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追擊劉表!】
劉表又檢點了一下將士,尚有三萬餘人,雖然多半帶傷,丟盔棄甲士氣低落,無法再戰,但只要把這三萬多人帶回襄陽,算是聊勝於無,畢竟魏延善戰之名名揚天下,窮凶極惡的董卓、鮮卑都敗在他手下,自己敗在魏延手裡並沒有什麼可羞恥的。
劉表心裡安定,見麾下文臣武將盡皆疲憊不堪,便招呼大家坐下休息,在這兩山夾一溝的貧瘠地方,劉表還是不改世家子弟的奢華,命人選擇一塊大青石,用清水沖洗乾淨,上面再鋪上絲綢,劉表才施施然坐下來休息。
劉表坐在青石上,望著大谷兩側險峻的山坡和山坡上茂密的叢林,不禁失聲大笑。
眾位文官武將連忙問道:「主公因何發笑?」
劉表仰面大笑道:「我笑魏延畢竟武夫出身,勇則勇矣,卻不通兵法沒有智謀,若是我用兵,必定在此處埋伏下一支人馬,以逸待勞,那樣縱然我等逃脫性命,也不免死傷慘重。現在看來,魏延沒在這山上設下埋伏,實在讓我失望的很!」
那些文官武將知道劉表素來喜歡別人恭維他,都紛紛送上馬屁,這個說主公深通兵法,那個說主公富有韜略,這個說主公才智勝魏延百倍,他們都渾然忘了剛才劉表是怎麼被魏延擊敗的。
劉表聽到手下眾位文臣武將的獻媚聲,被魏延擊敗的鬱悶一掃而空,不禁捻須大笑。
忽然兩側山林里響起一陣嘹亮的號角聲,讓劉表的笑聲戛然而止。
山林中閃現一員大將,正是魏延麾下猛將太史慈,他領了八千人馬埋伏在山林兩側,弓弩兵往下攢射,刀槍兵往下拋射石塊和飛矛,萬箭齊發,石矛齊飛,毫無防備的荊州軍死傷慘重。
兩側山坡草木茂盛,太史慈部的箭矢又甚是密集,劉表急切之間根本判斷不出這裡埋伏了多少人馬,還以為魏延埋伏了數萬步兵,而麾下將士士氣低落,又處於谷底,根本沒法展開反擊,只得在劉磐等武將的保護下,頂著盾牌,倉皇往前逃竄。
太史慈這八千步兵分佈在四里範圍的山坡上,見荊州軍倉皇逃竄,太史慈便領著這八千步兵從山坡上往前走,一邊奔走,一邊對荊州軍進行空中打擊。
畢竟太史慈這八千步兵是從山上行走,山路崎嶇難行,沒有荊州軍在谷底行走平順,再者荊州軍是在逃命有狗急跳牆的速度,所以太史慈部追了四五里地,就追不上荊州軍的步伐。
太史慈也不氣餒,他已經完成了魏延交給他的戰術任務,便笑看前方:「文鴦,就看你們了。」
荊州軍又往前面跑了五六里地,山上的追兵漸漸遠了,連陳到的追兵也不見了蹤影,自以為逃脫生天的劉表又是一陣大笑,譏笑魏延沒有繼續設下埋伏。
但他的笑聲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山谷兩側的喊殺聲掐斷。
魏延麾下大將文鴦領著八千步兵,在此埋伏,弓箭手萬箭齊發,刀矛手石矛齊飛,荊州軍又是一番死傷。
劉表只得又倉皇往前逃竄,但前面的十幾里山路上,他又接連遭受了魏延麾下大將管亥、紀靈部的伏擊,等到劉表出了大谷,到達廣成關時,清點麾下士卒,只剩下了三千人。
萬幸的是麾下文臣武將都還健在,不過全都挂彩,渾身是傷,有些人要靠士卒扶持著,否則倒在地上就是奄奄一息。
廣成關上飄揚的還是荊州軍的旗幟,劉表看到那桿旗幟,心裡大定:「入了關,就化險為夷了!等咱們回到荊州,聚草屯糧,好好發展,日後必報此仇!」
關上站著一員大將,一臉笑容:「主公平安回來了!來人啊,大開關門,迎主公回關。」
劉表見那員大將正是自己的親信大將韓玄,便疾步往關內走去,他睏乏的很,做夢都想進入廣成關好好歇息一番。
身邊的謀士蒯越趕緊拉住劉表的袍子:「主公,提防有詐!」
