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高手切磋
在伍斌回家之前，荔枝帶白石各處品嘗「物華天寶」，她相信，師兄一定會愛上這裡的。
幾杯仙劍茶下肚，白石並沒有像荔枝那樣吃驚，只是問了一句話：「老闆在哪呢？我要見他。」
荔枝懟他：「咱老闆跩著呢，不是說見就能見得著的。」
「咱老闆？」白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老闆前用一個「咱」字，這女大真的不中留啊。
「嗯，師兄，也許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是仙劍山莊的人了。」荔枝臉上自豪的表情讓白石有點凌亂，她說自己是仙劍山莊的人，好像比說是聖地的人還要來得自豪呢。
「怎麼說？」
「就是，我是仙劍山莊的員工，我是保安。」荔枝只能這麼直白地解釋了。只是這麼解釋，自豪的成分少了不少。
「保安？你，你在幫他們看門？」白石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有什麼不對嗎？師兄，你結巴什麼啊，我們守護聖地，那跟看門區別也不大吧。」荔枝說，眨巴著特別萌的大眼睛。
白石不想深究這個問題，那會讓他感覺人生觀紊亂的，他問道：「荔枝，你是不是迷戀這靈泉之水？」
「靈泉之水？你說的是這個仙劍茶？」荔枝問道。
「沒錯，這個茶並不稀奇，但是這水卻是靈泉之水啊，是煉丹必須之物，聖地也有靈泉水，那是聖地的立派根本，一般人連見都見不到，足見有多寶貝了，可是這個仙劍山莊，竟然可以用錢買得到，我真的很好奇這個老闆是什麼人，又是從哪裡弄到這靈泉水的。而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靈泉水的靈力比聖地的要高效一些。」
「啊，看來這個小子很不簡單呢。我告訴你吧，老闆叫伍斌，無門無派，獨創了仙劍山莊，誰也不知道他的靈泉水從哪裡來的。他就在幾天前突破道了煉神期！」荔枝把自己曉得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不錯啊，煉神期，那可是進入了頂尖高手行列了，不過說來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他怎麼可能守得住這個靈泉水呢。然而，他一個煉神初期的，想要守住這一口靈泉水，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呢，如果聖地的那些人知道了，巧取豪奪還是輕的，只怕他要因此丟了性命呢。」白石不無擔憂地說。
「可是聖地，煉神期的高手，除了我們，就只有林峰，他跟我修為差不多，我都不能搞定，他自然也搞不定，那麼最後，聖地那些人肯定要讓我們幫忙。」荔枝說。
這話說得有點繞，白石一時都不明白她的落點在哪，於是就追問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是仙劍山莊的人，自然不可能再幫著外人對付山莊咯。而我是仙劍山莊的保安，有責任維護山莊的安全，如果你幫他們，那你豈不是跟我成了對手？」荔枝平時傻甜，這個時候思路清晰得很。
「你這是……」白石很想說，這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
「我這個是道義所在，實在沒辦法。」荔枝說，「師兄，這裡比聖地好多了，看起來很偏僻，但是人傑地靈，是個修鍊的好地方，而且如果你想歷練，就可以去附近的雪山啊，那裡有許多魔物的。」
「嘿嘿，小丫頭片子，你以為這些魔物是打遊戲中的小怪物么？還歷練呢，這些傢伙，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而且自古以來，仙魔勢不兩立，這些魔物，千年不見，現在再次在大陸出現，我想，應該是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你現在看到的，都才是開始呢。」
荔枝扁嘴說：「師兄，別裝老人精了，雖然你比我大，但是你不是說這些魔物千年沒有在大陸出現了，那麼你也沒有見過啊，看你那樣子，好像知道得很清楚似的，裝什麼裝啊……」
「這個……我還是比你拙長了那麼百十年吧，知道的東西肯定比你多，見多識廣這個成語還是有點道理的。對了，小妮子，我發現你現在很有心機啊。」
「有心機嗎？算了吧，你經常說我還小，不要多了煙火氣，弄得我古來稀的年齡了，人還跟一個生活小白痴似的。」
