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禁足

第二百五十三章 禁足

「聖上,李太傅求見。」

丁旭斌微微睜開眼,「朕不是說了不見任何人嗎?」

「這...李太傅說有要事務必求見聖上,奴才攔不住...」

丁旭斌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讓他進來。」

一進這御書房,李太傅就被那刺鼻的藥味熏的睜不開眼,可是這御書房內,卻不見丁旭斌人,他猶豫片刻還是跪了下去,「臣叩見聖上。」

「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你今日來有何事?」丁旭斌躲在厚重的屏風后很是煩躁,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見人只怕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李太傅沉思了片刻,「聖上,您當真讓太後娘娘接管朝政嗎?有一句話臣不知當不當說,女人不得干預朝政,這可是歷史留給我們血的教訓啊!朝廷上並無大事,您難道交給臣不放心嗎?」

丁旭斌深吸口氣,原來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呢啊?

他苦笑了一聲,自己這一倒下,不知多少人高興著呢,「李太傅,朕也是體恤於你,母后愛子心切,你們互相幫襯著點,再有個把月朕的腿就好了,這段時間,還要靠你多多照看母后了。」

李太傅喉結上下滾動著,卻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如此這般,聖上您要以身子為重,太後娘娘那邊,臣定會盡犬馬之力。」

「嗯。」丁旭斌點點頭,「去吧。」

李太傅還沒站起來,他猶豫著開口,「聖上,您的身子...」

「朕身子無礙,只需調養一陣子。」丁旭斌打斷了他的話,說著的時候還挺直了後背。

李太傅訕訕地點點頭,「臣會為聖上祈禱,臣告退。」

丁旭斌將手放在腿上,死死地摳著,過了許久才傳來絲絲痛感,他有一個預感,自己怕是站不起來了...

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這天丁旭斌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黃太醫呢?今日的葯怎麼還沒送來?」

「奴才去催催。」

「罷了,等等吧!」

過了許久,天已經翻起了夕陽紅,黃太醫還沒來,丁旭斌這才覺出事情不對,他招了招手,「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都一天了!」

身旁的太監出去了一會慌張的跑了進來,他跪在地上渾身打著顫,「聖上...」

丁旭斌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怎麼了?」

「剛剛...奴才...奴才去太醫院...發現...發現...」他說到一半舌頭就像打結了一樣竟一點聲音發不出來。

「說!」丁旭斌皺眉呵斥道。

小太監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黃太醫...上吊自盡了...他留下了一封信...」

「什麼?!混賬!!!」丁旭斌重重的拍了下椅子把手,身上一個不穩連同著椅子跌坐在地上,他身上最後一點力氣都被這太監的話帶走了。

「聖上!聖上您注意龍體啊!」他緊張的扶著丁旭斌。

丁旭斌大叫了一聲將他推到一邊,「滾!!既然治不好朕的腿又何必誇下海口?!」

現在好了,他不但不能責罰太醫院剩下的人還必須將黃太醫厚葬,畢竟人家留下了一個忠義兩全的名聲。

「聖上,您注意龍體啊...」御書房內的所有奴才都跪了下來。

丁旭斌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光亮,扯開嘴角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報應!一切都是報應!」

他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腿,早不壞晚不壞!自己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壞了?!

「聖上!聖上您如果要出氣就打奴才吧!您打奴才吧!」剛才那小奴才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丁旭斌的大掌,被打得面色發白愣是沒哼一聲。

丁旭斌的心口彷彿有一塊巨石壓著一樣,他順了好幾次氣都沒順過來,「黃太醫留下什麼了?」

小太監手忙腳亂的打開那封信,呈給了丁旭斌。

丁旭斌望著這封信,明明清透的紙張他捏著指節都已泛白,「什麼?!」

信上明確說了有人故意害丁旭斌的腿舊疾複發,甚至連最開始用的葯上面都動過手腳,他早已無力回天,只能用一死來報答丁旭斌的恩情。

丁旭斌狂叫著將信件撕成碎片,「啊啊啊啊!不讓朕好過朕也不會放過你!!!」

他喘著粗氣眼睛里滿是恨意,那個害自己的人,他一定要揪出來,將他剮成碎片。

「讓母後過來。」丁旭斌捏著鼻樑費勁的開口。

這小太監可算是鬆了口氣,他趕忙逃了出去。

正巧遇到了春曉,「喲,什麼事跑得這麼著急?」

小太監慌亂的行了個禮,「曉妃娘娘,奴才奉聖上之命去請太後娘娘。」

「哦...聖上的腿好了?」春曉轉了轉眼珠問道。

小太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曉妃娘娘,奴才得快點了,不然聖上該生氣了。」他說完就跑走了。

