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純陽祭

濂溪宗內，一眾天驕異象橫空，為了爭奪洞府的歸屬先後爆發了多場大戰。

有絕世天驕喋血，想佔據一座最頂級的洞府，但又有更恐怖的天驕人物出手，橫擊眾人，勢不可擋。

有人吐血敗落，有人則取而代之。

最終，十二座頂級洞府的歸屬俱都定下，幾乎都歸屬於當世幾個最大勢力的傳人。他們傳承有堪稱無敵的術，根本無法撼動！

有鳳凰一族，真火燃九天，一道鳳凰真火燒得其餘天驕狼狽不堪，皮開肉綻。

也有麒麟一族，麒麟躡步，神采飛揚，萬物生髮，如同神聖，無聲無息間破解對手所有攻勢，幾乎萬法不侵。

而後有崑崙傳人，金鐘一鳴，定地開天，任你是什麼招式，接近周身十丈便叫你渾身氣血法力被壓制，連反抗之力都不存在。

自然，龍族也在其中。敖笠破而後立，似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輕描淡寫擊敗了數位頂級天驕。

有人於他出手時看出端倪，認定他領悟了龍族的另一門威名赫赫的無敵術，那門無敵術在練氣境界除了五爪血脈外幾乎無人能夠領悟，但一旦領悟就簡直不得了，戰力暴漲，能橫壓當世。

也是因此，在敖笠出手后所有人都默認了他乃是此地天驕中最強的那一批，沒有人會冒險約戰於他。

而在這一片被天驕佔據，異象紛呈的洞府之中，躍千愁的那一座就顯得毫不起眼，似乎佔據它的不過是尋常人物。

不是沒有人打過躍千愁這座洞府的主意，但敖笠的話卻讓那些人驚出一身冷汗。

「某家當日初來之時就曾敗給洞府中那位道友。」

「若有人要叨擾那位道友的話，還得先過我這關才行。」

敖笠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有些人打消了他們的心思。敖笠都敗了，那他們再去就當真是不知所謂了。

敖笠目光之中不起波瀾，他淡淡地看了躍千愁的洞府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你是在閉關吧……那也好。我不會讓人打攪你的。」

「你變得越強越好，你越強，我將你擊敗時獲得的成就感也就越強。」

而此時的躍千愁正盤坐在洞府之中，全力激發的陣禁阻隔了外面一切動靜，他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修鍊之中，神念也在一點一滴地緩慢增強之中。

……

半月後，廬山外圍，仙人洞附近。

喜意洋洋的氛圍將這裡包圍，來自廬山周圍幾個城鎮的人群在這裡聚集。

一根根的線香插在這附近的每一寸泥土之中，富貴人家用好一點的香，貧苦人家用次一點的香，久燃不滅的線香讓這裡縈繞著特殊的帶著香氣的煙霧。

果蔬米飯乃至魚肉祭品也都是有的，都是人群自家中帶來的，一盆盆地擺在仙人洞外，上面還貼著象徵意義的符篆，上面寫著純陽道君的名號。

而舞台戲台也早已經搭了起來，演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純陽道君殺入魔土的戲曲再度上演，鑼鼓伴著英雄的戲劇進行，更引來人群一聲聲的轟然叫好。

這是祭典，紀念萬年前的捨身除魔的純陽道君的祭典，仙人洞正是當年純陽道君悟道修行之地。

萬年來，這祭典年年不斷地在仙人洞進行，從未有過中斷。到了現在，這已經是廬山周圍的幾個城鎮不可脫離的傳統。

純陽道君祭，已經成為銘刻在這附近人們骨子裡的節日，就像前世的春節一樣，甚至還要更為隆重。

而今年，除了單純為祭典而來的人們，更有來自更偏遠地方的前來祈福的家長和考生，他們是為了七天後的濂溪宗入門測試而來祈福的。

滿臉擔心的中年男子虔敬地一拜，將豐厚的祭品放在仙人洞外。

「大慈大悲純陽道君，您庇護一方水土，還請庇佑我孩兒能得入濂溪宗，光宗耀祖。」

「此願若得遂，我必以牛羊百頭，靈石百枚，靈丹百枚前來還願。」

「弟子稽首。」

他那個十二三歲的還一臉稚嫩的孩子也恭敬地對著仙人洞一拜。

裊裊香氣如青煙升起，就像是前世禮拜孔子的景象一樣。

一個小女孩由一位白髮老者陪著，走在仙人洞外熱鬧的祭典中，興緻勃勃地看著人們的模樣。

女孩活潑燦爛地問著旁邊的老者，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

「白爺爺，這祭典真好看，我們家的祭典怎麼沒這麼好看，怪悶得慌的。」

「嘻，看他們的樣子真有意思。」

老者捋了捋鬍子，目中是柔和的眼神，他溫和地道：「府中的祭典是祭典，莊嚴肅穆，禮儀嚴格，不得僭越，自然無趣沉悶得很了。」

「這裡卻不同，雖說是祭典，其實卻是節日，為的就是要萬民同樂，要讓每個人都開心雀躍，當然有趣好玩了。」

「倒也有個傳說，正是關於這純陽道君祭的。」

「我聽老爺無意中說起過，他說有人猜測純陽道君並未真正從世間消失，可能還有一縷神魂仍在。」

「這純陽道君祭便是他的手段，藉助萬家香火和喜悅之情來重回世間。」

「哈，當然，老爺也只是當個傳說趣事說起。萬年都過去了，仙人洞不還是那個仙人洞，裡面那尊雕像不還是一座死物么？小姐當個故事聽就好。」

老者說著，取出凡人用的銀錢來，在一旁的小攤上買了兩塊豌豆黃。

「這點心比不得府里精緻，小姐若是不嫌棄，倒也可以用一點。」

小女孩咯咯笑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一樣。

忽的，小女孩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樣。

她指著不遠處的人群中一個少年，頗有些興奮地道：「白爺爺，這是我們上次見到那個被人騙了的傢伙吧！」

老者聞言也是一愣，他轉過頭去，也是頗為驚訝地道：「咦，竟是如此有緣？」

人群中，一個少年正饒有性質地打量著純陽祭的熱鬧景象，以此緩解苦修近兩月的緊繃感。

也正在這時，他忽的感到有人在窺伺己身，立刻便提起警惕，凝神看去。

他目光所及，看到的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心中警惕之意這才稍稍降下一些。

小女孩瞧見少年發現，先是一愣，繼而笑出了一朵月牙：「啊，是大笨蛋，白爺爺，他瞧見我們了！」

老者的神色微微錯愕，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儘管他根本沒有認真催動隱藏術法，但這才多久，那個少年竟然已經成長到了能察覺自己的地步？！

他面上有浮現出一絲苦笑，無故窺伺他人，這可不是什麼很有禮貌的事情，這次是他大意了。

老者向著少年拱了拱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然後牽著女孩慢慢向著少年走了過去。

「大笨蛋，你怎麼在這裡呀？上次你被人騙了，後來怎麼樣了呀？！」

「我想聽故事咿！快講給我聽呀！」

還不待老者開口向少年解釋，小女孩就迫不及待地發問了起來。

一時間，少年錯愕，老者苦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