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來做皇上
東陵翕然呼吸著他所呼吸的濕熱的空氣,心裡特別心安,「單于!您沒有受傷吧?」
巴特兒大大咧咧地笑了笑,「都是小傷!不礙事!我這不一下戰場就來找你了!」
東陵翕然原本放開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您傷哪了?快給我看看!」她說著就要扒開巴特兒的衣服。
巴特兒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翕然乖,別鬧,等下了馬再隨你怎麼玩都行。」
東陵翕然沒好氣地撅起了嘴,「我怎麼就是玩了呢...我都擔心的不行了...」
巴特兒率先下馬接著抱著東陵翕然下來,「好好好,我的閼氏最擔心我了!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好不好?」
東陵翕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貧了,快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別忘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兩個人,我不著急,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急的不行了。」
巴特兒咧開大嘴撓了撓頭,「兒子著急啦?快讓我聽聽!我都好久沒看見他動了!」
「別轉移話題!」東陵翕然說著拽著他的衣領強迫他坐在榻上,「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我代勞?」
巴特兒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那個...翕然我都想你了!先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真沒受傷!」
巴特兒越是掩飾,東陵翕然就越覺得有問題,她伸手這麼一抓,就被巴特兒一個閃身躲開,氣得東陵翕然坐在榻邊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哭出了聲來。
「哎呀!翕然...你咋哭了呢?快別哭別哭!」巴特兒手忙腳亂地為她拭去淚水。
「還不都怪你!連傷口都不願意讓我看...」東陵翕然想著剛才的委屈,哭得更凶了。
「可是...我真沒受傷!沒騙你!你看我好著呢!」巴特兒急的滿臉通紅,見她越哭越凶,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女人可真是善變啊,剛剛還笑模樣呢,現在怎麼就哭得梨花帶雨了?
還不如讓他去殺幾個人來的痛快呢,誰能想到一個馳騁疆場的梟雄能難在哄女人上。
「翕然,那你打我兩下!要不罵我幾句?只要你不哭,讓我幹什麼都行!」巴特兒半蹲在她面前誠懇地說道,就差五體投地了。
東陵翕然瞥了他一眼,眼淚隨著也就停了下來,「那你把衣服脫了,讓我檢查檢查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巴特兒重重的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那...翕然你見了別上火...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巴特兒支支吾吾的就像個未出閣的女子一樣嬌羞。
東陵翕然隨意抹了把臉,狂點著頭,「嗯嗯嗯!快脫快脫!」
巴特兒幽怨地看了眼她,也不知是從何時起,東陵翕然這麼不想讓自己穿衣服了...
隨著衣服一件件脫下,東陵翕然能清楚的看到黏在他衣服上濃稠的血液,傷口說不定都化膿了!可他卻一點都沒有處理傷口!
最後只剩一層裡衣,原本純白地裡衣早就被染的血紅,有的地方都成了深紫色。
東陵翕然指尖顫抖的觸碰著他滿是傷口的身體,後背上竟然有一道傷口隱約能見到骨頭!
