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重生02
雙眼無法捕捉到任何視野,四肢漂浮在液體中,那根管子通入的氧氣進入我的肺葉中,使得我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
我重新合上眼,開始用精神力去感受四周的動向。電錶的跳針的聲音,蒸汽噴蓋,就像水壺燒開,天花板遍布了青苔,不時有水珠從角落中降落,奇怪的氣體被塞在大大小小的瓶子中,那微乎及微的氣體流動幅度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左側有三個人,右側兩個,都有用筆摩擦紙張的痕迹,他們的氣息極為平穩,沒有絲毫慌張,看樣子極為專註。
「實驗室?」我腦中的第一個反應。
果然在竊取我體內的鮮血。身體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管,鮮血在體內飛速的流動,我又要慶幸金丹和魂珠在體內的緣故,這種抽血的方法,換做是正常人,早就變成乾屍了。
「大哥,該行動了」
「我知道!」
話音剛落,容器內的玻璃「怔」的一聲開始劈裂,液體開始朝著額那裂縫流出,隨之變為一個大洞,我伸出腿,直接從容器中走了出來,身上的針管自然而然脫離了我的身體,大大小小的傷口滲出鮮血,但迅速就被魂珠給癒合了,冒出淡淡的白煙。
四處的人注意到了我,他們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手中的筆也摔落在地,過了短短半秒,他們似乎反應過來了,立刻轉身欲要逃跑,我扯下管子上的銀針,出手朝著兩處射了出去,穿著白衣的人應聲倒在地上,精神力已經感覺不到呼吸聲了。
「出手乾脆,心中已無任何雜念!」阿蘭不驚感嘆道:「大哥,你終於有所改變了!」
我緘默著,重新感知了四周的動向,神器就在不遠處,手鐲和長袍擺放在一起,他們普通人沒辦法觸碰,或許也放在這個山洞內研究。
就在我剛邁出步子時,山洞內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無數的警示燈在兩側亮起,洞口外立刻傳來巨大的動靜。
「紅外線?」我瞄了一眼牆壁上黑匣子,隨即伸出手,五指砸碎了黑匣子外殼,電流乘機進入了我的身體,除了輕微的酥癢,沒有絲毫感覺。
我在洞口中央的冰窟中找到了長袍與手鐲,兩件神器被並排擺放在一起,周圍又擺放著許多不同程度的鑷子,看樣子無人敢親手去觸碰。
此時,冰窟的門口已經被外頭趕來的援兵給堵住了,都是一些身穿道袍的貨,頭髮盤後腦勺上,手上的鐵劍形狀也似曾相似,看樣子都是吳家的人,我曾跟他們有過一些聯繫,但此時此刻,全都已經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朝我沖了進來,我率先踢碎了天頂的瓦斯燈,整個冰窟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鐵門又在頃刻間鎖上,凄慘的嘶吼聲接二兩三響起,鮮血毫無顧慮的飛濺,整個空氣中都充斥著一陣血腥味。
我踩著他們的屍體,在冰窟中取回了神器,轉身打開了門。
突然,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大哥,猶豫什麼,殺了他!」阿蘭催促道。
我平靜的看著他,鮮血或許還殘留在臉上,顯得很不美觀。那個小道士顫坐在地上,武器也不知被他丟到了哪裡去,他雙眼不停的在我臉上遊離,似乎在記憶中尋找著我的身影。
可是,曾經的我已經死了。
「易……易爺?」吳小滿顫抖著說出口,語氣中摻雜著驚訝與恐慌。
「玉罕呢?」我冰冷的問道他。
「玉……玉罕姐姐……我,我不知道……」
我收回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前面,踱步離開了山洞。
「為什麼不殺他?」阿蘭驚訝的問道我:「所有知道這些的人,都得死!」
「別管我!」我警告阿蘭。
阿蘭收回了抱怨,乖乖的躲在意境之中,觀察著我此時的動向。
山洞外是一片樹林,陽光傾斜在草坪之上,樹梢上有鳥叫,遠處還有溪水潺潺的流動。隱藏的位置簡直無懈可擊,山洞正處於靈山的死角上,這裡常年沒人經過,就算鎮子下有人意外上山,那條爛的不能再爛的山路崎嶇不平,正常人根本不敢行走。
我對靈山上的這些位置都已經了如指掌了,曾經無數次跟老九他們觀光這裡的各處風景,事到如今,除了緬懷痛心外,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出了這片死角之後,山路上有兩條岔道,一條通往山腳,另一條通往靈山之上,吳家就處於這條路的盡頭。
我暫時選擇了下山,老九的死和吳家的陰謀,這些刻骨銘心的舊賬,無論何時,我都會慢慢跟他們還清,當務之急,我必須得先救出玉罕。
回到那個熟悉的尹集鎮,市場上依舊熱鬧,路過那個熟悉的巷口時,吳家的醫館已經關門了,門板上還留著字條,上面正寫著:「有事修業,還望諒解!」
那句話是我寫上去的,毛筆在我手中用起來比揮大刀還要笨拙,每個字的尾巴都被我故意拖得老長老長,因為這會令我感覺有一種文體大師的風範。
我撕掉了那張字條,推門走了進去,醫館內充斥著厚厚的塵埃,不少的葯匣子被胡亂翻了出來,各色的藥材落了一地,估計是進賊了,醫館內器材都被偷的一乾二淨,連病床上的被子都被搬空了,逗留時我以外看見了屋檐上的大洞,磚瓦已經全部被破壞掉了,他們就是從這裡進來偷的東西。
我找到了水池,將臉上的血跡都清洗乾淨,又在吳天風的柜子內找到了一件皮衣,他的專屬柜子上了鎖,雖沒遭賊光顧,但被我擅自打開了,他已經將命留在了峽谷內,以後都不會有人再來打開了。
臨走之餘,我補了幾塊磚,將那個漏洞給修補了,或許這樣子,就不會有人再來破壞裡面的舊物了。
起風了,院子內的梧桐樹開始搖曳起來,枯黃的落葉聞風而下,飄飄洒洒落在我的面前,晚秋之際,本命將至,殘葉與泥土何為一體,為了新生的綠葉提供養分。
這或許,就是活著的意義吧。
我的心情開始悵然了。天際灑下一道光,透過殘枝斷葉傾瀉在滿地的落葉之中,那光線忽明忽暗,隱約之中,一個寬厚的背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吳天風叼著煙捲,朝我擠出一個嚴肅的微笑,他招了招手,似乎在對我做最後的道別。我一直平靜的觀望著他,看著他那悠閑的腳步踏著柔碎陽光,身影漸行漸遠,再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