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豫州之戰

元和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秦軍準備許久的中原大戰終於正式展開，因為之前就已經約定好一起行動的日期，所以三路大軍此時全力發動。

北路軍由趙弘親自統帥，從魏軍渡過黃河之後直奔東郡而來，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之下，徐邦瑞只能是暫時離開洛陽城親自前去兗州坐鎮。

中路軍此時在石守信的指揮之下兵分兩路，其中杜元恆率領三萬步卒和五千騎兵直奔徐邦瑞麾下大將周德威鎮守的河東郡，而石守信本人則是帶著副將嚴開山一起率領三萬步卒和五千騎兵殺奔魏軍大將劉震駐守的弘農郡。

南路軍方面，南陽郡方面一共四萬步卒加上五千騎兵交由陸元忠率領，從南陽郡直接殺奔淮西軍所在的汝南郡。而張文遠本人則是從金陵方面出兵，率領六萬步卒和五千騎兵殺奔徐州。

水軍大統領周萬成因為之前在金陵城附近坐鎮的時間較長，所以被趙弘指派給張文遠作為副將，而皇甫充則是作為張文遠的隨軍參贊。

在秦軍正式發動進攻之後，原本沉寂了數個月的中原大地再次燃起熊熊戰火，不但是魏軍全力備戰，徐州和豫州方面同樣是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在這個節骨眼上，趙弘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對於草原之上的監視，雖然根據暗影衛的探查來看，巴林部和飛鷹部還有蒼狼部三大部落已經是全部往北遷徙，不過為了防止他們故意讓自己放鬆警惕，趙弘仍是派出了不少的暗影衛日夜查探。

元和十七年，三月二十八日，豫州汝南郡。

經過連續三天的行軍之後，陸元忠已經率領本部大軍四萬餘人趕到了鮦陽縣之中。汝南郡作為整個豫州最大的一個郡，轄下一共三十七個縣城，說是天下第一大軍也不為過。

不過就是這麼繁華的中原腹地，經過淮西軍的幾年肆虐之後，整個汝南郡之中的百姓已經只剩下不足三成，而且其中大部分都被陳希烈強行抓捕到郡治平輿縣城附近。

鮦陽縣位於平輿縣東南部，距離平輿縣城不過八十餘里的路程。陳希烈一開始是準備跟振武軍聯手對付陸元忠所部，不過在振武軍臨陣反水之後，淮西軍在汝南郡和潁川郡的統治岌岌可危。

迫不得已之下陳希烈只能是將原本布置在潁川郡方面的兵力抽調回汝南郡。不過縱然如此，在振武軍和陸元忠的兩面夾擊之下仍是連輸數場，最後不得不收縮防禦將自己麾下僅剩的兩萬餘大軍全部集中在汝南郡郡治，也就是淮西軍老巢的平輿縣城之中。

正如趙弘之前所料想的一般，在中原大戰正式開始之後，徐邦瑞已經是完全顧不上豫州方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所以陳希烈雖然一連派出了好幾路使者向洛陽城方向求援，實際上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陸元忠之所以在鮦陽縣暫時停駐，實際上是在等待振武軍方面的消息，等到振武軍跟自己聯繫上之後，雙方大軍會一同包圍平輿縣城，然後掃平淮西軍最後的負隅頑抗，從而拿下汝南郡和潁川郡。

經過淮西軍連續幾年的肆虐，整個同樣縣城已經是完全破敗不堪，城中剩下的百姓只有數百名老弱病殘，而且還是一個個缺衣少食。陸元忠無奈之下，只能是從軍糧之中特意調集了一部分糧食，然後給城中剩下的數百名老弱病殘送了過去。

對於早已經破敗不堪的鮦陽縣城，陸元忠根本無意下令大軍入城休息，所以便吩咐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

在天色將近黃昏之際，大軍之中有斥候前來對陸元忠稟報道：「報！將軍，振武軍的使者已經趕到營地之中請求面見將軍！」

「可知振武軍派來的使者是誰？」聽到這名斥候的稟報，陸元忠放下手中的平輿縣城地圖沉聲道。

「回將軍，使者自稱是振武軍節度使之子周凌雲，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此人確實是振武軍派來的使者無疑！」

聽到周凌雲居然親自前來作為信使，陸元忠輕笑一聲道：「讓他進來吧！」

暗影衛千戶劉炳在營救周凌雲一事之中辦的不錯，在接到任務之後直接把周凌雲安然送回了振武軍老巢睢陽縣城。

不過劉炳可不會替周凌雲保密，所以周凌雲在準備逃離洛陽城之時一定要帶上自己新婚妻子的事情便在整個秦軍上下傳揚開來。

眼下秦軍和魏軍之間畢竟是正處於戰爭時期，而周凌雲的妻子徐氏乃是魏國宗室出身，趙弘會不會在意這一點，周凌雲可不知道。為了讓趙弘不追究自己妻子的責任，周凌雲也只能在大戰結束之前拚命立功，然後才好在趙弘面前開口替自己的妻子開脫。

