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無題

一八七 無題

白一泉是被尿憋醒的。

他慢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隔壁床的赫爾墨,以及隔壁的隔壁的西維爾,兩人都還在熟睡。為了不吵醒他們,白一泉只能摸著黑給自己套上了外套,而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后,夜晚的涼風撲面而來,使他精神了不少,連那股尿意也沒有最初那般急迫了。於是他還算優雅的離開了木屋,準備找一個能夠解決內急的地方。

在這裡他不可能找到抽水馬桶,因為這個世界連下水道都沒有。這裡的人們還是用那古老的糞坑,然後將糞便當成肥料,就和鄉下里的一些地方一樣。但白一泉實在是受不了那個味道,於是一直憋著上床睡覺,直到現在終於憋不住了。

當他捂著鼻子在臭氣熏天的糞坑裡解決完內急后,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升華了。也沒有了之前的困意,反倒是精神抖擻的開始賞起月來。

這個世界的月亮很特殊,像是一隻半睜半閉的眼睛,毫無生氣的凝視著這片大陸。和月亮相比,這片大陸反倒是充滿了生機,在那不遠的南方,同樣有著一棵通天的古樹。這裡的人也把它叫做世界樹,他們把它看做龍族與人族領地的分界線,而赫爾墨告訴他,世界樹其實是諸神的墓碑。

也就是說,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神祗將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他站在糞坑前看了幾分鐘,從身後傳來的氣味和不斷吹來的冷風時刻提醒著他,這裡並不是一個賞月的好地方。他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瓦特,於是裹了裹衣服又往木屋走去。

學院在這座異世的村莊里包下了不少圓頂木屋,為了不讓研究員們每天都只能睡在帳篷里。如今之前呆在這裡的研究員基本都已經離開了,所以現在只剩下了兩個圓頂木屋,分男女居住。等到明天一早他們也將離開,告別這個村莊。

白一泉在走過女生的圓頂木屋時心裡閃過一絲邪念,想著要不要去偷看兩眼。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要知道木屋裡可不是普通的女孩,而是一群有著特殊能力的女神裔。雖然三組裡的神裔很少有擅長戰鬥的,但也有一些能力奇特的,比如何欣欣之流,洞徹人心的能力簡直不要太變態好么。

話說我想這麼多幹嘛,趕快滾回去睡覺不好么,冷都要冷死了。白一泉的心裡直犯嘀咕。在跑回自家木屋的時候,他的餘光突然瞥到木屋背後似乎有個人,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哪位仁兄也憋不住所以出來解決了,所以想著過去看一眼,誰知道走近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背面綉著一朵不知名的花,花莖上布滿了棘刺,看著倒有些像是玫瑰。不過白一泉敢肯定,同行的人並沒有這樣一身衣服,雖說【THIRD】校服也是長袍,但和這身長袍的款式完全不一樣。而且它看上去已經很舊了。

看來是本地人。白一泉準備回去了,他可沒有服用共聲之種,不可能聽懂本地人的話。

但那人卻開口了:「終於,回來了。」

白一泉愣了愣,入耳的竟然是中文?

「你是,學院的人?」白一泉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人不答。

但白一泉肯定他是學院的人,要不然他說的話自己怎麼會聽得懂。於是他也來了些火氣,想看看到底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裝神弄鬼。

「那裡,我要去那裡。」那人抬起了手,細長的手指呈現病態的蒼白。

那裡?

白一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北方,和世界樹背道而馳的方向。也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標,這下白一泉更加肯定這人是學院里的了,只是有些奇怪,因為他的聲音十分陌生。

難不成是之前隊伍里的前輩?他們並沒有全部離開,而是留了一個人在這邊,自己卻沒有見過嗎?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何裝神弄鬼,於是他問道:「你要去北邊幹嘛?」

「找人。」那人輕輕的說道,「我找了她很久很久。」

「有多久?」

他搖搖頭:「不知道,我也睡了很久。」

別是你睡著的時候女朋友和別人跑了吧。白一泉被冷風吹得直打哆嗦,也沒心情和這人繼續玩下去了,翻著白眼準備回屋子睡覺。

「老實說,我很意外你的存在。」

「是是是。」白一泉沒好氣的說道,「我打擾您了,您繼續感傷吧,我可要回去睡覺了。」

「把我帶到北邊。」

「你自己不是有腳么。」

「現在的我做不到。」

「那就別去咯。」

「可我必須要去。」

白一泉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有完沒完?從剛開始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是誰。」

那人緩緩的轉過身。

風起。

他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白一泉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宛若兩團炙熱的火,在那瞬間驅逐了所有的寒意。

這張臉,有一些眼熟。只是白一泉暫時想不起來在哪裡看見過,但是他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不止是黑色的發或是紅色的眸,而是那從內心深處浮現而來的,敬畏?

「我已經睡了很久很久,恐怕很快又要再睡下去了。」男人凝視著白一泉,「所以我希望你把我帶到那邊。」

白一泉感到喉嚨異常乾澀:「你,到底是誰?」

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過身,身影緩緩消逝在了風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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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的異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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