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巨坑

休息一段時間之後，2B和9S的追蹤繼續進行，所幸是小型機械生物逃跑鬧出的動靜和留下的痕迹實在太過明顯，所以也不怕跟丟。不過在追蹤的路途中，2B和9S遇到的抵抗也是越來越猛烈。

「唔...」

一刀斬掉最後一個機械生物的頭顱，2B有些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那裡，一道赤紅的血線從肩部拉到了背部中線。隨著敵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2B也是受了傷。

「沒事吧！」

「不影響戰鬥。」

看著為自己緊急處理的9S，2B心中一暖。自從第一次遭遇戰之後，9S便是參與到戰鬥中來，利用自己的駭客能力為2B在混亂的戰場中尋找戰機，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躲到安全的地方，不會讓2B分神的情況下。

掃了一眼地面上的殘骸，9S面色變得古怪起來。眼前的殘骸上，都具有白色的塗漆，也就說，襲擊他們的機械生物，全部都是部落內的成員，而且這些紅著眼和他們戰鬥的機械生物，完全沒有脫離機械網路控制的跡象。它們並不像風那樣，具備自我意識。

「那他們怎麼會學習人類的行為呢？部落這種社會結構，對於它們真的有意義么？」

「這正是我們要去弄清楚的地方。」

一路砍殺過來，2B可不認為這些機械生物能夠理解社會結構這種複雜的東西，就目前來說，它們除了執行殺戮命令之外，應該什麼都不懂。那麼，促使它們去模仿人類行為的原因是什麼呢？

帶著疑問和警惕，兩人繼續踏上了追蹤的路途。

很快，2B和9S便是深入到了沙漠之城的中心部分，到了這一區域，密密麻麻的建築群逐漸消失，狹窄的過道也開始變得寬闊起來。這一片區域沙漠化的程度比城市外圈要嚴重不少，並且保留下來的建築都有被嚴重破壞的痕迹。

「似乎發生過慘烈的戰鬥呢...」

「那是當然的了，這裡...是寄葉部隊的墳墓啊，我的前輩們，就是在這類自爆的...」

對著前方蔓延過來的風沙揮了一劍，似乎要通過這一劍斬斷自己對於前輩的哀思一般，2B定立在原地，面色嚴肅不少。

再度打量起周圍殘破的建築，這一次，9S終於明白了建築物上那些呈放射狀崩壞痕迹的由來。數十個黑盒自爆的威力，恐怕和人類之前研製出的核武器差不多吧，這些殺身成仁的寄葉部隊前輩們，為了貫徹自身的使命，把自己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一直貫徹的人類榮光是不存在的虛偽，又會如何呢？

「2B...其實...」

「不要，9S！......對不起，不要讓我知道這些...」

望著前方的2B背後一動，輕靈的聲音中夾帶著求饒的意味。一瞬間，9S便是止住了自己的聲音。他很清楚，2B還在逃避著這個世界。

「對不起...」

「......繼續往前走吧，POD，隨時保持警戒。」

自從進入了沙漠之城中心之後，之前襲擊2B和9S的機械生物便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這讓奔襲在城市之中的2B和9S再度感覺到了荒涼，因為除了風沙、破敗的建築，和眼前一直沒有消失的蹤跡之外，整個世界似乎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然而，當他們跟隨著蹤跡穿過一個小型洞窟，來到出口之後，眼前的場景著實讓兩人瞪大了眼睛。

「這是...」

「當年自爆黑盒留下的深坑！」

眼前，是十幾個足球場一般大小的深坑，而2B和9S，正處在深坑的邊緣。深坑的結構大概分為兩層，外層似乎被改造過了，擁有可以方便走動的走道，而更深的內層，因為揚在空氣之中的沙土，看得有些不真切，不過深度看起來並不誇張，因為直射下去的陽光還有些許被深坑的地面反射出來。

順著被改造過的走道走下去，2B和9S的面色越來越凝重，因為在走道的沿途，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圖騰，這些被銘刻上白色花紋的圖騰，懸挂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機械生物的頭顱、野獸的骸骨、人類遺留下來的古物...很明顯，這裡就是機械生物構築出來的部落營地了。

踩著木板和鋼板鋪建而成的弔橋，掃視著密密麻麻的圖騰，2B和9S的心中還真的有一種進入了原始部落的感覺，雖然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地堡資料庫之中確實保存有人類社會原始部落的照片。

「9S，待會戰鬥的是時候你注意收集資料，駭入進行的過程中，盡量備份機械生物記憶扇區的數據，如果有完整的數據的話。」

「了解！2B，千萬不能冒進啊，我總感覺，這裡的敵人不是我們能夠...」

嘎啦！

腳下的不正常響聲讓9S停住了腳步，定睛一看，發現自己踩到的，竟然是一隻斷裂的義體手臂，而且從外觀上辨識，應該是寄葉部隊的義體。

「義體？」

「啊...！！」

就在9S準備彎下腰查看的時候，一旁的2B發出了小小的驚呼。順著2B的視線看去，眼前出現的一切，讓9S頭皮發麻！

走道的布局是螺旋狀往下，而在2B和9S下方的走道上，竟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義體，明顯的黑色裝扮配上白色頭髮，這些義體，毫無疑問都是寄葉部隊的！緊咬牙關，2B顧不上9S，便是越過了走道欄杆，直接對著下一層走道跳了下去。

「2B！」

趕到2B身邊，9S發現，平常冷靜無比的少女，已經雙拳緊握，全身的能量波動起伏，毫無疑問，眼前的場景讓2B進入了暴怒的狀態。視線緊緊盯著眼前無數的屍骸，2B語氣之中充滿了殺意。

「9S，我不打算完成調查就離開了，做出這種事的東西，不管是機械生物還是其餘的生命，我都不能夠原諒！」

彎下腰，對腳下的義體進行了大概的探查，9S很快得到了信息。

這些義體死亡的時間並不是一致的，有的很久遠，有的在不久之前剛剛死亡，不過讓9S在意的是，這些義體的數據中樞都有被嚴查過的痕迹，也就是說，製造這慘案的兇手，很在意寄葉部隊的相關信息。

「POD，向地堡回報當前情況。」

「不行的，9S。早在我們踏入這個深坑的時候，和地堡甚至是和抵抗軍的聯繫就中斷了，雖然沒有檢測出屏蔽力場，但是我們的信號確實被某種力量屏蔽掉了。」

POD給出的回答讓9S心中越加不安。就在這時，一直怒氣上涌的2B突然對著前方奔去，然後撿起了一隻手臂，驚訝不已。

「2B？」

即便是9S追了上來，2B的視線還是鎖死在自己手中的義體手臂上。

「這是...14B的手臂！」

聲音中發出了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