「所謂古來稀，那不是對普通人而言的么？就你，還小呢，急什麼，俗世的那些東西好學，但是單純的心性難得，而單純的心性對於修鍊是有好處的，我覺得吧，你才來這個仙劍山莊沒多久，就被帶壞了。剛才你說的那些，無非是想讓我倒向你這邊，幫著你的老闆守住這靈泉水。」
荔枝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師兄，那你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一點別的心機都沒有，如果我有心機，不過是想救你，免得你被我老闆給廢了百年道果！」
這話說得就太氣人了啊，白石怎麼可能服氣，他瞪了荔枝一眼：「廢了我的百年道果？一個煉神初期的菜鳥，廢了我煉神巔峰的道果？荔枝，你這嚇人的本事夠頑皮的啊。」
荔枝冷笑：「那你可還別不信，他還在金丹期的時候，我就打不過他的了，他現在已經是煉神初期，自然可以橫掃整個煉神境，關於這個，你可不要唯境界論哦。」
白石自然不信：「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你，這修為，越到後面越難，我從煉神中期到煉神巔峰，用了一個甲子的時間，我可不信他區區一個煉神初期的人能夠打敗我。」
荔枝見他不服氣，也怒了：「你要不服氣，那很好，待會我叫他過來，你們打一架好了。不過呢，只能是切磋，不許有別的由頭。」
「不切磋，沒什麼興趣，反正你在這，我也不會接單來奪取這靈泉水。不過呢，我只要他給我必要的供養就好了。」白石大喇喇地說，一副很講道理的樣子。
「必要的供養？你這是想收保護費？」荔枝驚悚地問，「師兄，你這樣子，我都想一掌拍死你，你要這麼跟我老闆說，那我告訴你，你的道果已經快凋謝了。呀，好可悲啊。你還是跟他切磋一下，這樣你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啊。」
白石看著荔枝，感覺這丫頭以前只是單純，現在怎麼變白痴了？
正如此想著，荔枝卻突然一拍腦袋說：「明白了，我們切磋就好了，你跟我打！」
「我跟你打？你知道自己反正是輸的，那不多次一舉嗎？」白石感覺荔枝真的白痴了，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就跟傳說中的腦殘粉一般模樣。
「我們二十年沒打了，憑什麼就說我輸？師兄，走，我要挑戰你！」
「我……」
「你不許拒絕，不然我現在就直接動手了！」荔枝耍橫，看得出來，這個白石，還是一直很嬌寵她的，特別是在師父仙去之後，他對這個小師妹還是很照顧的，畢竟，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於是白石無奈之下，只能起身，跟著荔枝走到了後山，此時也算是無巧不成書，他們去後山，而伍斌剛剛從雪山回來，也從後山經過，見到荔枝呆著一個儒雅的白衣男子，身後還背著一把劍，就這造型，肯定不是什麼cosplay，而是她的師兄白石了。
「你們這是去哪？」伍斌問道，表情含著笑。
見到伍斌，白石的眼眸變得銳利起來，一股威壓透過眸子向伍斌襲去。
伍斌昂然不懼，回敬了他一眼：「這位想必就是你的師兄？」
荔枝因為沒想到會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見面，一時有點腦瓜子沒轉過彎來，聽到伍斌問，這才反應過來：「是啊是啊，這就是我師兄白石，師兄，這位就是我們的老闆。喂喂，你發什麼愣，還不叫人？」
白石哭笑不得，這丫頭，將自己當什麼人了，他可是快兩百歲的人了，論年齡伍斌叫祖宗都不過份，什麼時候輪到他叫人了？
伍斌笑，主動打招呼道：「白先生，你好。」
「伍老闆啊，久仰大名。」白石拱手道，他拱手的姿態很嫻熟，看起來很優雅，這老一輩的人，在禮儀上還是下過工夫的，儒家學堂，不說正襟危坐，連步距都是精準測量的，一步走多少米，那是有規矩的。現代人在禮儀上，那可真是差得遠了。
「兩位這是要去雪山么？」伍斌當然不能說，這後山是禁山，閑人不得入內，那就太裝逼了。
荔枝搖頭：「我要跟我師兄切磋，怎麼樣，你做個見證吧。」
「切磋？跟你師兄？」伍斌覺得這荔枝真能鬧騰啊。
「嗯，這你都覺得意外？」
「哦，切磋不意外，不過選的時間點有點意外呢，你師兄千里迢迢來找你，你們不應該敘舊么？怎麼改切磋了，這是你聖地敘舊的一種方式嗎？」伍斌忍不住開起玩笑來。
「你不錯！」白石一直盯著伍斌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伍斌感覺有點不太舒服，那感覺就像是取向正常的人被搞基的人給誤會了，然後盯上了。
「白先生，你怎麼了？」吳斌有點不高興地問了一句。
