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遇到一個怪爺爺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公園亭子的一處，有人在放鄧麗君的歌，對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小僵來說無疑是新鮮的，循著聲音，小僵腦袋頂著蚊子阿漿一蹦一跳地來到了亭子前。

原來是一位面相和藹可親的光頭老大爺，在這種冷天氣竟然還可以穿著一件寬鬆的薄大衣頂著一個寸草不生的腦袋瓜也確實是勇氣可嘉，此時，他正坐在亭子里，一個人聽著老式收音機，喝著茶水，一副愜意享受的模樣。茶水的香氣吸引住了身為吃貨的小僵，她毫不見外地上前打攪，一臉期待的樣：「好喝嗎？好喝嗎？」

對於小僵的突然造訪，老大爺並沒有不悅，笑呵呵地洗出一個乾淨的杯子，倒滿了茶水，遞給了小僵：「小心燙，你也要一杯嗎？」

對於小僵頭上的蚊子阿漿，老大爺沒有半點的驚訝而是很自然地進行交談，蚊子阿漿見狀也就不客氣地飛了下來，從自己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自己專屬的茶杯，不客氣地蹭上了一杯，品茗了一番，讚美道：「果然好茶，哈哈~」

聽到如此讚美，老大爺笑而不答，與蚊子阿漿相反，小僵可喝不來這玩意兒，咂咂舌頭：「噠噠噠~不好喝！」

茶杯發燙，小僵沒有拿穩，摔在地上成了兩半，老大爺並沒有生氣，而是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再次為小僵倒了七分滿的茶水，看著從壺中緩緩流淌而出的茶水，老大爺說道：「茶如人生，有些濃重，有些淡薄，但最終都得回歸塵土。」

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的小僵自然是聽不懂這些，只是單純的問道：「老爺爺，您怎麼一個人？」

「哈哈，因為老爺爺的故友大多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去了很遠的地方。」沒有凝重的談話氣氛，老大爺輕鬆的應答。

「很遠的地方？」小僵好奇的問，「好玩嗎？」

「應該是好玩吧，因為他們都捨不得回來了。」

「那小僵也要去！小僵也要去！」

「你還不行」，老大爺輕搖頭，否決了小僵的想法，繼續說道：「你還沒遇到，遇到一個願意陪你一起去旅行的人，所以，你會害怕。」

「小僵不怕，小僵什麼都不怕！」為了去老大爺口中這個好玩的地，小僵激動的嚷嚷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嚮往。

「把你的右手伸出來。」很奇怪，老大爺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小僵不明就裡地乖乖伸了出去，老大爺觀摩了一番小僵手心裡的掌紋，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

與常人的不同，小僵的掌紋之中少了人們所謂的生命線，與其說是少了，不如說是還沒長出來，現在的小僵就如同天地一般長壽，她的生命沒有盡頭，也許真的得到世界末日，她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什麼，什麼？小僵手裡有什麼嗎？」小僵收回自己的小手，雙手不停地翻看著，以為是自己的手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才會讓老爺爺看了那麼久。

「有哦」，老大爺肯定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故意賣起了關子，「不過告訴你答案的人不在這裡。」

「那在哪裡？那在哪裡？小僵要去找他！」

「那個人會出現的，不過小僵要等，在時間流逝之中，那個人就會出現，並且願意跟小僵一起去旅行。」

「不要」，小僵狂搖小腦袋瓜子拒絕道：「好麻煩，小僵不要等，小僵現在有月，有師父，有貓老大，還有個不懂事的僕人，小僵可以跟他們一起去！」

「他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無法陪你一起去旅行。」

「為什麼？」

「因為這裡。」老大爺神秘地將自己的手放於胸前，小僵學著把手放在自己胸前，不解地問：「這裡？」

「嗯，這裡」，老大爺再次肯定了一番，繼續說道：「小僵的這裡是死的，沒有心跳，但是那個人有辦法讓小僵的這裡跳起來哦。」

「哇，好厲害，好厲害，真的會跳嗎？真的會跳嗎？那小僵願意等他！」小僵捂著沒有任何心跳的胸膛興奮地應道，繼而有些心急地問：「那他明天會來嗎？」

「不會哦。」

「後天呢？」

「也不會。」

「那他什麼時候來？是迷路了嗎？」小僵有點不高興了，顯然是埋怨那個人來得太慢了。

「哈哈，對啊，他什麼時候回來呢？」老大爺摸了摸自己圓溜溜的光頭腦袋，「咚咚咚」地敲了三下，覺得有趣的小僵也摻和了進來，拿出前次扮和尚時的光頭頭套套在自己的頭上，似模似樣地學著「咚咚咚」地連敲三下，笑著說道：「小僵也會哦~」

「噗噗噗——」

這是貓老大的放屁聲，有節奏地合上了小僵的那三下「咚咚咚」。

小僵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家裡面，根本就沒去過什麼公園，想起夢裡的事，小僵又「咚咚咚」的連敲三下自己的腦袋，看來她真心覺得好玩。

這個奇怪的夢也是小僵第一次對生命的盡頭有著朦朧的意識，雖然這麼說，但一轉眼，小僵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晚上，在吃完蔣光做的冰淇淋面以後，小僵精力滿滿地陪著蔣光去散步，原因是最近缺乏運動的蔣光明顯胖了不少，被楊華芬勒令去散散步，減減肥。

比起白天，晚上的風更加冷些，所以，怕冷的貓老大才不願意出來遭這份罪，小僵倒是不在意這份寒意，一蹦一跳地跟著蚊子阿漿合唱起了夢裡的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這首歌在小僵稚嫩的聲音與蚊子阿漿沉穩的聲音中，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連蔣光都忍不住地跟唱起來，畢竟這是他們這一代的寶貴回憶。

公園的一角神奇般地出現了跟小僵夢裡一模一樣的亭子，小僵興奮地奔了過去，以為可以見到那位老爺爺，但是，很可惜，亭子空落落的，沒有一個人，更別說什麼老爺爺了，雖然沒有見到夢中的那位老爺爺，但是小僵卻撿到被自己打碎的茶杯，高興地蹦蹦跳跳：「哇，好棒，好棒！」

「嗡嗡嗡~」不由分說的，蚊子阿漿振動了翅膀飛到半空中跟小僵一起開跳，跳著這支不知名的慶祝舞……

小僵突然想起了什麼，讓蔣光打了一個電話給蔣晨，電話一頭傳來蔣晨懶洋洋的聲音：「喂？」

「喂喂喂！僕人，是我，是我，我是小僵！」小僵激動地說道。

蔣晨嫌棄地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小僵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吵吵嚷嚷中，蔣晨也不太明白小僵想表達什麼，只聽到一些什麼老爺爺，旅行，很遠的地方之類的詞語，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蔣晨還是猜了個大概：這隻臭殭屍又貪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