「這就是你口中的沒事...?!」東陵翕然的聲線不自覺的顫抖著,「都露骨了!單于!您能不能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啊!」
東陵翕然帶著哭腔的聲音折磨著巴特兒的內心,「翕然...」他剛要解釋什麼,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東陵翕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懷著孕身子活動的不太方便,可是心裡又太過焦急,「紙鳶!紙鳶你快去請軍醫!」她對著帳外喊道。
她小心翼翼的扯開黏在巴特兒身上的衣服,原本腐爛的肉隨著她的動作掉了下來,身上多了一個碩大的血窟窿,可巴特兒依舊昏睡著,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東陵翕然心裡更難受了,這個男人...為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連生死都不在乎了。
「單于...您放心,我一定會奪得屬於我們的一切,我一定會...助您得到天下!」東陵翕然貼在她耳旁說道,眼睛里的是永恆的堅定,她已經承受了太多苦難了,她需要得到回報了。
等巴特兒再次醒來,他的身上已經纏滿了繃帶,想動一下都動彈不得,他不自覺的嘆了口氣,自己是最討厭躺在床上什麼都幹不了的,感覺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別。
可是他細微到動作卻震醒了東陵翕然,「單于!您醒了?!」原本靠在椅子上的她睜開了滿是紅血絲的眼睛。
巴特兒很是心疼地望著她,「翕然!你還有身孕呢!怎麼這麼不在意自己?!」
東陵翕然把臉一揚,「你還說我,你不也是?」
巴特兒急的就要坐起來,剛扭動了兩下身子就被東陵翕然重新摁回了床上,「乖乖躺好!軍醫說了!你現在的傷口,能活著都已經是個奇迹了!必須在床上躺夠一個月才能下床!」
「一個月?!」巴特兒瞪大了眼睛,「翕然你可別聽那軍醫瞎說,他肯定是故意這麼說的!再說了躺一個月我身子骨救發霉了!這些都是小傷!不礙事!」
東陵翕然的臉一點點拉長,「嗯?!」
她一個眼神過去,巴特兒就軟了下來,「好好好,那我先躺三天行嗎?」
「嗯?!」東陵翕然的臉更長了。
「哎呀...那外面現在需要我呢啊!我總不能丟下我的那些將士們不管吧?」巴特兒苦著臉說道,如果他不能打仗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我都已經為您計劃好了,您修養的這些日子裡,有什麼事就讓他們進來報給您,您的部下都是可以完全信賴的,所以只要稍加意見他們就會做的很出彩。」東陵翕然說著端來了一杯溫水,「來,先把水喝了。」
巴特兒抿了抿嘴,自知反抗是無效的,他仰起頭就把水灌進了嗓子里。
誰知東鄰翕然又端來一碗羊奶,「我聽軍醫說,羊奶比牛奶好,特別補身子,乖,把羊奶喝了。」
巴特兒稍微哼唧了兩聲,好吧!喝就喝,不就是羊奶嗎?
「那翕然,你喝了嗎?別忘了你還懷有身孕呢!」巴特兒關切地問道。
「我剛喝了一碗,就別操心我了!快喝了!」東陵翕然催促著。
巴特兒乖乖的喝完羊奶之後,東陵翕然又拿出了一碗東西!
「啊?!還喝啊?」巴特兒肚子已經被撐的溜圓了。
「這回是湯藥,必須喝的。」東鄰翕然義正嚴辭的說著,還準備了幾塊蜜餞。
「湯藥?我從不喝那玩意!我們匈奴人身子骨硬朗!不用喝葯。」巴特兒揮了揮手,卻對上了東陵翕然的眼眸,一副你不喝葯就哭給你看的表情。
「那...等一會再喝行嗎?我...我現在好撐。」巴特兒小心翼翼的討價還價著。
「不行!一會涼了葯就沒有藥效了,再說都是水消化得快!」東陵翕然用小勺把葯舀起來放在他唇邊,「乖,單于,快張開嘴。」
就在這時,烏力罕走了進來,「單于!」他還沒等說完呢,就看到了這一幕,這讓他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呃,那我先出去?」烏力罕指了指門外。
巴特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竟然讓自己的部下看到了這一幕,好像自己是個連葯都要人喂的孩子一樣,他端起葯碗,咕咚咕咚就把碗里烏黑的湯藥都灌進了嘴裡。
之後他剛要喘息,嘴裡就又被塞進了一塊什麼東西,仔細一品味,竟然有一絲絲甜意在口中爆發。
「蜜餞,能把苦味蓋下去。」東陵翕然揉了揉他的頭。
烏力罕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偷著笑什麼啊?」巴特兒沒好氣的說道,「好笑嗎?」
烏力罕搓了搓鼻子用乾咳掩飾著自己的小姨,「單于您誤會了,屬下沒笑。」
「哼...」巴特兒悶哼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哦!蘭殤派使臣過來了。」烏力罕這才想起自己所來的目的。
「哦?都說什麼了?」
「嗯...」烏力罕撓了撓頭,「屬下把他帶過來了!要不您親自問問他吧!」
