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情深

父女情深

趙惜文被一干好友強行地拉走了,臨走時,望著親密無間的葉氏父女,神情哀怨,脈脈不得語----

老爺子一老戰友從外地趕來,他忙著去招呼了,臨走時,再三叮囑葉修謹要好好考慮。

考慮什麼?當然是留下來的事嘍----

葉家其他人也識相避開,給父女倆留下了充裕的空間和時間,讓兩人聯繫聯繫下父女之情。

「老葉,你有想要娶回家的女人了嗎?」葉末像小時候一樣爬上葉修謹地腿上,窩在他懷中,拿過他的一隻手癱在自己腿上,右手食指在他手心中划著圈圈。

每個人高興、生氣、鬱悶、鬧氣的時候都有小習慣。

葉末也不例外。

她開心、愉悅、滿足、吃到喜歡的食物、見到喜歡的人時會笑,自內心的笑,眉眼彎彎,傻乖傻乖的樣兒,卻又透著一股子靈秀之氣,像個吉寶寶,福娃娃,連帶著看的人也開心、愉悅。

她生氣、傷心、難過、不舒服的時候會將自己悶在枕頭裡,將自己包個嚴實,沒有遮掩物的時候,會蹲在地上,將頭、臉整個地埋在腿窩裡,說白了,就是不想見人。

她委屈、怨憤、抱怨、憋屈的時候會嘟嘴,眼睛水汪汪地望著你,像個遭遺棄的小狗兒。

她緊張、無聊、煩躁、想事情的時候會撕指甲,指甲撕完了,就撕手皮,撕不動就啃,啃不動就磨。

而用手指在手心畫圈圈,則證明她心裡有事,且這事還令她十分困擾。

「怎麼?小乖想要媽媽了?」葉修謹用手端起葉末的下巴,淺笑地問。

「我才不想,」小聲嘟囔著,右手停止畫圈的動作,開始撕起自己的左手指甲來。

「為什麼不想?」葉修謹問,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吹著,「有個媽媽照顧小乖不是更好么?」

作為父親的他又怎會不知女兒的小習慣?丫頭經常因撕指甲而弄的手指流血,怕疼的她總會哭鬧上一陣,自然心痛的就會是他這個做父親的。

所以,只要他在邊上,一定會想法子阻止的。

「沒有媽媽我也長這麼大了啊,再說后媽不好,我們班張婷婷就經常被她后媽虐打,」眉頭一皺,葉末將空著的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邊,咬著指甲蓋,「可爺爺想你給自己找個女人,給我找個媽媽,最好再給我生個弟弟,我知道,爺爺想,他一直都盼望著呢?」

葉修謹的黑色眼瞳鎖定在她的臉上,蠕動了下嘴唇,沒說話,只是將葉末嘴邊的手拿下,環著她的腰身,把玩起來。

葉末的手很是小巧、柔軟,一節玉腕,五根蔥指,似是美玉雕成,手指細長,指腹飽滿,泛著粉色的手暈,手掌肥嫩、白皙,手麵粉色紋路錯綜複雜----

握在掌心,軟綿綿的,像握著一個無骨的肉包子,很舒服。

葉末吸吸鼻子,好小聲,好小聲地說,「老葉,你娶吧,」頭,像個小孩子乖巧的靠在他肩頭。

葉修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亦小聲地問,「不怕后媽虐打你了?」

「你會嗎?會讓她虐打我嗎?」葉末看著他,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信任和依賴。

「不會,」葉修謹笑笑,伸手揉揉她的頭,順滑的絲從他的指尖傾瀉,然後緩緩說道,「沒有人能傷害我的末末,」理了理她頰邊的絲,唇輕點她的額際,就這樣輕輕一點,之後又習熟地撩了撩她額前的落,淡然卻堅定地說,「我保證,」

『我保證』三個字,含著曖昧的味道,輕吐在唇間有種纏綿的感覺。

他溫潤的唇瓣微微劃過著她的額際,讓她漾起異樣的情感,葉末只覺心跳有些加快----

「葉子,你小子tmd還知道回來啊----」身後一聲怒吼,冷不丁地葉修謹被人從側面突襲個正著,生猛的拳頭落在他肩頭,疼的他蹙起了眉頭,「簡寧,你不會調去特種部隊當教官了吧,」抬頭,對已經坐到自己邊上的男人說。

