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強攻黑石寨
事情一直都是忙忙碌碌，而戰鬥方面同樣未曾停下來，趙弘現在最為憂心的事情已經不是糧食問題了。畢竟收颳了這麼多山寨之後，現如今整個黑龍寨之中的存糧已經足夠一眾鷹揚軍軍士吃到明年了。
對於趙弘來說，現如今所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自己麾下這兩千多名鷹揚軍軍士明顯裝備不足。當初洗劫了西縣城的府庫，帶出來的裝備雖然不少，而此時人數越來越多，這些裝備明顯是不夠用了。
除了最早跟隨趙弘的幾百名亂匪之外，還有一些新近歸降的山賊只能是分到一柄普通的單刀或者長矛，這種裝備水平在山中清剿山賊土匪倒也勉強夠用了，可若是將來想要對付各處節度使麾下的正規軍，那可就遠遠不足了。
只是這件事情趙弘心中著急也沒用，畢竟這大山之中不可能憑空變出兵器來。自從近幾十年以來，鐵器基本上都是各處節度使禁止交易的東西，就算是自己能夠勉強弄到一些，這大山之中同樣沒有人精通打造之術。
對於這件事情，郭長安的建議是等到過段時間之後，在大雪封山之時前去羌道城一趟，山中沒有鐵匠鋪，羌道城之中肯定是有的。如果能夠想辦法從羌道城之中搞來一些鐵器然後再拉攏幾個鐵匠進山，至少能夠保證鷹揚軍將來的兵器問題。
元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黑龍寨議事廳。
經過連續十幾天的清掃，整個黑龍寨附近方圓五十里之內已經是沒有什麼山賊土匪的寨子了。在鷹揚軍的強勢出擊之下，這些山賊要麼順昌逆亡，要麼就是想辦法繼續往山裡逃，前去依附那些山林深處的山賊土匪部落。
現如今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就是五十里之外的黑石寨，原本這黑石寨之中的總兵力也不過五六百人而已，不過由於趙弘近期率領鷹揚軍四處出擊，這附近有些不願意歸順鷹揚軍的山賊有大部分都逃入了黑石寨之中。而黑石寨地勢險要，再加上寨主何曼同樣想要趁機發展勢力，所以便對於這些前來投奔自己的山賊來者不拒，如此一來整個黑石寨隱隱有根鷹揚軍互相對峙的姿態。趙弘今日召集眾將，就是想要商議一下如何攻打黑石寨的事情。
看到眾人已經到齊，趙弘率先開口道：「經過一番清掃之後，現如今整個黑龍寨附近幾十里之內已經沒有我們鷹揚軍的對手了。只是黑石寨地勢險要，如果任由何曼繼續發展下去，將來畢竟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所以本將想要乘勝追擊，儘快剿滅黑石寨，不知諸位都有何建議？」
此番列席會議的比起之前多出了一個人，此人名叫巫當，乃是新近歸順鷹揚軍的一名羌人。巫當年約二十四五歲，在趙弘親自率領大軍前去攻打之時眼見不敵所以倒也光棍，乾脆直接率領自己麾下幾十號山賊主動投降。巫當武藝不俗，再加上對於趙弘頗為恭敬，所以比起魁頭趙弘倒是更相信他。在巫當歸順之後，趙弘暫時授予他鷹揚軍別部司馬頭銜，准許他自己率領部分人馬出戰。幾場戰鬥下來，巫當倒也算得上是不負趙弘所望。
郭長安點頭道：「屬下同樣贊同儘快拿下黑石寨，不過黑石寨地勢險要，而且何曼最近又收了不少降卒，整個黑石寨之中現在的可戰之兵最少也過千人，如何前去攻打，我們還需仔細謀劃一番。」
黑石寨的地勢跟趙弘自己所佔據的黑龍寨倒是頗為相似，都是建立在山峰之上，上下山寨只有一條大道可以通行。雖然趙弘可以利用攀岩的方法從黑石寨後面爬上去，不過上次自己用此法攻佔黑龍寨之後，其餘山賊勢力同樣是頗為提防，趙弘同樣擔心這一招可能會弄巧成拙，所以並不願意繼續使用此法。
聽到郭長安如此一說，張文遠開口道：「黑石寨之中的山賊裝備遠遠不如我軍，如果我是何曼，在得知即將遭受進攻的情況下，必然會全力加強寨門附近的防備，然後從大軍之中抽調出大部分人手布置在正面戰場上拚死抵擋，絕對不會主動從寨中出來跟我軍對決，所以想要攻佔黑石寨，我軍句必須做好強攻的準備！」
從上郭縣附近跟隨趙弘一路轉戰到現在，張文遠已經不是當初上郭縣附近的普通亂匪了。幾十場戰鬥下來，不但整個人比起之前愈發內斂，而且在戰略和戰術方面同樣是有不俗的見解。到了現在，才算是真有幾分張遼張文遠的風範了。
