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移花接木
?脫出牢籠,天高任鳥飛。
臉上塗滿了塵土,也讓閔葉塗滿泥土在臉上,她的小臉,不能讓那些士兵看清。
對於這些,閔葉不懂,只是聽著照辦。
「葉兒,從今天起,你只能聽我一人的吩咐,教官再也管不到我們了。」
「目標能不能殺?到時候看我的目光行事。如果他可以活,就要讓他活下去;如果表現的讓我不滿意,那就直接殺掉。」
冷酷地說著,嬴華不想改變歷史,但是為了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他只能為自己而活。
閔葉沒有考慮其他,嬴華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從裝成啞巴開始,她除了點頭之外,一次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
這是一種信任,長期培養起來的默契,不需求去問為什麼。
踏過河水,進入村莊。
這些日子以來,有許多陌生人來到村莊,這讓士兵們露出警惕的神情。
上層已經交代下來,夫人趙姬即將來接孩子,兩國不能出現任何摩擦,給他國以藉口攻伐。如果質子出現閃失,他們都會沒命。
凡是進入村莊的成年人,都被士兵們阻擋在外,連本村的漁民,都不得進入裡面的某些房屋。
「這位大哥,妹妹啞巴了,秦國人太殘忍了,殺了我全家,只能帶著妹妹逃奔到這裡。我們不想餓死,只是進去找點吃食,天太冷了,妹妹快凍死了。」
嬴華操著一口流利的趙國話,對著士兵說著。
像這樣逃難的流民,士兵們習以為常,兩個都是孩子,身上也沒有藏兵器的地方。
「好好休息吧!這次大戰,死的人太多了。」
「哎,也不知道那個白起死沒死,如果還活著,會成為我們的大麻煩。」
「小心刺客,裡面的小傢伙,可不能死在這裡。」
士兵們在交談時,都監視著周圍的一切。能不打仗最好,萬一裡面的人死了,戰爭又要開始,還不知道會死去多少趙國人。
二人輕鬆地走進村莊,一路上,嬴華都輕鬆地面對各種詢問,閔葉一句話都不開口。
士兵們不清楚,卻在其他角落,兩人發現了同類人的蹤跡。
全是零散的孩子,他們的眼中,露出了與普通人不同的目光。
村口的士兵是一道檻,但想進入那個大院子,門口還有眾多的士兵把守。這一關,阻擋了許多人,對方油鹽不進,根本進不去。
踏著輕鬆的腳步,牽著閔葉的小手,二人來到院子前,同樣被士兵阻攔,不允許二人進入。
「這位大哥,天氣太冷了,我不想讓妹妹凍死,讓我們進去住一晚吧!」
「去旁邊的茅草屋居住,這裡不能讓生人靠近。」一位士兵嚴肅地道。
把守的還真嚴密,可贏華必須要進去,目標就在裡面,如果等到晚上,局勢會更加惡劣。那些同行散發出的目光,他看的很清楚,時間不等人,趙姬就要來了。
不能離去,詢問了許多,終於問了士兵的頭目,私下裡悄悄地打開了話夾子。
「賈飛大哥,我妹子真不能再挨凍了,都是趙國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小兄弟,不是大哥不讓你進,裡面的小傢伙很重要,一直吵嚷嚷地出來,我們都不敢放行。也就是這幾天,裡面才安靜了許多,你也別給我們添麻煩,過幾日就會消停了。」
嬴華突然手中出現了一貫錢,那是他從赤林身上要來的,直接塞進賈飛的口袋。
「我們兄妹只進去住一晚,這是在死人堆里撿來的,村莊這麼破舊,也沒地方花費出去。孝敬給大哥,只是住進去一晚,我只有妹妹一個親人,她可不能凍死在這裡。」
戰國時期的士兵,都是窮人,除了軍餉,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
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瞧來,賈飛私下捂緊了口袋。
「這兩個孩子挺可憐的,你們進去住一晚吧!」
嬴華拉著閔葉的手,快速地走進了院子,周圍的士兵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搜過了,兩個孩子身上沒有兵器,都是本國的可憐人,住一晚沒什麼大不了的。」賈飛大聲地說,私下又與相熟的幾人悄悄地說著什麼,聽的幾人頻頻點頭,老大不吃獨食就好。
進入裡屋,嬴華和閔葉相視一眼,來到屋旁的枯井旁坐下。
裡屋里還有沒有其他人,他們需要觀察,周圍的環境,也需要去了解。
刺客不是那麼好當的,在沒行動前,都要考慮後路。
這一晚,肯定不平靜,許多人看著二人進入屋子,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而他們二人,是最接近目標的,贏華悄悄打著手勢,在閔葉耳邊低語著什麼。
本來可以寫在地上的,可惜閔葉不識字,嬴華也寫不出多少篆文,只能邊私語,邊打著行動的路線。