「本來我對你沒興趣，可是看到你之後，我突然有了興趣。」白石說。
伍斌毛骨悚然，白石這話說的，也太讓人費解了吧。那一刻，伍斌深刻地覺得，人真是可以被噁心死的。
荔枝卻一臉的笑：「是吧，我就說咱老闆不一樣，現在服了？」
「沒錯，是不一般，我以前沒興趣跟你切磋，現在有了興趣，決定跟你好好切磋一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白石說。
「你是想跟我打架？」伍斌這一下恨得牙根發癢，很想教訓教訓這個看起來有點玻璃味道的傢伙。
荔枝看伍斌面色不善，感覺解釋：「不是打架，就是切磋，點到為止的那種。」
「不！」白石說，「既然是切磋嘛，哪裡有什麼點到為止，自然是生死各安天命！」
「沒錯！不然怎麼打得過癮！」伍斌也放了狠話。
荔枝有點傻眼了，她算來算去，沒想到這兩男人有點犯沖，才一見面就要死生相搏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拉過伍斌，悄聲說：「老闆，我師兄是個老古董，快兩百歲了，你想，就算是個夜壺，到了兩百年，那都是文物了，何況一個人，這麼珍惜的東西，你一定不要下狠手，真失手打死了他，那多可惜？」
伍斌被她的說法給逗樂了：「你對自己的師兄就這麼沒信心？萬一這個老古董寶刀未老把我給打死了呢？」
「有啊，我對他挺有信心的，不過誰叫他碰上了你，說起來，我還是對你更有信心些。」荔枝絲毫不諱言的說，「但是呢，我也有二十年沒見他動手了，也不知道他憋了什麼壞，也許有些奇怪的招數，所以呢，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如果你壞在他的手裡，那也是很可惜的。」
「那我有什麼可惜的？我又不是古董，打爛也不值錢。」伍斌調侃她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這麼年輕修為就這麼高，那是萬年一遇的天才，是奇葩中的奇葩，當然要小心呵護著，最近我們不是提倡尊老愛幼嗎？」荔枝還挺能扯的。
「那可不信，下死手才是對對手的最大尊重，他那麼老古董了，你不想我不尊重他吧。」伍斌開玩笑似的說。
「不，我寧願你不尊重他，但是也不能對他下死手！」
「那我沒辦法答應你，因為我還不知道他會下多大的死手呢，萬一他跟我玩命，那可就由不得我了。」
白石看兩人嘀咕半天，頓時就不樂意了：「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
荔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老了老了，咋還變得越來越不知道輕重了呢，不知道人家關心你么？」
但是她也費盡心機了，事已至此，只能退到邊上，看兩人切磋的結果。
白石一跺腳，背後的劍突然就出鞘飛了起來，在他的後腦勺懸浮著，看起來十分的帥氣啊。
「亮劍吧。」白石沖著伍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伍斌搖頭：「不亮，我剛剛進入煉神初期，這御劍術練得還不夠好呢，萬一亮出來掉地下，豈不是丟醜？」
白石一愣：「那你要徒手對我的飛劍？」
「沒錯，你不要覺得我吃虧了，我只不過想用自己的劣勢劍術來跟你對陣罷了，你儘管放馬過來，卯足勁造！不妨殘忍些！」
不管他怎麼說，白石都將之理解為輕蔑，他練到御劍巔峰期，還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蔑了，至少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大陸最強的那五個人之一啊，可是這個小夥子，看起來二十齣頭，就敢如此託大。
「看打！」
白石手上都沒有動作，那腦後之劍突然化作一道長虹，向伍斌飛了過去，然後到了伍斌的面前，突然又掉了個頭，以劍柄敲向他的腦袋！
雖然白石一直都說不能手下留情，可是真到了戰場，看到伍斌連劍都不出，他還是有點不忍心的，只想敲打敲打這個年輕人，讓他長點記性！
面對那敲頭的一擊，伍斌莞爾：「別太頑皮了啊！」
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他也不閃避，直接一揮掌，只聽「叮鐺」一聲，那劍被他掃飛了。
白石被唬了一跳，這是什麼功夫？憑著一雙肉掌跟自己的仙劍接觸，竟然會發出金屬的撞擊之聲？難道說，他的手上戴了一件金屬手套嗎？
一念至此，白石眉頭一皺，連連發出神念，那柄飛劍就像是靈活的飛龍一樣繞著伍斌各處刺殺！
伍斌祭起東皇鍾，只有在關鍵的部位使用手臂格擋，而那些無關緊要的部位，他直接用東皇鍾硬抗！