「疼了?不會吧,」簡寧拍了下他的肩頭,勾唇調笑道,「我說,葉子,是不是,國外的生活太過豐富多彩,以至於你提前腎虛體虧了,我說怎麼滿院子不見你的影子,合著擱這跟小嫂子纏綿呢?怎麼,捨得結束單身生活了?」

簡寧,葉修謹的小兒,一身筆挺的軍裝,英氣逼人,不同於葉修謹的漂亮,他長得劍眉星目,剛毅的的輪廓,上揚的弧度,絕對的軍人范兒。

別看他現在人模軍樣的,當年,葉修謹胡鬧、荒唐時,他沒少干推波助瀾的事。

如果說葉修謹是軍師,那麼他絕對是將軍,而且是戰將軍,十幾年過去了,他們仍然是可以穿一條褲子,為兄弟插刀的鐵哥們。

只是兩人一個投身商界、一個投身軍界。

算是,道不同卻志趣相投吧----

去年,因為有要務在身,沒能趕回來見上葉修謹一面,所以兩人差不多兩年沒見了,這次回來,推了一切公務,就想陪這兄弟好好玩玩、練練。打老遠看見他抱著一女人情話綿綿、耳鬢廝磨,以為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一激動就沖了過來,想看看將他兄弟揪回正道的是哪路仙女?心裡還盤算著,非給這弟妹包個大紅包當見面禮不可。

「去,胡咧咧什麼呢?什麼小嫂子,小侄女倒是有一個,」葉修謹斜睨了他一眼,揉了揉懷裡女兒的短,「乖乖,叫簡伯伯,」

「簡伯伯,」葉末從葉修謹腿上爬下去,乖乖巧巧地坐在他邊上,沖著簡寧甜甜地叫著,並附帶一個美美的笑顏。

晃的簡寧一愣,半響才笑著說,「原來是小沫兒,我還以為----」被人不動聲色地踹了一腳后,「哎呀,小沫兒都長成大姑娘了,真美,伯伯都不敢認了,」手越過葉修謹,想拍拍葉末的小腦袋,卻被葉修謹毫不留情地一掃,訕訕地笑了下,一個拐彎,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叼著,突然問,「這次回來,還走么?」

葉修謹沒回答他的話,卻攬著葉末的肩,框了過來,柔聲問道,「乖乖,捨得爸爸走嗎?」

「不捨得,」葉末想都沒想,就連連搖頭,雙手攬著他腰,小腦袋偎依在他懷中,輕輕地蹭著,「每次你走時,我心裡都好難過,」聲音委屈,帶著些許悲情的味兒。

「小乖,想不想爸爸留下陪你?」手覆上她的脖子,輕輕地撫摸著。

「想,」聲音脆甜脆甜的,葉末仰著頭,望著葉修謹,「那你還走不?」眼睛忽閃忽閃的,漂亮的黑色眼瞳,盪著隱隱希冀的波光。

「不走了,」葉修謹唇彎淡笑,搖搖頭,環著葉末的腰又抱緊了些。

「真的?」不敢相信,葉末又問了一遍。

「真的,爸爸啥時候騙過你來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溫柔的可以溢出水兒來。

「葉子,你想清楚了,」簡寧狠狠地啜了口煙,吐出,煙霧繚繞,掩不住他眼底的煩躁,「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留下來?你確定要?」

「想清楚了,我要留下來,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國外打拚,太孤單了,」葉修謹身子後仰,環著葉末一起倚靠在沙背上,神情放鬆,全身都跟著放鬆。

「好,你留,你留,」簡寧深深地吸了口煙,傾身將煙蒂很大力,很大力地摁進茶几上的煙灰缸里,眉頭蹙緊,壓著火兒地連聲說道。

「簡寧,你怎麼了?讓我留下來的是你們,現在我決定留下來了,你怎麼反倒不高興了?」葉修謹輕輕地揉捏著葉末的小手,看了他一眼,笑著問。

「高興,高興,」簡寧站起身來,一手塞進兜里,一手拉扯著自己的軍裝,低著頭,微眯著的眼睛下投射出一種魅惑桀驁的眼神,「葉子,你要是再娶個媳婦生個娃,我想我會更高興,」瞥了眼葉末,不甘心地說,「葉子,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認識的葉子可不是那種沉迷過去,執迷不悟的人,他洒脫隨性,拿得起放得下,」

