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沉浮路第十三章君臣過招
節個傢伙如此膽肥?居然一下就彈劾兩位內閣大臣。朝?看清楚說話的人時,大家也就不奇怪了。這天下哪裡還有張威不敢做的事情?內閣首輔都彈劾了,尚書算什麼?
「張卿,御史雖能風聞奏事,但彈劾兩位當朝尚書,多少得有點憑據吧?」德裕皇帝裝著很吃驚的樣子問,其實心裡非常高興。最近一段日子,楚王很不安分,私下裡與遼國使臣多有接觸,這讓德裕皇帝很不爽,決定狠狠的敲打一下。正愁沒機會下手呢,張威跳出來彈劾兩位尚書。倒是自己的岳父姚書成讓德裕有點小小的為難,仔細一想兩個一起收拾了,倒也顯得自己的大義滅親。姚書成這傢伙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意思,把個禮部搞的是烏煙癢氣的,私下裡監理司沒少搞他的材料,厚厚的一摞換別人早給拿下了。
帝王心思想來難測,德裕皇帝昨夜接到河北急報,激動的一晚上沒睡好。四十歲的人了,因為這個消息一時龍馬精神,把個雨妃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半宿。一早起來向大家說起這個好消息,原本想聽到的是大臣們恭賀的話,沒曾想先跳出來的居然是反對的聲音。
這讓德裕如何不惱火?滿朝文武一半怕遼人怕的要死,一旦真的遼兵打幕了,這些人還不都得望風而逃么?之前的霸縣、文安、莫州、雁門關,哪裡不是本地官員不等遼兵打來,帶上金銀細軟老婆孩子就跑。這種很普遍的現象下,孟覺曉的挺身而出就顯得彌足可貴了。關鍵一點孟覺曉是德裕欽點的河間府,這不正好說明德裕的眼光不凡么?
德裕深以為得意的手筆,居然還有人敢急吼吼的跳出來彈劾!不收拾難消心頭之怒!
「陛下,臣聞禮部尚書姚書成上任之後便放出話,但凡四品以下的官員,要想保住個置,就得給他送錢。最小的九品官就是五百貫!戶部尚書沈應龍,經常無端扣押各省錢糧。藉以要挾地方賄賠,三哥月前河間府賑濟糧款,至今未發全便是例證。
此二人身為朝廷重臣,心無國事只知中飽私囊,臣請陛下將二人撤職,交有司查辦。」張威嗓門極大,大殿內人人聽的清楚。姚書成本來就跪著沒起來呢。這會被彈劾了,跪在地上更是磕頭如搗蒜,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口中高呼:「陛下,臣冤枉啊!張威血口噴人,不可輕信啊。」
沈應龍也喊:「陛下,河間賑濟糧款一事,臣早就批准了,只是戶部無錢,斷斷不是張威說的那樣。」
皇帝要打人板子,自然不會管你有沒有冤情。這是政治矛盾,不是經濟矛盾。張威直挺挺的跪在那裡等候皇帝的答覆,身後接連跟著十幾個言官也跪下,紛紛彈劾這姚書成和沈應龍,一看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
張威說的還算簡單,其他御史台則不客氣了,沈應龍和姚書成都屬於一屁股屎的主,想收集他的罪名太容易了。接二連三的御史出來。從貪污到家人橫行街市,大小罪名幾十個。
德裕皇帝不管下面兩個哭著喊著冤枉的尚書,沉著臉色問茅調元:「太師以為如何?」
茅調元微微躬身道:「不管有沒有問題,按照朝廷法度,二位尚書且先停職收押,待有司查清楚后再做定奪。」
茅調元居然捏著鼻子做了惡人,這讓德裕多少有點吃驚。既然首輔都是這個意思,那還客氣什麼?於是大聲道:「來人,且將此二人收押,著有司查辦。退朝!」
皇帝拍拍屁股走了,大殿上一片死寂。兩位倒霉蛋也不哭不鬧了。繼續表演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回到後宮的德裕一臉的陰沉,心裡想著究竟該怎麼處理這兩個尚書。
很顯然德裕也是剛剛冷靜下來。適才在大殿上茅調元的心思這個時候才看明白了。茅調元表面上看是做了惡人,可是仔細一想接下來怎麼收拾卻是個大難題。如果認真查。這兩人肯定是沒好結果,連帶著拔出蘿蔔帶出泥,上上下下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著倒霉。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朝廷將經歷一場劇烈的動蕩。這是皇帝絕對不願意看見的,皇帝要的平衡,是各方面力量的均衡。
