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蠢貨！

沈雲在等待。

距離穆明離開去草叢解決生理問題已經有段時間了，車已經加滿了油還從油庫里拿了幾箱出來備用。期間除了有幾隻不長眼的無腦喪屍遊盪到這裡被麻利解決以外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而全員也聚集完畢，除了穆明和紫藤以及幾個路人學生以外。

有些危險起來了呢，沈雲打量著跟隨紫藤上車的兩位女生。她們坐在一起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顫抖的雙肩和不斷吞咽分泌唾液的喉嚨。

雖然從他們上車就有所警惕但再怎麼愚蠢也不至於在親眼見識到己方的強大後會自大到認為僅憑那麼點人數和戰鬥力就能逆襲吧。

除非。是什麼東西給了他們依仗。

「沈雲。怎麼了？看起來非常慌張呢。」

冴子在不經意間湊近著對沈雲說出關心的話語。

「我看起來，有這種感覺嗎？」

沈雲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說道。

作為人類希望而存在的他自小享受的就是崇拜、敬畏和恐懼，無論敵人同胞。

即使是面對毀滅世界的魔王也從沒有露出半點畏懼，而正是這樣理所當然的他居然會。慌張？

沈雲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憶，確實從前的他是這個樣子。自大又傲慢、無理且目空一切，從前的他正如年齡一般只是個沉溺於拯救世界的榮光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經歷了那一次的失敗之後就知道了，夢醒了。

那個無敵強大的『夢』永遠不是他。

突然沈雲感受到了一陣溫暖的觸感，緊貼在臉上如同母親一般的溫暖。

是冴子，沈雲張開眼睛看見他的腦袋正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悶在臂彎里。

「你，想死嗎？」

「抱歉。你露出的表情太令人憐愛了。不自覺。」

沈雲逃離般的下了車在冰冷的空氣中清醒著大腦。

「明明只是一個『原住民』。」

嘟囔著這句話，沈雲抬手間完成權杖的具現。

「叮——！」

一顆子彈洞穿了空氣來到沈雲面前，被木質權杖攔下。

看著持槍走來露出猙獰笑容的人沈雲很是不解。

「紫藤。你不會認為，我會被這種東西打中吧？」

「哈哈哈哈！！！當然不會這麼覺得。」

紫藤露出本性單手掩住臉龐狂笑著。

「但前提是。不被打中。」

「噗嗤。」

並不是從前方打來的子彈，而是從後面。

是那兩個女生！

閃爍的血光和從腿部傳來的尖銳痛覺無不清醒的提醒著沈雲。

「不可能！」低頭看向腿部，右小腿被子彈洞穿。

幻者的身體素質可還沒有到能擋住子彈的程度，起碼現在是這樣的。除卻血脈的擁有者和高位的存在，普通幻者的身體素質也不會距離人類這一種族太遠。

就連先前沈雲做到的全部，包括『水刃』在內都是靈力的技巧性運用與肉體無關。

被封印全部力量的現在，他也不過是一個沒有歷練過的新人小白而已。

大意的他也終於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重大失誤和其代價。

「穆明他應該是死了吧。」

並非疑問，而是確認。

「沒錯。」

得到了預料之中的答案，沈雲的眼神恢復了平靜。

「那麼，你想要幹什麼也不用多說了吧。」

沈雲平靜的看著紫藤，如同在看一個小丑。

雖然被逼到這個程度，可他依舊有反抗之力。花費些代價將丹特麗安召喚出來是可行的，哪怕結局是這個幻想世界被擠爆只要他活下來就好了。

沈雲突然有些慶幸，他沒有過多的將感情灌注到那些原住民的身上也沒有把那些第一次見面的同學看得太重。不然還真下不了手。

「討厭、討厭、討厭！！！！為什麼！你們一個一個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紫藤忽然變得偏執，身上隱約浮現一股黑氣透露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崩壞，是選中他了嗎。」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沈雲有些懷念。從前，這種被崩壞侵蝕的敵人可見過不少，每一個都可稱為強敵。

相比之下，眼前這個就。太弱了。

既沒有浮現銘文也沒有武裝，這種弱小世界的崩壞孕育出的怪物也真是弱小的可憐呢。

「去死吧！！！」

紫藤揮動手中槍口，子彈迸發而出。

這個瞬間，沈雲的時間似乎慢到了極點。可以清晰看見子彈出膛的緩慢速度。

這是，覺醒了嗎？

不過再怎麼樣也無關了，沈雲心念一動永恆迴廊之匙的輪廓隱約浮現在面前。

「嘭！」

一朵晶瑩的血色之花盛開在面前。

沈雲捏住鑰匙的手莫名的頓在半空，即將顯現的鑰匙輪廓也化作流光四散。

來不及說話，但沈雲能從那彷彿還遺留在空中的倩影口中聽到。

「再見了。」

冴子如此，釋然般微笑道。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這種心痛、這種憤怒。

這種滿腔的悔恨之情！

是的，不會忘記。是在直面那人類恐懼的極致、最後的試煉時的，替他擋下了最後一擊的那個名為伊卡洛斯的人造天使的時候。

那之後的四年，沈雲每天都活在噩夢裡。

現在，又有這樣的一個蠢貨。

「呵呵。你真是個蠢貨。」

口中吐出不加掩飾的直白心聲，沈雲從虛空中抽出一把匕首插入地上失血過多無力的冴子心口。

「不過即使是個蠢貨，我可不能就這麼放你去死。像你這樣的笨蛋如果到地獄會把地獄里的人傳染的。」

「你就躺在地上好好看著，我是怎麼達成完美結局的！」

沈雲沒有去動地上的冴子也不管她會不會聽到剛才的話，只是無比堅毅的站著。一如他曾經活著的樣子那個他記憶里的模樣。

「我之名為不祥。我之身沾滿罪血、我曾經背棄蒼穹的誓言墮入魔鬼的懷抱。我已經失去了一切。所以，再想從我身邊奪走任何之物的人。我定會讓他，萬劫不復！！！」

毫不猶豫。沈雲將手直插入胸膛握住那顆跳動的心臟。

自胸口那只有鮮血肌肉的艷紅空洞中抽出一柄長劍。

若要令他人墜入地獄者，必定先處於地獄！！

忍受著心臟撩撥后的痛苦殘留，沈雲再次感知到全身涌動的力量。

那次失敗給他帶來的不僅是心臟的烙痕還封印了他所攜帶的全部武裝和能力。

托此，沈雲幾乎全部力量都被封鎖在了心臟。

但是！還是有方法的。

即使一點也不想動用，可身為男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女人先死！

握緊手中原名為天生牙的長劍，沈雲微笑著說道。

「你準備好戰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