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看見了
?「我們剛剛買的房子,還是貸款,今天找木工商議準備設計一個天花棚,定下來花樣之後,木工師傅就走了,我們四處轉了轉,房子頂就開始往下流水,我們一看,發現不是油漆,是血,我們就報警了。」
關政點點頭,說:「好好的房子怎麼要吊頂呢?」
「我老婆說,太心裡總覺得這個棚頂會塌下來,就打算掉個棚頂,沒想到,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挺準的。」
關政笑笑,說:「對啊,女人的第六感不信不行。」
許久妍看著這個口供,說:「又是什麼線索都沒有。」
關政道:「別急啊,一步步來,會找到答案的。」
劉慧媛走下樓,對關政說:「和以前一樣的,還是鏟子,少了一個手指頭。」
關政點點頭,說:「辛苦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突然,李崇陽跑過來,說:「政爺,你攤上事兒了。又有人失蹤了。」
關政心裡一驚,說:「還有兩天的時間了。」
「兩天?為什麼?」
關政說道:「兇手故意用稀鹽酸稀釋水泥,讓我們發現屍體,死亡時間和失蹤時間一比較,就可以得出結論,兇手會先囚禁受害人,囚禁期大概三天左右,去掉家屬發現和覺察的時間,我還有兩天的時間,如果運氣好,還可以把最後一個受害人救下來。」
許久妍點點頭,說:「希望如此。」
「不是希望如此,是一定如我所願。」
「你有想法了?」
「沒有,但是我看見了。兇手年齡雖小,但是卻在一次次實踐中得到進化,殺人的手法越來越嫻熟,越來越精準,他能夠在過程中享受並且得到快感,這個人沒那麼簡單。」
關政回到局裡,坐在椅子上,繼續看那個邏輯圖。
許久妍看著關政,有幾分出神。
過了一會,關政在茶水間里把所有茶葉都翻了出來,一樣拿了一點出來,然後依次倒上水,把茶沏出來。
許久妍看著關政在那沏茶,李崇陽走過來,道:「正常現象,政爺一遇上案子就愛沏茶,沏完的茶,有一杯是留給兇手的,一杯給最後證人,其他的茶呢一個科室送一杯。」
許久妍驚訝的看著關政,說:「這是什麼奇葩規則?」
李崇陽笑笑,說:「你還不知道吧,他呀毛病多著呢!」
沒多久,關政把一杯茶遞給李崇陽,說:「去把南國怡景的業主叫來。」
李崇陽道:「好嘞!」
沒多久,業主就來了。關政把茶水推給業主:「你們家的瓦工還有印象么?」
「有啊,一個小夥子。」
「有聯繫方式么?」
「沒有了。」
關政問:「是不是叫錢海?」
「我真沒什麼印象了,而且我根本不知他叫什麼名字,一直就說師傅師傅,沒留意他叫什麼名字。」
關政問:「這個瓦工大概什麼樣子,怎麼認識的,有沒有什麼異常?」
「額,他是我在勞動宮門口那兒拉來的,年齡大概二十來歲,長得一般,挺清秀的,個子也不高,說話挺有禮貌的,挺好的一孩子。」
關政道:「那我很遺憾的告訴你,這個人是你們家屍體的製造人。」
「啊?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同樣驚訝的還有許久妍。關政突然說瓦工就是兇手,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業主說道:「也許吧,那孩子常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沒頭沒尾的,我問他他就說沒什麼,現在想想也許真的有問題。」
關政問:「你還知道其他的什麼信息么,像家庭住址什麼的?」
業主搖搖頭,說:「沒有,他只是我雇的工人,幹完活就走人了。這些詳細的我也不知道。」
「那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吧!」
「記得啊!」
關政對許久妍說:「去技檢科,把畫像師找來。」
許久妍去技檢科繞了一圈,老尤看著許久妍在門口一頓張望,摘下花鏡,問:「小丫頭又來了?有事兒?」
許久妍笑笑說:「我來找畫像師,想請他幫忙畫個像。」
老尤道:「這你可想錯了,關政剛回局裡可能不知道,我們局裡的畫像師剛跳槽,暫時空缺著呢!」
許久妍回到休息室,說:「畫像師跑了,你自己想像吧!」
關政看著許久妍,說:「抽屜里有筆和素描紙,你畫!」
許久妍不可思議的問:「我?我不會畫!」
關政道:「你不會畫?上回平面圖畫得不挺好么?試試看,化成妖怪也沒事兒,嚇不死我。」
許久妍白了他一眼,抓起紙和筆,說:「畫就畫。」
業主開始回憶那個看上去溫和的年輕瓦工:「圓臉,額,頭髮有點長,嗯,眼睛小。」
許久妍有點無從下手,口述畫像完全根據當事人的口述,來想象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更何況許久妍是個非專業的人士。
關政看著許久妍迷惑的樣子,說:「畫像這麼畫不行的。」
「那要怎麼畫?」
關政說道:「畫像就要畫人,即使你們沒見過面,你也要覺得你見過他,大概的輪廓你要自己想象。但是你不能憑空臆測,當事人說的就是事實,他沒有的記憶你不能主觀添加,你要根據當事人的描述來想象。」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矛盾么?」
「不要計較這些細節,照我說的畫。」
許久妍點點頭,畫了個大概的樣子。
業主看看畫像,說:「像又不太像,那孩子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老實。」
「老實?」許久妍不知道該怎麼更改,關政道:「把眼睛變寬,眼球放大。」
許久妍按著關政的說法,開始更改畫像。
業主又看了一眼,說:「額,嘴巴不太像吧。」
關政道:「把嘴唇變薄,稍微放大一點。」
許久妍把改了好幾遍的畫像遞給業主,業主驚訝的看著那幅畫,說:「厲害,太厲害了,就是他。」
許久妍舒了一口氣,關政拍拍許久妍的肩膀,說:「好樣的!」
許久妍問:「你怎麼知道該怎麼改畫像?」
「這是滿足心理學的,有科學依據的。善言的人嘴唇偏厚,險惡的人多數有劍眉,企業家多數高鼻樑,底層人多數走路聳肩,還有很多,你慢慢學吧。」
送走了業主,關政在戶籍庫尋找畫像里的人。
全國那麼多人,想一一比對難度很大。關政思索一陣,說:「南沂市人,二十歲左右,高中學歷,父母離異,一人生活。」
大家按照關政的條件不停的篩選,沒多久,就找到了錢海的住所。
關政去了槍械室,管理員看著關政,笑著問:「還是92式?」
「對,92式!謝謝啊!」
取了手槍,關政立刻帶著人去了現場。許久妍從窗口看著一輛輛車駛了出去,心裡有點痒痒的。
許久妍看著掛在白板上的畫像,兇手真的長這個樣子么?自己的畫像真的能成為抓人的關鍵么?
關政到了城西的那片瓦房區,小路交錯縱橫,關政一行人一直走到頭,便是錢海的家。
關政握緊槍,一腳踢開那個破木門,進了屋裡。
屋裡東西擺放的整齊,可見主人是個愛乾淨的人。
大家搜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李崇陽問:「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不會,他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