「難道我不是嗎?」葉修謹拍拍葉末的腦袋,輕輕地哄著,「乖乖,去一邊玩會,爸爸有點事要跟簡伯伯說,」

「哦,」葉末乖順地點頭,起身,順手從果盤裡的拿了一個梨,在身上蹭了蹭,『咔嚓』一聲脆響,走了幾步,扭頭含糊地對葉修謹說,「我在樓上,吃飯時別忘了叫我一聲,」

「好,」葉修謹笑著點頭,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雪亮的銀白,眼裡的寵溺可以溺死個人。

見葉末離去,簡寧坐回沙上,從煙盒裡又抽出一根煙,點燃后,吸了一口,方才問,「葉子,你這回是認真的?」

「我哪回不是認真的?」葉修謹身子後仰,舒適地靠著沙背上,漂亮的眼睛眯起,喟嘆道,「還是家裡舒服,」

「葉修謹,你別跟老子玩太極,老子跟你從小玩到大,你心裡幾根花花腸子都知道,」簡寧『騰』的站起身來,俯視著他,低吼著,額頭青筋暴跳,看來氣的不輕,「葉子,我tmd就搞不明白你了,你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這麼折騰----好玩嗎?」

「誰說我在玩?」葉修謹輕緩地說著,眼睛依然閉著,面色平靜,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麼?

「葉子,我知道你忘不了米芾,可末末不是米芾,葉子,為什麼你就不能像米芾一樣,試著放手呢?你的心一直比我們都硬,你的心眼一直比我們都多,你的腦子也一直比我們轉得快,可為什麼遇到這事就不能想開點呢?」

「我知道她不是米芾,簡寧,我沒把她當成米芾,米芾是米芾,末末是末末,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他們不是一人----」

「葉修謹,你tmd就自欺欺人吧!將自己從這個牢籠中釋放到另一個牢籠中,你tmd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心理有問題----」簡寧指著他,怒吼著。

「簡寧,米芾若真的放下了,又怎會去死?」葉修謹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頭頂的簡寧,眼角滑出淚水,順著耳際流淌滴落在沙上,沒入厚厚的海綿墊中。

「葉子,你們這是何苦來哉----」葉修謹的淚灼傷了簡寧的眼,他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凝重而無力---

了要了

「哥哥,」葉末在樓梯口遇到趙惜文,笑著、叫著地撲了上去,「小瘋子,也不怕被客人看見,笑話你沒家教,」趙惜文看著像考拉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葉末,點著她的額頭,卻笑的甜死個人,眼睛里有著寵溺和縱容。

「你去哪了,我在院子里找了你半天,」葉末也不理,只管這麼掛著,仰望著他,嘟著唇,抱怨道。

「找我有事?不用陪你爹了?」手托著她的屁股,向上提了提,就這麼抱著她朝棋牌室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悅的,可以說是心花怒放,所以即便手裡抱著個人,走起路來依舊從容淡定、清雅俊秀,十足的貴公子氣派。

自打十七歲那年他認清自己對丫頭的感情並非單純的兄妹之情時,便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越地嬌慣著、縱容著她,為的就是讓她依賴自己、離不開自己。

也許這個方法有些悠,但對於葉末來說,卻是最好、最有效的方法。

她的性子比較懶散,得別人推一步才動一步的主,她現在還小,愛情對她很遙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絕非一見鍾情的類型,以後她要嫁的選男人必是她了解、認識、知曉背景家室的人,因為她懶得費時間耗精力浪費在相互了解上。

現在看來,他的養成計劃很成功。

一會不見,就想的慌,他嘴角噙著濃濃的笑。

可----

「哥哥,老葉說他留下來不走了,呵呵----」

一句話便將他從天上摔落在地,狠狠的----

「很高興?」他身子一僵,直勾勾地望著她,冷冷地問。

「嗯,」因為太高興,葉末並為察覺他的異常,笑眯眯地點頭。

「這麼急著找我,就是想告訴我這事?」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嗯,」點點頭,葉末還在笑,「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爺爺了,爺爺很高興,伯伯他們也很高興,我本來是想把這個消息第一個告訴你的,」

