得不提前結束學業回國,想起這一個月來的悲慘境遇,心有餘悸,一肚子的怨氣、怒氣、火氣,沒地撒----
前面說過,這些八旗小少爺們沒一個善茬,被人這樣惡整,換做別人,早扒皮、銼骨,撬他祖宗的老墳了。可這不是他二哥嗎?扒皮、銼骨、撬祖墳、使絆子的事不敢幹,還不興他在嘴上出出氣?
趙惜文收集加藤鷹aV片的事他聽谷冬無意中談起,於是計上心頭,所以,剛才那番『男人只有在自身條件不行無法讓女人滿足的情況下,才會想藉助手和身體其他部位的技巧』的話,並非針對人加藤鷹,而是在給這哥哥下套呢?
這會,正等著看他往套里鑽呢----
其他人,包括王子在內,都巴巴地望著趙惜文,一臉曖昧、一臉期待,當然都沒安好心,等著看看笑話唄。
淡淡地瞥了一眼唐小逸,趙惜文說:「技巧這東西,之於處男,就像黑客之於小白,永遠不懂裡面的奧妙所在;之於莽夫,就像人生果之於八戒,因為囫圇,所以品嘗不出個中美味。」
於是,唐小逸小朋友再一次杯具了,包房裡其他人,包括王子都對他拋以安慰、節哀順變的眼神。
他這人吧,別看他自祥風流、倜儻,其實骨子裡還挺保守的,沒感覺的,別說談戀愛,就是純上床,也不行。對女人的要求也高,長的一般的,看不上眼;太主動的,不喜歡;太過溫婉的,沒感覺;太**、性感的,不對味。總之,一個字挑。
別看他嘴上講的頭頭是道,其實,他還是個處。
薄唇緊抿,他咬著牙,倍兒悲憤地腹誹著:切,戀童,你還有理了!
趙惜文微笑著擁著葉末坐在王子淘的古董邊上,靠坐在沙背上,雙腿交疊,姿態舒適。
王子這次倒真是淘了不少寶貝,葉末一眼相中了一柄宮扇,此柄宮扇長5o厘米左右,由象牙絲編織成圖案為扇面,並在扇面上以細銅絲綁附用茜色象牙雕刻的菊花蝴蝶圖案進行裝飾,團扇邊緣以巨大的整張玳瑁挖鑲成一個連續不斷的外框;扇面中心以棕竹為柄梁,柄梁嵌燒藍裝飾,鑲嵌有銅鍍金點翠鏨蝙蝠紋護頂,下承綠色染牙和淺綠地銅胎畫琺琅螭龍雲紋扇柄。
一柄小小的宮扇之上彙集了如此眾多的工藝門類,且用料之奢侈、工藝難度之匪夷所思著實令人驚嘆!
「這是象牙絲做成的宮扇,是乾隆早期廣州大師級牙匠貢御的極品,」蔥白玉手輕輕拂過扇面,葉末面上淡淡的,但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卻是驚喜、欣喜加熱切,「故宮收藏的這種象牙絲宮扇僅有三柄,其中兩柄為玳瑁邊框,現故宮博物院『珍寶館』中僅有一柄陳列。」
葉修謹確實是個不靠譜的家長,他溺愛孩子、縱容孩子、嬌慣孩子,由著她的性子胡鬧,犯再大的錯也不捨得打罵一句,但,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好的導師,他潛移默化地教會了葉末很多東西,鑒別古董,便是其中一項。
她見識過很多古董、也把玩過很多古董,正史上記載的,野史上記載的,葉修謹為了讓她開個眼界,一有時間便帶她著跑博物館,國內的,國外的,也有私人珍藏的。
葉修謹對她說:古董的意義不在於古董本身,而在於它身上的故事、歷史和年輪。
葉修謹愛古董,但從不刻意去收藏,他說:喜歡一樣東西,不一定要擁有,尤其這古物,很多都是從墳墓中挖出,經過幾百上千年的時間,它們身上都沾染了墓主人的氣息,本身也有了靈氣,出來,只是為了找尋自己的主人,若,氣場不對,對收藏者是禍不是福。