看著他得身影,春曉勾起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微笑。

而身旁的丫鬟卻沒看成異常,還在這憤憤的報不平呢,「這人真是的!以為在聖上面前成紅人了是不?跟您竟然敢這樣說話!」

春曉搖搖頭,「跟他置什麼氣?走。」

東陵翕然看著憔悴的丁旭斌,滿臉的胡茬,人也消瘦了一大圈,她不免還是心疼,「我的兒啊...你怎麼成這樣了?」

丁旭斌喉結滾動著,此時他不是自己該相信誰,唯一能信任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母親了。

他顫巍著手將那封信遞給了東陵翕然,「母親您看看...黃太醫留下的。」

東陵翕然掃了眼信上的內容連連嘆氣,「其實...黃太醫早就跟我提起過...作案的這人手法很是高明,我連著查了好久竟沒有查到一丁點蛛絲馬跡。此事不可聲張,咱們剛剛建立新皇朝,保不準朝堂之上有沒有共黨,只能先委屈你了...」

丁旭斌吸了吸鼻子,「母親...孩兒此生是不是都站不起來了?!」

東陵翕然揉著他的頭,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淌著,「別瞎想,一定有法子!」

「哪有皇上是瘸子的?!朕...朕...您說這是不是報應?!老天爺給朕的報應!」丁旭斌握著東陵翕然的肩膀生疼。

東陵翕然搖搖頭,「沒有什麼報應,聖上你能成皇是順應天道,別瞎想,你都能站起來一次,就一定還能再次站起來!母后相信你。」

丁旭斌逐漸萎靡下來,「朕...不相信自己啊...連誰人要害朕都不得知...」

「凡事有母親呢!你就好好養病,一切都有母親在。」東陵翕然握緊他的手,「來人!為聖上擦身!」

「母后,之後孩兒該怎麼辦?孩兒不知...孩兒迷茫!」

東陵翕然嘆了口氣,「好好睡一覺,母親會想辦法的...」她幽幽地開口,其實這只是蒼白的安慰而已,什麼辦法她心裡根本沒有底。

「孩兒相信母后。」丁旭斌吸了口氣將自己悲傷的情緒咽下。

「好好歇息,最近誰都不要見了,包括曉妃...」東陵翕然嘆了口氣,卻依舊沒有說出自己調查出來的她的身世背景。

「母后懷疑她...?」丁旭斌壓低聲音問道。

東陵翕然頓了頓才搖搖頭,「現在誰都有嫌疑,謹慎為上策。」

東陵翕然離開后,天已經全黑了,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丁旭斌...恐怕是站不起來了,從中陷害他的人應該是想要他的命吧...

「對了,我記得先朝的皇帝好像還活著吧?」東陵翕然問道。

沈妙皺了皺眉,「好像是吧...這個奴婢還真不知道。」

「明日打聽一下,最好能見見他。」東陵翕然輕聲說道。

誰人不知東陵翕然和先朝皇帝的關係,「太後娘娘,現在去會不會有人說閑話啊?」沈妙小心翼翼的問道。

「哎...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明日你就去辦吧。」東陵翕然有些煩躁。

沈妙悻悻地縮了縮脖子,「是...」

第二天,沈妙打聽到了消息,莫志雲竟然被關在城郊的一片荒野上。

「怎麼會將他安頓在那...?」東陵翕然很是疑惑,這不明擺著給前朝人足夠的機會和空間商議復國之事了嗎?