說穿了這滿朝文武,真的抓起來再查,沒幾個是乾淨的。可是真的那麼做,皇帝將完全的站在了文官集團的對立面。這才是茅調元敢於出來說話的最要命的原因,算準了皇帝么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局在開始就是注寶知曾言。「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有這個話墊底,只要不是謀反大罪,斷斷沒有殺文官的可能性。
轉了一圈難題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這才是德裕鬱悶的地方。茅調元的老辣,行事舉止的舉重若輕。讓德裕皇帝剛剛誕生的掌控全局的滿足感褪色不少。
「太師,真的不肯讓我贏你一次么?不能在您有生之年戰勝您,真的讓人遺憾啊德裕自言自語的走在小徑上,遠端雨妃拎著裙子正飛奔而來,滿臉的驚慌。
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對於孟覺曉而言實在有點遙遠了,回到河間府後。孟覺曉最關心的還是遼國的反應。高勛得知孟覺曉奔襲了涿州的事情,帶上幾個護衛快馬輕騎就奔河間府來了。高勛不是來分贓的,是來找孟覺曉有事情的。
孟覺曉還是在黃鶯那接待高勛。上次那個叫青青的女孩現在已經不接客了,孟覺曉讓黃鶯單獨弄個院子養著,吃穿用度一樣不少,每咋,月還有一份錢過去。
暖烘烘的屋子裡就四個人,高勛敬了孟覺曉一杯后苦笑道:「老弟。你這一下可把雄州那邊嚇壞了。韓統制的副指揮使一職網下來。還沒來得及慶祝,便率手下兩萬兵馬去了霸縣。老哥這邊也是每日探馬不斷,生怕遼人大舉報復。」
孟覺曉微微一笑道:「怕什麼?遼人要打早打了,不在這一會。現在遼人的使團在京城呢,雙方談判遼人打了雁門關,陛下憋了一肚子火,這和談能平等才怪了。」
聽到孟覺曉提起皇帝,高勛的表情也是微微一變道:「怎麼?難不成老弟這裡頭還有講究?。
孟覺曉這才說起陛下來信問詢的事情,說完之後冷笑道:「弱國無外交,遼人強橫慣的,不打他疼不老實。眼下滿朝文武有幾個敢跟遼國開戰?這裡面不僅僅是怕不怕的問題。還有巨大的利益在其中。反過來看,遼國方面不也一樣么?中原我朝看起來弱,但是千百年來北地夷秋起起落落,為何唯有我中原華夏屹立不倒?遼人也是嗓門大一點罷了。真的要打沒那個勇氣不說,而且遼國朝中上下牽扯到北地貿易的利益群體,也不會願意看見兩國開戰的。」
孟覺曉說這話不是瞎說的,歷史上的遼國雖然很大,但是始終沒有對北宋形成太大的威脅。倒是起於白山黑水的女真,憑著滅遼的威名一舉南下,北宋河北廂軍的糜爛小北宋一舉被滅,成就了女真人的無敵威名。即便是北宋被滅了,女人真建立的龐大帝國,在不斷的與南宋的作戰過程中,不也難越江淮屏障么?
孟覺曉一番淡定的分析,高勛心裡並不全信,但也覺得很有道理。兩國之間邊境多少年來紛擾不斷。還真的沒有大打出小鬧的完事了,該做的生意繼續做。遼國甚至還有法律規定,任何行動不的干擾河北貿易商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老弟的了便宜,卻要哥哥擔驚受怕日夜防備,天底下沒這個道理吧?韓統制走之前也有話說,不能輕饒了老弟。」高勛開了句玩笑,話里話外的透著意思,孟覺曉聽的明白,當然不會讓他空手而回,不過讓孟覺曉把到手的好處吐出來,也是斷斷不能的。
「呵呵,老哥想要點啥?弟看看有沒有能力滿足。」孟覺曉說的好聽,心裡已經在謀算著等下怎麼打發高勛。
「倒也不是老聳看上什麼,而是京城裡的一些貴人看上了河間府的大市場。這些日子老哥也打探了些消息,老弟你做的漂亮啊,市場建起來外人再想插手就難了。
。高勛這才說出真實目的,北的貿易這麼大一個盤子,自然有人要插筷子的。
孟覺曉一聽是這個話頓時輕鬆了。心道早就等著你們來這一招呢。
「此事不難小弟在此保證。日後京城不管哪個貴人來,斷斷不會叫他空手而回讓老哥作難就。孟覺曉大包大攬,高勛這才放心下來。兩人喝酒作樂,再不提邊境遼人之事。
待高勛領著青青去嗨皮后,孟覺曉和黃鶯來到主房,黃鶯對那大市場也有想法,伺候孟覺曉更衣時笑問:「大人,那大市場怎麼介入?不是股份都賣完了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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