對於葉修謹的話,葉末從來都是信的十成十,記的十成十。
所以,對這些古物,她向來都是以純欣賞的眼光去看、去研究、去琢磨,卻從未動過佔有之心,無論再怎麼的價值不菲。
但現在,她卻對這柄宮扇起了異樣的心,她想擁有它,而它也是想跟自己的吧!用葉修謹的話說,它的氣場跟自己吻合了。
關於象牙宮扇,她記得葉修謹是這麼說的,「明代文人祝京兆在所著《野記》中曰編牙席的細絲,是把象牙『用法煮軟,逐條抽出之,柔韌如線,以織為席』,且能摺疊自如而不斷裂,但文獻中無詳細技藝記載。很難想象用貴重的象牙和繁複之極的工序製成象牙絲去仿製至為廉價易得的蒲席編織,這或許就是奢侈品製作登峰造極后的一種「獨孤求敗」的境界吧。」
方才還淡定調笑的王子,見她這番模樣,有些坐不住了,「末末,這宮扇太大,不適合你小孩家家玩,不如,你選些玉墜、項鏈、鐲子、簪子去,帶著好看,玩著順手,」說著,從沙上抓起一些古飾在她面前抖著、展示著,「你看看,多好看啊,」
可惜啊,他兜售的很賣力,可觀眾不捧場。
葉末看都沒看他手中的飾品,將扇子執起,湊到鼻間,貪婪地嗅著,喟嘆道,「香,真香,」
「當然香了,」王子也跟著蹲在地上,笑笑地掐了下她的臉頰,說:「你都看出它是乾隆年間的物件,怎麼就沒想到乾隆身邊那位大名鼎鼎的香妃,這可是她最喜愛的宮扇,經常手不離扇,」頓了頓,笑的特神經兮兮,「這扇上的香味兒便是香妃身上的香味薰出來的,」
「不,不是香妃的味道,」葉末搖頭,拿起扇子聞了又聞,十分認真地說道。
這味道,很熟悉,跟她身上散出的香味兒一樣,這裡的一樣,不是味道一樣,而是感覺,同出一脈的感覺,親人的感覺。
「不是香妃的味道,難不成是你的味道?」王子笑了,輕拍她的臉頰調侃著。
葉末沒說話,跪在地上,臉附在扇面上,輕輕地蹭著,半響說道,「就是我的味道,」陶醉、迷戀著,目光柔和,像焚香的大殿上,一襲古裝的娉婷女子,手持宮扇,款款而至,古典而優雅著,時光恍若倒流,是眼花還是錯覺。
煞那間,所有人都覺得,這扇、這人,本該一體!
就在所有人都被她這副恬靜的模樣煞到時,她仰頭突然問道,「小哥,它原先的主人是誰?」
「一個美女,二十五六歲左右,長的賊拉拉的漂亮,饒是見慣美女的我,也垂涎了很久,」說著,還不忘吸著口水,一副垂涎萬分的痞樣,「人美,姓也稀罕,姓香,獨身,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外甥女住,」眼睛眯著,摸著下巴,做回憶狀,「恩,是個非常漂亮的小蘿莉,若干年後,定是個絕色尤物,」
自古以來,這寶物啊,可遇而不可求!尤其這柄象牙宮扇,是第一柄,也許是唯一一柄流落在民間的寶貝,不說它的年代,就它本身的材質和工藝都是非常有收藏價值的。
能得到它,其實挺偶然的。
前些日子,不是生了一起轟動全國的貪污大案嘛,涉嫌的人員還蠻多,王思山早年前一個部下也在受牽連範圍內,他寫信來說,自己是冤枉的,說他們曾經是想把他拉下水,可被他嚴詞拒絕了,沒想到,他們落案了,竟一口咬定他也有受賄的嫌疑。
黨內干係千絲萬縷,這看似一個小枝,其實是牽一而動全身,若真的搞起來,他這個做長的也脫不了干係,所以,他讓王子去了趟武漢,明是做個傳話人,實則暗中調查。
別看這小爺年齡不大,但打小在那氛圍中長大,套路學的**成像,做起事來,板眼的很,耍起陰謀、使起絆子、比他老爺子都下的去手,狠得下心。