趙惜文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淡淡地笑著,「很好,」鬆手,將葉末放下來。

原來如此,自己又自作了一把,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哥哥,」見趙惜文徑直越過她朝棋牌室的方向走去,想起自己還拉(1a)一盤點心在那,便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二哥,小末呢?哄好了沒?」見趙惜文推門進來,程俊又起了搗糨糊的心,自唐小逸補嚴老大空位上場到現在,他不僅沒胡過牌,還老是出舂。

他們六兄弟牌技和年齡正好反過來,年齡越小,牌技越好,王子第一,唐小逸次之、嚴彬墊底。

老大在時,他多少還能胡幾把,可現在----他和谷冬算是有賠無賺。

王子和唐小逸,打法不一樣,王子喜歡作大牌,非十三夭,大三元、大四喜、清一色、對對胡----不胡,而唐小逸不管哪些,只要能胡就成,所以雖然是小錢,但架不住積少成多。

四人之中,王子才是最大的贏家,可唐小逸胡的次數卻令人指。

終於讓他不堪忍受被處處壓制,於是----動了滅他之心。

唐小逸此刻正在摸牌,聽見程俊的問話,抬頭,巴巴地望著正推門進來的趙惜文,只見他面色陰鬱,心沒由來地顫了一下。

老實說,他也是家裡的活祖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對於這二哥,他多少有些忌憚。

老大嚴斌雖然冷,但很少拿兄弟開刀,即便開那也是明著來,真槍實彈地玩兒、較量。

可這二哥,善耍陰的,倒不是他沒本事,事實上論真槍實彈,他們幾個人中也沒人能比的過他,人家是正宗的武將出身,上的是正統的軍校,無論體格、耐力、格鬥、軍械、實戰、頭腦,那都是絕對的優加,喜歡耍陰的,是因為他懶得動手,若真的有一天,他找人開練了,那麼那個人勢必要準備一筆可觀的醫藥費。

因為葉末的事,唐小逸沒少被他整治,所以心裡留下了陰影,這會,看他面色青地走進來,心下『咯噔』一下,面兒也跟著不自在起來。

老二一樣喜怒不形於色,典型的笑面虎、謙謙君子,這會頂著一張生人勿擾,熟人勿近的閻王臉,一看就知道生老鼻子氣了,鐵定是遇到讓他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惱火的事,出現這種情況,他勢必要大大的泄一通的。

若旁人也就罷了,進個醫院調養下身體,順便看看能不能換個中用點的器官。

可,若惹他生氣的人是葉末,那麼倒霉就會是他們這幫手足兄弟。

唐小逸心裡虛,他可有一段時間沒鍛煉身體,練習拳腳功夫了,若被老二點名,不死也掉層皮,手裡摩挲著二筒,心思百轉千回,是找個借口偷溜還是找個借口偷溜?

趙惜文誰也沒理誰也沒看,直衝向沙前,撒火般將已初具規模的拼圖摔在地上,隨後將自己摔進沙里窩了起來,皺著眉,閉上眼----

看著散落一地的拼圖,這會不只唐小逸的心咯噔了,連搗糨糊的程俊、等著看好戲的王子和谷冬也開始處於戒備狀態了。

大事果然不妙了,這都摔咧子了----而且摔的還是他和葉末耗時三個月,別人連碰都不能碰的拼圖寶貝。

可見事態真的嚴重了。

不會吧,不就是一塊無錫排骨嘛---

可一個饅頭還能引血案呢?這個世道最不缺的就是荒誕!

