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抵達蓬萊，離別

當莫塵回到飛船，並未引得太大的波瀾。

因為眾人還沉浸在危機解除了歡喜中，完全沒想到足以毀滅星系的危機就那麼突然沒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危機的解除可能與莫塵有關聯。

只是當他們看到莫塵的神色有些低沉，自覺地沒有開口多問。

房間內。

就在莫塵隨意地躺在床上，消化著陰陽鬼王等人的記憶時，六號走進了房間。她看到眉頭微皺的莫塵，不由道：「如果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可以隨時來找我談談。可能這樣做的意義並不大，但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一些。」

莫塵從沉思中醒來，有些詫異地看向六號，沒想到以她的性格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不由笑道：「這算是安慰嗎？」

六號柳眉微蹙，略顯不悅地哼了一聲。

而後，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莫塵站起身來，走到船艙內虛擬化的投影窗戶前，目光迷離地望著深邃無邊的星海，突然問道：「如果大夏已經不存在，你有什麼打算？」

六號身體輕顫，陷入了沉默之中。

雖然早已經猜到大夏可能不復存在，每當想到這個問題，還是讓她不由心情低沉複雜。

如今莫塵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她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不去想大夏如果不復存在，自己等人又該做些什麼？

只是，大夏如果真的不復存的，又該怎麼樣？

六號沉默了片刻，嘆息道：「不管大夏是否還存在，有些事終究需要一個答案，需要一個了結。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為了了結自己的心結，而不是為了更多的期盼，以及渺小的希望。」

莫塵聽到這裡，不禁愣在了那裡。

是啊，六號他們如此，自己何嘗不是這樣？

自己想要前往蓬萊星系，又或者前往地球。真的是因為自己認為故人還存在，想要尋找曾經的故人，還不是為了了結一段因果，了結自己心中的困擾。

莫塵徹底明悟，心結完全消失，知道了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

六號經過短暫的沉默，一本正經地抬頭看向莫塵：「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莫塵微微搖頭，並沒有直言。

他雖然已經從陰陽鬼王等人的記憶中了解到，大夏早在2萬年前就已經徹底覆滅。只是這種事情，他怎麼好直接開口？

畢竟雖然六號嘴上這麼說，但心中何嘗不是還抱著微薄的希望。還有船上的其他人，不也是因為這份微薄的希望，才堅持走到現在。

如果讓他們知道，大夏早在2萬年前就已經不復存在，莫塵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心中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暫時隱瞞關於大夏的消息。

雖然謊言終有被揭穿的一天，但只希望這一天能夠來得稍微晚一些。

六號見莫塵沒有開口，神情依舊平淡如水，但眼帘微垂中，明眸中多了幾分傷感，以及淡淡的嘆息。

她，已經猜到了結果。

莫塵想通了心事，心情輕鬆了不少。

他見六號的神色，轉移話題道：「我剛剛在外面見到了一些故人。」

故人？

六號滿臉愕然，不由抬頭看向莫塵。

關於莫塵的來歷，他們一點都不清楚，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兩眼摸黑。此時突然聽到莫塵在外面碰到故人，哪怕是六號也不由滿心好奇。

莫塵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地開口道：「碰巧遇到了一些後輩，只是他們怕是認不得我了。」

六號來了興趣，走到旁邊問道：「後輩，你難道也是大夏人？」

莫塵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言，然後簡略了講述了自己的故事。當然，他也沒有傻到完全告訴六號真實情況，否則要是讓對方知道，他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怪物，還不得嚇傻。

他只是告訴六號，自己早年離開家鄉，在外漂泊闖蕩多年。如今事業有成，想要返回故鄉，才發現一切都已經變了。

六號聞言感同身受，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

她忍不住垂首嘆了口氣，複雜道：「你至少還能碰到後輩，但是我們。」

六號說到這裡，突然沒有了言語。

數萬年的時光，足以斬斷太多太多的聯繫。其實早在尋找大夏的蹤跡之初，她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莫塵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一切都會好的。」

六號對於莫塵好似安慰小孩子的舉動，忍不住氣惱地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就在莫塵與六號訴述自己碰到後輩的事情時，姬遠等人也在討論著莫塵的事情。

寶船雖然受到了輕微的損毀，但因為出了陰陽鬼王那檔子事，他們也絲毫不敢大意。寶船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幽靈星系外駛去，一路上他們再也顧不得尋找輪迴草等各種奇異至寶。

劉禪因為傷勢太重，已經被送往寶船深處療養。

此時在寶船的甲板上，唯有王機等人在時刻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姬遠眺望著星空，神色複雜道：「先生，你說那位到底是什麼人？」

