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重度女兒控的覺醒

面對沈雲，海爾藍的內心閃爍了几絲殺意。

而這微不足道的殺意卻讓沈雲不禁側臉看向此刻他名義上的女兒——斯卡蘭諾。

湛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喜悅和絲絲不解，但最終這一切都在微動的櫻唇中得到解放。

「父親大人！」哭喊著，斯卡蘭諾擁向了父親。

再一次，感受到了。

原來父親一直沒有拋棄我，他還是愛著我的。

如此旋律在斯卡蘭諾心中響起，眼眶中涌動的淚花散落在沈雲肩上。

雖然在如此溫馨的時刻這麼說有點糟糕。可是，在沈雲看來完全沒有父女之間的親情。有的只是被一個『陌生』女性撲在懷中的事實。

即使是再入戲也不可能面對突然出現的『女兒』無動於衷，更何況還是一位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兒』。

就彷彿以最沉甸的金黃稻穗編織成的頭髮，散發著如同陽光般的溫暖。懷中嬌軀透著一股清新伊人的香醇。還有伴隨淚花綻開不斷摩擦的那對飽滿。

遠比撞見冴子玉體時更加的尷尬和躁動。

「成何體統！身為卡帕多希亞的後裔在客人面前流下眼淚。」

待說完沈雲才意識到。「這是我說的？」

能說出這種古板的話的，應該是這具身軀的原主人才對吧。

「是，父親大人。」

連忙擦乾了淚水轉而報以一個微笑，那燦爛的笑容可見是自心底發出的。

快樂嗎？對於斯卡蘭諾來說這是過去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歡樂，遠比從幼時追逐蝴蝶打鬧來的開心。自從她懂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受到那個名為『父親』的人哪怕一點的溺愛了。

可現在，她突然又覺得。自己從未被父親所拋棄，自懂事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

但這只是對於斯卡蘭諾來說的。

不知何時，就有一道視線注視著兩人。

在斯卡蘭諾看不到的方向，海爾藍毫無掩飾的將全部對於這段純潔『親情』的猜測貫注到這股惡意中。

「卡帕多希亞族長，請問你是想違背我們兩族的盟約致意將這段婚約中止嗎？」

過了好一會，沈雲才意識到。原來是在和他說話呀。

而對於海爾藍來說，這段猶豫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麼，請您做好與德古拉家族所有人為敵的準備。以我海爾藍—德古拉，德古拉下任族長之名起誓。」

帶著滿腔怒火和冰冷的視線盯了沈雲好一會兒，不快的走了。

沈雲表面上依舊鎮定，只是內心充滿了波動。

雖然海爾藍走了是很開心，可接下去是什麼發展作為曾經攻略萬界的他又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任務依舊沒有發生變動，那麼卡帕多希亞家族的毀滅就無法遏止。而伴隨整個德古拉家族的敵對，僅憑現在這副老頭子的軀殼怎麼可能打得過。

沈雲思索間把目光轉向了斯卡蘭諾。

雖然現在真祖的能力尚弱小可來源那生命本質的超脫卻不會改變，哪怕是未成熟的果實也有其精粹存在。

「父親大人。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今天可以陪下我嗎？」

依稀又是回到了童年，幻境中所見的那個小女孩也是這麼渴望父親能多留一會兒的，只是那個時候沒能說出口。

突然。驚醒了過來，終於意識到目前為止所作的事情都有些不符合自己一直以來的作風。

「這具身體的意志居然還殘留著。」

不過是擬造人格而已，居然如此頑固。

「父親大人，您是不想嗎？」

有些失落了，沮喪了。斯卡蘭諾努力不讓心中的悲傷再度蔓延開來。

、、、、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呀！！！！！

沈雲只感覺自己在玩一部舊時代青春期男生都會玩的18×遊戲，分別面對鬼畜和純愛兩種分支。

面前似乎出現了兩個選項。

和女兒去談天（做羞羞的事情）和拒絕和女兒去談天（然後去做羞羞的事情）。

這不是沒差好嗎！！！！

「咳，斯卡蘭諾。天色已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起來再說好嗎？」

好險！差點就點進去了。

如果沈雲再那麼一點點遲疑的話一定會出現什麼恐怖（喜聞樂見）的事情。

道別斯卡蘭諾，沈雲順著身體的本能走向了自己的睡床。

「這種大家族就是奢侈，這床好軟呀。」

在天鵝絨的柔軟包圍下沈雲漸漸陷入了沉眠，只是徘徊在心底的最後一個疑問到最後也沒有跨越那道防線。

——這個世界真的是虛幻的嗎？

月色靜謐的倘佯在清冷的虛空之中，在滿月的輝映下斯卡蘭諾悄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血紅的獵殺者之瞳。

觸感，是有人在身上撫摸。幽香，是宛若初綻蓮花的清香。

沈雲於睡眠中感知的一切都不是虛妄。

只是無法蘇醒而已，這源於真祖的精神幻術。

吸血鬼是超凡人類之外的『異類』，也是過去崩壞引發的幻想種。

就結果而言，這來自遙遠血脈的潛伏被一個少女繼承。

「父親大人。你到底是以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女兒呢？」慵懶至極偏又妖媚無比的酥軟嗓音緩緩訴說著。

血紅的眼眸在暗夜中散發凶厲的氣息，悄然伸長的鋒利指甲割破了頸間皮肉流下一串血珠。

「是親人？是利益？還是、一個女人？」

蘸了一顆血滴，把手高舉過頭頂。血紅珍珠順指尖滑落至口腔被香舌攪拌。

「就讓你的鮮血告訴我吧。」

血之追憶。

被血液儲存的記憶，是龐大基因組成的一部分。

戰鬥、學習、生活，大量曖昧不清的片斷被不斷剔除壓縮以待後裔繼承。來自先代的傳承。

人族不常見，這是只有以本能為目的的野獸和超越它們的存在——幻想中的生物得以繼續延續的資本。

而以血為食，賴以成長的吸血鬼更是對血液存在一種本能。

吸收力量、獲取記憶。

而身為真祖僅僅只要點滴鮮血便可得以窺探其全部記憶。

斯卡蘭諾稍****了手指，露出迷離之色。

她才剛覺醒，作為真祖存在的她和白天的那個她並不同。前者是傳承孕育的擬人格，也是本體抗拒的吸血鬼的一面。而後者是斯卡蘭諾—卡帕多希亞，卡帕多希亞家族的公主。

這兩者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兩面也可以認為是力量與記憶的分離，但不管怎樣這兩者的邊界始終會變得混沌直至統一。

屆時就是真正的吸血鬼的起源。

永劫鮮紅之幼月——血族女王君臨天下之時。