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藏鋒
畢竟都是成年人，還是能夠保持克制。於是在周圍人的勸導下，王利坤一副「不和你計較」的樣子退後一步，陳璜勉強坐下來繼續面試，但是他們心裡估計都記著呢。
洛河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地表示喜聞樂見。
有矛盾好啊，有了這個前提，搞掰劇組就容易多了！
周群仍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注意事項，生怕他沒有經驗一來就得罪了什麼人。洛空影理智地聽了十幾分鐘，終於更加理智地把他請出去了——這麼嗶嗶下去，這貨會被旁邊那位同樣是來試鏡的人套麻袋吧。
在趕走突然化身老媽子的經紀人之後，他稍微對旁邊的人表示了一下歉意——「抱歉，打擾到你了。」
「啊，沒事沒事。」面對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正常人都會油然而生一種不忍的情緒，只能說美色誤人。看了看，他又忍不住上來搭話：「你大概是這裡最符合主角外形的了，機會應該比我大多了。」
「借你吉言了。」
「哎，我說真的啊，就沒在娛樂圈看到過像你這麼好看的。」
這種話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出來真的好嗎？如果是不是確信他根本沒想那麼多，洛空影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激起其他人的敵意。不過看他的表現，是真的沒有考慮到那些吧……
無視了周圍人掃過來或冷或熱的視線，洛空影隨口應和著，手上翻著只有幾頁紙的劇本，眼裡卻看著終端整理出的信息——關於這裡的試鏡者們。
旁邊顯得略傻白甜的那位是新瑞娛樂的新人江煥辰，至少表面上他的身份就是這個。實際上……他是新瑞董事長的長子，幾乎可以被稱為太子爺。
隱姓埋名跑來和底下的藝人搶飯碗？這是閑的嗎？
面對這種惡劣行徑，洛空影只是自己知道就行了，反正不關他事。
而江煥辰卻是把他整個人都打量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顏值簡直超神。這樣的潛力股，要不要拐去新瑞？總不能就這麼放給九城了！
洛空影餘光瞟到他幾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挺惡趣味地看著他糾結著要不要崩人設提出邀請。要是直接表現出挖牆角的想法，自己好不容易繃住的傻白甜形象是不是就掛掉了？
「你在糾結什麼？」欣賞夠了，洛空影乾脆先發問。
江煥辰注意了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隨著試鏡的進行，留在這裡的人已經沒幾個了。他不再猶豫，異常耿直地對洛空影說道：「有沒有跳槽到新瑞的想法？」
「暫時沒有。」對方瞭然回應，卻也沒有完全拒絕，「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機會的話再說吧。」他留下了姓名和一串電話號碼，未乾的墨跡在裁成方形的硬質卡片上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江煥辰不由自主地接過，還在思考這是什麼時候寫的，就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起身：「你……」
「到我了，再會。」
陳璜壓抑著火氣，眉頭深深地皺起，撇過來的視線給每一個試鏡者都帶來了莫大的壓力，生怕是自己表現不好引起了這位年輕導演的不滿。
而實際上，這不滿中有幾分是給旁邊的製片人王利坤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下一個。」工作人員喊道。
洛空影鎮定自若地走到幾位劇組人員面前不遠處站定，不管是那從容的氣度，單單隻是完美契合原著描寫的外表和氣質都十分引人注目。
全程打醬油的洛河立馬認真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場中之人。對於洛空影有沒有演技，他不清楚，但是絕對沒有任何擔心。
這可就是主角本人，甚至他根本不需要演，隨性而至的一舉一動都完全符合人設。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只有可能是其他人故意搞事。
在連續的失望中煩躁不已的主創人員都是眼前一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纖長挺拔身形，稍顯凌亂的短髮下，容貌精緻到近乎非人，罕見的墨黑色眼瞳彷彿有著拉扯靈魂的魔力。只是看一眼，陳璜就可以拍板說這就是原著中的洛空影，他心中的洛空影！
他見獵心喜地翻開面前動都沒動一下的試鏡人員名單，順著編號找到了這個人的名字，然後……「你是洛空影？不，我的意思是你真名就是洛空影？！」陳璜驚訝道，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什麼？我看看。」旁邊的幾人也都好奇地看過來，卻也只看到那三個最熟悉不過的名字——「洛空影」。的確是和他將要試鏡的角色一模一樣的字眼。
「是啊，我就是洛空影。」一句話內蘊深刻，只不過現在沒人能猜到他的真實身份。
而在不久后，具現者這一存在震驚全球時，現在在場的這些人都恨不得掐死當初那個天真的自己。
怎麼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呢？這不，被忽悠了吧！
洛河恰好開口解釋：「他是我的弟弟，《永夜將至》的男主角就是完全以他為藍本設定的。」才怪，事實正好反過來。
陳璜一掃之前的焦躁，對洛空影這個人期望更高了：「這麼說，是本色出演了？」
王利坤看了看在場兩個姓洛的人，沒說什麼，目光卻也沒有導演那樣的熱切。洛河這句話基本可以算是干涉劇組的角色選定了，但是他確切地說也沒做什麼。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那麼這個洛空影的確就是最適合出演「洛空影」一角的人了。
只要保障劇組和公司的利益，沒有必要和能夠很大程度引導書粉走向的原著作者作對。
前提是對方也沒有和他們作對的意思。
保險起見，陳璜還是讓他表演了試鏡片段，沒有懸念的通過了。
「陳導，那後面的人？」動作人員看他已經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的樣子，連忙上前詢問。
「不試了不試了，告訴他們角色已經定下來了。」陳璜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看過了洛空影的表現之後，他再也不想去嘗試辣眼睛的滋味了。
江煥辰得到試鏡提前結束的消息，倒沒像其他幾人那樣錯愕和不甘，甚至帶著一些早就料到的釋然。看過原著的他自然知道這個角色需要的是什麼樣的演員，在他看來，所有試鏡者中，能夠真正符合原著對外貌的描寫就只有洛空影一個……嗯？這不正是男主角的名字嗎？
江煥辰看著卡片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