巴特兒望了眼東陵翕然,東陵翕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把他攆回去。」
「啊?」烏力罕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閼氏,他是來求和的。」
「我知道,因為蘭殤沒得選擇,不過...都到了這一步,不親自來求和,讓一個使臣來求和?哪有什麼誠意可言?攆他回去。」
烏力罕看了眼巴特兒,巴特兒點點頭,「就按照閼氏說的做。」
烏力罕抱拳就退了出去。
「單于...您難道就不怕我對您有二心?」東陵翕然心裡非常滿足於巴特兒對自己完全的信任,不過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他對自己的感情。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閼氏,怎麼會對我有二心?」巴特兒說著挺直了後背,很是自豪的模樣。
東陵翕然握住了他的手,「單于,那您都不問我為什麼嗎?」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所以我相信你。」巴特兒勾起一個甜甜的微笑,東陵翕然不自覺看呆了,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眼睛里竟然沒有一點雜念。
「壞蛋...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他竟然不親自來求和,還派什麼使臣?這不就是明擺著欺負咱們呢嗎!所以我讓烏力罕把那個使臣攆走了,若莫志雲不親自來跟您求和,咱們就繼續鬧。必須要讓他們打心底里服軟才行。」雖然巴特兒沒問,但東陵翕然還是解釋著。
巴特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剛才我也想這麼做來著,難怪咱倆是夫妻。」
享受著彼此二人間的幸福,東陵翕然突然就像想起什麼來了一樣給巴特兒按摩著頭部,「舒服嗎?」
她手上力道一會輕一會重的,巴特兒哭笑不得的承受著,「舒服...舒服!」
「是不是不舒服啊?這可是軍醫教我的呢!這樣能為您緩解疲勞,您現在身上每一處好地方,也就只有頭能碰了。」東陵翕然還以為巴特兒不喜歡,又撅起了嘴。
「舒服極了!我的閼氏,我從來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簡直太舒服了!只是你懷著身孕呢,小心別累到了。」巴特兒現在三句話不離她懷有身孕這幾個字。
「懷了孕就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我沒那麼金貴!」東陵翕然聽到巴特兒說舒服了之後,更來勁了,就怕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道,使勁摁著他的頭部,「這裡的穴位是...是管什麼來著?反正對身體特別好!」
巴特兒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身上無論承受多大的傷痛他都沒哭過,可是自己被摁了幾下頭不知為何眼睛就有些濕潤。
「別累著了。」他很是心疼的抓住了東陵翕然忙碌的小手,「好了,我已經不難受了,陪我呆一會吧?」
東陵翕然乖巧地坐在了他身旁,「好。」
「翕然,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巴特兒鮮有地問了她這個問題。
東陵翕然將自己的頭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當然是完成大統啊…讓漠北和蘭殤融合成一個大的民族。一起在這片土地上共同繁榮。」
「共同繁榮?」巴特兒笑出了聲,他不禁在腦海里幻想著這個畫面,可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那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兩個民族...能互相接納對方嗎?」
「當然可以啦!」東陵翕然聽著來了興緻,「服飾上就有很多種相互融合接納的地方,妝容髮髻上也是如此,飲食習慣上生活習俗上,政治文明等等等等!有很多可以互相學習地地方呢!」
「原來我的閼氏腦子裡還藏著這麼多東西呢啊!」巴特兒聽著點了下她的鼻尖,「如果可以,由你來做皇上,天下蒼生可就享福了啊!」
「單于您可別取笑我了,我只是一介女流。」東陵翕然不好意思地捶了下他的身子,隨後又嚇得趕忙探望著他的傷口,「我沒弄痛您吧?」
巴特兒抓住了她細膩的小手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裡,「不疼!我說真的呢,你做皇上,肯定不比男人差,等我把蘭殤奪過來的,你來做皇上!不過那時候你可不能納妾!你只能有我一個。」他說著還嬌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