唐小逸將凳子向後挪了挪,目測門和自己的距離,又目測了下趙惜文跟自己的距離,然後做了一下加減乘除,看自己有多少逃生的機會。

其他三個,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葉末一臉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貌似心情不錯,左手插在線裙兜里,右手拿著一梨----核,掃了三人一眼,坐到趙惜文邊上,繼續啜她的梨核。

見以唐小逸為的四人幫都巴巴地望著她,像----像渴求肉骨頭的小狼犬,下意識地護住手中的梨----核,沒好氣地問,「你們都看我幹嘛?」

葉末吃東西很鄉土,說白了,就是吃的很乾凈。比如說,肉骨頭,她會啃得上面看不見一絲肉;比如說梨,她其實並不愛吃,但只要吃,就連梨核也不放過,她會啜到啜不出一點甜味、酸味為止。

每次看她這樣,趙惜文總會忍不住地戳著她的腦門罵她『勾兒的』,有時也罵:小下才。前一句是北京老人昵罵小孩兒的,后一句是他到n市讀大學時從北方同學那學到的地方方言。

這麼說她,倒不是因為她的吃相難看,反倒倍兒可愛,甚至有種**,想成為她手中的吃食。

四人見她習慣性的護食動作,又見她手中已經見黑子的梨核,忍不住翻著白眼,鄙夷『切』之----

葉末嘿嘿傻笑,將手中咂不出味的果核丟進垃圾筒里,用濕巾擦了擦手,沖著趙惜文叫了聲『哥哥』,趙惜文沒理,她也不在意,窩回沙,將點心盤房子懷中,順手撈過一本雜誌攤在膝蓋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蠻享受的摸樣,一邊看一邊吃,真真的愜意,也真真的「沒心沒肺」。

再看趙惜文,一股怨氣、煞氣、殺氣縈繞周身,葉末書頁翻一張,他眉頭便皺緊一些,倚靠在沙背上,雙臂抱胸,不睜眼就是不睜眼。

兩人這樣,搞的屋裡其他四個人有些小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該是末末生氣,二哥去哄的嗎?

怎麼這一會功夫,就顛了個?

兩人關係一向很好,吵架拌嘴少不了,但都是小打小鬧,**逗趣,只是今個這般可不像鬧著玩兒的,但又不像在鬧矛盾,倒像二哥自己在生悶氣。

可不管是鬧著玩,還是真生氣,總不能這麼僵持著,得找個突破口幫兩人和解吧。

這麼做自然不是為兩人著想,而是單純地怕牽連到自己身上。

「末末,要放暑假了吧,」王子叼著根煙,隨口問道。

果然,一聽到放假,本來還埋頭看書的一臉笑眯眯的葉末抬起了頭,小臉皺作一團,望向趙惜文,苦哈哈地說,「哥哥,救我,」

放假對於一些孩子來說,意味著休息,遊玩,但對於她來說,意味著考試,挨罵----

別看老爺子寵著她,可一旦沒有達到他預期的要求,一樣不留情,打嘛----老頭子捨不得,罵嘛----降低他身份不說還沒用,所以老爺子懲罰是:扣零用錢和斷了她零食。

還不準人暗地接濟,否則繼續扣罰,這絕對是掐在她的七寸上。

要說,葉末這孩子腦子好使,學什麼都不難,可她除了好吃之外,還能睡,尤其喜歡在課堂上睡覺,這實非她本意,只怪周公太盛情,只能說她自控力太差。

這上課時間都睡覺了,自然老師講的內容也不可能聽得進去,好在,她自學能力不錯,再加上她人緣很好,上課筆記不難借,所以,平時成績勉強排在中游以上。

但離老爺子班裡前五,學校前十的要求還很遠,於是每次臨到考試,她總會臨時抱佛腳,找人開小灶當家教,自從葉修謹出國后,這個家庭教師便一直由趙惜文擔當。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條件反射地想到他。

「別跟我說話,別叫我哥哥,」趙惜文很沖地對她低吼道,「這會想起我了,剛乾嘛去了?你老子那麼厲害,找他去啊----」

人齊宣王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她葉末兒,有事趙惜文,無事她親爹,好啊,好啊----當他小跑腿還是私人管家?

