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油鍋裡面取石頭

灰爐山的一處山谷之中，此刻太陽剛剛升起，白亮的陽光還未到達這裡的時候，涼爽的風從北面的山脊上吹來，盛開的鮮花散發著陣陣的清香。貪睡的幼童在母親的懷抱裡面打著哈欠，口水順著嘴角往下留。灰爐村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處。一堆木材被點燃了，木材上架著的油鍋開始翻滾冒泡，那白色的泡嘭的一聲裂開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酸味。

「我的父，迷途的羔羊需要您的指引，」神父尤里將手上皺皺巴巴的經書翻開來，「我們將舉行神明審判，以判明眼前的冰霜巨人是邪惡著，還是心懷光明。」

「怎麼和上次念的不一樣？」肅穆的人群之中有人竊竊私語。

「是的，上次我記得神父說要將盛油的鍋燒得通紅，這次怎麼沒有說這個事情？」有人說道。

「你們看，油鍋開始冒泡了！」一個剛剛睡醒了的小孩，打著哈欠，指著火堆興奮的叫起來。

「尤里神父，神明審判應該在第34頁，你翻開的是第25頁，」梅林笑眯眯的說道，「第25頁講的是關於參孫的頭髮。」

「是，是的。」尤里神父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實際上他並不認識經書上的這些扭來扭去的蝌蚪文，但是這些一點都不重要，對於偏僻的灰爐村的鄉巴佬來說，有一本古老的經書就是一個合格的神父。尤里是教會裡面並不十分出色的神父，要不讓他也不會到灰爐村來。

「能夠取出石頭，而不受到傷害的人，必然是我的僕人。」尤里將經書合上，他主持過這麼多次的神明審判，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他覺得這麼難受。年輕的領主大人溫和的臉上的眼睛像鷹一樣的銳利。

冰霜巨人閉上眼睛，將手伸進油鍋裡面，順利的取出一個石頭，扔在草地上。

「不，這是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將石頭從油鍋裡面撈出來，居然連一個水泡都沒有！」神父尤里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將經書合上。

梅林一點不意外神明裁判的結果，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在橄欖油裡面混入一些深色的食醋，這樣在加熱的時候，食醋因為密度比橄欖油重，所以沉在鍋底。當開始加熱的時候，食醋受熱就開始冒出氣泡，這個時候油鍋裡面的橄欖油還是溫熱的，一點都不燙手。所有毫髮無損的將油鍋裡面的石頭拿出來時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

梅林從系統的包裹裡面拿出五十個金幣，塞進蘭斯的手裡，「神明已經認定她是一個好人，冰霜巨人是哥特人的敵人，不過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所有那些大人們的事情都跟小孩是沒有關係的，對嗎？」

「大人，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蘭斯並沒有將手中的金幣收起來，「冰霜巨人就算是小孩也是不友好的，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將她的鎖鏈取下來。」

梅林點點頭，他不過是想要將這個冰霜巨人救下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他還沒有考慮清楚。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蘭斯身上的好感度一下子就變成紅色的85了，而神父尤里則是比之前更低了，達到了創記錄的25點。

將就下來的冰霜巨人交給凱特照顧之後，梅林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這是整個灰爐村最好的石頭房子了，以前是屬於蘭斯的，不過在梅林到來之後，蘭斯就從這座石頭小屋裡面搬了出去。小屋比起阿德里安堡的寢宮要小許多，不過梅林卻覺得住在這裡舒服得多。小屋裡面鋪滿了新鮮的燈芯絨的草墊，一面牆上掛著綠色的草席，一面牆上掛著黃色的地幕。

到傍晚的時候，梅林派遣出去的奴隸回到他的面前，他們二十個人分成四組，分成四個方向，將整個灰爐山用腳丈量了一遍。

「梅林殿下，好消息，灰爐村的東面有一大片的草地可以用來放牧，那片草地大得騎上馬兒才能跑到盡頭。」去往東面的人說道。

「梅林殿下，好消息，南面的平地可以用來種植小麥，大麥。那塊地大的要一個星期才能走一個來回。」去往南面的人說道。

「梅林殿下，西面的丘陵可以用來種植葡萄，蘋果，無花果。那塊地大的要一個星期才能走一個來回。」去往西面的人說道。

「梅林殿下，好消息，北面是一大片森林，裡面長滿了高大的樟木，檀木，松木，白橡木，可以用來建造木頭的房子。」往北面去的人說道。

「梅林殿下，這是一個壞消息，灰爐村的菜豆快要乾死了，如果再不澆水的話。我們的菜豆就要死光了。」蘭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

「帶我去看看！」梅林說道，作為帝國的基層幹部，梅林非常清楚，問題只有到了現場才能搞清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帝國在這一方面做得還是很好的，作為婦女主任，梅林每年不知道要跑爛多少雙鞋。

蘭斯抱起一個瓦罐，來到山澗的小溪邊上，灌滿水，然後背起來，爬上一個山坡，來到菜豆田裡，將瓦罐放下，另外一個腰板滾圓的女人將瓦罐裡面的水倒出來澆到一棵一棵的菜豆的根部。

梅林繞著菜豆田逛了一圈，發現事情比蘭斯說的還要嚴重，有一小半的菜豆已經枯萎了，剩下的根部的葉子也開始變黃，菜豆田邊上的蘋果樹也受到影響，遠處的葡萄園裡也是一樣。

原本灰爐村還有幾處水源地，不過今年入夏以來，連續的炎熱天氣差不多持續了四個禮拜日，所有灰爐山的水源全都乾涸了，只只剩下從北面老樹林裡面流出來的這條小溪還剩下一股不大的泉水。

梅林越發的期盼系統獎勵的甘泉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對於提高領地的人口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想辦法先解決菜豆的缺水問題了。

從小溪到菜豆田的落差太大了，用木製的水車顯然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灰爐村現在用瓦罐來運水，效率太低了，如果改用水桶的話，灰爐村應該面前能解決菜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