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線生機

車上包括自己與老頭坐的地方加起來總共有二十九個座位，每個座位上都坐著一個「人」。如果算上司機的話，那麼車裡除自己兩人外有二十八「人」

他們是新聞上的二十八個遇難者！

車載著二十八「人」到底要開向哪裡？終點站是哪裡，是幽冥，還是地獄？

楚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陽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絲毫看不到任何的慌亂。

現在的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就算車上的全都是鬼，他也不能慌，越慌就越容易出問題。

車緩緩地開上了高速，隨後停在收費站上，司機打開了車窗伸出手。

楚陽看著司機遞給收費站人員的錢，看得很仔細。

司機遞過去的並不是普通的錢，而是冥幣！

隨後他看向收費站。。

空蕩蕩，收費站里竟沒有一個人，而冥幣則是不知什麼時候在司機手中消失不見了。

攔著車的桿慢慢朝上面拉了上去，司機再次踩下了油門。

車繼續前行。

楚陽這一切看得極為真切，他車開過收費站的時候，楚陽還極為認真的看著收費站的窗戶。

只見窗戶上擺滿了綠油油的紙狀物體。

那是一張張冥幣。

當然，冥幣並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楚陽竟然看到收費站里貼著一張張照片。

一張，兩張，三張，四張……

數來數去除了空出的兩張照片位置后，竟有二十八張！

像極了一個個墓碑上的照片。

當車開出收費站的時候，楚陽看到那兩張空出來的位置，竟變成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自己的，而另一張則是自己旁邊這位老頭的。

車繼續往前開，前方一片黑暗與深邃。

當楚陽再回頭看向後面的高速收費站，楚陽發現後方的收費站又莫名不見了，彷彿瞬間憑空消失了一般……

「呼！」

楚陽吐了口氣，看了下時間，此刻是七時十分……

他腦海中想起自己之前偶爾從圖書館里看到的靈異書，書上面記載著各種各樣的鬼，其中一種鬼是發生事故而亡變成的鬼。

這種鬼會不斷地重複生前事故的遭遇，不斷輪迴往複，除非有生人誤打誤撞進入了這輪迴中，然後和往複輪迴的鬼一樣遭遇事故而亡，方能令這些鬼解脫。

一些鬼找替身求解脫也是這個道理。

還有五分鐘，如果按照報道上來說的話，五分鐘后，這輛車會撞上旁邊的護欄，然後車毀人亡，自己如果沒有辦法的話，自己也完了。

楚陽有五分鐘時間。

他推了推旁邊的老頭，卻發現老頭全身僵硬保持著一個動作，除了微弱的呼吸告訴楚陽他還活著外，其他都看起來如同一個死人。

該怎麼逃離這裡？

老頭是靠不住了。

跳窗！

楚陽眯著眼睛，猛地拉開窗戶，看向窗外，可是他這麼一看卻是瞪大了眼睛！

窗戶外，沒有任何景色。

而是車廂。

熟悉的一排排座位，熟悉的一個個面無表情看著前方的「人」，還有，他甚至看到窗戶外的自己，正探著腦袋……

他看到了自己的背！

跳出窗戶，就是跳到車廂中，無論怎麼跳都跳不出去。

一個個輪迴，已經開始了嗎？

怎麼辦？

「不要徒勞了，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鬼域迷陣，如果沒有破解之法的話，或者輪迴終結的話我們是出不去的。」就在這個時候楚陽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聲音。

楚陽下意識地看著老頭。

「你不要四處張望，不要急，我現在用的是傳音入密，沒想到老道我自詡天眼通天，今日竟也被這衝天怨氣所迷了眼，哎，大凶之兆，果然是大凶之兆啊！」老頭的聲音有些嘆息，又有些感慨。

楚陽再次吐了口氣。

就算他有真實之眼，他也看不穿這車上的迷霧！

「這衝天怨氣實在太強大，干擾了我的感知，恐怕這一劫是難度了。」老頭睜開眼睛，臉色顯得有些灰白「方才我靈魂出竅神遊太虛，想找破解之法，卻也逃不出這無盡的輪迴……」

當然，這些聲音都是老頭與楚陽傳音入密的。

他知道自己如果貿然出聲的話，會驚擾這些「人」，如果驚擾了他們的話，他們群起而攻之，那麼就難辦了。

畢竟，只要輪迴過這一趟的話，他們就能夠解脫，他們也不希望出現變數。

楚陽看向老頭，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詢問。

「為今之計，只有逃開這輪迴，想辦法避開這輪迴規律，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老頭再次閉上眼睛。

傳音入密對他的消耗並不小。

時間又過去了兩分鐘，現在只剩下三分鐘了。

而楚陽看向前方，只見前方有一處彎彎曲曲的路段，畫面像極了手機新聞上面的照片。

三分鐘后，這輛車就會撞到，就會爆炸！

冷靜，冷靜！

我得想想破解辦法。

「我已經預感到前方的陰氣越來越盛了！等下我會提起一口氣，然後拍你背上將你拍出窗外，在爆炸前墜落窗外，再加上我那一口氣的話，你應該有一線生機！」老頭聲音再次從楚陽的腦海中響起。

楚陽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這麼做就算自己活下來，那麼老頭就會死！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什麼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楚陽再次拿出了手機！

新聞上說，兩個人活了下來，只是受了重傷。

雖然車爆炸了，他們活下來，那麼說這車上起碼應該有一線生機吧？

生機在哪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過一秒鐘，楚陽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少了一秒鐘。

兩分鐘再次過去。

六十秒，五十九秒……

車劃過一個彎，隨後開始微微抖動起來，前方又是一道急彎……

司機並沒有剎車，反而直接開了過去。

老頭深呼口氣，手掌開始蓄力，隨後慢慢移到楚陽旁邊。

四十秒……

三十九秒！

等等，那兩個倖存者是坐在哪裡？

最後一排靠右，第四排靠窗？

三十秒！

楚陽猛地身體一震，隨後站了起來！

「老頭，你坐那裡去，那裡就是生機！」楚陽猛地大吼！

「你找死啊，你吵到這些東西了！」老頭聽到楚陽的話后，頓時瞳孔一縮！

老頭也站起大吼！

車，開始拐彎了！

司機突然離開座位，那些本來坐著看前方的乘客聽到聲音后，紛紛站起來朝楚陽衝過來。

速度極快！

楚陽看清楚了他們的臉與身體。

他們，或是面目全非，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滿臉猙獰，更多的是渾身是血……

這些都是他們死後的模樣！

最後十秒！

車開始顫抖，開始失去控制了！

「給我坐在那裡！」

楚陽大吼，猛地不顧一切地沖向第四排靠窗！

那些鬼看到這一幕，紛紛瞪著猙獰眼睛抓向楚陽！

楚陽怒吼，握緊拳頭，如一頭狂怒的野獸一般，直射而去！

可惜，幾個「人」抓著楚陽的手！

他們怒吼著想要撕碎楚陽。

手？

楚陽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猛地狠狠一扯！

咔嚓，石膏斷裂，楚陽的手直接從石膏里抽了出來。

三秒……

車撞向了護欄。

而楚陽沖向了座位。

「嗚！」

怒吼的聲音，憤怒的聲音，怨氣的聲音，以及亂七八糟的恐怖聲一同響起！

「轟！」

整輛車終於爆炸了。

火光衝天！

隨後，楚陽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炸得彈起，沖向虛空……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彌留之際，他似乎看到了虛空中飄蕩著萬千鬼魂，正猙獰地看著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模樣。

輪迴，終止了嗎？

應該終止了！

楚陽閉上眼睛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