劉表被魏延設下的幾番埋伏給驚嚇住了,成了驚弓之鳥,聽蒯越這麼一說,渾身一顫,急忙問道:「子遠,你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蒯越捋著老鼠須,眯著眼睛,凝視著關上的韓玄,轉頭對劉表說道:「主公,韓將軍對您忠心耿耿,他若是知道您回來,必會下關迎接,特別是知道主公您遇險,他更會出兵援救,斷無站在城頭迎接的道理。再者,韓將軍的副將怎會沒露面呢?」
劉表緊鎖眉頭,凝視著關上的韓玄,越看越覺得他可疑:「異度,依你之見,這廣成關里出了亂子,這個韓玄是人假扮的。」
原來,趁著韓玄酒醉,這廣成關被于禁帶五千人馬奇襲佔領,殺了韓玄,選擇一個長相跟韓玄相似的人假扮韓玄。
劉表、蒯越等人趕緊亡命奔逃,逃不數里,前面忽然出現一片浩瀚的水澤。
前有大水攔路,後有精銳敵軍追殺,頻臨絕境,劉表無法可想,便舉起寶劍往脖子上放:「寧死不被魏延匹夫侮辱!」
劉表以為他若不自殺,必被生擒並被押到魏延面前,遭到魏延一陣侮辱,這樣的下場對視面目尊嚴勝過一切的劉表來說,真是比死還要難過。
劉磐一把抓住劉表的胳膊,把劉表的佩劍奪下,並指著面前那片浩渺大澤的一處角落:「主公,你看,那裡有幾艘小船。」
劉表瞪大眼睛,放眼望去,在大澤邊的一處叢林裡面,隱匿著幾個小漁船。
劉表趕緊奔跑過去,他麾下那些文臣武將也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原來這片大澤是廣成澤,廣成關守將馬忠之前奉魏延將令封鎖廣成澤,將所有漁船控制起來,可廣成澤方圓百里,馬忠麾下只有四千人,又要守關,在短時間內顧不到所有的漁夫,有些漁夫偷偷地把漁船藏在蘆葦盪里打魚,逃過了廣成關守兵的搜捕。
劉表趕緊飛身跳上船,又招呼蒯越等謀士上船,又招呼劉磐等武將上船。
蒯越、劉磐等人匆忙上船時,于禁已經帶魏軍追兵已經到了大澤邊,劉表那三千殘兵也急哄哄地搶著上船。
可這大澤邊只停了三艘漁船,每隻船都很小,頂多能容納十個人,若多上幾個人,船就會沉沒。
劉表見麾下那些殘兵都急哄哄地搶著上船,有人見擠不上船,就跳下水,游過去攀著船邊,有幾十個兵士攀著船邊,船搖搖晃晃就要沉沒,而閻行的追兵更近了。
劉表見狀,眼裡寒光一閃,揮起佩劍,將那些士卒攀著船邊的手盡數斬斷。
蒯越、劉磐等文臣武將也有樣學樣,抽出佩劍,將那些一路上悍不畏死保護他們到達這裡的忠勇士卒攀在船邊的手盡數斬斷。
劉表一邊斬斷那些士卒攀在船邊的手,一邊厲聲對船夫喝道:「趕快划船,不然斬你狗頭!」
那船夫趕緊划動船槳,漁船匆忙往南邊駛去,而剛才的水面上浮出許多根斷手,那些被敬愛的主公斬斷手的士卒在水裡不住哀嚎,他們淚流滿面,不知道是手斷痛的,還是心痛的。
那些擠不上去的士卒見劉表如此無情,心裡甚是發寒,他們發誓再也不為袁家效力了,當于禁的追兵趕到時,被劉表拋棄的三千殘兵跪伏在地,盡皆投降。
于禁趕緊領人去通知守衛關隘的馬忠,馬忠趕緊派人去把控制起來的漁船放了出來。
于禁見坐船逃走的劉表及其親信約有三十人,便趕緊帶著兩百個精銳士卒,划著五十艘漁船,緊追上去,怎奈這一天湖上有大霧,于禁追了沒多久,便在霧中迷了路,又看不到劉表那三艘漁船。
于禁只得盡量按照自己的判斷方向,往南邊劃去,劃了一整天,才到達廣成澤的南岸,在南岸搜尋了半天,也沒見劉表一行人的蹤跡。
後來聽一個在大澤邊捕魚的漁夫說,有一伙人,大概有三十個人,早就到達岸邊,他們一直往南邊跑去,跑了沒多遠,便看到有一個武將帶著三百多人把那一伙人接走了。
于禁追了十數里,沒有發現劉表的影蹤,卻跟斷後的黃忠遭遇了,一番混戰,黃忠身上有傷,而于禁沒有騎馬,兩人打個平手。
黃忠見劉表已經遠去,便策馬向南逃去,于禁沒有馬匹,只得作罷。
