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鳳冠霞帔

「你！」馬鈺回過神來，滿臉怒色地望著莫塵，第一次為自己的教育感到後悔。若非自己當初太過放縱，他又豈會如此不聽教訓。

道家修行，講究天地自然，順乎於一心。

自己以往為了他能有個更好的未來，就算明知道他破了教中規矩，也懶得太過計較。可現在是關乎全真教傳承的大事，豈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莫塵望著馬鈺怒氣沖沖的樣子，神情平靜地問道：「師父以為，眼下的天下形勢如何？」

馬鈺聞言，臉上的怒色微微斂去，雙眸緊盯著莫塵，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馬鈺沉默了兩息，嘆息道：「眼下金國覆滅不久，蒙古人的大勢已成。大宋去年剛剛收服中原，可是轉眼就成了一場空。現在更是被蒙古人兵圍潼關，可謂是大勢已去。就算大宋暫時能夠守住潼關，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未來。」

他說到這裡，陷入了沉默。

一旦大宋徹底失敗，等待天下百姓的會是什麼樣的生活，馬鈺心中早已經有所猜測。到時候，只怕才是生靈塗炭的開始，大宋子民將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可怕深淵。

馬鈺心中縱然悲痛萬分，卻也無力改變這等天下大勢。

「是啊，蒙古人若是南下，大宋能夠抵擋的可能性，當真是太過微小。到時候，天下必將生靈塗炭，等待我大宋子民的未來，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莫塵雙眸微眯，想到後世元朝的那些政策，眼中吞吐著可怕的寒芒。

真的到了那種時候，漢人可是要淪為豬狗般的存在啊！

馬鈺聞言，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莫塵沉默了片刻，抬首看向馬鈺沉默的面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輕笑道：「不知，師父可有興趣匡扶宋室，以正天道！」

既然要崩壞世界，單憑自身的力量實在太過緩慢，倒不如選擇一方勢力借勢而為，當能最簡單省力的完成目的。不過就算是選擇一方勢力，卻也需要一份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

而潼關下的蒙古大軍，卻是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的禮物了！

至於自己當皇帝，莫塵想了想就放棄了。眼下大宋雖然已經陷入頹勢，但以自己現在的勢力，想要當皇帝還是太過麻煩了一些。

馬鈺先是一愣，隨後沒好氣地瞪了莫塵一眼，哼道：「你這臭小子，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匡扶宋室豈是說說那麼簡單，你。」

他說著，突然止住了話語。

自己現在要討論的問題，貌似不該是匡扶宋室吧？

馬鈺哭笑不得，雙眸瞪著莫塵，哼道：「你小子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要說的事情可不是這個。」

莫塵輕笑一聲，微微搖首向大殿外走去。

他一步邁出，腳下空氣蕩漾起陣陣漪漣，就好像緩緩盛開的蓮花。

同時，他周身氣息震蕩，頭頂出現一片氤氳之色，宛若三花搖曳！

馬鈺望著莫塵的離去的景象，頓時滿臉的驚駭之色，雙眸瞪得好似銅鈴。

步步生蓮，三花搖曳！

天啊，這個臭小子當真是謫仙降世不成，一身修為竟然臻至如此可怕的境界！此等神異景象，縱觀道教一千多年的歷史，也只有寥寥數人能夠做到吧？

而且那些做到如此境界的道家高人，可沒有一人如此年輕！

直到莫塵離開了重陽宮，馬鈺都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師兄當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就在馬鈺失神的時候，一聲充滿了欣慰的輕笑，從重陽宮的屋頂傳來。

馬鈺循聲望去，只見丘處機從重陽宮的閣窗外縱身一躍，跳入了宮殿之內。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甩衣袖，沒好氣地哼道：「這等逆徒，簡直氣煞我也。」

丘處機望著滿臉笑容的馬鈺，不由啞然失笑。

自己這師兄，明明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竟然還一副嫌惡的樣子。

他心中好笑，調笑道：「師兄既然不喜，不若讓給師弟如何？志塵這性子，貧道可是喜歡的緊吶。」

「呸。」馬鈺聞言，頓時吹鬍子瞪眼，對著丘處機狠狠地碎了一口，絲毫沒有得道高人的風範。

丘處機見狀，臉上的笑容越發開懷。

他笑罷，深吸了口氣，滿臉認真地沉聲道：「志塵的修為驚天動地，已經臻至道家無上境界。縱然是十萬大軍來襲，也定然攔不住他的襲殺。只是即便如此，我們也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馬鈺聽到這裡，臉上神情凝重，贊同地點了點頭。

兩刻鐘后，全真教後山禁地。

莫塵踏著輕柔的步伐，緩緩來到古墓派的墓室前。

他望著山洞前那道冷清的人影，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起來，小龍女與自己的那個便宜徒弟，還真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過兩人的性情，可就差了太多。莫塵想到那個土豪徒弟，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這一次回去，自己就能真的教她一些有趣的東西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應該給她開個什麼價格才好？

小龍女嬌俏的立在墓室前，望著莫塵緩緩而來的身影，雙眸閃爍一抹喜色。她輕哼一聲，蓮步款款地轉身向墓室走去，只留給莫塵一道婀娜的背影。

莫塵立在墓室前，望著小龍女蓮步款款消失的身影，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個小丫頭，看來真的生氣了啊？

「咳咳。」就在莫塵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卻聽身後傳來一陣輕咳聲。

他回首望去，只見一位面容蒼老，其上布滿了褶皺的老婦人，拄著拐杖從茂密的山林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照料小龍女長大的孫婆婆。

莫塵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踱步迎了上去：「孫婆婆。」

孫婆婆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對莫塵揮手道：「老婆子雖然老了，但還沒有老到要讓人攙扶的地步。你這小子，小姐都已經走了，還不趕快追上去。」

「孫婆婆知道了。」莫塵臉上露出瞭然之色，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以孫婆婆的個性，如果不是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哪還有現在這般好心情，與自己這些話。怕是自己來到古墓前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玉峰熱情的招待了。

「快去吧。」孫婆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輕笑道。

這個臭小子，以前仗著自己修為強大，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居然也知道怕了。

莫塵看了眼那幽深的古墓，對孫婆婆微微躬身，縱身走了進去。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說起來，古墓的密室之中，還有著九陰真經的殘篇可以參考一下。

孫婆婆望著莫塵消失的身影，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哎，但願小姐不會重演老主人的悲劇吧？這個臭小子雖然憊懶了一些，但是若能與小姐走到一起，也算是了結了古墓與全真教的因果。自己終究是老了啊，一旦自己離世，小姐。

孫婆婆想到小龍女孤零零的留在古墓，臉上滿是不忍與痛惜。

莫塵走在燈火通明的墓室之中，打量著周圍的景象，臉上露出一抹好奇。

即便是在他獲得的記憶中，這也是第一次走入古墓。

至於自己以往為什麼沒有進過古墓，他記得好似是因為小龍女師父，但具體是什麼的原因，莫塵自己也沒有記憶。

當莫塵繞過那縱橫交錯的古墓通道，走入墓室的最深處的墓室時。

他望著立在墓室中的倩影，頓時滿臉的驚愕之色。

只見，小龍女不知何時換上了鮮紅的鳳冠霞帔，一副如同待嫁少女般的嬌俏模樣。她晶瑩如玉的俏臉上帶著幾分醉人的嫣紅，靜靜地坐在石室邊緣的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