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敢問路在何方？
第二天一早許飛就爬起了床，自己以前住過的工廠宿舍跟這破窯洞一比都算得上總統套房了，讓人一秒鐘都不想多呆。恰德已經拿著小鏡子在刮他的絡腮鬍子了，心情看起來好得不得了。里昂小孩還在好夢一日游，完全聽不見恰德哼哼唧唧的小調。打包完行李的許飛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大問題，自己根本不認路！雖然士兵證上自己家的地址詳細到了門牌號，但鬼才知道那地址所在的地方在哪，沒有手機可真是不方便啊！曾經靠著手機導航，一路騎自行車從東莞回湖南老家過年的老司機看著士兵證犯上的地址欄起了愁。
「怎麼了夥計？幹嘛愁眉苦臉的，要回家了難道你不高興嗎？」做完個人衛生的恰德湊了過來，人的心情一好話就多。
洗乾淨臉的恰德看起來順眼多了，眉毛特別像趙本山。有了，許飛靈機一動：「恰德快看這個」許飛把自己的士兵證家庭地址一欄遞到恰德面前！
「這是什麼？」恰德不解。
「這是我家的地址」許飛說。
「幹嘛給我看你家的地址？」恰德揉著鼻子。
」你可以記下我的地址啊，到時候歡迎你到我家來做客，對了，如果順路的話咱們可以一起走「許飛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可我不認字」
「···············」
許飛一陣暴汗，說好的德國教育水平高呢？說好的德軍戰鬥力高，不在於武器裝備好，而在於基礎教育搞得好呢？許飛悲憤得不得了，看來老天爺確實不長眼睛，否則怎麼老是遇上這種小概率事件？許飛的眼睛濕潤了~
「把你的地址讀給我聽聽，老恰德雖然不認識子但是記憶力可是很好的」恰德有些尷尬。
「慕尼黑市，煤炭大街，308號」許飛一陣喪氣。
「我記住了，要是我有機會就會去找你，但是路上我可能就不能跟你一塊走了，我得去漢堡，我的小公主在那等著我呢，哈哈」
去你的披薩吧！聽到恰德這麼說許飛更加喪氣，沒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比唐僧條件好！德國的領土面積放到中國也就是一個省，走不丟，多兜幾圈總能兜回去！叫醒了昏迷不醒的里昂，三人扛著行李背著步槍來到軍需官處上交了自己的武器彈藥，許飛和恰德一人拿到200的馬克遣散費，列兵里昂只拿到100，，就被打發了出去！浴血奮戰的士兵換來的只是幾張輕飄飄的紙幣，許飛真替這些人感到不值！
「保爾，你幹嘛還要帶著頭盔，難道不重嗎？」三人走在坑窪的土路上走著，路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糞堆，這都是運送物資的馬車留下的痕迹，為了不踩著屎幾人速度不算快！看到許飛依然把頭盔背在背上里昂覺得很奇怪。
「我打算回去種土豆，需要個糞勺」許飛當然不會說這玩意很珍貴，否則一定會被這兩個傢伙笑死，事實上在許飛的那個時代一個完好的一戰末期「德國佬」頭盔在一個小點的軍事博物館都幾乎算得上鎮館之寶了！無數軍迷趨之若鶩，卻可望而不可及的珍惜軍品！：」對了里昂嗎，既然你以後要跟著我，那麼澆糞的活計就交給你了，來拿著你的工具，你要是敢把它扔了我就不帶你回慕尼黑了！「許飛不由分說的把頭盔扣在里昂的頭上，小孩子家家的什麼時候有人權了！
三人從天亮走到天黑才見一個不大的小鎮，難得的是居然還有家小旅館，三人要了房間休息，趕路累壞了三人也沒什麼心思聊天填飽了肚子便匆匆躺，睡了個春夢了無痕~
」那麼，恰德再見了！「第二天一早許飛帶著里昂站在岔路扣和恰德告別，因為要去向不同的方向於是就在這裡分別了。
」好好保重，保爾，還有你，小里昂，不要給保爾添麻煩！「也許是將要回家的興奮也許是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恰德到是不太傷感。
「放心吧恰德，我會好好幫助保爾鍾土豆的，不要你要是能告訴保爾別讓我澆糞的話就太好了」里昂在為自己將來的命運努力。
「恰德，你回家以後如果你家裡還有錢的話，就盡量多買些食物和用品吧，總之把它們都花出去，我有一種預感很快鈔票就要貶值了，到時候說不定一口袋馬克都買不到一口袋土豆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許飛不忍心看的恰德到時候窮困潦倒的挨餓，給他提了最後一個忠告。倒不是感情有多好，純粹物傷其類，許飛前世也只是個工廠里擰螺絲的小屌絲而已。
「一袋鈔票買不到一袋土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保爾，我發現子從你醒來以後就有點不一樣了啊，成了語言家了嗎？」恰德細細哈哈不以為然。
「聽我說恰德，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你可不要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想想你的小艾瑪公主吧！要是你不聽我的話，你的小心肝一定會挨餓的，想想看要是真發生那麼的事情了是個什麼樣的場景？」許飛瞪起眼睛來！