于禁回到廣成關,參與伏擊劉表的太史慈等人也陸續到達廣成關,留在後面的趙雲、陳到也先後到達,眾將在廣成關等候了一日,魏延領兩萬騎兵繞過廣成澤到達廣成關。
魏延雖然一路風塵,有些疲憊,但他疲憊的是身體,精神卻很振奮,他為即將到手的地盤而興奮。
魏延當即召集眾將,商議下一步該如何用兵。
劉表的十萬大軍既然已經慘敗,魏延便提議道:「咱們不如趁劉表大敗荊州震驚之際,火速進軍,把荊州拿下來,徹底把劉表消滅了。」
魏延這個急功近利的提議已經說出口,好戰者紛紛響應,謹慎者沉默不語。
魏延見徐庶低頭不語,便笑問道:「元直,你意下如何,不妨直說。」
魏延麾下這些謀士們在魏延沒到廣成關之前就這個問題互相溝通過,他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由徐庶直言進諫:「主公,我軍地盤尚未穩固,需要分兵把守,我軍能出動討伐荊州的人馬總不過十萬,而劉表十萬大軍雖敗卻還有近二十萬士卒分守四方,且劉表深得荊州世家大族之心,我軍若入荊州,荊州本地豪強定出兵援助劉表,到時劉表便是以逸待勞,以眾敵寡,我們以疲憊之師攻有備之城,即便勝利,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到時洛陽長安各地豪強若有異心,我軍恐無法控制。
且主公此次出兵洛陽,後方偌大地方僅有徐晃等人馬守衛,可謂後方空虛,我軍虛國遠征荊州,袁紹若出兵侵擾後方,我軍恐不能及時回援,到時便甚是被動,請主公熟思之。」
魏延又問趙雲、太史慈諸將,他們也同意沮授等謀士們的意見,現在魏軍久戰疲憊又新定并州、司州且後方空虛,實在不宜虛國遠征。
魏延見文臣武將皆不同意自己的提議,便喟然嘆道:「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若不趁著劉表衰敗之際火速進軍,得荊州本地豪強支持的劉表必能很快恢復生機,以後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拿下荊州了。」
雖然麾下文臣武將都不同意征討荊州,魏延卻被最近這一連串唾手可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想要乘勝進軍荊州,最起碼也要把襄陽攻下來,只有控制了襄陽,才能阻斷荊州劉表對洛陽的覬覦,到時候只需重兵把守襄陽即可,不必在洛陽八關都布上重兵。
魏延留于禁與陳到領軍坐鎮洛陽,留郝昭、傅彤等人守住洛陽各個關隘,魏延領麾下近衛師、趙雲、太史慈等人,在廣成關休整數日後,便興兵南下。
本來魏延總有十二萬人馬,六萬戰兵、六萬輔兵,但因為連番惡戰,士卒多有傷亡,陣亡將近四千餘人,重度、中度殘疾而不能繼續作戰的有七千餘人,總算起來有一萬兩千人損員,再加上魏延將七千多老兵編入司州地方郡縣兵體系裡面做將領、教官,魏延這五個師裡面都少了一個旅,按說要從荊州俘虜兵里精選一部分來補充損員,但魏延嫌棄荊州兵,不想從那裡面補充損員,而是等著回師鄴城再從河北郡縣兵裡面補充精銳人馬。
魏延帶領十萬人馬,出了廣成關十餘里,便出了司州地界,來到了荊州地界。
與此同時,劉表惱恨於張虎、陳生二人在大谷偵察不力沒有偵測到魏延的伏兵,準備把張虎、陳生二人處死,而張虎、陳生二人提前得知劉表的意圖,便領麾下四五千士卒重新落草為寇,跑到襄陽西邊的群山中,打著響應魏延大軍的旗號,經常襲擊小股荊州軍,搞得荊州上下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