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鄭芝龍的小算盤
話已說開,吳敏之也毫無懼意。
錢銘宇輕笑兩聲,拿起酒壺又替吳敏之斟上了一杯酒,然後不慌不忙的給自己也斟上一杯。
「吳員外,有哪個說過,要治你的罪,誰不知道當今天子,最希望的就是變法,現在的變法變得是大政,海禁不也屬於此等政務嗎?鄭芝龍被招安,成了水師總兵,而你又成為了皇上極為看重的人,即便犯了些律法,也會不了了之,本官也斷然不會把這些躍然與紙上,本官想的是一件大事,雖說江南富裕,但在本官看來,那陝西災禍定會持續下去,到時候國內的糧食那真金白銀去買,都會供不應求。」錢銘宇嘆口氣說道,說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吳敏之有些困惑,他不知道為錢銘宇對自己說那麼多有何意?但想著自己的身家性命無憂,倒是鬆了一口氣。
「那錢大人,我能做些什麼?」吳敏之直擊要害的說道。
「我需要你上書朝廷,讓皇上在沿海開放幾個關口,廢除官買官賣之策,允許民間掌海事,出海勞作,與其餘海外諸國交易,來換取糧食火器等我大明緊缺之物。」
「什麼?錢大人,你倒是把我想的那麼厲害,我吳某隻是一介草民,開口便要讓皇上廢除官買官賣政策,那不久相當於解除海禁之策,這可是祖宗法例,那新政是有張公在前,可海禁一事,連綿兩百餘年,怎麼可能一夕廢除,再者說,這是國家大事,我是什麼身份,哪裡輪的到我說話,你要是由此想法,你應該對李閣老說,對我這貧民百姓說,也無濟於事。」吳敏之開口說道,實然,他真的被震驚到了,這錢銘宇真是吃錯藥了,把自己當槍杆子了,要是自己說了,那朝堂之上的官員,哪個會放過自己,惹禍上身的事情做不得。
「吳員外,這祖宗之法,說實話,已然名存實亡,這沿海出海之人,少嗎?不少,我們只是想把出海交易放到明面上來,鄭芝龍可是官拜將軍,早些年你也與他有些交情,難不成真不想弄個一官半職嗎?」錢銘宇笑了笑。
錢銘宇為什麼要找吳敏之說這些,實然,他也是得到了示意,不過這個示意不是來自別人,正是來自福建的鄭芝龍,吳敏之所有的事情,都是鄭芝龍告知自己的,為的就是逼迫吳敏之就範,而鄭芝龍也是打著自己的小心思,他雖然是福建水師總兵,但頭頂上還壓著一個水師提督賈石,這賈石到了福建后,整肅了朝廷水師,勢力竟然超過了自己,對他位置更加有威脅的事情是,賈石已經打了六次海戰,皆是大勝而歸,在福建威望極高,朝廷也多次嘉獎,相對比較之下,自己的位置就有些尷尬,本來是想招安自己對付海盜,可全無自己發揮的餘地,在這般下去,不說升官發財,恐怕連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無奈之下,想起了之前的合作夥伴,吳敏之來,當然想起吳敏之也是因為,吳敏之捐贈了數十萬兩白銀與五萬但糧食的消息也傳到了福建,恍惚之間,鄭芝龍有了這個想法,若是開通了海禁,那朝廷就會更加依賴水師,自己也有用武之地,這才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錢銘宇。
「吳某不願為官,此事真的做不來。」吳敏之說著站起身來。「大人若是執意告吳某一狀,吳某受之便是。」
「吳員外,要嗎,青史留名,要嗎,家破人亡,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拼一把,再者說,皇上乃是少見的聖明之君,也會認真考慮解除海禁,,若是你上奏成功的話,那青史之上註定留下你的名字,就算,本官沒有讀懂聖意,不願廢除舊制,但吳員外可不要忘了,你剛剛為陝西的災民送去白銀十萬兩,糧食五萬但,這可都是救命的,你如此體恤朝廷的難處,皇上也只會下旨訓斥你一兩句,而你私通外邦之事,本官斷然不會提一個字,到時候,身價性命得以保存,豈不美哉。」錢銘宇抓住了吳敏之的心裡,而他的這番話威脅意味十足,不得不讓吳敏之慎重考了一番。
吳敏之聽完這番話,果不其然,心思活了起來,他是個商人,懂得輕重緩急,他也清楚錢銘宇這是志在必得,無奈,又重新坐下身去。
京師自入秋以來,到了深夜寒意刺骨。
養心殿中,朱由檢仍作於龍案之上看著陝西李爍所上的奏章,陝西走私通敵案已近尾聲,所犯之人的全部家產都被官府收入,所繳鐵器歸屬與西北大營與陝西衛所所用,而獲得的大批糧食都用作陝西賑災所用,說起這批糧食,是陝西官府存量的三分之二,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朱由檢不敢相信,如果這批糧食真的運出關外對后金的幫助會有多大,此時用作陝西賑災,也讓陝西賑災可以緩一口氣。
朱由檢放下手中的奏章,感到一絲勞累,這時候王承恩走上前來:「皇上,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王承恩,你說此次遼東大勝是不是我大明這些年最大的喜事?」
「當然,皇上,遼東大捷,證明皇上乃是天選之子,九州歸心,大明定會國運長久。」王承恩趕忙笑著說道。
聽完王承恩的話后,朱由檢笑出聲來:「王承恩啊,王承恩,你說你現在成為司禮監太監后,說的官話都是一套又一套的啊。」
「皇上,老奴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啊。」王承恩辯解道。
「好了,好了,陝西的事情著實讓朕憂心,有的時候,朕都在想,若是陝西沒有遭遇到災禍,那這場遼東大捷后,朝廷無後顧之憂,收復故土也不是幻想。」
「皇上,不要著急,民間有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您還年輕,時間長著呢?」王承恩寬慰道。
「洛養性與李世超兩人現在如何?」朱由檢轉而問道。
「啟奏皇上,老奴在錦衣衛的眼線給老奴傳過話,這李世超當上錦衣衛同知后,洛養性便疏遠了李世超,兩個人雖說沒有表面顯現不和,但已是離心離德,不過老奴卻不解,李世超有些能力,但洛養性乃是皇上近臣,又為何給洛養性找一個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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