此次攻打淮西軍，陸元忠率領大軍四萬餘人也只是一路上擊潰了兩股淮西軍而已，但是振武軍上下已經是一連擊潰了四五股淮西軍，就連陳希烈從潁川郡方面抽調回來的將近兩萬名大軍，仍是被振武軍一舉擊潰，然後四散而逃。

也正因為如此，眼下整個平輿縣城之中的守軍只剩下兩萬餘人。

因為陳希烈強行抓壯丁的結果，淮西軍上下原本是有七八萬大軍，就算是送給了徐邦瑞三萬青壯，陳希烈手中仍是還有五萬大軍左右。可惜豫州之戰開始僅僅三天，在振武軍和陸元忠的打擊之下，陳希烈手中五萬大軍已經只剩下兩萬餘人困守孤城了。

就在陸元忠沉思之際，周凌雲已經被斥候領著走進了帥帳之中。

雙方敘禮畢互相坐定，陸元忠沉聲道：「本將已經率領本部大軍四萬餘人全部雲集此處，明日一早開始出發的話，預計天黑之前能夠到達平輿縣城，不知貴軍眼下已經到了何處？」

周凌雲抱拳道：「啟稟將軍，家父眼下已經率領我部大軍兩萬八千步卒趕到了南頓縣附近，預計明日夜間可以趕到平輿縣城！」

豫州方面因為地處中原腹地，再加上無論淮西軍還是振武軍實際上都錢糧有限，所以雙方都沒有騎兵隊的編製。振武軍上下原本也是四萬大軍，但是周奉國還要留下一萬人駐守睢陽縣城，再加上前兩天幾場大戰折損了一些，所以此時只剩下不到三萬人趕赴平輿縣城了。

聽到周凌雲說完這些，陸元忠沉思片刻道：「陳希烈手中只剩下兩萬餘大軍，而且平輿縣城之中的百姓恨不得生食其肉，所以平輿縣實際上已經對於我們雙方不構成威脅了。」

說到這裡，陸元忠盯著周凌雲繼續道：「按照秦王殿下和周大帥的約定，一旦豫州大戰開始之後，周大帥會徹底歸降我軍，然後貴軍上下也全部聽從本將的調令。所以本將需要向你明示這一點，不知道你能否代表周大帥的意思？」

在豫州大戰開始之前，淮西軍乃是雙方的共同目標。但是隨著淮西軍將覆滅，陸元忠已經是不將平輿縣城放在眼中，反而是對於振武軍生出一絲絲的警惕。

因為淮西軍覆滅之後，整個豫州方面只剩下陸元忠自己所部的四萬餘大軍和振武軍上下三萬餘人，若是萬一周奉國出了什麼變故，這可不是趙弘希望發生的事情。

聽到陸元忠的語氣有些沉重，周凌雲立即抱拳道：「請將軍放心！我們振武軍上下絕對是真心歸順秦王殿下，此前因為雙方大軍不在一處，所以我們只能自行打擊淮西軍，不過一旦明天夜間在平輿縣城會師之後，我們振武軍上下願意全部聽從陸將軍的調令！」

說完這些之後，周凌雲繼續道：「這一點不但是末將自己的想法，同樣是家父特意囑咐我的，還請將軍不必生疑！」

看到周凌雲這麼旗幟鮮明的直接表態，陸元忠同樣是頗為欣喜，所以便直接放鬆了語氣開口道：「既然如此，本將就不多說什麼了，你且在大營之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跟隨大軍開赴平輿縣城。等到我們雙方大軍在城外會師之後，在仔細商量一些如何攻打平輿縣城的戰事！」

說是商量戰事，實際上陸元忠卻是根本就不擔心。

為了準備這次中原大戰，陸元忠自己麾下大軍同樣是攜帶了不少的攻城器械，只是從南陽郡進入汝南郡之後，這一路上雖然擊潰了兩股淮西軍，實際上卻是根本沒有歷經攻城之戰，所以大軍之中早就留存的各種攻城器械基本沒有什麼損失。

平輿縣城作為汝南郡郡治，城牆雖然也有三丈來高，不過城中那些淮西軍氣勢低迷，再加上汝南郡的百姓也根本不會支持陳希烈，所以此次攻打平輿縣城實際上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在鮦陽縣休息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陸元忠再次催動大軍上路，從鮦陽縣朝著西北方向的平輿縣城行去。

在天色將近黃昏之際，陸元忠所部的四萬餘大軍已經全部趕到了平輿縣城城西。而入夜之後不久，周奉國同樣是帶領本部大軍兩萬八千人趕到了平輿縣城北，跟隨周奉國一起前來的還有其麾下謀士李唯清和大將石憲中。

因為此時已經是將近夜深時分，所以陸元忠倒也沒有立即開始攻城的打算，先是吩咐大軍開始安營紮寨，然後則是將周奉國和李唯清等人全部請到自己帥帳之中，商議明天一早的進行的攻城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