王機苦笑道：「不知，也猜不出。對方的修為驚世駭俗，縱然是遍觀蓬萊星系，只怕都難以找到能與之抗衡的存在。微臣甚至有些懷疑，他是否是我們這方世界的人？」

其他世界嗎？

姬遠眼帘微閉，呢喃一聲。

對於莫塵的來歷，他不能不關心，也無法不關心。

先不說對方救了他們一命，就是這樣一位舉世無敵的存在潛伏在幽靈星系，就讓姬遠有些寢食難安。

王機看出了姬遠的擔憂，安慰道：「殿下莫要想太多，此事還是回去交給聖上定奪吧。」

姬遠微微頷首，沒有繼續多言。

因為他知道，此事想不出個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寶船向著大晉的方向一路航行，路上再也沒有耽擱。而在寶船離開幽靈星系后，王機等人就已經給大晉方面傳達了信息。

故而眾人還未趕到大晉，就等到了迎接的大晉皇家禁衛軍。

一個月後，蓬萊星系外圍。

一艘飛船緩緩駛入蓬萊星系，莫塵等人通過飛船的觀察窗口，眺望著遠方絢麗浩瀚的星系，神色皆是有些複雜。

只是相對於莫塵複雜中帶著幾分豁達的神態，其他人卻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蓬萊星系。可眾人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大夏到底還存不存在，沒有任何人敢保證？

至於曾經的故人以及親友，眾人更是不抱絲毫希望，畢竟數萬年的時間太久，也太過讓人絕望。

六號伏在觀察窗前，目光迷離的眺望著遠方的星空，複雜道：「終於，還是到了。」

莫塵早已經知道結果，看到六號複雜的神色，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或許，她早已經猜到了結果。

他深吸了口氣，問道：「如今已經到了蓬萊，你們有什麼計劃？」

六號沉默幾秒，直視莫塵平靜的神色，略顯複雜道：「你要走了？」

莫塵眼帘微垂，閉上眼睛，平復微起波瀾的心境，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已經來到了目的地，也是時候該分手了。我接下來需要去故人那裡走一遭，然後還要繼續尋找前往地球的道路。」

他有著自己的目的與目標，不可能因為六號等人在蓬萊停留太久，也更不可能因為他們停下自己的道路。

六號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感慨道：「也是，你的路才剛剛開始，而我們的路已經走到了終點。既然就要分離，不如我們等會好好慶祝一番，也不枉這一路走來的交情。」

莫塵微微一笑，沒有拒絕。

雖然不可能繼續留下來，但他也不介意狂歡一番。畢竟眾人相處了半年有餘，要說沒有一點感情也是假的。

其他人聽到兩人的話，沉默不語，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打擾。

一頓狂歡，眾人大多喝得爛醉不起。

莫塵躺在自己艙室的床上，略顯失神地望著上方投影出來的星圖。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艙門突然打開，六號從外面走了進來。

卻見六號換下了那身常見的緊身衣，換上了一件精緻的白色露肩低胸晚禮服，露出了精緻白皙的鎖骨，以及雄偉擠出的深邃溝壑。

裝扮之後的六號，少了幾分英氣，多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柔媚。

她顯然刻意裝扮過，精緻的面容上略施粉黛，桃腮杏眸，瓊鼻櫻唇，無不精緻可人。

莫塵見此，不由愣了一下。

六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地走到了床邊。

莫塵皺了皺眉，道：「你知道，我。」

只是不待他說完，六號俯身穩住了他的雙唇，堵住了他未曾說完的話。

「我知道，也沒有想過你會留下。今晚，只是兩個孤獨靈魂的自我安慰，什麼都不要想，也沒有必要去想。」六號吻罷，湛藍的眼眸凝視著莫塵，似是與他解釋，又似是在告訴自己。

她說著，突然笑了起來：「難道你以為我們睡一覺，本姑娘還會賴上你不成。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

莫塵聽到這裡，自嘲的笑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自從在神州世界蘇醒之後，其實心事最多的就是他自己。他想得太多，放不下的太多，看不破的也太多，心中背負的東西也是最多。

或許，有時候真的需要狂歡放縱一下。

莫塵心中感慨，翻身將六號壓在了身下，笑道：「這裡可是男人的主場。」

六號不甘示弱，反過來將莫塵壓在身下，腰臀坐在他的腹部，雙手撐在他胸前，撕扯去多餘的衣衫，略顯得意道：「那可不一定。」

戰鬥，一觸即發。

鮮血沾染在潔白的床單上，嘹亮的呻吟響徹艙室。

第二天，唯有六號端坐床頭，望著空蕩蕩的艙室失神。至於莫塵，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了嗎？」

六號掃了眼染血的床單，赤果著凹凸有致的性感嬌軀，走到投影出來的窗戶旁。她眺望著浩瀚的星空，複雜地笑道：「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