想起剛剛她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跟自己說:哥哥,老葉不走了,他答應留下來了,呵呵----

他是惱火了,但卻不是因為他小舅舅要留下來,而是因為她的態度讓他不舒服了。

不走就不走了唄,至於笑的那麼燦爛嗎?比啃了一鍋肉骨頭還幸福。

那笑----太耀眼、太刺目、太灼人、也太傷人。

「怎麼了,不叫你哥哥,叫什麼?」葉末有些疑惑,哥哥這摸樣表情還真是彆扭----像個鬧氣的孩子。

「哼----」重重地一哼,趙惜文氣咻咻地瞪著她。

「哥哥,你生氣了?」葉末終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咦----剛剛不是好好的么?怎麼這一會的功夫就生氣了呢?都說女人小日子時才會陰陽不調,喜怒不定,怎麼男人也這般。

王子無語了,就連唐小逸也搖頭輕嘆,這孩子咋越來越白了,是不是骨頭啃多了,腦子也跟著退化成京巴狗兒了?

這麼明顯的事實,她現在才察覺,夠遲鈍的。

這不能怪葉末遲鈍,只能說她剛才心沒放在這兒。

從葉修謹答應她留下來不走開始,她的心就一直雀躍著、興奮著、恍惚著,八年了,他們父母兩終於不用兩地相隔了,她這會高興的恨不得放煙火慶祝了,哪顧得上別人的情緒。

其實,趙惜文對葉末了解的還不透徹,他只道她情薄難養,是個亦叛變沒良心的小畜生,卻不知,她的無情,正是因為她太重情。

葉修謹是她的爹,又是將她從地獄帶到天堂的大恩人,她偏向他,很正常。

可以說葉末非常難喂熟,但一旦喂熟了,你就扎進她的心,入了她的腦,近了也許感覺不到,可一旦分開,她就會對你生起一種牽挂。

所以趙惜文不是輸在稱謂上,而是輸在距離上。

葉末扔掉手中的書,挪向趙惜文,蹲在他腿前,頭枕在他膝蓋上,相當誠懇地說,「哥哥,對不起,」眼瞳波光粼粼。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但,服個軟兒先,總沒錯吧。

「受不起,」趙惜文瞥了她一樣,腿一抬,搭上茶几,葉末沒預防,冷不丁地被掀翻在地。

地毯夠厚實,所以她並未覺得痛,不過,還是蹙了下眉頭,蠻委屈地說,「你推我?」

何時趙惜文這般對過她來著?以往生氣,最多不理,且不會拒絕她的主動求和和黏糊,更不會將她甩開,現在居然將她掀翻在地。

這是什麼情況?無理取鬧!她又沒得罪他,沒做錯什麼,憑啥拿她撒火。

她也有脾氣的好不好?鼻子一酸,淚水就上眼了。

葉末扶著沙站起來,轉身朝外走,「你去哪?」趙惜文急了,坐起身來,拉著她的手腕扯進懷裡,箍著。

「不用你管,」掙扎著起身,葉末哼著氣,扭頭不理他,「你不愛看見我,我走就是,以後都不出現在你視線里,」

「不許走,」趙惜文拉下臉,又是一臉黑沉,「不出現在我視線里是什麼意思?不理我了,不要我了,再也不跟我見面、說話了?」問的咄咄逼人,聲色俱厲。

「是你不讓我跟你說話,叫你哥哥的,」噘著小嘴,葉末氣呼呼地說著。

她也不知哥哥為什麼生氣?剛才還好好的,突然間整個人就怪裡怪氣。

哼!生氣就生氣,不理就不理,稀罕啊----

葉末有著典型的「大爺」情結,就是給足我面子,我兩肋插刀,不給我面子,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伺候。別誤會,這種「大爺」情結,並不是讓別人都當孫子,而是大家一塊兒當「爺」。不管你是誰,你命令不了她幹啥,除非她樂意,不然,拜拜了您來,『爺』不伺候了。

跟她相處,你不能比她大爺,頤指氣使、大呼小喝對她不管用,真的摔咧子(火兒的意思)起來,她比你更放得開,非逼得你跟她先服軟不可。

這麼說,她好像是吃軟不吃硬。

其實吧----有點,但不絕對,她情薄,卻也不是不通情理,你好好求她,她一定給你辦,只是,不一定能辦成就是,不過,她會「儘力而為」為先,真的辦不到,對不起,不是姐不幫忙,實在是咱已經儘力了。

別以為交託她的事沒辦成,她會對你感到抱歉,沒那回事,她依舊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就算下次見到你她也不會覺得半點尷尬。