閔葉摺合著地上的枯枝,磨削著枝杈,兩桿鋒利的尖刺出現,交與贏華,二人藏在袖中。
爬在地上聽了半個時辰,屋裡沒有任何動靜,閔葉點了點頭,裡面沒有人走動的聲音。
拉著閔葉的手,二人緩慢地走到屋角,在食指上沾上水澤,捻破窗紙。
屋中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少年在呼呼大睡,仔細地觀察屋中的一切,贏華非常失望。
那個少年,應該就是嬴政,長年被困在這裡,屋中居然連一本書都沒有,估計也識不得幾個字吧!更在床邊的一角,發現了女人的肚兜,說明對方好色成性。
但贏華沒有放棄,這位雖然好吃懶做,但是他還要親口聽聽他說些什麼。
二人翻窗進入,來到床邊,捂住少年的口,在喉嚨上拍打了幾下,就算送開口,他也不能叫出太大聲。
少年在睡夢中被攻擊,喉嚨又受刺激,只是幾聲低悶的咳嗽,露出一雙恐懼的雙眼,看著二人。
「說,你是什麼人?別想大聲的叫喊,沒有人能救你。如果回答好了,我還能饒你一命。」
手剛離開,少年想大聲地呼喊士兵,卻發現叫不出大聲,只能唯唯諾諾地道:
「我叫嬴政,父母不知道是誰?也沒有人來告訴我。」
嬴華點頭,作為質子,剛出生就被私禁在這裡,確實不認識父母。
「你的志向是什麼?也許未來你會成為大王,到時候想做什麼?」
閔葉疑惑地看著贏華,目標已經確認,為什麼大哥不去打殺?還要問出這麼奇怪的話語。她不懂,但是嬴華必須要問出來。
「如果我能成為大王嗎?那我就找來更多的女子,趙國的這些妞都太丑了,以後我要裝扮好我的後宮……」
磨好的尖刺,突然插進他的喉嚨,少年顫抖了幾下身子,直接死在床上。
「葉兒,刮亂他的臉部,丟在窗外的牆角處,低低哭泣。我以後就叫嬴政,躺在床上睡覺,你的哭聲會將士兵引來,我會收你為侍女。」
這是要做什麼?閔葉不懂了,這與計劃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好刺殺完目標,二人就要離開的嗎?
但見嬴華直接脫光了少年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發現沒有什麼胎痣以後,直接換過衣服,托著屍體,輕放在窗外。
閔葉雖然有諸多的疑問,但她沒有多問,習慣了被贏華的指揮,想改變這樣的思想,真的很難。
贏華快速地洗乾淨了臉部,仔細端詳了幾番,自己與嬴政長的還真有幾分相像,這招移花接木,外面的士兵應該發現不了什麼,這才躺在床上假睡。他相信,來的時候二人都是塗滿了泥土,士兵根本無法認出。而嬴政死了,臉部被刮破,士兵也無法認出。在這個冬天,死去幾個孩子,還是正常的。
他有不得不殺的理由,原本還有憐憫之心,希望通過嬴政,可以讓二人走上安逸的生活。可是他的志向說出來以後,下面的話也不需要再聽了。
他不想改變歷史,但是在現實面前,為了生存,必須要偽裝成嬴政,才能騙過所有人。否則這個村莊,二人必死!兩者都要死,為什麼不去拼出一線生機呢?
屋角傳來閔葉的哭泣聲,士兵們聞訊趕來,看見前幾個時辰進入屋中的小女孩,在那裡哭泣。
「什麼人在屋外哭泣?你們這些天殺的,還讓不讓老子舒服的睡覺?」
嬴華快速地起身,在士兵趕到前,來到窗口抹去閔葉臉上的塵土,看也不看旁邊的屍體。驚呼道:「好漂亮的丫頭,你們是從哪裡找來的,以後她就是我的侍女,都不許與我爭搶。」
士兵們來到窗前,看到那個死去的少年,都無奈地搖搖頭。
「把孩子掩埋了吧!小姑娘,你就跟隨公子過吧!你哥哥死了,節哀順變!」賈飛嘆道。
每年像這樣死去的孩子,太多了,士兵已經麻木。能掩埋屍體,還是那貫錢的作用。仔細看了看贏華,也沒有什麼問題,只要屋子裡的那個傢伙活著,自己等人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那位高貴的夫人,你就快點來吧!大家天天守在這裡,也不是個事。
士兵們拖著屍體走了,他們沒有發現,閔葉哭了這麼久,連一滴淚水都沒有出現。而她直接被拉進窗內,士兵們也沒有看見她的掙扎,也許是那位的色性又起了,都苦笑地搖頭走過。
等士兵走遠了,嬴華趴地靜聽了許久,才抬頭看著閔葉。
「葉兒,以後我們相依為命,從此你改名叫林葉,我叫嬴政!」
林葉也不多問,陣陣點頭,反正她也想不出什麼問題。
「我們偽裝的身份,要一直保持下去,無論遇到什麼人,哪怕是赤林大叔來了,都不能改變。現在我們還有一道難關,度過了,才能說以後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們的那些同行,應該會忍不住的,他們刺殺的目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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