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人奪寨
王承彥跟宋之問不敢斷定趙弘等人的行軍路線，主要是他們對於西縣城附近的具體強狂了解不夠深入。而蕭道成到底是在西縣出任縣令數年，對於這西縣城附近的情況自然是瞭然於胸，所以才會如此果斷就推測出趙弘等人的行軍路線。
其實說到底，此事也是宋之問有些小看蕭道成了，如果宋之問當初建議王承彥出動騎兵隊之時能夠想到蕭道成可能會知道趙弘等人的行軍路線，他也不會建議王承彥出動騎兵隊趕去上郭縣進行李代桃僵之計了。
不過這件事情卻不在王出塵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在聽到蕭道成如此斷定趙弘等人可能會朝著羌道城附近轉移之後，王出塵黛眉微皺之下繼續道：「上次亂匪攻破西縣城，你可曾抓到什麼俘虜之類的問清楚這支亂匪的首領到底是什麼人或者長相如何？」
蕭道成澀聲道：「不敢有瞞使者，當初亂匪攻入縣城之時，下官身邊只有數十名衙役和十幾名親兵護衛準備死守縣衙，結果這支亂匪卻是未曾進攻縣衙，所以下官倒是並未見過他們首領。」
看到王出塵似乎有些不滿意這個回答，蕭道成趕緊繼續道：「不過下官事後曾經找些見過那支亂匪的百姓詢問過，當時城中頗為混亂，這些亂匪稟報首領之時皆是口稱將軍。而這支亂軍首領年約二十歲左右，身高大約七尺有餘，長相倒是頗有威嚴，手中一柄長刀舞動之下更是極為善戰。有不少百姓親眼看到他揮刀連殺數名家丁家將，根本就無人能擋。」
聽罷蕭道成這一番描述，王出塵心中倒是有些重視起來。原本在王出塵看來，這支亂匪首領不過是利用城中守軍盲目自大，所以先是調虎離山將他們騙出城去，然後趁機突入城中搶劫。這支亂匪首領最多也只是有些小聰明而已，而此時聽到趙弘居然能夠憑著一柄長刀連殺數名家丁家將，王出塵倒是有些躊躇起來。畢竟自己最為依仗的就是自幼練就的一身功夫，若是這名亂匪首領同樣是功夫不差，就算是自己驟然刺殺，有了數百名亂匪的保護，自己恐怕也是難以全身而退。
想到此處，王出塵心中輕嘆一聲，看來此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使從隴縣城一路趕到此處，座下戰馬已經是撐不了太久了，還請蕭縣令為本使尋來一匹好馬，然後將如何前往羌道城的路徑告訴本使即可。」
「這？使者從隴西城一路趕來想必也是頗為辛苦，是否需要下官縣安排住宿，等到明日一早使者再起程追蹤？」
「哼，等到明日一咋，這支亂匪怕是早就不知跑到什麼地方了。眼下乃是夜深之時，這支亂匪同樣有可能正在某處進行休息，本使正好趁機前去追蹤。」看到蕭道成似乎還要再說什麼，王出塵略一揮手打斷他，然後道：「你不必多說了，若是這支亂匪果真準備逃往羌道縣，等本使返回隴西城之後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助力！」
蕭道成本來就是對於王出塵頗為畏懼，此時看到她已經打定主意，自然也是不敢繼續多說，只能吩咐門外親衛去找來一匹好馬交給她，然後又命人畫了幾張草圖將從西縣城趕到羌道縣的路線全部指給了王出塵。
王出塵只是在縣衙之中簡單吃了頓飯，然後趁機將從西縣城趕去羌道縣的路線全部仔細研究了一邊，等到看完草圖之後，王出塵立即起身出了縣衙，然後直接打馬出城，朝著羌道縣方向奔去。
元和十年，八月二十八日，羌道城西北四十餘裡外。
經過連續兩天的跋涉之後，趙弘終於率領一眾亂匪趕到了羌道城外。
不過正如郭長安此前所言，羌道城附近大大小小几十股山賊土匪都有了各自的地盤，若是自己繼續向前，難免會被這些山賊麾下的斥候發覺，所以趙弘跟眾人商議一番過後，決定率先抽調出幾名斥候進山，將山中情況摸出個大概之後再繼續向前。
在這些斥候查探完消息之前，其餘大軍則是繼續在此處進行休整。
趙弘原本是想要親自進山打探情況的，畢竟自己的武力在數百亂匪之中已經是最高的了，就算進山之後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向來也足以自保。不過張文遠倒是全力請命，趙弘倒是不好再繼續堅持己見。所以一番商議下來，由張文遠率領十幾名斥候率先進山，而趙弘跟郭長安等人則是繼續在山外進行等候。