這個放在現代社會,有點兒坑人、唬人、沒誠信的意思。確實,不過,她也不會強迫你幫她辦事,甚至你答應幫她辦的事辦砸了,她也不會怪你,只會覺得自己沒眼光而已。

這麼一說,她又好像軟硬不吃。

嗯----她只是對自己過於放縱,寬容而已。

所以,面對這樣的葉末,趙惜文只有投降、服軟的份。

感情之事就這樣,誰愛的少一些,主導權就在誰手上。

「我不讓你理我,你就不理我,我還不叫你啃肉骨頭,見你老子,你怎麼照樣啃,照樣見,」趙惜文憤憤地吼著,食指戳著她的額頭,看似很大力,其實真的很大力。

「你推我?你吼我,你還家暴----」

「他一來,你就跟我劃清界限,你個忘恩負義的玩意,我辛辛苦苦把你拉巴扯大,就是讓你氣我的嗎?」趙惜文咬著牙地說,「好啊,好啊,你走,你走----」

葉末不動了,捂著額頭,嘟著嘴,不說話,只是眨巴著眼,用流浪狗的小眼神盯著趙惜文,控訴他的反覆無常。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

許久,

「小畜生,」低喝一聲,趙惜文望著她,輕搖頭,不過,唇邊帶著笑。

「哥哥,你不生氣了?」危機破除,葉末笑嘻嘻地磨過去,雙手纏上他的脖子。

她氣性不大,只要不疼、沒哭----很容易就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不生了,」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趙惜文嗓音極度溫柔,「沒意思,」

是啊,沒意思,真沒意思,每次火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明明生氣的是他,末了了最先妥協的也是他,挺大的氣,可一見她那下可憐的委屈樣,就撐不住了。

她沒心沒肺沒良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被傷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她冷血,冬天裡手腳冰的捂都捂不熱,自個睡覺,到天亮,被窩都是冷的。他習慣將她抱在懷中暖著,她也喜歡偎依在他懷中把他當火爐使,黏糊的跟長在他身上似的,可夏天一到,便不情願讓你碰。

只因為她討厭汗臭味----

對這麼個狗犢子的玩意,他氣過、惱過、罵過、可了了還是放不下,放不下----

罷了罷了,與其浪費時間跟她置氣,不如好好地培養感情。

既然要了,就認了,小吵怡情,大吵傷人,醋吃多了,也傷身。

「那你還給我補習功課不?」葉末趁熱打鐵道。

別看她人小,傻乖,以為她無腦、小白,其實她挺識『大體』的。

她有小性子,但也懂得以大局為重。

現在的大局就是一個月後的中考,而能幫她攻克這難關的,非趙惜文莫屬。

「你說呢?」寵溺地彈了下她的腦門,趙惜文眯眼笑道。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笑嘻嘻地吻上他的唇,眉飛色舞的,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兒。

食指戳了下她的額頭,趙惜文嗔怪道,「小東西,這嘴兒只有在求人時,才這麼甜,」

葉末『咯咯』笑著往後倒,「哥哥,你若不樂意,有的是人願意教,」後仰著,沖身後的王子喊道,「小表哥----」

話未喊完,便被趙惜文的一陽指撓的說不出話來。

對於兩人的膩歪,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

別說是親親、抱抱,比這更黏糊的也見過----

就拿吃糖來說吧,葉末愛吃甜食,尤其愛吃糖。奶糖、方糖、硬糖軟糖----只要是糖,她都愛吃,除了棒棒糖她喜歡吮吸外,其實的糖她都嚼啐著吃,也不知是懶的嚼,還是嚼不動,反正每次要吃糖,她會先將糖放進趙惜文嘴裡,趙惜文便將硬糖咬成小碎塊,軟糖嚼成條形狀態,然後在渡進她嘴裡----

你說,膩歪人不?

可兩人做這種事,還真不覺得噁心----

人們對美麗的景象總是格外放開底線,兩個孩子,兩個精緻的娃娃,這麼做,非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唯美的很----

幾年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多了相濡以沫的景象,兩人再做啥過分親密的事,做兄弟的也都不覺得奇怪。a

**?

別說他們沒血緣關係,就算有,只要他們願意,也不是沒可能,這四九城裡禁忌、違反倫常的事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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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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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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