「好吧，我聽你的保爾，別這麼凶，老恰德心臟可不太好」
聽到恰德明顯敷衍的話，許飛一陣無力。沒辦法，自己又不是上帝。個人顧個人吧，揮揮手與老鉗工就此告別！
」嘿，恰德，你還記得我家的地址嗎？「許飛對著恰德的背影喊道。
」煤炭大街，308號。我會去找你的「恰德揮手，漸行漸遠！
」走吧，里昂「許飛帶這小跟班沿著土路繼續前行了好幾個小時，沿途不時的遇到三三兩兩和他們一樣回家士兵，大家相互打著招呼，時聚時散。就當許飛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的時候，一輛拉著乾草的驢車把他們給救了！
」小夥子們你這是要去哪？「趕車的白鬍子大爺顯然對這一大一小的小兵很有好感。
」我去江湖「連續兩天的步行讓許飛完全失去了對話的慾望，嘟囔了一句，對著里昂使了個眼色，示意你上！見里昂滿臉不樂意許飛舉著糞勺，不！頭盔晃了晃，沒有人權的小破孩便坐到大爺旁邊聊起了天。
」我們要去慕尼黑，去保爾的家裡，保爾說我們可以回去種土豆「
」這麼說，戰爭結束了？「大爺問到。
」是啊「
」那我們打贏了嗎？
「我不知道」里昂一愣。
「不知道？你還真是個糊塗的士兵啊，不過打贏了和打輸了對我也沒什麼區別了，畢竟我的沃爾夫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
「您是說你的兒子嗎，他也是一名士兵嗎？」里昂問。
「是啊，他還是一名上士呢」說起自己的兒子，大爺老頭滿臉驕傲：「沃爾夫是個很不錯的孩子，聰明伶俐，是我們村子最受姑娘們歡迎的小夥子。要是他還活著的話今天你們遇到的就是他了」
「他死了？」
「是啊，那一天陸軍軍官們來到我們家，給我了一張陣亡通知書，和一塊被稱作勳章的小鐵皮。他們就用這兩件東西換走了我兒子的生命，他們還說我應該為有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真是一群該下地獄的傢伙」老頭憤恨不已！
馬車後面躺著裝睡的許飛也是感嘆不已，哪裡都能遇到被戰爭傷害的家庭啊。只是可惜，被傷害的人還不那麼多，對戰爭抱有幻想的人還到處都是，否則那裡還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
「保爾，你說戰爭真的是不好的嗎？」與老沃爾夫告別以後，曾經想當超人讓德意志征服全世界的里昂問道。
「那是當然，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最差勁的和平也要好過最正義的戰爭，你是運氣好，沒有上戰場戰爭就結束了，如果你真正的經歷了戰鬥可就不會這麼想了，當初和我一起參軍的同學死了一大半，活下來的幾個也成了殘疾，能夠自己走回家的只有我一個！想象一下一個活生生的人前一秒鐘還在和你說話，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屍體，那是什麼感受！更別說那些被炮彈直接擊中的人，能找到的屍體可能連一個頭盔都裝不滿」許飛對里昂進行思想改造！
「別說了，保爾」里昂嚇得捂住了耳朵。知道怕就好，只可惜嚇住了你一個人可不夠，甚至嚇住了整個德國的人也沒用，只有當全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戰爭的可怕，毀滅和死亡不僅僅只會發生在遠方，也隨時會降臨在自己腦袋上的時候那些終日叫囂的人們才會好好冷靜冷靜！而已許飛所知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原子彈了，希望愛因斯坦大爺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才好，這個穿越后的世界會不會產生什麼偏差許飛也是懸著心的！
經過整整一周的窮游許飛和里昂兩個終於抵達了慕尼黑，看著眼前的308號門牌許飛猶豫得不得了。記得保爾的家庭算的上中產，條件不錯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妹妹。這讓許飛露餡的幾率大大增加，里昂到是興奮不得了，看著眼前這漂亮的房子，他覺得保爾應該不會真的是要去種土豆，那麼自己也不用澆糞了。
「保爾，這就是你家嗎？看上去真不錯啊」
「我想大概是吧」
「那咱們快進去吧」里昂首先走上了台階。
」好吧「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可惜沒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現在後悔也是來不及了，許飛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不同於上次走出窯洞卻險些笑岔了氣，這一次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險些讓許飛咬掉了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