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穿越
楚河河水的北方,每每冬天來臨,總是漫山遍野的雪花,如一片不染塵俗的世外桃源。
滾滾咆哮而過的楚河,翻滾捲起片雪,冰冷如玉般,隨即遠逝。
世人都道「北陵山水甲天下」,此言甚得。楚河以北的北陵國,分佈著大大小小的高山丘陵,風景奇美。其中,最為人稱道的,是重山。
北陵國的京城,洛陽,恰駐紮在重山的腳下。
頭,好痛!
季寒蟬剛一睜眼,便被劇烈的頭痛纏繞,似有一雙無形的手生生撕開了她的頭部,陣痛讓人幾乎窒息。
「醫生?醫生?有麻醉劑...」季寒蟬幾乎是在呢喃這說出這些話來。
她最後的記憶是在人民路上,上學下學,上班下班,走了將近30年的大道,她被一輛白色的轎車撞了,最後一幅畫面,是血紅的鮮血,血紅的鮮血,灑在光潔透明的白轎車上,一陣熱流從頭上擴散,周圍佇立著的路人,吵鬧的路人。
「我現在,是在醫院嗎」季寒蟬搖了搖腦袋,試圖甩掉頭中的劇痛,搖晃著撐起身來。
「小姐?小姐?」忽的耳旁又傳來幾聲輕微的呼喚。
小姐?誰是小姐...我病床旁,還有個千金小姐?
「小姐,您可還好?老爺和夫人都來看您了,小姐,你醒了嗎?」
耳邊仍然是咻咻不迭的蚊子聲,季寒蟬充耳不聞,頭中的劇痛已經快將她撕碎。
「蟬兒,蟬兒?」一陣腳步聲猛然靠近,一聲聲蟬兒產生的熱氣噴在季寒蟬的臉頰上。
蟬兒?是在叫我嗎,但是...
季寒蟬猛地用力撐身來,差點撞到面前中年男人的頭部,這是?!
面前一群人圍繞著她,個個華衣美服,尤其前方的兩人,一男一女,歲數都偏大,男的一身墨綠色長衫,頭頂一頂烏紗帽,衣衫上綉著許多繁麗仙鶴祥雲,女人著著深紫色的襖子,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季寒蟬一愣,猛地看向周圍,映入眼帘的是鏤空的花飾刻制木床,金邊祥雲飛舞在半空,兩束透白帘子上點綴著些粉色的小花,規矩地束在床的兩側,身下的大床是純色的絲織布,幾隻雪白的仙鶴在上跳躍。
內心猛地湧起深深的恐懼,這裡!絕對!不是!醫院!
「蟬兒,蟬兒?老爺,不如妾身把宮中的郎中請來為蟬兒把把脈,可好?」少婦見季寒蟬許久不曾回答,面露擔憂地問道。
「還不快去?」男人一聽點點頭,朝身邊的小廝一喝,隨即又溫和地看向季寒蟬「蟬兒,為父請來了宮中的太醫,很快,你就能康復了」
季寒蟬坐著半躺著,頭中疼痛更是加劇,心裡卻是思緒萬千,看著這眼前的一幕,一個大膽古怪的想法湧上心頭。
首先,在她的朋友中,不可能有人能請來這麼多的群演來糊弄她,畢竟這並不能獲取什麼實質性的利益,其次,她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秘密或是價值,這就更加不可能是有人暗中搞怪。
既然如此...
「蟬兒,等你好些為父再來看望你,這幾日你就不必向老夫人請安了」男人直起腰來,溫和地向季寒蟬說道,便揮揮手,帶著下人們離開了。
季寒蟬仍是半仰地躺在床上,閉眼聽著一行人的腳步聲離開。
頭中的疼痛似乎又減輕的跡象。
等等,是否是穿越了...
季寒蟬猛地挺起身來,鏡子!
「小姐?」旁邊不知是何時就一直坐在那裡的丫頭忽然出聲,疑惑地問道。
「鏡子」季寒蟬皺皺眉,又解釋道,「我需要鏡子」
「是」丫頭諾諾地應道,隨即指向床頭的另一邊。
季寒蟬愣了愣,原來她太緊張,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屋子裡的其他東西。
「你先出去吧」季寒蟬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慢步走向古樸的梳妝台。
丫鬟似乎也並未都想,應了一聲便退出了內房。
前世看了許多小說,關於穿越重生的也是不少,可是,誰會料到,這種事情竟然真真實實的存在著,並且就這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
季寒蟬重複地呢喃著,21世紀已經證實了這個世界是科學的,怎麼可能,靈魂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這樣的毫無前兆,這樣的莫名其妙?
眼前的鏡子十分的古樸,幾束牡丹,幾隻仙鶴,幾片祥雲,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並不是玻璃製品。
眼前的女子同樣也十分的漂亮,微眯著的雙眼,挺翹的鼻樑,臉頰有些微微發紅,從臉型上看來,格外的纖細,上翹欲入雲霄的雙眉,以及微卷的睫毛。
季寒蟬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上了雙頰,銅鏡中的女子竟也伸出了纖細的雙手,一雙毫無瑕疵的雙手。
不可能,這是幻覺?VR?
季寒蟬踉踉蹌蹌地搖晃朝門口而去,猛地推開房門,頓時一片刺眼的陽光猛地通透房間。
已經是白天了?好像,被撞時,還是晚上吧。
「小姐?」丫鬟看似始終候在門口,此刻見季寒蟬面色蒼白,戰慄地立在寒風中,似有些擔心「小姐,此刻正值立冬呢,您還是回房吧」
季寒蟬緊閉著雙唇,此刻看起來正是冬日,樹枝蕭瑟地在寒風中顫慄,樹葉已一片不剩,池塘里的敗荷只剩下枝幹,小石子路旁,也只剩下乾枯的草渣。
好像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了,又好像才是昨日,在人民大道上,還是盛夏的光景,烈日,涼蔭...
「奴婢還是回房拿件襖子給您披上吧」丫鬟見季寒蟬始終發著神,不禁有些著急。
「跟我來」季寒蟬回過神來,笑了笑,似在自嘲,「進房來」
「是」
「你坐凳子上吧」季寒蟬進房后自覺地又半躺在了床上,隨即示意丫鬟也坐下。
「是」丫鬟似乎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地坐下了。
「今日老爺和夫人來看我?」季寒蟬沒有直接問些也許會引起懷疑的問題,而是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事。
「是,老爺格外叮囑小姐好好休息,並讓奴婢看好小姐」丫鬟看又有要跪下,見季寒蟬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才作罷。
「很好,我卧病多久了?」
「兩日,小姐您自從落水后直到今日才醒來,奴婢馬上叫來了老爺和夫人」丫鬟不卑不亢地回答著。
「既然如此...那日...我是怎麼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