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雙皮奶

蔡氏既然想著讓自己的女兒替她報仇，在敘說整個事情的時候，自然是偏著自己，自己是一片好意，所有的不是過錯則都是韓伊一的。當然說到最後，她還不忘記火上澆油的添上了一句。

「我一個做下人的哪值得被她這樣子針對，我看她就是知道我是你的娘，扇我巴掌其實就是再扇二小姐、大夫人的臉啊，你可得回去讓二小姐大夫人給我做主報仇啊。」

想到二小姐和大夫人會替自己報仇，韓伊一會遭受到的一切，蔡氏心裡像沸水一般劇烈的翻騰著，呼吸急促，全身都起了一種潮熱。

碧曉可沒有蔡氏這般沒腦子，能過五關斬六將的由三等丫鬟升為一等丫鬟，過了小姜氏的眼，成為蒙嘉樂的心腹，她可也不是簡單的。她娘最後說的這些話，讓碧曉差點沒忍住甩她娘一個白眼。

二小姐，大夫人都是主子，而她們又是什麼身份，是這侯府內到處都是的下人身份，下人的臉又怎麼能和主子的臉相提並論，還叫主子給你報仇，你是立了功，還是坐了什麼好事情了。

不過...打狗也確實是要看主人，碧曉現在是跟在蒙嘉樂的跟前見識了許多，這才看不上自己的娘，可不論怎麼說，這都是她娘。

這位新找回來的少奶奶是不是針對二小姐大夫人，碧曉也不清楚，但是打她娘的巴掌，確實是沒把她看在眼裡，這是在往她的臉上打巴掌，這件事卻是無疑的。

瞧著她娘還在喋喋不休地低聲罵著豫清園的一家子，碧曉也有些厭煩了，微微皺了皺眉，對著她娘就囑咐道，「行了，你就別罵了，娘，你現在多少也是個管事兒，而我在府裡頭也算是有頭臉的人，你就不能為了我注重一下形象嗎，不要張嘴閉嘴嘴裡全是些髒話，我可是你的女兒，你嘴裡是髒話，萬一傳到主子耳朵里，以為我像你一樣，可怎麼辦？」

蔡氏聽出了自己女兒語氣里的嫌棄，垂首屏息，訕訕的說了一句，「就是因為你是我女兒，我才在你面前多說了幾句，在外面我可不是這樣的，可沒有給你丟臉，咱們這個院兒里，說起你來，哪一戶不羨慕我有個有本事又孝順的好女兒，你說說你既會讀書寫字，女工樣貌又樣樣出色，將來不知道得嫁個什麼樣子的人家！讓娘也享享福！」

「娘——」提起嫁人家，碧曉臉上才有些羞赧的神色。「你記清楚在外頭好好表現，不要影響了女兒，以後說不得我也叫娘做一回主子...」

聽見碧曉這麼說，蔡氏聽出了點苗頭，剛想要細細問一問，碧曉接著就說道。

「好了，這次這事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回去我會想辦法報了這個女人沒把我們沒放在眼裡的仇的。你就不用再管了，無論是在院子里還是在外面當差的時候，可把你的嘴管好了，不能說半點兒主子的不好，可記住啦？」

......

「可記住啦？」韓伊一拿著小木棍向蒙菀婉問道。

「記住啦。」蒙菀婉如搗蒜般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渴望眼巴巴地望著她娘。「現在我可以吃這個了吧？」

「吃吧吃吧，但是只可以吃一半，再過一會兒你爹帶著哥哥就要回來了，就該吃晚飯了。」韓伊一瞅了一眼放在蒙菀婉跟前的雙皮奶點了點頭。

這是袁春梅根據她的敘述，試了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做出來的。一做出來變得了蒙菀婉的心，一天最少都要吃上一份。

雙皮奶的做法實際上並不困難，只是十分考驗人的細緻程度。將清晨新擠的水牛奶煮熱，還不能煮開，趁著牛奶熱的時候倒在碗裡面，熱氣會使鮮奶表層結出一層奶皮，等到牛奶完全冷卻之後，再留皮去奶，把倒出來的牛奶添加細糖和蛋白攪拌均勻，再將這混合好的牛奶緩緩倒還在只有一層奶皮的碗中，使原來的奶皮浮起來，放到火上面去蒸，不久之後就可以又結出一層皮，一碗雙皮奶便做成了。

其中最難的便是倒出來攪拌了糖和蛋白的牛奶又重新灌到奶皮內去，若是動作不小心太大或者是不夠細緻，奶皮破損太大，這奶從奶皮內留了出來，第二層皮蒸不出來，雙皮奶出來之後的效果自然就大打折扣。

原先在家的時候，韓伊一也是經常說了新的菜式讓袁春梅去做，改善一下家裡的伙食，至於點心之類的東西，韓伊一忙著外頭那麼多事情，自然是分不出來功夫再搞點心甜品之類的小東西。

也就是這段時間，回到侯府沒有多久，姜仲山又叫她先低調一些，她也不好往外跑去考察市場，再加上尋珍坊姜二江他們又都還沒有到汴京城，韓伊一的空閑時間比較多，而侯府的條件又允許他們能得到早晨新擠出來的牛奶，這才有機會讓袁春梅浪費了不少新擠出來的水牛奶，做出來這雙皮奶。

「娘親，這雙皮奶實在是太好吃了，你就讓我把它全部都吃完好不好？菀婉的肚子還大著呢，晚飯還能陪著爹娘哥哥一起吃。」

蒸出來放在小盅裡面的雙皮奶，數量本就不多，蒙菀婉三兩口就吃了一半，望著那還剩下的一半，就覺得心裡頭像是被猴爪子抓撓一樣，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手裡頭捏著的勺子就像和她的手之間連著膠一樣，放都放不下去。

「她想吃，就讓她吃吧。」姜仲山領著蒙彥宇從外頭走了進來。

如今蒙彥宇雖然搬到外面去住了，但是每天晚上，姜仲山從國子監下學回到府內，都會先去外院看他，然後再帶著他到內院，一家四口用過晚飯之後，他們再散步將蒙彥宇送回外院。走在外頭的時候，因為聽力靈敏，姜仲山就已經將蒙菀婉說的所有話都已經聽到了。

「爹爹！」勺子也不擱下，蒙菀婉從椅子上一跳，跳到地上，然後蹦跳著就朝姜仲山跑了過去，姜仲山一把將她接住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