當然，他這也不是託大，而是在幾次接觸之後，意識到白石雖然比荔枝強了不止一籌，但是依舊無法破解自己的東皇鍾，因此他就完全放開了，一邊承受著一個煉神期高手的飛劍屠戮，一邊放肆大喊：「白先生，你不要手軟啊，使勁來！」
白石這下被氣得不輕，丹氣加持到極致，那劍芒熾烈，發出數米光芒，猶如一條銀色匹練一樣向伍斌貫胸而去——
這可是白石至強的一擊，這一劍之威，就算是頑石都要被擊成齏粉！
可是伍斌昂然不懼，揮臂一格，隨著一聲渾厚的鐘聲蕩漾，他又輕輕鬆鬆地擋住了這一劍。
白石這時候才明白荔枝前面為什麼苦口婆心的說那麼多，原來這個小子，真的是個變態啊，這防禦之強，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聽到那鐘聲，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說，不由整個人都差點被石化了。
白石將劍召回，態度也謙卑了不少：「伍老闆，你這防禦法門，可是大有來頭。」
「怎麼？你知道這法門？」
「知道，聽我師父談起過，說有上古東皇鍾功法，那是世間第一等的防禦之術！不知你這功法，是不是就是那東皇鍾？」說到這裡，白石的神情異常激動，似乎對這門神奇的功法是敬仰不已的。
伍斌此時想起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笑道：「什麼東皇鍾法，那我可沒聽說過，我只知道，這套功法是金鐘罩的老子，也就是比天王門那金鐘罩的始祖，僅此而已。」
他這麼說，其實也不算謊言，但是卻巧妙地避開了東皇鍾這個令人聞之肅然起敬的辭彙。
「白先生，你這才出了幾招，不過癮，你再繼續，咱們今天非分出一個輸贏來不可！」伍斌東皇鍾是遇強則強的功法，剛才被白石一頓猛攻，收益極大，哪裡肯放過這個當今最強的人類陪練？
白石有點騎虎難下了：「勝負已份，何必非要弄得精疲力盡的呢？伍小友神功蓋世，以區區煉神初期的硬抗的我飛劍，老夫真是萬分佩服，再打下去，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荔枝高興得連連拍手：「師兄，早就叫你認輸了，現在知道我不是坑你的吧。這個結果最好，咱們打完收工，我請你去喝葡萄酒去，那可是比靈泉茶還要厲害的東西。」
「靈泉茶？誰告訴你這個名稱的？」伍斌聽到荔枝稱仙劍茶為靈泉茶，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這世上還有人知道靈泉水么？
白石也不諱言：「伍老闆，你也不必遮掩啦，這靈泉水，老夫是識得的，那是煉丹必須的東西，原本我還擔心你守不住這個寶貝，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以你的修為，想必無人敢覬覦這脈靈泉水了。」
伍斌沒吱聲，看來靈泉水、無根水，這些東西並非是他的專利，在煉丹師那裡，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因為存世的煉丹師太少，所以一直都無人知曉仙劍茶莊靈泉水的秘密，直到白石出現，才一口道破了仙劍茶的秘密。
「伍老闆，你還真是慷慨，真靈泉水可是煉丹的必須之物，而且消耗頗多，聖地有一口靈泉，月產不過一石！而你這裡的靈泉水竟然可以直接當茶賣，想必靈泉水的產量比那聖地高出千百倍，說實話，這事如果傳揚出去，難免不引起天下群雄的爭奪啊。」
白石不無擔心地說，就算是他，雖然沒有強行據為己有的想法，但是還是忍不住提出了供養的要求。
伍斌心中好笑，這靈泉水在仙劍村，而那仙劍村根本就不是外人可以進入的，所以白石的這個擔心，根本就不存在。
「白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不過你放心好了，這個靈泉水，任何人都搶不去的。」
見他如此託大自信，白石忍不住想到了一種可能：「看來，伍老闆的靈泉水是在乾坤空間里的吧。」
雖然猜的格局小了點，但是基本上已經接近事實的真相了，伍斌倒也不怕：「沒錯，而且這個空間，只有我能進入，外人就是有覬覦之心，也是乾瞪眼，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麼。」
聽伍斌說到這裡，白石不由露出羨慕的神色來：「伍老闆真是好運氣啊，竟然能夠擁有如此一口靈泉，難怪你的修為如此之高。不過你的品格還真是高，竟然獻出靈泉水廣濟天下，這等胸襟，老夫真是佩服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