「這個奴婢不知...」

東陵翕然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進了丁旭斌的耳朵里,自然是李太傅將消息帶過來的。

「聖上,臣以為,朝廷之事還是不要交給太後娘娘的好,太後娘娘打聽前朝皇帝的住所是為何這個不得而知,可她與前朝皇帝的關係那可是人盡皆知啊!」李太傅說得興緻盎然,「聖上!按理來說臣不應當插手於您與太后之間的母子關係,可是...眼下這個情況,誰人都務必要防啊!」

丁旭斌聽著不禁皺起了眉頭,李太傅說的也並無道理...自己與東陵翕然關係一直不好,甚至自己答應給她的自由都沒有兌現,自己以後也站不起來了,丁旭斌不敢猜測東陵翕然心裡究竟在盤算著什麼,不過無論她做出了什麼樣的打算,自己都一定是會被捨棄的那個!

「朕知道了,以後朝廷之事全權交給你負責,母後年歲已高,不應當再被這些煩心事困擾,應當以養生為重。」丁旭斌輕聲說道,「來人,擬奏。」

李太傅嘴角不自覺上揚,「謝聖上信任!臣定不辱您所望!」

丁旭斌幽幽的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個位子成了一塊流油的肥肉,誰都想要...在這深宮裡,自己究竟還能信任誰?

「你們幹什麼??」東陵翕然冷眼望著守在宮門的侍衛。

「太後娘娘,聖上下旨吩咐臣務必保護您的安危。」

東陵翕然冷笑了一聲,「保護哀家?保護哀家就是不讓哀家出這個後宮?!」

「請太後娘娘恕罪,臣也是奉命行事!」他說著單膝跪在了東陵翕然面前。

東陵翕然搖搖頭,自己只不過是問了下莫志雲的下落,就成了這樣?在丁旭斌心中恐怕一直都沒有自己這個母后吧?

「你們這是禁足!難不成這也是聖上讓的??若是讓聖上知道了你們的狗頭可就不保了!」沈妙掐著腰吼道。

「請太後娘娘息怒。」這侍衛無動於衷。

東陵翕然拍了拍沈妙,「罷了,莫要為難他了,我們回去吧。」

沈妙氣得滿臉通紅,「真是的...太後娘娘!您盡心儘力的為聖上出謀劃策批閱奏摺,就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奴婢氣不過!」

東陵翕然笑出了聲,「你啊,這小暴脾氣真是見長,竟然敢說聖上的不是了。」

沈妙愣了愣趕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內有那個意思!奴婢就是替您不甘!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東陵翕然搖搖頭,「起來吧,這又沒外人不必這麼客套,哀家知道你的心情,不過聖旨就是聖旨,總不能抗旨不遵吧?」

沈妙撅著嘴還是一臉不開心,「奴婢知道...」

「瞧把你氣的,走吧!哀家想喝牛肉羹了,你待會給哀家要來一碗。」東陵翕然無所謂的說道。

沈妙答應著,「奴婢這就去辦。」

看東陵翕然喝著羹,沈妙很是疑惑,「太後娘娘,您為何不生氣呢?」

東陵翕然瞥了眼她,「生氣有用嗎?氣壞了身子多不值?」

「可我們不還計劃著今日去見先朝皇帝的嗎?」沈妙很是遺憾。

「去不了就不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東陵翕然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沈妙眼睛一亮,「對了!要不奴婢翻牆出去吧?奴婢小時候總會翻牆偷偷溜出去玩!看外面也只有一個侍衛,應該難不住我!」

東陵翕然點了下她的額頭,「能見著的是只有一個,你怎麼知道有沒有暗衛把守著呢?」

沈妙吃痛揉著額頭,「哦...原來戒備如此森嚴...」

東陵翕然笑著轉而又嘆了口氣,「是啊...」

防備自己的生母,戒備如此森嚴...自己還為了他沒日沒夜的奔波...真是個笑話。

「這下好了!也清凈了,待會給哀家放水,哀家要好好歇一歇。」東陵翕然抻了抻,至於丁旭斌,吃到了苦頭自然會來找自己的,巴特兒的仇,原本她是想放下的,可奈何丁旭斌不放過自己,自己也就...試一試?反對他的人那麼多,自己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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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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