趙弘不急進山，這一下卻是急壞了一路在後方跟隨的王出塵。其實昨天下午的時候王出塵就已經遠遠的綴上了趙弘等人。只不過趙弘身邊一直都有數百亂匪緊緊跟著，王出塵雖然對於自己武功頗為自信，卻也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能夠在數百人大軍之中安然殺出去。
一時半刻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所以王出塵也只能繼續跟隨下去，原本以為趙弘會立即率領一眾亂匪進山，而山中樹木叢生雜草豐茂自己肯定能夠找到下手的機會，結果趙弘卻是率領一眾亂匪暫時停止前進，反而是派出十幾名斥候率先進山查探。
王出塵此時跟隨在趙弘等人身後數里之外，正銀牙緊咬的恨恨道：「等到進山之後若是讓姑奶奶抓到了你，到時候絕對不會輕饒！」
對於王出塵來說，張文遠從亂匪之中挑選出來的幾波斥候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所以略施手段便瞞過這些斥候的耳目，然後緊緊跟在趙弘等人身後。
天色快要完全暗下來的時候，負責進山打探的張文遠等人終於全部回來了。看到趙弘跟郭長安正在臨時營地之中等待自己歸來，張文遠先是拿過水壺狠狠的灌了幾口，然後一抹嘴巴苦聲道：「主公，咱們之前只是聽說這羌道縣附近的山賊土匪有多亂，不過屬下進山之後才發現山中情況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更亂一些。」
趙弘沉聲道：「不用著急慢慢說，現在我們已經安然趕到羌道縣，想來後方已經沒有什麼追兵了，山中土匪就是再多，大山在那裡又不會跑了，咱們慢慢收拾他們就是了。」
「主公，從屬下打探到的情報來看，這莽莽大山之中少說也有超過十幾股已知的山賊土匪，這還不算那些有可能全族都化身土匪的羌人。總的來說，人數最多的幾路山賊總人數都是超過五百人，甚至還有一兩支超過千人的大股山賊。不過這其中也還有一些小股山賊，有些幾十人上百人也算是自成一處山寨。
屬下原本以為這些山賊之間互不統屬，後來才明白他們也是大賊吃小賊，有些數百人幾十人的山寨很可能就是某一處大寨的部屬。再加上他們之間平日里也是爭鬥不斷，所以今日有些山寨被人踏平了，明日可能大當家跟二當家翻臉，然後二當家自己率領部分山賊另立山頭，以屬下之見，若是想要將這山中各路山賊土匪全部打探清楚，除非是叫來這羌道縣附近的一方土地爺才行算清。」
說完這些之後，張文遠繼續道：「遠的暫且不說，若是我們從此處進山，入山之後不遠就是一股大約三百餘人的山賊地盤。這支山賊統領孫霸，據說曾經是武都郡武都縣之中的一名副將，後來不知何故反出武都縣最終一路逃到此處。經過數場廝殺之後，這才佔據了其中一處山寨作為地盤，然後招攬各處山賊，這才有了今日之氣勢。從規模上來說，孫霸這一支山賊已經是中等偏上了。」
聽罷張文遠這一番分析，郭長安開口道：「若是我軍能夠拿下孫霸所佔據的山寨，文遠是否知道此處寨子能容下多少兵力？」
「這個倒是問清楚了，孫霸佔據的這處山寨足以容下超過兩三千人的兵力，若不是因為孫霸手段頗為兇狠，他這處寨子早就被其餘勢力佔據了。」
頓了頓之後，張文遠恍然道：「對了，方才進山之時剛好打聽到這孫霸今日準備成親，若是我軍想要攻佔此處山寨，還真是有不少機會能夠成功！」
「山賊頭子成親？」聽到張文遠的說法，趙弘略顯詫異道。
「主公，其實就是那孫霸前些日子帶著手下出山搶回來的女子，其中一人據說頗有幾分姿色，所以便讓那孫霸強行留作壓寨夫人了。所謂成親，其實也就是孫霸跟自己麾下一夥山賊在一起吃吃喝喝樂呵樂呵而已。」
聽罷張文遠這一番解釋，趙弘先是起身來回走了幾步略作思索，然後沉聲道：「我等今日剛剛趕到羌道城，對於山中各種情況也是了解不深，不過文遠方才所言，對於我軍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夠趁機佔據著孫霸的寨子，入山之後好歹也算是有個容身之處。本將已經決意今晚趁機偷襲孫霸，然後想辦法佔據其中，不知長安跟文遠有何看法？」
張文遠向來都是唯趙弘馬首是瞻，所以在聽到趙弘的決議之後立即表示贊同。
郭長安思索片刻之後沉聲道：「若是文遠方才所言的消息無誤，屬下同樣是覺得此計可行。不過這孫霸向來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如何攻佔此處山寨，只怕還需從長計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