看到趙弘示意自己繼續說，張文遠接著道：「周同此前攻打我軍所佔據的黑龍寨，主公曾經在寨門外面挖下好幾條壕溝用來抵擋他們前進。當初那一戰有幾十名山賊趁亂逃走，所以何曼極有可能會同樣用這一招對付我們，此番攻打黑石寨，屬下建議我軍先行準備一些長木板，如果敵軍果真挖掘壕溝，我軍也好用模板搭建在壕溝之上利於通過。出此之外，黑石寨之中縱然有一些長弓手，想來他們的箭矢準備也不會太多，我軍或許可以利用長弓手進行遠程壓制！」
箭矢這種東西是可以重複利用的，最近十幾天以來雖然鷹揚軍之中那些長弓手的箭矢同樣消耗了不少，不過在張文遠看來，想要在攻打黑石寨之時進行遠程壓制還是可以辦到的。畢竟比起那些山賊手中的長弓而言，從西縣城府庫之中搬出來的這些河西軍制式長弓無論是在射程還是準確度上面都有不少優勢。
「主公，上次周同前來進攻我們，火油之術確實不錯。根據情報來看，黑石寨雖然防備森嚴，不過寨門乃是實木所制，如果我軍能夠頂住敵軍的阻攔靠近寨門，然後將火油潑在寨門之上用火箭射之，或許能夠直接將敵軍的寨門給攻破！」聽到張文遠說起上次周同前來進攻黑龍寨的事情，郭長安同樣是心中一動，然後開口建議道。
聽罷張文遠和郭長安的建議，趙弘先是略一點頭，然後對著身邊的令狐宇開口道：「令狐，本將吩咐你們打造的投石機準備如何了？」
大山之中這些山賊土匪，基本上都是各自佔據一處巢穴，然後作為自己根據地去打造。想要進攻他們，多半都是攻堅戰，趙弘雖然沒本事造出大炮來，不過對於投石機這種大殺器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將自己之前看過的一些投石機化成草圖，然後又從鷹揚軍之中挑選出來幾名以前干過木匠活計的軍士，於是打造投石機的大計便開始進行了。趙弘本身在忙於其他事情，所以便將此事交給令狐宇前去監製。
「主公，投石機已經打造出來一架了，不過射程實在是有些短，現在軍中工匠們還在加急改造！」聽到趙弘的詢問，令狐宇臉上神色一緊，然後開口回答道。
從專業角度來說，打造一架投石機並不是很困難，難的是如何保證投石機的射程。各處節度使麾下那些正規軍，他們出動的投石機射程遠超弓箭，可以將幾十斤重的石彈扔出去幾十丈遠。而令狐宇最近監造的第一架投石機射程只能勉強趕上弓箭，根本就達不到好幾十丈遠的射程。
打造投石機是技術活，趙弘也知道僅憑自己目前的資源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對於令狐倒是沒有什麼責怪。聽到他如此一說便開口道：「那架投石機的射程到底有多遠？能否達到五十丈？」
「回主公，現在那架投石機的射程只有三十丈遠，而且扔出去的石彈不能超過二十斤！不過軍中那些工匠倒是跟屬下說了，再給他們一段時間進行試驗，或許能夠保證將四五十斤的石彈扔出去超過五十丈！」
「眼下大戰要緊，先將那台已經打造好的投石機小心修繕一下，等到我們攻下黑石寨之後再讓他們繼續改進！除此之外，從寨中準備好幾十罐火油，一旦我軍正式進攻黑石寨之後，用投石機裝填火油罐扔到他們寨門附近，然後再用火箭燒之！」
投石機這種大殺器，最好的作用就是直接將黑石寨的寨門給砸塌，不過現在這架投石機明顯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所以趙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準備用它將火油罐子扔到寨門附近，然後再用火箭焚燒寨門了。
看到令狐宇抱拳應命，趙弘繼續吩咐道：「巫當何在？」
「屬下在！主公有何吩咐！」
「我軍今日下午開始動身，預計明日中午之前能夠到達黑石寨，你率領三十名斥候先行一步，務必將我軍前往黑石寨這一路上的情況全部探查明白！」山路崎嶇行走不易，黑石寨距離黑龍寨將近七八十里路。就算是今天下午開始行軍，最快也要明日正午時分才能到達了。
「末將遵命！」聽到趙弘的吩咐之後，巫當立即抱拳道。
「張文遠何在？」
「屬下在，主公有何吩咐？」
「黑石寨之中總兵力過千人，此番前去攻打我軍同樣不能大意，本將準備率領一千人前去攻打，其中刀盾手三百名，長弓手兩百名，再加上五百名長矛手，此外還有一些運輸木板和投石機的後勤部隊，你作為副將跟隨本將一同出擊！」
「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