再加上他長的嫩,降低了旁人的設防之心,這次去還真暗中收集了不少有力的證據,也扳倒了不少關係背景複雜的人物,任務完成的相當利索、相當成功。
回來時,他心血來潮地拐道去了趟蘇州,沒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穫,逛皮市街的時候,在一家古董店裡看到了這柄宮扇,當即就要買下。
古董店老闆告訴他,這扇子是一朋友托他賣的,若他真心想買,就讓他跟朋友親自洽談,於是他被老闆帶到宮扇主人的家,這才見識到了一大一小兩美女。
看得出她們經紀上遇到了困難,不然也不會賣這柄宮扇。
他給的價格也算公道——三十五萬!當然這柄宮扇的價值遠遠高於這個數,他算是趕巧了。
他收藏古董並不全是因為愛好,也有投資的意思,而這柄宮扇的增值空間絕對是非常巨大的,他的眼光一向很准,事實證明,他估對了,八年後,這柄宮扇,賣出了天價。
「絕色尤物?」唐小逸冷笑一聲,「若真那樣,我勸你啊,趁她年齡還小的時候,不知情為何物的時候,就去接近她,圈養也罷、助養也成,總之,讓她依賴你,眷戀你,長大后,她還不任你搓圓捏扁地揉了,」
這話,說的是王子,看的卻是葉末和趙惜文。
心眼活泛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含沙射影呢?
呵呵,還沒從趙惜文的打擊中走出。
「三哥這個主意不錯,」摸索著下巴,漂亮的眼睛賊亮賊亮的,似乎有些激動,不過,很快,神采飛揚的臉就被沮喪懊惱代替,「哎,我去的時候,她們正在收拾東西,看情況,應該是要搬家的,」
輕嘆一口氣,遭來除他二哥之外一乾哥們嚴重的鄙夷。
手指勾畫著宮扇的輪廓,葉末聽著王子的述說,思緒有些飄忽,喃喃自語:姓香!是那個香嗎?
「乖乖,想什麼呢?」趙惜文的手輕輕揉捏著她的脖頸,低頭,輕聲問道,她搖搖頭。
趙惜文點著扇面問,「喜歡?想要!」
「恩,」點頭,眉若春山,眼若秋水,眼波流轉,璀璨如星光,「想要,」聲音很低,但語氣很堅定,再配上那乖巧嬌憨倍兒渴望的小模樣,饒是鐵石心腸的漢子也化為繞指柔。
「好,」狹長的鳳眸內漸漸聚集著濃濃的寵溺,揉揉葉末柔軟的絲,趙惜文說,「那就留著吧!」
「小哥,你給嗎?」雖然趙惜文同意了,但,葉末不是個強人所難、仗勢欺人的主,所以,照例,她還是粉認真地尋求了真正主人的意見。
「我不給你就不要了嗎?」王子逗她。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不給,別說他二哥那關過不了,就自己這關也過不去,雖說這扇子很值錢,但他這小表妹還真沒對除吃食之外的任何東西,有如此執念。
罷了,罷了,再天價、無價的物件,也是一死物,一數字,她高興就好。
「恩,」葉末皺眉,低頭看看扇子,抬頭看看王子,再低頭,再抬頭,似乎很糾結,半響,說道,「我還是想要,」
「小東西,咋這可愛,這死心眼呢?」王子樂了,點了下她的鼻尖,拍拍她的小腦袋,寵愛不已地說,「這扇子歸你了,」
「謝謝,小哥,」葉末眉開眼笑,長長的睫毛眨動著,嫣紅的小嘴咧開,珍珠般的小貝齒開懷地露出。
真真應了那句:美人一笑,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